秦大夫絕對是個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這一上午窩在椅子裏不肯起身就算了,嘴裏頭還不住地嘟嘟囔囔,生怕我不知道她千年農奴翻身把歌唱了似的。那得意洋洋的樣子就差沒吹個口哨哼個小曲兒了,連啃泡鳳爪都不能讓她停下來。


    “呀?這玩意兒能吃麽?都不知道幹不幹淨。這爪子老白了,是不是加了什麽添加劑啊?”秦大夫兩隻手指拎起那袋鳳爪仔細打量著,嘴裏還發出“嘖嘖”的聲音。


    “……”&%#,有的吃就不錯了,你居然還嫌棄?!不想吃你倒是還給我啊!


    “算了算了,既然是你好心好意買給我的,那我就勉為其難接受了。”說著她就一把撕開了封口,一陣誘人的香氣瞬間彌漫在診所裏,讓人口舌生津。


    “這味道不錯。”她嘴裏還包著一小截泡鳳爪,吸溜吸溜含糊不清地說著。


    我撇撇嘴,斜眼看著她。


    “我確實該好好補補了。真累。”就兩分鍾的功夫,她已經搞定了小半包,酸辣的氣味在診所裏彌漫,刺激得我直往肚子裏咽唾沫。


    “你把門兒開開,透透氣,這味兒太大了,這麽關著散不了味道。”秦大夫抹了一把嘴,衝我努努下巴,嘴裏仍舊不停歇地啃著泡鳳爪,“趕緊去啊,你呆那兒發什麽愣!我數三二一啊,慢了扣你工資!”


    “……”我可以把那包泡鳳爪都拍到她臉上麽?


    等她一邊唧唧歪歪著把泡鳳爪全部幹掉,然後吩咐我把雞骨頭收拾幹淨,艾老板也正好踏進診所大門。


    我低頭深深嗅了一口氣,果然空氣中已經沒有多少泡鳳爪的氣息了,唾液的分泌速度也慢了下來。


    “什麽味兒?”一踏進診所,艾老板就皺著眉頭吸了吸鼻子。


    “沒什麽啊。”秦大夫清了清嗓子,麵不改色心不跳的胡說,連眼神都特別真誠。天曉得她剛才還被泡鳳爪辣的直抹眼淚呢。


    艾老板四周掃視了一圈,沒發現問題,便不再糾纏了。


    而我想起之前在她店裏麵看到的情形,臉皮子立馬就抽了起來。想也不用想我就知道她一準兒沒考慮過遮一遮身上的痕跡,直接這麽大大方方地穿過馬路進了診所。好在這個時間外麵沒多少人,不然又會害小孩子們長針眼了。


    剛才一見艾老板進門,在椅子裏窩了一上午養精蓄銳的秦大夫立刻就挺直了脊背,精神得不得了,跟打了雞血似的。我也算是摸到了她那副別扭的心理,這是要維護自己作為“攻君”的尊嚴呐。隻可惜大多數時候,她就是隻紙老虎。


    “精神挺好?”艾老板相當自覺地走到秦大夫麵前坐下來,柔若無骨地靠在桌子上,眼睛比任何時候都水潤。


    秦大夫難得的挑了挑眉毛,算是回應她。


    艾老板回來的當天晚上其實就跟秦大夫解釋過了,自己真的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家裏誆出去相親了,其結果不外乎就是她壓著怒氣裝了一晚上麵癱,然後第二天清早連招呼都沒打就走了。簡單來說就是個小意外。


    然而當艾老板解釋完之後看到秦大夫那副眼巴巴又悶著氣的樣子,忍不住就心軟了,再然後就順理成章地滿足了她“肉債肉償”的要求。是以我現在看到的就是她們解決了問題之後的結果。


    為了拯救自己不被她們倆秀恩愛鬧得雙眼瞎掉,我義憤填膺地雙手叉腰衝她們噴起了口水,“看看,看看!你們倆這像什麽樣子啊!成何體統?!別笑!你那脖子上還有胸口那一片也不知道遮一遮!就不能考慮考慮我們這些單身人士的心情嗎?!還有你,秦大夫!下嘴太狠了!不知道的還以為艾老板被狼啃了呢!”


