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一路從浦鎮開到了蒲縣,夜幕早就降了下來。


    雖然車內暖風的聲音輕響,但也沒蓋過瀾溪因饑餓而叫響的肚子。


    見狀,賀沉風也一路沒有將車子直接上高速開回h市,而是找了間不算很大卻很幹淨的牛肉麵館,小長假休息的關係,客人不是很多,白亮的燈光將店內照的特別亮堂。


    等待食物上來的過程裏,瀾溪拿過消毒筷正用自己包裏的紙巾細細擦拭著,一旁不是很忙碌的服務員坐在電視機前很悠閑的看著裏麵播放的綜藝節目。


    留意到那服務員不時往嘴裏啃一口的月餅,她抬眼看著對麵正默默吸煙的男人。


    “昨天中秋節怎麽過的?你吃月餅了麽。”


    “在公司。”


    她驚訝的看著他,“不休息?”


    “嗯,加班。”賀沉風漫不經心的,似乎是很平常的事。


    “……”她無語,不知道要說什麽了。


    很快,廚房裏有招呼聲傳來,那服務員立即起身跑去,很快又返身回來,端來兩碗熱氣騰騰的牛肉麵,上麵煮爛的牛肉塊和點綴的幾根香菜葉,看起來食胃大動。


    賀沉風先前點的是兩個大碗,她吃到一半時就覺得差不多飽了,剛開始可能是餓了的關係,這會兒回味一下,牛肉麵的味道並不正宗,湯也不怎麽太好喝。


    留心觀察對麵的男人,他一如既往的吃相優雅,不過一大碗牛肉麵很快就見了底,甚至連湯都喝了大半。


    她不禁訝異,“牛肉麵的味道不錯?”svj。


    “一般。”他撇了撇薄唇,很中肯的給出評價。


    “那你……”她不禁挑眉,一般還都吃了?


    “餓了。”語調依舊淡淡。


    她一愣,隨即想到了什麽,問,“你中午沒吃飯?”


    “中午處理完公司的事,就開車過來,哪有時間。”他看了她一眼,輕描淡寫的說著,隨即伸手又將煙盒拿了起來。


    聞言,瀾溪在桌下的雙手輕輕攥握在了一起。


    心中不知道從哪裏竄來的什麽情緒,滿的都快溢出來,為了恢複自然,她抬眼看到他正要點煙的動作,不禁出聲,“你別老抽煙了,對身體不好。”


    他抬眼看她,火石也在同時劃開,火苗竄了出來。


    默了半秒,他卻並沒有將煙點上,而是將火機和煙一塊都放回了煙盒內,直接起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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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麵館裏出來,兩人一左一右上了車,蒲縣隻是個縣城,沒有h市來的繁華,不過夜晚看過去,卻也還是一麵燈火輝煌的景象。


    見他一直將車子在道路間穿梭,並沒有要往郊外走的意思,她不禁偏頭問,“我們不出蒲縣麽?”


    “不。”他簡單回答,眼睛一直留意著路旁兩邊的建築物。


    “呃?”她不解,“那我們去哪?”


    “我累了。”瞥了她一眼,有些意味深長。


    “……?”瀾溪還是不解。


    “找家幹淨的賓館,睡覺。”


    “……”


    真的如他所說,在幾條主街道都轉悠了個遍,最終找了一家賓館,簡單登機後,兩人就拿著房卡上了樓。


    中間時,謝母還打來電話,問她到了哪裏,她恍恍惚惚的撒謊說已經上了火車,那邊又簡單囑咐了兩句才掛斷。


    看著男人似笑非笑的目光,她的罪惡感油然而生。


    在浴室裏還沒洗完澡的時候,門就被人從外麵撞開,隻圍了條浴巾的賀沉風不耐的站在那,不顧她的驚惶,直接大步進來,“怎麽這麽慢!”


