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蟬隻現身了不到五分鍾,就匆匆離去,再也沒回來。


    寒蟬和老獸皇究竟說了什麽,沒人知道。


    長白山隻知道,等寒蟬離開後,老獸皇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心底也重新燃起了對生的希望。


    神醫啊!寒蟬果然是神醫!


    長白山又是遮天蔽日,又是手動降雨,忙前忙後,沒浪費力氣!


    老獸皇目送寒蟬離去,即使對方身影早就消失,他依舊沒有收回目光。


    許久之後,老獸皇喃喃道,


    “竟然是真的...”


    江白,寒蟬,他自然是分得清。


    初見的恍惚後,老獸皇心底第一個念頭,就是懷疑眼前寒蟬的身份,會不會是江白假扮的?


    但是...


    記憶是否存在,可以偽裝,可一個人的本質是不會變的。


    之前,老獸皇從未清醒地和江白接觸過,也一直覺得江白多半是個假貨,真寒蟬則在另一片戰場。


    可這一次接觸下來,老獸皇發現,自己錯的離譜。


    如果他不是寒蟬,又能是誰?


    也許,所有人都被騙了,這個才是真的...


    當然,老獸皇並不擔心自己隨口一句會給寒蟬帶來什麽困擾。


    是真是假,當寒蟬做出那個決定之後,都不重要了。


    寒蟬對世人最大的欺詐,就是世人以為他最擅長欺詐。


    錯了。


    寒蟬真正恐怖的地方,而是他的實力,以寒蟬的恐怖戰力兜底,就算再異想天開的計劃,都能弄的繪聲繪色。


    欺詐,隻是寒蟬對自己實力的偽裝色,用來降低獵物的戒備心罷了。


    老獸皇喃喃道,


    “回來就好...能回來就好...”


    他沒有問寒蟬,會不會贏。


    會贏的。


    老獸皇的事告一段落,江白再次啟程。


    秦漢關外的異獸,他已經見識過了,秦漢關的故人,也該去見見了。


    秦漢關城頭,一個戴著安全帽的瘦弱男人正在巡視,查漏補缺,在過去這段時間城牆進行了多輪加固,為即將到來的戰爭做準備。


    忽然,一隻手伸出,扒拉著牆頭上,接著是一隻腳跨了上來,最後半個人身子趴在牆頭。


    南宮小心:???什麽玩意!


    定睛一看,哦,是江白,不是個玩意。


    江白翻上城牆,嚇了南宮小心一跳,他忍不住埋怨道,


    “你就不能正常地飛上來嗎?!”


    江白咧嘴笑了笑,蓑衣背在身後,翻上牆頭,拍了拍手上的灰,


    “這不是看城牆高,我就尋思能不能翻上來,一時手癢...”


    對於這個理由,南宮小心很無語。


    他從自己頭頂取下一頂安全帽,遞給江白,“秦漢關城牆在施工,算施工現場,把帽子戴好。”


    江白接過安全帽,看了一眼南宮小心,這家夥頭上還有三個帽子。


    戴好安全帽,江白提醒道,


    “帽子可不是戴越多越好的。”


    “你不知道,這一個是上班戴的,這一個是釣魚戴的,這一個是吃火鍋戴的...”


    上班、釣魚戴帽子,江白可以理解,最後一項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吃火鍋也要戴帽子?”


    南宮小心點頭,向江白傳授生活經驗,


    “嗯,上次吃火鍋,天花板掉下來,把隔壁桌腦袋砸了,流了一灘血,我剛下的鴨血...”


    “胃口好多了,又多點了幾份。”


    兩人在城頭散步,漫無目的地閑聊,南宮小心沒問江白回來做什麽,江白也沒問南宮小心在做什麽,他們就像許久未見的朋友,關係也許沒有那麽親近,但聊上兩句閑話的交情還是有的。


    站在秦漢關城頭,向關內看去,南宮小心伸長了手臂,指著關內的區域,


    “這一塊,這一塊,都要拆了,做防禦工事,拆遷款已經批下來了,明天就動工,估計後天能驗收...”


    “這兒,那兒,還有裏麵的一塊地,連在一起,要建一個地上八層,地下八十八層的避難所,這個時間長一點,估計十五天內完工,據說竣工的時候,地藏會來剪彩,不少市民匿名建議省去這個環節...”


    “哦對,曹媽媽的青樓也要拆了,關內不讓開窯子了,地藏出去後,好像有一批外來人接管了秦漢關,沒幾個超凡者,都是文員,但他們的權限很高,就連關內七家都不敢對他們說不...”


    文員,不是超凡者,卻能在地藏不在的時候,負責管理秦漢關?


    這幾個要素疊加在一起,隻有一種可能,這些文員背後,有更強大的存在。


    立規矩的前提,是足夠強大的力量,物理意義上的。


    多半是黃秘書的手筆,即使不是黃秘書,也是其他類似的存在。


    聽著南宮小心的話,江白冷不丁開口打斷道,“真的嗎?”


    南宮小心點頭,


    “真的,這些文員都是外地口音,還不是唐都來的,更北方一點,那叫一個地道...”


    “我不是問這個。”


    江白糾正道,


    “我是說,窯子真的都關了嗎?”


    南宮小心:......咳咳,咱們的關係,已經可以聊這種話題了嗎?


    下一步是什麽,從同道中人進化成同道中人?


    “關內的是都關了。”


    南宮小心本想說,關外倒是還有。


    這種事,有需求就會有市場,禁是禁不完的。


    可話到嘴邊,竟然變成了,


    “關外的質量不太行。”


    江白睜大了眼睛,好奇問道,“你去過?”


    “沒去過。”


    南宮小心如實說道,


    “窯子被封後,窯姐們上岸洗白,在關內舉辦私人演唱會,圍爐品茶,效仿古風,叫什麽勾欄聽曲,參與的每個人收不菲的入場費,下班後,頭牌會在這些有錢人裏挑一個最帥的,跟對方回家。


    沒被頭牌挑中的人,出門後也會有女人緣,總之不會一個人回家,不會讓你錢白花了。


    至於他們回家做什麽,就和茶館老板沒關係了,反正沒收錢,也不算違法。


    有質量的都在關內圍爐品茶,去關外的反倒是競爭不過的歪瓜裂棗。”


    介紹完最新的玩法,南宮小心還不忘補充一句,


    “禁了這事之後,據說平均收入暴漲了2到3倍,她們都說禁的好,早該管管了...”


    江白:......開了眼了。


    這些事,對江白來說很是稀奇,別人都是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隨便一開口,就是侃侃而談,口若懸河。


    江白是一直看豬跑,自己硬是沒吃上一口豬肉,在這類話題反倒沒有什麽參與的機會。


    江白憋了半天,憋出來一句,“你...挺懂的啊?”


    “還不是因為你把曹老板卷跑了,他媽三天兩頭就往我這邊跑,吃飯的時候總要聊天吧...”


    一來二去,南宮小心知道的自然也就多了一些。


    南宮小心也很無語,以他小心的性格,向來是萬事不求人,怎麽可能去這種地方?


    江白把他當什麽人了!


    對於這類社會問題,江白沒有任何發言權,也沒任何想法和建議,簡而言之一句話:


    我沒意見。


    和南宮小心前後聊了不到半個小時,江白再次啟程。


    他像是什麽都沒說,也像什麽都說了。


    走的時候,江白沒留下那頂安全帽。


    南宮小心站在城頭,擺了擺手臂,與江白道別,在空中低語,


    “江白,注意安全啊!”


    江白笑了笑,壓低帽簷,好像這麽做會更安全一樣,回道,


    “嗯,你也多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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