    我拿手背狠狠地擦了擦嘴角不小心溢出來的唾沫,一張臉略顯猙獰地跟她們吹胡子瞪眼。


    “你羨慕?”艾老板輕聲笑起來,斜起眼風往我這邊瞟。


    “不,她嫉妒,她恨。”秦大夫也輕飄飄地插話。


    “……”我要去買油漆,一定要正紅色的!潑到她們家大門正中央!


    “呸!別鬧了你倆!我在說正事兒呢!”


    盡管我的嗓門不小,但是很顯然這兩人已經自動忽略掉我了,壓根兒就沒把我的話聽進去。


    艾老板勾著眼角上下打量我一番,嘴邊還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真讓我瘮的慌,“這身材,也就隻能眼巴巴的羨慕嫉妒恨了。”


    我被她的話一激,下意識就低頭去看,嘴上也不認輸,“哪有那麽差?又不是飛機場,不是也看不到鞋尖的麽?”


    “哧……”這回笑出來的不是艾老板,而是死悶騷的秦大夫,“你看不到腳尖不是因為胸圍,而是腰圍太大,肚子上的肉遮住視線了。”


    “……”我要多買一桶油漆,她們床上也得潑。


    我突然覺得認識這兩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上輩子幹了太多壞事,所以這輩子遭報應了,真的太心塞,妥妥的是要折壽啊。


    她們倒是心情舒暢神清氣爽,可是我就憋屈了。不過呢,她們倆的平靜日子也沒有過上幾天,事兒就自己找上門了。


    按說秦大夫的作息向來都很規律,每天早上準時來開門坐診,一直在診所裏安安分分地待到晚上下班,然後和艾老板一起回家,期間從沒見她到別人的店裏麵溜達,也不像我一樣喜歡出去跟街坊鄰居聊八卦。除了艾老板時不時的過來騷擾她一下,再也沒見她和更多的人接觸了。可以說,秦大夫有點老實得過分了。當然,她和艾老板一起欺負我的時候可以排除在外。


    然而很奇怪的是,這兩天她經常神秘兮兮地從診所裏溜出去,每次都是趁著艾老板那邊生意正忙的時候,出門之前還要特意瞅一瞅,如果艾老板的注意力不在這邊兒,就立刻扔掉白大褂閃人。有時候我在裏間整理東西,沒注意外麵的事情,也不知道她去哪兒了,病人一來,就得到處找她。


    第一二次的時候我還覺得沒什麽,後來次數多了,我找她找的有點煩,就隻好捎帶著問了兩句,不過沒問出個名堂來,她隻說自己知道了。


    之後她還是經常出去,但出門之前會叮囑我,要是有人問起,就說不知道她去了哪兒,尤其是艾老板,萬一要是她過來找秦大夫,一定得忽悠回去。


    我實在覺得這個任務太艱難了,就擺出一張苦瓜臉問她,“你這不是強人所難麽?我這麽跟她說,她會不會懷疑你外麵有人啊?”這話一出口,我就打了一個激靈,很嚴肅地盯著秦大夫的眼睛,磕磕巴巴的,“你……你不會真……那什麽吧?”


    盡管理智告訴我這是不可能的,但我控製不住自己四處亂竄的遐想。要真是這樣,估計艾老板會火山爆發吧?


    秦大夫沒好氣地丟了個白眼給我,順手一記栗子敲到我頭上來,“想太多。別的就不要管了,照我說的做。”


    說完她就轉身溜了,那動作跟做賊似的。


    不曉得是不是因為剛好念到了,秦大夫走了沒多久,艾老板那邊人就散了,她閑著沒事兒,跑到診所裏來晃悠。進來一看,就我一個人趴在桌子上發呆。


    “——咦?”艾老板輕輕叩了叩桌子,用眼神示意我,“她人呢?”


    我忙不迭坐起身,揉了揉臉,“不知道啊。”


    見艾老板的眼神還落在我身上,顯然是不相信,便隻好又加了一句,“真的,我剛剛在裏麵收拾東西,出來之後她就不見了。不過應該沒什麽問題,你看白大褂掛得好好的,桌子也很整齊,估計是臨時有什麽事情就出去了吧。”


    我不知道秦大夫為什麽不告訴艾老板,因為她們的關係那麽親密,彼此之間還有什麽好隱瞞的呢。不過既然這是她的決定,我當然還是選擇尊重她。


    事實上,我也確實什麽都不知道,也不算是欺騙艾老板了。


    也許是見從我這裏什麽都問不到,艾老板也沒再繼續逗留,點了點頭就回去了。倒是很難得的沒有刨根問底,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又等了好久,總算是把秦大夫給盼回來了。她進來的時候手上還拿著一遝紙,一坐下來就隨手扔在桌子上,“累死了。”


