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碧珍說著,想到了什麽跳起來,一把抓著秦暖,眼神猙獰:“是你對不對!是你對不對!是你把我的兒子迷得神魂顛倒!就是你!今天這一切都是你搞的!”


    她說著一巴掌打在秦暖臉上。


    秦暖抿著唇,一動不動,眼淚吧嗒吧嗒的掉落在地上。她沒有痛覺,也沒有任何知覺。她隻知道厲漠年在急救室裏麵,醫生說情況不樂觀…儼…


    她還知道他流血了,傷很重很重,他會不會醒來?


    她站在原地,任由陳碧珍拉扯,任由她打罵。高晟再也看不下去了,一把將秦暖拉開。他怒視著陳碧珍:“老太太,現在不是打人的時候。厲總還在裏麵!你安靜點!稔”


    陳碧珍一愣又嚎啕大哭。


    過了一會,林茹雲匆匆趕來。她臉色發白:“漠年怎麽了?”


    陳碧珍搶先一步指著秦暖對她說:“還能怎麽了?這賤人帶著我阿年去工地,結果就出事了!就是這個小賤人!”


    林茹雲臉色一個哆嗦,快步的衝到秦暖的麵前。


    林茹雲臉色發白,氣得哆嗦,“秦暖!你到底對漠年做了什麽!你到底想漠年怎麽樣!!”


    秦暖垂著頭,沒有任何的心情和林茹雲去爭執。她轉身就走。


    “你等等!你說話啊!”林茹雲看著她那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一把抓住秦暖。


    “放開我!”秦暖回頭冷冷怒道。


    林茹雲被她的氣勢嚇了一跳,等回過神來她又氣急,揚起手,啪,巴掌狠狠的落在秦暖的臉頰上。


    過道上都安靜下來了。


    秦暖捂著臉,臉上神情麻木。


    “我早就說過了,你根本就是個掃把星!漠年跟你在一起,總不會有好事發生!秦暖,如果漠年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林茹雲怒視著秦暖,倒好像躺在手術室裏的,真的是自己的丈夫一樣。


    秦暖沒有說話,隻是怔怔看著手術室那紅色的燈。。


    是我……是我給漠年帶來的厄運,是這的吧?是這樣的吧?……


    “你還在這裏幹什麽!你還嫌給漠年帶來的麻煩不夠多!快給我滾!!”林茹雲歇斯底裏,失去理智一樣地推著她。


    “我不走!我要等著漠年出來,他一定能夠出來!”秦暖終於回過神,執拗的望著林茹雲,這是最後的底線,她不能離開這裏,一定要看著他平安無事才行。


    “你在這裏,漠年才會出事!”林茹雲厲聲說,形同瘋子。


    她還要撲上來打。一旁的高晟冷冷攔在了她的麵前。


    “太太,你趕緊走吧。”高晟也很頭大。現在厲漠年在手術室裏麵生死不知。在手術室外,秦暖卻變成了眾矢之的。他才剛擺平了陳碧珍,又來了一個林茹雲。


    “我不走。”秦暖推開高晟,目光直視林茹雲:“林茹雲,不管你說什麽,我都不會離開這裏的。”秦暖止住淚水,堅決的說。


    林茹雲冷笑了一聲,轉身走近陳碧珍伸手扶著,緩聲說,“伯母,漠年會這樣都怪這個女人。是她非要漠年陪她去工地,才會發生這種意外。她難道還有資格站在這裏麽!漠年……漠年他……”


    林茹雲說著,潸然淚下,眼淚來的很快,說哭就哭。


    陳碧珍聽完林茹雲的話,一肚子的悲傷頓時化作怒火,她直衝到秦暖的麵前,揚起手臂又要撒潑打罵。


    但高晟立刻攔在秦暖麵前,忍者怒氣:“老太太,在這裏打人不好吧?萬一厲總醒來我不好交代。”


    陳碧珍一驚,眼神縮了縮。不過她依舊不甘願,衝著秦暖怒罵:“你這個破落戶!小賤人你走!不要在這裏!我也永遠不想看見你!!你在這裏,我就叫保安把你趕走!你給我滾!”


    秦暖呆呆站著,隻是看著那手術室的紅燈,心裏一片的麻木。


    一旁的厲老也怒哼:“秦小姐,你趕緊走吧!你已經不是我們厲家的兒媳婦。你在這裏會讓人誤會的。走吧!”