    “我我……”瀾溪當下亂了心神,水蒸氣令她的臉更紅。


    拽起一旁的大毛巾就胡亂的給她擦了擦,隨即將她直接抗起,賀沉風一路直奔大床,壓在身.下後,奔入主題。


    身.體裏是他火.熱的存在,他總是可以輕易的讓她徘徊在水生火熱當中。


    一個來回之後,他雙眸裏弄弄的情.欲絲毫未減,促狹的在她耳邊低聲,“好像體力也有些進步。”


    瀾溪隻能喘著氣不給予回應,一次次承受著他帶來的重擊。


    他真的力道很大,反複的出.入,完全退出後又那麽狠的撞進來,不斷的索要,大手捏控著她的臀.肉,抬的那麽高,迎的那麽深……


    “慢一點!”她忍不住低喊。


    “嗯。”他應著,果然放緩了速度。


    可這樣反而更加折磨了她,實在受不了渾身像是被上千萬螞蟻噬.咬的感覺。


    她臉紅心跳的忍不住呢喃出聲,“……快一點。”


    “嗯。”他依舊是有求必應,速度加快起來。


    “夠了!”很快,她就破碎的喊出來。


    賀沉風低笑,似是愉悅至極,啞著嗓子耐心的問,“這麽難滿足,到底快一點還是慢一點,嗯?”


    “……”她咬唇不吭聲,感覺天花板不斷的在晃動,好像快砸下來了。


    一陣亂了節奏的混亂撞擊之後,喘氣聲逐漸加重。


    她的手指都攥成拳砸在床角,虛脫了的喊,“不要了,我不行了……”


    他低叱她的沒用,卻又控製不住自己的力道,那樣熱那樣緊.窒的包裹著他,似乎此時就是死在她身上都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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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太瘋狂,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


    窗簾拉著,外麵強烈的陽光卻依舊能透進來不少,一片平和的景象。


    房裏淩亂一片,地上一攤攤的衛生紙,浴巾毛巾也都散在地上,空氣中都是歡.愛過後的氣味,一切都昭示著昨晚上演的是怎樣的激.烈。


    瀾溪醒過來的時候,身邊的男人還在熟睡,呼吸靜靜且勻長,以禁錮的方式將她摟在懷裏,大手睡夢中也都是扣在她的一直綿.軟上。


    驀地就想到那天兒子稚嫩的問話,小臉頓時紅了起來。


    她抬手,想要將那修.長的五指掰開,在即將成功時,那五指忽然又收攏,扣的更緊,低垂眸看去時,綿.軟都微微變形。


    “你……”她抬眼,看到男人已經微睜開眼睛看著自己。


    “又想要了?”他的嗓子裏還留有清晨乍起時的沙啞。


    “我沒!”


    她悶悶的發出聲音,“我隻是想要起來,都中午了……”


    “中午了麽。”聞言,賀沉風揉了揉眉心,漸漸消退著殘留的困意。


    “嗯。”她應。


    隨即,他伸手一攬,將她更緊的摟在懷裏,氣息撲麵而來,“都怪你昨晚纏的我太.緊,差點榨幹我。”


    “你,你別胡說!”她心神又開始亂了,這男人總是可以麵不紅心不跳的說出這樣的話。


    “哪裏胡說,口是心非就是你,嘴上說不要,下.麵卻咬的我那麽緊。”他挑眉,繼續說著露.骨的話。


    “你別說了!”瀾溪哪能和他相比,急的伸手去捂他的嘴。


    見她滿臉通紅的像是蘋果一樣,他些許滿意,有些情.色的在她掌心間添了兩下,隨即想到傍晚還有個視頻會議,也就不再鬧。


    大手衝著她屁.股捏了一把,“起來吧,洗漱完畢帶你吃飯,然後回h市。”


    “噢。”她應,被他放開後,她也忙起身,裹著床單就往浴室裏走。


    賀沉風半靠在床頭,覺得神清氣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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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單吃了午飯後,兩人在開往h市路上時,中間又稍作停留,去了個地方。


    開始瀾溪微微詫異的問他去哪。


    他也沒看她,隻是淡淡的回了句,“去看個人。”


    之後,她又追問了句,他像是沒聽到一樣未作回答,她也就不再多說什麽。


    靠郊外的山上,有一片地被個開發商買下建成了墓園,現在已經成為附近最大的墓園之地。


    她看到目的地時,就明白了幾分,記得有次他們兩人也是在這裏碰到過,他來這裏應該也是看重要的人吧。


    車子停穩後,瀾溪打開車門下車,一隻腳已經踩在了地麵上,卻又不禁不解的轉回頭來。


    因為一旁男人未動,依舊坐在駕駛席的位置上,墨眸薄眯的凝在某處,臉色也沉了下來,握著方向盤的手那樣緊,青筋微顯。


    “怎麽了……”她一怔,不禁將踏出去的腳收了回來。


    賀沉風卻未回應,依舊緊緊的盯著某處,目光那樣凝滯。


    瀾溪不免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隻見前方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那裏,司機模樣的人很恭敬的拉開車門,走下來的是一名中年男人,很有氣場,手裏捧著一束很素的菊花。0