    我趕忙湊過去,“你剛前腳走,艾老板後腳就進來了。她問你去哪兒了,我說不知道,然後她就沒問了。”


    秦大夫點點頭,緩了幾口氣。


    “這什麽啊?”我指指她麵前那一遝紙,上麵亂七八糟劃拉著幾行數字。


    秦大夫坐直身子,伸手把紙張攤開,“這個啊,門麵出租的報價。”


    “你拿這個幹嘛?”在我的印象裏,秦大夫的生活重心一直都是圍繞著“看病”和“艾老板”,從來沒見她考慮過別的,這門麵出租,又是怎麽回事兒?


    “現在診所的這個門麵要到期了,房東不肯續約,我得重新找地方。”


    “啊?!”我瞪大了眼,“這門麵不是你家的嗎?”


    秦大夫抖了抖手上的紙,搖頭,“不是啊,我家的房子就居民區裏頭那棟,這馬路邊上的門麵是早些年我爹租下來的。隻不過租了很久,大概有二十來年了。”


    “誒,不對啊,既然都租了二十來年,大家也都這麽熟了,房東幹嘛又不續約了啊?”


    “我哪兒知道。我爹隻說這門麵期限快到了,人家不給我們租了,讓搬地方。這些事情都是他跟房東聯係,我從來沒過問過。”秦大夫歎了口氣,兩手撐著下巴。


    “要重新找地方就找唄,你幹嘛要偷偷摸摸的背著艾老板啊,這事兒你倆一起商量著來不好嗎?怎麽著?不想艾老板知道了也跟著你搬地方啊?”我衝她嘿嘿一笑,打趣道。


    然而秦大夫癟了癟嘴,有些恍然地偏了偏頭,臉上浮現出一個很奇怪的微笑,“你知道這門麵的房東姓什麽嗎?”


    我搖搖頭。


    “姓艾。”


    作者有話要說:上一章那個照片的梗是個故事,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


    以下是第三人稱版本


    秦大夫絕對是個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這一上午窩在椅子裏不肯起身就算了,嘴裏頭還不住地嘟嘟囔囔,生怕王大妞不知道她千年農奴翻身把歌唱了似的。那得意洋洋的樣子就差沒吹個口哨哼個小曲兒了,連啃泡鳳爪都不能讓她停下來。


    “呀?這玩意兒能吃麽?都不知道幹不幹淨。這爪子老白了,是不是加了什麽添加劑啊?”秦大夫兩隻手指拎起那袋鳳爪仔細打量著,嘴裏還發出“嘖嘖”的聲音。


    “……”&%#,有的吃就不錯了,你居然還嫌棄?!不想吃你倒是還給我啊!王大妞咬了咬牙,憤憤地盯著她。


    “算了算了,既然是你好心好意買給我的,那我就勉為其難接受了。”說著她就一把撕開了封口,一陣誘人的香氣瞬間彌漫在診所裏,讓人口舌生津。


    “這味道不錯。”她嘴裏還包著一小截泡鳳爪,吸溜吸溜含糊不清地說著。


    大妞撇撇嘴,斜眼看她。


    “我確實該好好補補了。真累。”就兩分鍾的功夫,她已經搞定了小半包,酸辣的氣味在診所裏彌漫,刺激得大妞直往肚子裏咽唾沫。


    “你把門兒開開,透透氣,這味兒太大了,這麽關著散不了味道。”秦大夫抹了一把嘴,衝王大妞努努下巴,嘴裏仍舊不停歇地啃著泡鳳爪,“趕緊去啊,你呆那兒發什麽愣!我數三二一啊,慢了扣你工資!”


    “……”可以把那包泡鳳爪都拍到她臉上麽?


