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福壽宮裏出來,唐豔兒身心輕鬆很多。就算太後真的幫不上什麽忙,起碼不會成為敵人,也非常的不錯。臣呼就得。


    “娘娘,接下來有什麽打算?”似乎好久都沒有看到她笑得如此開心了,真好?


    “皇帝不是等著我去給他提供起義軍的詳情嗎?我當然不能食言了。”摸了摸下巴,唐豔兒的臉上浮出一絲看好戲的表情。澈,原諒我誤會了你那麽久,就讓我來個將功贖罪。


    “難道娘娘想……”後麵的話,寧清已經不需要再問下去,因為從她嘴角浮起的那抹邪肆的笑容,便可以確定。唐姐發飆,有人要倒黴啦?


    時不時的還是會想起當初那致命的一腳,唐姐可是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啊。


    背叛她的下場,死路一條。那算計陷害她的下場,更是會死得相當淒慘?


    想到這裏,寧清全身的血液又開始沸騰了,似乎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著壞人下地獄去。


    ***


    呼延浪正在禦書房裏批閱奏折,雙眉鎖緊,臉上盡是烏雲。


    一大早上,大臣紛紛上奏,全國各省市多處起義,可謂是一夜之間,遍地開花,情況非常的危急。好不容易下了朝,耳中仍舊是大臣們那焦急的話語匯聚成的嗡嗡聲,聽得人心煩意亂,外加頭暈目眩。


    “皇上。”李公公戰戰兢兢的從外麵進來,候在一邊。


    “朕不是說了,沒有傳喚,任何人都不許進來嗎?”呼延浪的口氣很不好。麻煩事情一大堆,火氣也水漲船高。這個時候,誰撞上來,誰倒黴。


    李四海當然明白這個道理,若是可以,他定然不願意冒著如此大的危險進來。可是……寧清的“請求”,他又是萬萬不敢不從。如果說麵見聖上是九死一生,那忤逆寧清的下場便是死無葬身之地?


    偷偷抹了把額上的汗,顫抖著聲音道:“皇上,是……是玉貴妃求見。”


    “玉兒?”聽到這話,呼延浪的臉色立馬緩和下來,似乎還帶了一抹的驚喜:“讓她進來。”


    “是。”長長的呼了口氣,李四海有種重獲新生的感覺。還能呼吸,真好?邁開雙腿,似乎是為了驗證一下他自己確實還活著,踩出的步子特別的豪邁,歡快的去門口傳人進來。


    不一會兒,唐豔兒一個人進來,留著寧清與李四海在門口探討人生。


    “臣妾見過皇上。”


    “免禮。”呼延浪放下手中的奏折,早朝之後難得露出笑容:“來,到朕身邊坐下。”


    “是。”唐豔兒也不拘謹,上去乖巧的坐到對方的大腿上,一手勾住他的脖子,另一隻手則隨意的翻動桌上的奏折:“聽李公公說皇上心情不好,是為這些事煩心嗎?”


    “塵與澈早就與朕為敵,隻不過朕視他們為兄弟,不想對他們一般見識,才沒有趕盡殺絕,一直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現在,兩人不但不感恩,居然公開與朕作對,甚至還糾集了很多地方上的勢力,你說朕現在應該如何處置?”但凡君王,都覺得自己是高高在上,自己從來不會做錯事,自己不管做什麽事都是正確的。所以這樣的話說出來,覺得理所當然,不會覺得有半點的不妥。


    可是聽在唐豔兒眼中,無不就是諷刺十足。


    視澈他們為兄弟嗎?先斬後奏,不惜一切代價的阻殺,讓澈王府那麽多人死於非命,還搶奪了澈應該有的身份和地位,甚至還狠心將他送入陰暗見不得人的地方,這樣的兄弟……做得可真是稱職啊?


    當然,這些話,唐豔兒此刻是萬萬不能說的,滿心的諷刺也隻能化作淺淺的笑意表露:“皇上乃真龍天子,受天神的庇護,無知小輩,不過是江中鬧笑話的小蛇,翻不起什麽大浪,無需太過憂心。”


    “玉兒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可是老六與老九的實力,朕不能太過放鬆。”呼延浪說到這裏,臉色稍正:“行軍打仗,最重要的是知己知彼,若是玉兒能夠將所知道的叛軍消息統統與朕說一遍,朕也無需如此操心了。”


    “皇上,能替皇上解愁,是臣妾的福氣。”唐豔兒說罷,稍微正了下坐姿,然後去旁邊取了毛筆,拿過一張紙,開始在上麵點點畫畫。當初澈與六王爺一起研討兵法布局,不曾將自己避開,所以對起義軍的布局和大小情況,自己還真是了如指掌。若是賽思雅遲兩日出現,自己一旦將情報全部如實報告給呼延浪,澈他們恐怕就得遭受無法彌補的損傷了。