    她看著那中年男人側臉的輪廓,還有那周身散發的氣場,隱約覺得有些熟悉,不免再度朝賀沉風看去,腦袋裏想著某種可能。


    “是……熟人嗎?”


    “我爸。”賀沉風目光隨著往山上走的中年男人移動。


    隨即,又冷笑,“嗬,他倒是終於記得來看她。”


    “……”瀾溪沒吭聲,似乎也隱隱明白了,先前他說來看一個人是看誰了。


    看著他此時臉上陰沉的表情,又想到那時他和他父親打電話的情形,心中有些堵,話也就那麽脫口而出,“呃,你是不是也一塊跟你爸上去,父子倆一塊還能說說話,應該能更好……”


    他卻忽然朝她瞥過來一眼,陰鷙的一眼。


    瀾溪頓時抿唇,不敢吭聲,心上像是被那陰鷙的一眼留下了痕跡。


    她又不自量力了……


    待那中年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裏,又默了幾秒,賀沉風重新發動引擎,將車子調轉方向,直接離去。


    瀾溪也沒敢多說什麽,歪頭看著窗外掠過的景象,隻不過心裏還是覺得悶悶的。


    車子一路往h市開去,兩人都沒有什麽過多的交談,下午快四點多時從郊區一路進入市中心,下高速時和某輛同樣車速的房車擦身而過。


    房車後座原本打算假寐的唐一心忽然睜大眼睛,車窗放下,抻長著脖子朝剛剛迎麵過去的車子望去。


    車窗重新關上時,她的手還攥握成拳。


    不會看錯,是賀沉風的車,裏麵還有謝瀾溪!


    一定是孩子的關係,謝瀾溪能跟在他身邊,孩子一定起了很關鍵性的作用!


    唐一心皺著細眉,腦袋不停的運轉,她現在要怎樣做,或者說該做些什麽呢。


    不能將孩子的身份公開,現在的跡象表明,賀沉風也不想公開這個孩子,更何況,如果公開了,那麽對謝瀾溪更加有利了,他們倆就會被牽扯到明麵上的關係。


    可沒辦法在孩子身上下手,那要怎麽辦……


    驀地,她忽然想到了什麽,掏出手機快速的查找個號碼撥了出去。


    “嫂子,你不是跟他小姨熟,你就幫幫我嘛,咱們可都是自家人,你不會這麽不給麵子的,是不是?”


    “我已經不是你嫂子了。”那邊頓了頓,傳來有些清冷的女音。


    唐一心卻不管,繼續討好的求著,“在我心裏不管發生什麽事你都是,嫂子,你幫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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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回到h市,到家後,他換了身衣服就進了書房,似是處理公事,偶爾聽到他沉靜的聲音隱約傳來,應該是在進行視頻會議之類的。