    等她一邊唧唧歪歪著把泡鳳爪全部幹掉,然後吩咐王大妞把雞骨頭收拾幹淨,艾老板也正好踏進診所大門。


    大妞低頭深深嗅了一口氣,果然空氣中已經沒有多少泡鳳爪的氣息了,唾液的分泌速度也慢了下來。


    “什麽味兒?”一踏進診所,艾老板就皺著眉頭吸了吸鼻子。


    “沒什麽啊。”秦大夫清了清嗓子,麵不改色心不跳的胡說,連眼神都特別真誠。天曉得她剛才還被泡鳳爪辣的直抹眼淚呢。


    艾老板四周掃視了一圈,沒發現問題,便不再糾纏了。


    而大妞想起之前在她店裏麵看到的情形,臉皮子立馬就抽了起來。想也不用想她就知道艾老板一準兒沒考慮過遮一遮身上的痕跡,直接這麽大大方方地穿過馬路進了診所。好在這個時間外麵沒多少人,不然又會害小孩子們長針眼了。


    剛才一見艾老板進門,在椅子裏窩了一上午養精蓄銳的秦大夫立刻就挺直了脊背,精神得不得了,跟打了雞血似的。大妞也算是摸到了她那副別扭的心理,這是要維護自己作為“攻君”的尊嚴呐。隻可惜大多數時候,她就是隻紙老虎。


    “精神挺好?”艾老板相當自覺地走到秦大夫麵前坐下來,柔若無骨地靠在桌子上,眼睛比任何時候都水潤。


    秦大夫難得的挑了挑眉毛,算是回應她。


    艾老板回來的當天晚上其實就跟秦大夫解釋過了,自己真的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家裏誆出去相親了,其結果不外乎就是她壓著怒氣裝了一晚上麵癱,然後第二天清早連招呼都沒打就走了。簡單來說就是個小意外。


    然而當艾老板解釋完之後看到秦大夫那副眼巴巴又悶著氣的樣子,忍不住就心軟了,再然後就順理成章地滿足了她“肉債肉償”的要求。是以王大妞現在看到的就是她們解決了問題之後的結果。


    為了拯救自己不被她們倆秀恩愛鬧得雙眼瞎掉,她義憤填膺地雙手叉腰衝她們噴起了口水,“看看,看看!你們倆這像什麽樣子啊!成何體統?!別笑!你那脖子上還有胸口那一片也不知道遮一遮!就不能考慮考慮我們這些單身人士的心情嗎?!還有你,秦大夫!下嘴太狠了!不知道的還以為艾老板被狼啃了呢!”


    大妞拿手背狠狠地擦了擦嘴角不小心溢出來的唾沫,一張臉略顯猙獰地跟她們吹胡子瞪眼。


    “你羨慕?”艾老板輕聲笑起來,斜起眼風往大妞那邊瞟。


    “不,她嫉妒,她恨。”秦大夫也輕飄飄地插話。


    “……”我要去買油漆,一定要正紅色的!潑到她們家大門正中央!王大妞一口銀牙都快咬碎了。


    “呸!別鬧了你倆!我在說正事兒呢!”


    盡管她的嗓門不小,但是很顯然這兩人已經自動忽略掉她了,壓根兒就沒把她的話聽進去。


    艾老板勾著眼角上下打量她一番,嘴邊還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真讓人瘮的慌,“這身材,也就隻能眼巴巴的羨慕嫉妒恨了。”


    大妞被她的話一激,下意識就低頭去看,嘴上也不認輸,“哪有那麽差?又不是飛機場,不是也看不到鞋尖的麽?”


    “哧……”這回笑出來的不是艾老板,而是死悶騷的秦大夫,“你看不到腳尖不是因為胸圍,而是腰圍太大,肚子上的肉遮住視線了。”


    “……”我要多買一桶油漆,她們床上也得潑。


    王大妞突然覺得認識這兩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上輩子幹了太多壞事,所以這輩子遭報應了,真的太心塞,妥妥的是要折壽啊。


    她們倒是心情舒暢神清氣爽,可是她就憋屈了。不過呢,這兩人的平靜日子也沒有過上幾天,事兒就自己找上門了。


    按說秦大夫的作息向來都很規律,每天早上準時來開門坐診,一直在診所裏安安分分地待到晚上下班,然後和艾老板一起回家,期間從沒見她到別人的店裏麵溜達,也不像大妞一樣喜歡出去跟街坊鄰居聊八卦。除了艾老板時不時的過來騷擾她一下,再也沒見她和更多的人接觸了。可以說,秦大夫有點老實得過分了。當然,她和艾老板一起欺負大妞的時候可以排除在外。


    然而很奇怪的是,這兩天她經常神秘兮兮地從診所裏溜出去,每次都是趁著艾老板那邊生意正忙的時候,出門之前還要特意瞅一瞅,如果艾老板的注意力不在這邊兒,就立刻扔掉白大褂閃人。有時候大妞在裏間整理東西,沒注意外麵的事情,也不知道她去哪兒了,病人一來,就得到處找她。


