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出所有人理解的事,正在這條街道上演。


    血霧之中,不斷傳出哀嚎聲,殘肢斷骸飛出來,沒有一個人能夠完整走出血霧。


    這種時候,暗殺已經成為了一個笑話,所有天庭殺手都在竭盡所能攻擊江白,企圖讓對方露出任何破綻,可以讓別人得手。


    毫不誇張地說,這是天庭殺手最團結的一次。


    然後...


    迎接他們的,是絕望的冰冷現實。


    “這家夥是聖人轉世嗎?”


    “聖人?不!怪物,這家夥是怪物!”


    “我們不能退後!我們身後就是淨土!殺!”


    “必須把他殺死在這裏!把超凡入聖的家夥調過來,快!要快!”


    “七天,不,三天,最多三天時間!別讓那些廢物來,最好直接讓聖人出手!”


    “......”


    血霧之中沒有人走出,隻有天庭殺手傳出的隻言片語。


    在旁人聽來,這些話語,甚至有些瘋癲!


    他們竟然建議聖人直接對江白動手?


    瘋了吧!


    隻不過,沒有親身經曆這場戰鬥,就無法理解江白的恐怖。


    當拂曉到來時候,這條熱鬧的街道,再次回歸了寧靜。


    江白踩著血泊,無視兩邊如同地獄一般的場景,走了回來。


    他用了一夜,殺穿了這條街,如今的他,勁力圓滿,入聖之下無敵。


    江白走到那杆長槍旁,隨手拔起長槍,上麵的人頭在空中滑落。


    晨風吹來,江白沒有任何疲憊感,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此刻的他想要點一根煙。


    他摸出一根煙,拿出錄音筆,按下。


    煙點燃的同時,江白耳邊響起一句話,


    “我是江白,正在...”


    正在做什麽?


    這是自己重啟之前給自己留下的線索嗎?


    還是說,自己來起源之地之前,就給自己留下了什麽?


    很顯然,隨著江白的實力提升,錄音筆裏的內容越來越多,他能夠獲得的信息也就越多。


    總有一天,江白能夠聽見完整的錄音,到那時候,他就不會有問題了。


    吐出一個煙圈,江白把煙頭扔在地上,用腳尖碾滅。


    回頭看一眼,江白搖了搖頭,


    “殺人,沒勁。”


    說完,江白提著槍走了。


    沒人知道他要去哪,也沒人知道他要做什麽。


    一開始,還有人敢圍觀這場戰鬥,當血霧濃鬱不散之後,眾人感知到了危險,紛紛避開。


    此刻,江白離去,更是沒有任何人敢阻攔。


    一輛跑車停在江白麵前,接上江白,揚長而去。


    單青衣把一個清理包扔給江白,


    “殺人確實沒勁。”


    今天不是江白第一次和人交手,卻是江白第一次下死手。


    對於天庭的人,江白下手似乎格外狠。


    單青衣輕描淡寫說道,“嚴格意義上來講,他們隻是重啟了。”


    “我沒事。”


    江白用毛巾擦幹臉上的血汙,眉宇之間還有陰影無法散開,


    “如果說殺第一個人,是為了小馬報仇,殺第二個是給小馬收點利息,走完這條街,就是我自己的事。”


    單青衣回頭看了一眼,她也很好奇,江白為什麽會性情大變。


    “是那支錄音筆麽?”


    “不止。”


    江白搖頭,緩緩說道,


    “我能感受到...有人想要殺我,我必須做點什麽,才能救我們...”


    “我必須盯著那家夥,死死盯著...”


    “天庭在找我。”


    單青衣不解,“如果天庭找的真的是你,難道你不更應該隱藏起來嗎?”


    “不。”


    江白的直覺告訴他,


    “不被天庭找到,才是更危險的。”


    至於為什麽會這樣...江白自己也說不清楚。


    “我們現在回家?”


    “我們在一起就是家。”


    江白說出一個目的地,


    “去孤兒院。”


    單青衣明白他的意思,“找老院長?”


    這支錄音筆,就是老院長交給單青衣的。


    江白這短短一周的變化,都是因為這一支錄音筆,所以,現在回去找老院長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他也許知道點什麽。


    孤兒院距離這裏並不算遠,單青衣卻沒有開的很快,甚至壓著速度。


    她不知道前方到底有什麽在等待著江白。


    既然如此,她寧可多陪著江白一段時間,至少這段時間,江白不用處於風暴之中。


    原本十分鍾的路,單青衣硬生生開了半個小時,江白甚至睡了一覺。


    隻要往前走,路總有一個頭。


    跑車最終還是停在了孤兒院門口。


    這家孤兒院不是聖武城最大的,也不是最豪華的,隻有一個老院長帶著一幫不聽話的學生。


    江白畢業之後,倒是定期會捐錢給孤兒院,但他那點工資根本不夠看。


    對於單青衣提出的幫助,老院長也是婉拒了。


    看著近三十多年都沒有任何變化的孤兒院,江白一時間有些恍惚。


    故地重遊,地方還是那個地方,但是...自己還是當年那個江白嗎?


    門衛都認識夫妻二人,他們很快來到院長辦公室外。


    單青衣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就不跟去了。


    江白禮貌地敲了敲門,然後推門而入,


    “院長。”


    正站在牆邊欣賞字畫的老人,那牆上的字也不知道是誰寫的,蒼勁有力,入木三分。


    寫的不是別的,正是四個字——【仁者無敵】


    打江白記事起,這幅畫就掛在這裏,老院長一有時間就會在這裏看畫。


    老人緩緩轉身,蒼老的身軀如同風中殘燭一般,隨便一個動作似乎都要耗盡他全部的力量,江白上前,護在一旁,隨手準備攙扶。


    老人的目光很渾濁,看向江白時,江白甚至不能肯定對方是否能看清自己。


    老人還有些耳背,“什麽?”


    “我說...”


    江白提高音量,恭敬說道,


    “任桀院長,我是江白,我回來了!”


    聽見江白兩個字,老人渾濁的目光之中露出些許精芒,很快又消失不見,江白甚至懷疑是自己看錯了。


    有那麽一瞬間,老院長給江白帶來的危險感,比天庭所有殺手加在一起還要恐怖!


    老人若有所思,如同自言自語一樣喃喃著,


    “真回來了?”


    看了看江白,老人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還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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