    瀾溪去附近超市買了菜,做好之後喊他下樓吃,結束後她和往常一樣收拾碗筷,然後上樓洗澡睡覺。


    和先前在蒲縣不同,賀沉風從墓園開始的沉默一直延續至今,幾乎都沒怎麽開口,眉頭偶爾微皺,也不知在沉思些什麽。


    晚上睡覺的時候,他也沒什麽動作,隻是從她的背後將其摟在懷裏,像是疊湯匙一樣,幾乎沒什麽縫隙,有些影的下巴墊在她頭頂,呼吸平緩。


    半夜迷迷糊糊醒來時,她翻了個身,卻沒有意料之中的禁錮和溫熱觸感,她微眯起眼睛,身邊的男人已經不知去向。


    朦朧間,她將眼睛全部睜開,窗外皎潔的月光沒有阻礙的傾泄滿室。


    先前拉開的窗簾這會兒半敞著,落地窗外的陽台上,男人單臂拄在那裏,左手不時微抬到嘴邊,指尖煙頭的火,忽明忽滅。


    他的背部輪廓很優美,有些緊的黑色t恤,因抬高了手臂,肌肉的線條也被提了上去。


    一條一條,條理分明。


    隻是在皎潔的月光下,他沉默的身影竟仿佛是遺世獨立的。


    瀾溪暗自躊躇了下,最終還是從床上輕手輕腳的下來,拿起一旁搭在沙發上的外套,也朝陽台走了過去。


    賀沉風是聽到她的腳步聲的,卻並沒有回頭,隻是沉默的抽著煙。


    她也沒吭聲,將手裏的外套從他的背部小心翼翼的披了上去,他有些高,她踮著腳有些費勁,動作就顯得有些笨拙。


    手指碰觸到他時,他轉過頭來,目光朝她撇來,沉默的,沒有溫度的目光。


    “外麵冷,小心感冒,你繼續,我也繼續睡覺去了。”被他這麽看著,她還是開了口。


    夜風灌進來,還真的是冷,真無法想象,他到底站了有多久。


    說完後,見男人似乎也沒打算給出任何回應,她便也轉身想要回屋。


    隻是將落地窗重新拉上時,她還是沒忍住心尖上的那股衝動,低低的開了口,“你還在想你爸爸吧,其實我覺得,父子總歸是父子,無論有什麽不開心的事都會化解的,會嫌隙,可能是雙方的表達方式有誤。”


    說完後,她似乎是聽到了一聲冷哼。


    她倒是沒怎麽太在意,抿了抿唇將落地窗全部拉上,自己返身往床邊走。


    回到被窩裏,暖暖的氣流襲來,瀾溪將臉在枕頭間蹭了蹭,想要繼續入眠。


    個隻了子。隻是沒想到的是,沒多久落地窗又傳來聲響,他竟然也跟著進來,帶過來的涼氣更大,卻也不管不顧的朝她摸過來。


    被他涼涼的手扒.光時,她還微微抖著,冰火兩重天。


    感受到他進.入自己的同時,耳邊有他沉沉的嗓音襲來,“以後少攙和我的事。”


    “噢……”她緩緩的應了聲。


    下一秒,也想不了其他,所有感官都集中在他反複出.入的那一點上。


    沉默的夜,兩人呼吸聲漸漸交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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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從沉睡中轉醒的時候是第二天晚上。


    瀾溪撐開眼睛,摸出手機看了眼上麵的時間,已經快八點了,低唔一聲,隨即撐著手臂坐起身來。


    她感覺自己被他帶回來,就是跟他做那件事的,昨晚他從陽台回來做過之後,早上醒來時,又繼續做。


    吃過早飯又被他一路壓.在沙發上,等下午還在補覺時,又被他撈起來,還是做!


    她真懷疑,這兩天的假期裏,會不會都這樣持續,一直都在床.上,除了吃飯和上廁所,幾乎都沒怎麽下過地,他似乎也有用不完的精力,稍稍的休息,就又精神百倍。


    好在傍晚那會兒他似乎接到了個電話,有個事需要他去處理,她這才得以好好的休息下,不用承受他死命的糾.纏。


    肚腹裏空的要命,她起身到了浴室,快速衝洗了下自己後,將衣服一件件穿好才往樓下走去。


    她太餓,也顧不得做飯什麽的,找出盒方便麵就拆著包裝,將開水倒入後,她端著跪坐在沙發的茶幾上,等待著泡好的時間。


    瞥了眼黑著的電視屏幕,瀾溪在沙發四處尋找著遙控器的蹤跡。


    隻是沒想到沙發旁的座機忽然響了,她嚇了一跳,卻也隻是看了一眼,沒敢擅自去接。


    鈴聲之後,便一聲“滴”的響聲,是自動開啟的答錄機。


    她一直都沒太在意,找到了遙控器對著電視屏幕要按下開關鍵時,手指卻因一旁座機裏傳出來的聲音僵在了上麵。


    是個女音,年紀約莫在四十五左右。


    “沉風,你到底怎麽搞的!撫養權不是早都放棄的事,怎麽你還跟那女人糾.纏不清?你小心會影響和彭家的婚事,到時可就棘手難辦了!撫養權是沒辦法爭奪的,這個事實你不也早就認清!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是那女人耍心思了?我不是讓你按照我說的,你給她錢,讓她帶著兒子出……”