    第一二次的時候大妞還覺得沒什麽,後來次數多了,找她找的有點煩,就隻好捎帶著問了兩句,不過沒問出個名堂來,她隻說自己知道了。


    之後她還是經常出去,但出門之前會叮囑王大妞,要是有人問起,就說不知道她去了哪兒,尤其是艾老板,萬一要是她過來找秦大夫,一定得忽悠回去。


    大妞實在覺得這個任務太艱難了,就擺出一張苦瓜臉問她,“你這不是強人所難麽?我這麽跟她說,她會不會懷疑你外麵有人啊?”這話一出口,她就打了一個激靈,很嚴肅地盯著秦大夫的眼睛,磕磕巴巴的,“你……你不會真……那什麽吧?”


    盡管理智告訴她這是不可能的,但她控製不住自己四處亂竄的遐想。要真是這樣,估計艾老板會火山爆發吧?


    秦大夫沒好氣地丟了個白眼給她,順手一記栗子敲到她頭上來,“想太多。別的就不要管了,照我說的做。”


    說完她就轉身溜了,那動作跟做賊似的。


    不曉得是不是因為剛好念到了,秦大夫走了沒多久,艾老板那邊人就散了,她閑著沒事兒,跑到診所裏來晃悠。進來一看,就大妞一個人趴在桌子上發呆。


    “——咦?”艾老板輕輕叩了叩桌子,用眼神示意王大妞,“她人呢?”


    大妞忙不迭坐起身,揉了揉臉,“不知道啊。”


    見艾老板的眼神還落在自己身上,顯然是不相信,便隻好又加了一句,“真的,我剛剛在裏麵收拾東西,出來之後她就不見了。不過應該沒什麽問題,你看白大褂掛得好好的,桌子也很整齊,估計是臨時有什麽事情就出去了吧。”


    她不知道秦大夫為什麽不告訴艾老板,因為她們的關係那麽親密,彼此之間還有什麽好隱瞞的呢。不過既然這是她的決定,大妞當然還是選擇尊重秦大夫。


    事實上,她也確實什麽都不知道,也不算是欺騙艾老板了。


    也許是見從她這裏什麽都問不到,艾老板也沒再繼續逗留,點了點頭就回去了。倒是很難得的沒有刨根問底,不然大妞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又等了好久,總算是把秦大夫給盼回來了。她進來的時候手上還拿著一遝紙,一坐下來就隨手扔在桌子上,“累死了。”


    王大妞趕忙湊過去,“你剛前腳走,艾老板後腳就進來了。她問你去哪兒了,我說不知道,然後她就沒問了。”


    秦大夫點點頭,緩了幾口氣。


    “這什麽啊?”大妞指指她麵前那一遝紙,上麵亂七八糟劃拉著幾行數字。


    秦大夫坐直身子,伸手把紙張攤開,“這個啊,門麵出租的報價。”


    “你拿這個幹嘛?”在她的印象裏,秦大夫的生活重心一直都是圍繞著“看病”和“艾老板”,從來沒見她考慮過別的,這門麵出租,又是怎麽回事兒?


    “現在診所的這個門麵要到期了,房東不肯續約,我得重新找地方。”


    “啊?!”大妞瞪大了眼,“這門麵不是你家的嗎?”


    秦大夫抖了抖手上的紙,搖頭,“不是啊,我家的房子就居民區裏頭那棟,這馬路邊上的門麵是早些年我爹租下來的。隻不過租了很久,大概有二十來年了。”


    “誒,不對啊,既然都租了二十來年,大家也都這麽熟了,房東幹嘛又不續約了啊?”


    “我哪兒知道。我爹隻說這門麵期限快到了,人家不給我們租了,讓搬地方。這些事情都是他跟房東聯係,我從來沒過問過。”秦大夫歎了口氣,兩手撐著下巴。


    “要重新找地方就找唄,你幹嘛要偷偷摸摸的背著艾老板啊,這事兒你倆一起商量著來不好嗎?怎麽著?不想艾老板知道了也跟著你搬地方啊?”大妞衝她嘿嘿一笑,打趣道。


    然而秦大夫癟了癟嘴,臉上浮現出一個很奇怪的微笑,“你知道這門麵的房東姓什麽嗎?”


    王大妞搖搖頭。


    “姓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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