    秦暖渾身晃了晃。


    是的,她已經不是他的妻子。


    她已經沒有權力站在這裏。她抬頭,目光掃過一雙雙充滿恨意和厭惡的眼睛。厲老的、陳碧珍的、林茹雲的……


    “太太,你還是回去休息吧。這裏我來守著。”高晟低聲勸。


    秦暖抿了抿嘴唇,嘴角浮現出苦澀的笑意。片刻之後,她轉身,失魂落魄地離開了醫院。


    ……


    秦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樣回到公寓的。一個人蜷縮在沙發上,抱著自己的膝蓋愣愣出神。


    鋼筋混凝土塊落下時厲漠年的目光,還有嘴角浮現的笑一直在她的腦海裏不斷盤旋。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麽。腦海都空了,茫了。


    不斷有人打進電話來,手機屏幕忽明忽滅,未接電話的數量已經達到了四十條。


    是慕城打來的,工地出了事情,他是第一個知道的。可是她現在根本就沒有力氣去接。


    天色漸漸暗下來。


    秦暖抬起眸子,怔然的望著餐桌。似乎厲漠年就坐在這裏,有時候會帶著他慣有的厲氏傲慢和自己說話。或者在浴室他會把水溫調到合適;有時候他會很霸道地把她拉進房門,一起合衣睡著……幾天隻來的點點滴滴好像吸水的棉花,頓時充斥了她的整個的大腦。


    她沒有辦法忘記,她真的麽沒有辦法忘記……


    還有,她還想起,他帶著小天還有小晶去遊樂園玩。他一手一個,抱得很自然,就像是小天和小晶就是他的孩子一樣。


    那個時候,他應該知道了小天和小晶是她的孩子了吧。


    可是他依舊還帶著他們,她還看見小天和小晶親親熱熱地靠著他,那眼神中都是依戀……


    淚水,又一次滾落,眼中很痛,心也很痛。


    不能再想了,千萬不能再想了……秦暖嗚咽一聲,倒在了沙發上。


    一想就是撕心裂肺的痛。


    玄關傳來門鈴聲。


    “秦暖,秦暖,你在裏麵嗎?開門!”是慕城的聲音,他果然還是找上門來了。


    秦暖從那種怔神之中回神,赤著腳走到玄關,開口,聲音帶著嘶啞。


    “慕城,我沒事,你不要管我。”秦暖努力讓自己聽上去平淡。


    但她嘶啞的嗓子帶上哭腔,任何人聽到這樣的語調,也不會和沒事兩個字聯係在一起。


    “秦暖,你聽我說。這兩次事情的發生,絕對不會都是意外!一定是有古怪,你開門,我們一起分析分析,看看能不能抓到那個罪魁禍首!”慕城焦急的開口。


    意外?對!一定不會是意外,意外怎麽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發生兩次,而且都是針對自己的!


    秦暖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轉身,快速的開門,看到了站在門外的慕城。


    慕城看見秦暖的時候,心頭也是一跳。此時的秦暖的眼睛紅腫,頭發淩亂,衣服上還帶著血跡。狼狽不堪。


    慕城皺眉,心裏不禁有些作痛。不過很快他就回過神來,立刻說:“我剛才去工地看了下,那一車要倒掉的鋼筋混凝土塊本來不是在那邊的,不知道被誰偷偷移到了樓上,還用車子係著。”


    “隻要有人故意躲著,拉一下繩子,那一車的土塊就會倒下來。”


    “一定有人故意的!”


    “你說的對,我要去工地。”秦暖說出這樣的一句話,繼而轉身,衝進了電梯。


    “喂,你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慕城開口,可轉身的時候,秦暖已經關上了電梯的門。


    ……


    天色已經大黑。


    站在建築的樓頂,寒風吹過去,讓秦暖感覺到了一絲絲寒意,她皺眉雙手抱住了身子。


    手機的光芒微弱。憑借著這微弱的光,秦暖慢慢的沿著樓頂的邊緣走著。混凝土鋼筋掉下去的位置,有鬆動的跡象。秦暖蹲下身子仔細的端詳痕跡。


    忽然,不遠處忽然傳來細微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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