    瀾溪渾身的血液都一點點的凝固起來,甚至是有些反應不過來,目光死死的盯著那台座機。


    一向對突發事件反應有些遲緩的腦袋,這會兒卻奇異的靈光起來。


    撫養權不是早都放棄的事……


    小心會影響到和彭家的婚事……


    撫養權是沒辦法爭奪的,這個事實你不是早就認清……


    這些字字句句,糾.纏著她每一條神經。


    她快速的的自我轉換,婚事,應該是他們豪門之間所謂的聯姻吧?應該是怕受影響,所以私生子這件事早就是不能被公開的事實,所以也就是說,他本就不會繼續撫養權的爭奪!


    可他又為什麽……


    瀾溪覺得額頭上虛虛的在冒著汗,身上的熱度也在如數的散去。


    麵前被一片陰影遮蓋了下來,她愣愣的抬頭,看著不知何時回來的賀沉風,正伸手按下了座機上某個按鈕,裏麵聲音消失。


    他背著光,沉默的讓人忌憚。


    她吸氣,不斷的在調整著自己,然後蠕動著雙唇,“我想要問你一件事……”


    賀沉風沒說話,隻是淡淡的看著她,眼睛裏的光亮又如初見時那般沒有溫度,那般深不可測。


    “最終,撫養權本來就是你會放棄的,即便沒有我去求,即便我不和你睡,是不是?”


    滿腹的不解、疑問,到此時也就隻有一句話,問出口後,胸腔內憋著的所有情緒也都瞬間放空。


    他臉上表情一滯,隨即有些漫不經心的彎身將茶幾上的煙拿起,放在嘴邊點燃。


    一口煙圈吐出來的同時,他終是給了回應,“是。”


    他對做過的事從來不會否認。


    瞬間,她眼睛裏都是不敢置信,她覺得自己都開始發抖了。


    “那你為什麽還、為什麽還對我提出那樣的要求?”


    在將她幾乎逼到走投無路的地步上,讓那樣卑微的她受其掌控,放下所有身段,去做他的地下情人……


    客廳棚頂的燈明明很強烈,也隻有他們兩人,可她眼前都是黑黑紅紅的。


    她覺得壓抑,甚至是委屈,總之是無法喘過氣來。


    瀾溪看著他淡漠的俊容和緊抿的薄唇,她現在甚至在期待,期待他給出個答案。


    可是賀沉風沒有,什麽都沒有,就隻是站在那,寡淡的抽著煙,煙霧吐出時,冷峻的眉眼似真似幻。


    “是想要……”她的耐性耗盡,自己替他說出了口,卻是有些難以啟齒,“想要上我……”


    “是嗎,是這樣嗎?”


    賀沉風眼底不留痕跡的閃過一絲什麽,他散漫的將煙缸拿起,在上麵輕彈著煙灰。


    聲音也一樣無謂,“可以這麽說。”


    兩人一高一低,她一直都仰著頭,在他那五個字打過來時,他那寡淡的俊容和無溫的眉眼生生就定格在了眼瞳裏。


    陰森的氣息,四麵八方襲來。


    她默默的,默默的看著他,這一眼,似乎有萬年之久,然後,她緩緩的站起來。


    看著他,一字一句,“你真卑鄙。”


    指間力道太過,煙被他直接掐斷在了煙缸當中。


    賀沉風抬眼看向她,墨眸裏斂著銳利冰冷的光芒,“嗬,我卑鄙?”


    “做我的女人有什麽不好,有多少人做夢都想跟我睡上一覺,巴不得當我情人當中的一個,你到底哪不知足?”


    她無心跟他爭辯,隻是不疾不徐的說著,“既然這樣,我們之間的關係也就可以結束了。”


    說完,她便快步跑上了樓,沒一會兒下來時,隨身的包和外套都在手裏。


    嘴唇動了動,瀾溪沒有再說什麽,直接奔著門口方向。


    “砰——”


    一聲巨響,她驚惶的看過去,是賀沉風將手裏的煙缸砸在了茶幾上。


    “誰準你走了!”聲音陰鷙。


    瀾溪咬唇,抬腿繼續走,甚至說是跑,可男人步伐要比她快,力氣也那麽大,毫不費力的就將她扯回來,兩人一拉一扯間,倒在一旁的沙發間。


    被他整個禁錮著,她大驚,“你放開我,你根本就不會再搶撫養權,別想再用這個威脅我!”