    不過現在,從自己筆下畫出來的東西,已經與實際情況完全相反。官兵若是想去偷襲,十有*會被澈他們反偷襲。


    不僅如此,自己還能再找個替死鬼,讓某個看不順眼或者將來可能危及到自己的人一去不複返。


    呼延浪對這個帶給他極致的快樂,看上去對她服服帖帖的女人半點懷疑都沒有,因為她當初說要找上官惜顏報仇時的眼神是那樣的篤定,充滿了恨意?所以此刻,隻是安靜的被她當椅子坐著,饒有興致的看著她在紙上揮筆。


    “好了。”大概是半個時辰之後,一聲清脆的呼聲解脫了呼延浪已經發麻的雙腿。唐豔兒低頭在紙上吹了吹,讓墨汁幹透,然後獻寶一般拿到他麵前:“皇上,快看,這便是叛黨的兵力部署。”


    “好,好,太好了。”呼延浪笑得有些艱難,“不過……玉兒,你能不能先站起來?朕的腿……”


    “哦,臣妾該死。”唐豔兒立馬跳起來站到一邊,心裏好笑得要死,臉上卻不得不扮出一副誠惶誠恐來:“皇上,腿沒事?”


    “沒事,這怎麽能怪玉兒呢,是朕讓你坐到朕腿上的,要怪也隻能怪朕自己。”


    “不是,應該怪臣妾,是臣妾沒有替皇上著想,都怪臣妾作圖的時候太投入了。”


    呼延浪就算真的有那麽一絲的懷疑,聽到這樣的話後,也懷疑不起來了。


    “好了,朕說沒事便是沒事,還是給朕看看你畫的軍事圖。”


    “恩恩,好。”


    不得不說,唐豔兒的作畫水平還是挺高,雖然是示意圖,地圖的基本功能它都有,軍事布局非常清楚,連可能的行軍路線都有標注,看得呼延浪讚不絕口:“妙,真妙,沒想到上官申居然你這樣厲害的女兒?朕能夠得到你,是老天最大的恩賜。”vgi8。


    “皇上,你別取笑我,臣妾不過是在呼延澈與呼延塵討論軍事的時候剛好在邊上,然後剛好有多瞄了兩眼而已。”


    “玉兒無需謙虛,兩個‘剛好’,足以看出玉兒心思細膩,是成大事的女子。”


    “臣妾什麽都不想成,隻要能夠與最愛的人廝守終老便是足夠。”澈,你一定要等著我哦,下次再見到你,必不會再與你分開。


    “放心,不管發生什麽事,朕一定會常伴你左右。”呼延浪隻當這是她對自己的表白,感動得也出來表明心思。


    幾個月後,當他知道唐豔兒今日所說話的真正意思,也不知道會不會氣得直接吐血身亡。


    “……”所以此刻,唐豔兒隻是露出一臉崇拜的笑容望著他,什麽話都不再說。


    呼延浪被她“崇拜”的眼光看得不好意思起來,低下頭開始研究手上的軍事部署圖:“有了這圖,朕一定可以輕而易舉的就將叛黨給壓製下去,不過玉兒,你心中可有合適的人選,能夠替朕擔任此大任?”


    “人選的話……”唐豔兒摸了摸下巴,裝出一副思考的樣子,其實心裏早已笑翻天:等得就是你這句話?麵色凝重,表示她的慎重:“雖然後宮不能幹.擾前朝之事,不過為了我天下百姓著想,臣妾覺得即便是要背負外人的罵名,也要向皇上推薦一個人。”


    “天大地大,都是朕最大,又朕在,沒人敢說玉兒的閑話,但說無妨。”


    “嗯。”唐豔兒點點頭,“早就聽聞拓跋大人驍勇善戰,足智多謀,運籌於帷幄之中,決勝於千裏之外。此次事關重大,若是由他出麵,定不會辜負皇上的信任。”


    “拓跋明嗎?”呼延浪有些遲疑。拓跋明是皇後的爹爹,也就是國丈,皇後之所以能夠有今日的影響裏,都是他在朝中活動的功勞。為此,為了限製他的勢力,自己早已將他身上的實權收回。如此開戰,若是讓他掛帥,豈不是又給了他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日後凱旋,恐怕自己更加的壓不住他。


    “對,就是拓跋明大人。皇上,雖然有我的軍事部署圖,可若是沒有良將,我們也要麵臨失敗的危機。到時候敵人有所察覺,事情可就變得麻煩了。”


    “拓跋明與你父親間的摩擦可不少哦。”


    “那又如何,國家大事麵前,任何的個人恩怨都成了無關緊要。”


    “容朕再好好的想想。”呼延浪讚同的點點頭,為她能夠有如此覺悟表示欣慰。隻是狼子野心,由誰來掛帥,還是得細細考慮。


    叛黨可怕,拓跋明也不得不防?


    “那是當然,最終的決定權還是在皇上的手上。”如此一說,將來出了事,唐豔兒身上的責任也就降到了最低。反正這都是你自己的決定,我不過給了個參考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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