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道都錯了。


    聽見這話,靈尊不怒反笑,嗬斥道,


    “狂妄!”


    江白的話,未免也狂過頭了!


    什麽叫你們的道都錯了,江白的意思是,所有人都在逆行,就你一個假貨專業戶沒問題?


    江白並不惱火,事關大道修行,祂此刻格外平靜。


    江白身上的從容和自信,不似作偽。


    而且,靈尊也明確感受到了,江白成為神係王座之後,心態和行事風格,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換做以前的江白,就算實力允許,處理使徒來襲這種事,也會磨磨唧唧。


    又要防備別人設局,自己又要設局,最好在戰鬥中來幾次反轉,最後發表勝利感言...


    可現在的江白呢?


    雷霆手段,壓製使徒,查看記憶,以所有人都無法反應的速度,將來犯的十二使徒全部鎮殺。


    成為王座的江白,少了幾分謀而後動,反倒多了幾分殺伐果斷。


    計謀,永遠是弱者的護身法寶。


    真正的強者,真正的王道,就是正麵碾壓過去。


    站在強者的角度,靈尊顯然是更欣賞眼下的江白行事風格。


    正是因為欣賞,靈尊才會在意江白的評價。


    什麽叫你們的道都錯了?


    “這件事,說起來並不複雜。”


    江白緩緩開口,依舊是坐著的姿勢,平靜說道,


    “在討論大道之前,我想先問一句,什麽是修行?”


    無須靈尊回答,江白自己給出了答案,


    “修行,是容納外界能量,增強自身的過程。”


    從炁到不滅物質、從不滅物質再到神力...


    王座和王座之下,最顯著的區別什麽?


    王座坐擁一界神力,近乎不死不滅。


    不管王座之下的存在,有怎樣的手段,就算是淨土支柱,在正麵遇到王座,也拿對方沒有任何辦法。


    量變引發了質變,這是王座和王座之下最大的區別。


    對於江白的概括,靈尊沒有反駁,這個觀點說不上錯,也不算新穎。


    靈尊更在意,自己到底錯在哪裏了。


    江白繼續說道,


    “在沒有炁之前,人們的修行是什麽?”


    “鍛煉,吃更營養的食物,做更科學的訓練,在單項上進行強化訓練...”


    江白是一千多年前的淨土人,因此,祂舉例的時候,更常用自己能夠理解的例子,而不會考慮靈尊的理解能力。


    “但鍛煉和鍛煉之間,是有衝突。”


    江白舉例道,


    “舉重運動員的身體越矮,重心越低,對結果越有利,跳高跨欄卻需要腿長身高...”


    “同樣是跑步,短跑和長跑的要求完全不一樣,100米和5000米是兩個完全不同的賽道,前者要求極致的爆發力,後者卻要求在爆發力的同時兼顧耐力。”


    聽到這裏,靈尊實在忍不住,開口打斷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一開始,靈尊還對江白抱有幾分尊敬,以為江白能有什麽高談闊論,現在看來,江白可能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什麽?


    “別急。”


    即使麵對質疑,江白依舊保持著淡定和從容,不緊不慢說道,


    “同樣的水池,對於遊泳運動員來說,這是遊泳的賽道,對於跳水運動員來講,這是跳水的舞台。”


    就在靈尊即將再次發飆的時刻,江白終於講到了重點,


    “所有人,在接觸到不滅物質之後,都是走的同一條路。”


    “門內門外都一樣。”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江白沒有賣關子,依舊是自問自答,


    “這意味著,站在王座,麵對迷霧,要繼續前進的我們,就像一群遊泳運動員來到了泳池前。”


    “慣性思維作用下,我們會下水,遊過這個泳池。”


    “不對,不該這樣舉例。”


    江白搖了搖頭,換了一個更恰當的例子,


    “一隻魚會遊過泳池,可一隻鳥卻會飛過去。”


    “你的道,把所有人都變成了魚,隻會遊泳的魚,不管你遊的再快,遊地再好,你始終都是一條隻會遊泳的魚,你在泳池裏永遠學不會飛。”


    聽到這裏,靈尊沉默了。


    江白這個觀點,並不是靈尊第一次聽見。


    靈尊被囚禁在門上不知道多少歲月,也見過不知道多少妖孽天才,自然也聽過各種奇思妙想。


    但是,從沒有人,能夠壓製靈尊的道。


    換而言之,那些天才所謂的構想,始終隻是紙上的空談,無法成真。


    江白不一樣...


    江白如果真是這麽想的,那麽江白早晚會付諸行動。


    到那一刻,靈尊可能就會見證一個奇跡誕生,亦或者,是一個王座隕落?


    以靈尊對江白的了解,前者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至於江白為什麽願意和靈尊分享這些?


    不是因為江白成為王座之後心眼變大了,其實王座就是一把椅子,江白還是當年那個江白。


    打虐菜局,江白向來是不怎麽動腦子,直接碾壓過去就完事了。


    十二使徒,就是江白的虐菜局。


    而靈尊...是江白的逆風局。


    打逆風局的江白,依舊和以往一樣,要多假有多假,能怎麽欺詐就怎麽欺詐。


    鋪墊了這麽久,江白看向靈尊,誠懇說道,


    “你應該親手毀了你的道,重頭開始。”


    “去做一條會飛的魚。”


    靈尊嘴唇蠕動,不得不說,江白這個提議真的很有誘惑性。


    因為,江白會去做同樣的事,靈尊如果不這麽幹,一旦讓江白領先了,後果不堪設想。


    可如果靈尊真的自毀大道...


    那麽,神係王座就再也沒有汙染的問題。


    甚至更進一步,一旦證明江白說的這條路是可行的,魔主的實力還有突破的空間,魔主會毫不猶豫毀掉自己每一條大道,從頭再來。


    到那時,王座不會再有汙染,因為魔主主動放棄了能夠汙染的抓手。


    而站在魔主的角度,祂渴望更強的實力,因為那樣祂無須任何外力,單靠自己就能突破封印。


    靈尊的神色有些掙紮,這場賭局,江白一定會下注,到那時,自己又該如何選擇?


    憋了這麽久的江白,終於憋不住了,笑出聲來,彎著腰,捂著肚子,另一隻手指著靈尊,樂不可支,


    “我胡謅的。”


    “你真信啊?”


    ......


    (三張送上,睡覺,好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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