    “底氣足了是不是?”賀沉風氣急,聲音卻反常的溫柔了起來,兩隻大手罩上她的胸.部。


    她扭動著身子,張嘴想要說出口的話全被他吞進去,舌尖那樣蠻橫的橫衝直撞。


    不,不要!


    奮力抵抗,卻什麽都抗拒不了,他的唇,他的手,在到處侵占著。


    瀾溪抬眼看著那迸發著強烈光暈的水晶燈,目光都沒有了焦距,渙散空洞。


    手指很熟練的從牛仔褲後麵探進去,掐著臀.肉之際,繞過去鑽入底褲,精準無誤的擠.入某處。


    她一顫,隨即咬唇,努力僵著身子。


    “別像是隻死魚一樣,你之前跟我的時候不是很興奮?”賀沉風似是對她的反應很滿意,笑的促狹。


    “是誰我快一點又慢一點的,還叫的那麽媚!”


    手指間的濕意,讓他沉沉出聲,“謝瀾溪,這會兒都有反應了,你還給我裝什麽!”


    瀾溪還是不吭聲,也不給反應,隨便他怎麽說。


    賀沉風似乎很是焦躁,甚至有些粗.魯的抓著自己的黑發,將自己的手從她身.體裏退出來,眯眼上下細細的打量了一圈。


    他驀地低聲笑,有些殘冷,“你是不是想嚐嚐強.暴的滋味?”


    她抖了下,應該是害怕了。


    但下一秒目光又對上他的,她也在笑,笑容卻虛無了很多,“反正六年前你就做過了,再強.暴一次,又有何妨?”


    像是被什麽東西刺到,賀沉風怔住,默然不言。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有了動作,大手再度朝她探了過來。


    瀾溪艱澀的閉上了眼睛,以為他是要繼續,可他卻隻是探進來,繞到後麵將剛剛扯開的內.衣扣係好,手指似乎很笨拙,係的很慢。


    然後,他將她被推高的毛衣也都拽下來,整理好,慢慢從她身上起來。


    壓迫感一消失,她也立即從沙發上跳起來,抱起地上的包和外套,往後連退了兩步。


    她用最快的時間內鎮定下來,聲音平靜著,“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拿孩子威脅到你任何,到時可以找紀律師來,我可以簽份協議。這期間我們……以後各不相幹!”


    最後四個字還尤為在耳,大門被甩上的聲音也似乎都還在,賀沉風彎身坐在沙發上,伸手將那煙盒再度拿起,放在嘴邊後,手裏的打火機半響都點不著。


    最終煩躁的連煙帶火機一並扔到了一旁。


    眼角餘光瞥到放在那的方便麵,他眯了眯眼,將上麵壓著的雜誌拿下來,叉子挑了挑,麵條已經被泡軟,沒任何食欲。


    他卻隻是漠漠的看著,墨眸裏,終於漸漸卷起了陰霾。


    *****************************************


    從他那裏跑出來後,瀾溪無目的的坐上了輛計程車,在前麵司機連續追問好幾次之後,她才反應過來,呆呆的說了句去火車站。


    晚上售票廳裏的人依舊多,也不知道排隊排了多久,等輪到她時,她竟有些茫然的看著那售票員。


    在售票員不耐和後麵不滿聲陸續響起時,她才找回了聲音,“我,我要買火車票!”


    本就是小長假,即便是近途,這樣臨時去買,也根本就買不到票,她隻好去買了張站台票,查了最近的一班列車,隨著人流擠了上去,等到了車上再補票。


    列車上的人很多,她甚至連裏麵都沒擠進去,就在車廂銜接的地方找個角落站下,剛好麵對著窗戶。


    列車運行的聲音不時響著,她看著車窗外,黑暗暗一片,其實什麽都看不到。


    這段關係,壓迫她的這段關係,終於結束了……


    是該如釋重負的,可她卻說不出心裏那股壓抑不散的情緒到底是什麽。


    想到這段時間他的強勢,他的占有欲,以及他陰晴不定的脾氣,瀾溪抬起雙手捂住了臉。


    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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