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周萬古出現在江白身後,江白卻沒有任何意外,就像早就知道一樣。


    “瓦倫二號根本沒有任何線索。”


    周萬古兩手一攤,解釋道,


    “所長一個人去追蹤畢登,我跟著也沒什麽用,他直接讓我來這邊了。”


    江白和周萬古,應該算是前後腳進入的灰霧葬地,進入葬地之後,周萬古就一直跟在江白身後。


    黃秘書的實力弱一些,沒察覺到是正常的。


    江白其實也沒強到哪去。


    江白隻能感受到有目光在注視自己,在暗中窺探,其他也一無所知。


    他猜到了可能是周萬古,沒想到支開黃秘書之後,隻是隨便一句話,對方就現身了。


    江白打量了一會周萬古,感覺確實像是一個從惡鬼中爬出來的人,但也看不出更多東西。


    “黃秘書手腕上那一口,是你啃的?”


    周萬古牙上血汙,看上去是這麽一回事。


    周萬古想了想,點頭,“算是吧?”


    江白收好錄音筆,拿出霸王槍,周萬古連忙跳腳說道,


    “不是我!不是我!”


    聊的好好的,你拿這東西幹嘛?!


    雖然周萬古大道八階,江白大道四階,但是,周萬古覺得,和寒蟬動手,自己多半會死。


    不要和寒蟬開玩笑,寒蟬開不起玩笑!


    江白沒有放下槍,但動作停了下來,顯然是給周萬古一個解釋的機會。


    周萬古道,“一隻鬼影襲擊了他,我追著那隻鬼影,把鬼影啃死了!”


    似乎怕江白不信,周萬古還給江白現場播放了一段錄像,證明自己所言非虛。


    江白看完錄像,神色依舊古怪,“你為什麽會錄像?”


    他相信周萬古說的話是真的,因為這件事過於無厘頭,一般人編不出這種事。


    一件事如果太過沒有邏輯,其真實性反倒大大提升。


    因為編故事需要邏輯,而現實不需要。


    江白反問道,“你和黃秘書不是有私人恩怨嗎,為什麽還會幫他報仇?”


    周萬古和黃秘書,顯然不是那種相愛相殺的關係,就是純粹的不對付。


    周萬古栽在黃秘書手上一次,有機會,他肯定要找回場子。


    周萬古眼裏冒著興奮的光芒,“那鬼影啃了他一口,我把鬼影啃死了,不就等於我啃的他?”


    江白:......


    有道理!


    江白見過搶人頭的,繼承被擊殺者的戰績,這還是頭一次見。


    周萬古的腦回路很奇葩,但能夠自圓其說,江白就不會追究下去。


    他更關注的,還是周萬古當年和黃秘書的私人恩怨,那場鬧到明麵上的公案。


    毫不誇張地說,黃秘書的履曆沒有任何瑕疵,隻有周萬古這一件事,像一個潛在的汙點。


    也許,從這件事,江白能夠看出一些端倪,對黃秘書有更多的認識。


    周萬古撓了撓頭,哪怕是他這樣的惡人,在寒蟬麵前也很老實,因為他是真見識過寒蟬的手段。


    “這事...怎麽說呢...”


    周萬古一時語塞,竟然組織不好語言。


    “我問什麽,你答什麽。”


    江白隻好耐著性子引導,


    “你執行任務,除了你以外,隊友的死亡率是多少?”


    這個,周萬古熟,搶答道,“百分之百!”


    “你認為這個死亡率有問題嗎?”


    “沒有問題。”


    “為什麽?”


    江白很好奇這個問題。


    周萬古顯然是有問題,至少這個100%的陣亡率是有問題,每次執行任務,隊友都死光了,隻有周萬古一個人活下來,怎麽看怎麽不對勁。


    陣亡率高,這種事很多人都會遇到,彼岸花有一段時間也是的,每次出外勤,最後都會帶回來一堆屍體。


    周萬古則覺得這個問題很奇怪,“因為...我執行的本來就是必死的任務啊!”


    江白再次陷入沉默。


    第四次神秘潮汐,很長一段時間,淨土的情況並不好,對內,有鬼物作亂,對外,有域外強者,鬼係大門爭奪戰,跨界戰爭...


    周萬古是單兵計劃的候選人之一,也是重要的戰力,他個人作戰意願強烈,風格也是敢打敢拚的那種,每次遇到必死的任務都會急吼吼衝上去。


    用一位前輩的話來評價周萬古,這個獨夫是衝著玩死自己去的。


    “因為是必死的任務,其他隊友都死光了,所以隻有你活了下來...”


    江白道,“聽上去沒什麽問題,但規則不是這樣運轉的。”


    “你100%的隊友陣亡率太刺眼了,如果我是你的上級,我會給你安排一些日常任務,至少會把這個陣亡率拉下去。”


    留著一個100%隊友陣亡率的數據,真的很不吉利。


    聽著江白的話,周萬古眼中浮現片刻迷茫,不解道,


    “可我的上級就是你呀!”


    江白:......


    失去的記憶,再次變成回旋鏢,開始攻擊江白。


    “我失憶了...”


    “真失憶了?”


    周萬古更詫異了,“我還以為你騙人的呢!”


    “不對,你這麽說也可能是在騙人...”


    “不管了,我就當你不記得,把當年的事簡單和你說一下吧。”


    周萬古不去糾結江白的誠信度問題,因為懂的人都懂,根本沒必要糾結。


    “我直接匯報給寒蟬,我出過幾次必死的任務之後,僥幸活了下來,任務倒也都完成了,你也確實給我分配了一些簡單的任務...”


    周萬古兩手一攤,


    “可每次執行任務的時候,隻要有隊友,都會出各種各樣的岔子。”


    “我去大街上帶隊巡邏,遇到域外鬼神襲擊,全隊隻有我一個人活了下來。”


    “我負責押運一批珍貴資源,被內鬼裏應外合洗劫,我靠你教的方法假死混了過去...”


    “最誇張的一次,那個任務倒是沒有任何問題,可就在執行任務的名單剛出來的時候,其他人都因為各種原因暴斃了...”


    “......”


    聽著周萬古的話,江白忽然明白,這世上除了天運之子以外,還有一種存在,一種與之相反的存在。


    周萬古這家夥,克隊友啊!


    江白嘴角抽搐,發狠說道,“我還真就不信,你誰都能克死!”


    “對對對,當年你也是這麽說的,一個字都不差,太對了,哥,就是這味!”


    周萬古雖然和江白一直是線上聯係,但聲音、語調他還是熟悉的。


    這老東西,這麽多年都沒變。


    該不會還是處吧?


    江白臉色一沉,“按照我的習慣,接下來應該做的就是...”


    “你和我一隊,執行任務。”


    周萬古說出了寒蟬當年的安排。


    “結果呢?”


    “還要什麽結果?”


    周萬古也很無語,“任務分配的郵件剛發下來,你葬禮都開始排期了,任務還沒開始,我都排隊給你上香了!”


    江白:......


    差點忘了,自己還假死過...哦不,可能是真死過!


    第四次神秘潮汐,就在周萬古即將和寒蟬組隊的前夕,寒蟬...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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