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父被護士推進了急救室,剛剛的一陣噪雜,忽然就變得安靜下來。


    “媽,您先坐著等!”賀以璿扶著美婦人坐下,又問道,“爸一定是受刺激了,您說他接電話,誰來的電話?”


    “好像是集團的一些老股東們吧……”美婦人揉著眉心道。


    賀沉風沉默的斂眉,一旁的瀾溪緩緩走過去,伸手握住了他的,五指僵硬。


    沒說話,她用眼神告訴著他別擔心,似是感覺到她傳來的力量,他回手緊緊反握著她的。


    這邊還沒穩定好,醫生就從急救室裏出來,急急交代著,“現在得為病人進行開顱手術,心髒病情暫時穩定下來,可腦內血管爆裂,出血量已是20毫升!馬上簽字做手術!”


    “什麽!”賀以璿從位置上站起來。


    很快,手術同意書便被送到了賀沉風麵前,接過筆,幾乎是一氣嗬成的簽完後,護士便拿著急急的跑了。


    夜已深。


    重症監護室裏,已經從手術室裏被推出來的賀父還處於昏迷狀態當中。


    從裏麵做完詳細檢查的醫生走出來,一臉的凝重。


    “醫生,我爸怎麽樣?還沒有蘇醒嗎?”賀以璿扶著美婦人,上前詢問。


    “病人本身就有心髒病和高血壓,之前也住院治療過兩次,是要盡量減少受刺激的!現在造成突發性腦溢血,術後的血壓、心跳等,一切都恢複正常了!肢體能動,但病人還是屬於昏迷狀態。”醫生緩緩的說。


    “昏迷狀態?那老爺什麽時候會醒?”美婦人擔憂的問。


    醫生頓了頓,嚴肅說著,“目前來看,所有情況都不是清醒的表現,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像是一枚無聲的炸彈,丟在了每人心中。


    “什麽意思。”一直都沉默著的賀沉風,沙啞開口。


    “現在看上去,術後的情況夠不上植物人的診斷標準,但不排除這種可能!在病人屬於中度昏迷,如果明天還不蘇醒的話,建議進行高壓氧和鼻飼繼續進行治療。”


    聽到“植物人”三個字時,美婦人再也堅持不住,眼前一黑,向後倒去。


    “媽——”


    “梅姨!”


    呼喚聲,在醫院的走廊裏交疊響起。


    *****************************************


    午後的陽光正好,透過窗戶,打在地麵上,不時的有醫護人員走過,踩在上麵。


    瀾溪靠在牆壁上,手臂間夾著一疊報紙,手中也正攤開一張,上麵大篇幅度報道的都是有關賀氏企業陷入危機的新聞。


    不知怎麽,一些老股東們紛紛要撤股,內部出現嚴重混亂,缺失流動資金,員工也大部分被人暗中挖角,致使著賀氏的股票也同樣大跌。


    將報紙合上,各大標題不外乎一個,都在傳言著賀氏很有可能會垮台。


    瞥向還昏迷在重症監護室裏的賀父,瀾溪將報紙合上,眼前閃過的是賀父最後清醒時,那樣用力的握著賀沉風的手:賀氏不能垮。


    好像這個世界每天都在變,一直變。


    走廊盡頭那邊,有剛從電梯裏走出來的男女,步伐統一,是賀沉風姐弟倆。


    聽了賀以璿的話後,賀沉風邊走,邊沉聲的問,“你確定嗎?”


    “確定,當年你和hedy訂下婚約時,彭太就注入了賀氏一筆資金,已然轉成股份,這次就是她帶頭撤出,還用自己娘家的生意影響力扇動著其他股東!爸當時反對你和瀾溪,也是有這方麵的關係,不想得罪她!隻是沒想到彭太現在竟然會忽然撤出,也一點不在乎自己的損失,明擺著是故意在整賀氏!”


    “她即便是撤出,那股份,誰買?”賀沉風皺眉問。氏你媽點。


    賀以璿想了下,不太確定的道,“好像是位姓秦的。”


    聞言,賀沉風沉思,驀地眼眸一緊。


    “員工的問題還好,就是那些老股東們,而且最主要的是流動資金的周轉問題!”賀以璿凝重的說道。


    “我會想辦法解決。”賀沉風低沉道,墨眸冷漠。


    “瀾溪,今天情況怎麽樣?”賀以璿看到站在那裏的瀾溪,上前喚著,她也是和賀沉風路過醫院,上來看眼。


    “還是一樣。”瀾溪抿了抿唇,歎息道。


    賀以璿麵色悲痛,走到重症監護室外看著,嘴裏喃喃自語著,“爸一定會醒過來的!”


    那樣靜靜的看了一會兒,賀以璿打算去病房看自己媽媽,之前昏迷後,一直身體欠佳,也都還住院觀察著。


    “我先去看我媽,十分鍾後直接在樓下匯合回公司。”


    賀沉風點頭後,賀以璿才離開。


    “賀沉風,公司的事怎麽樣了?”瀾溪朝賀沉風走過去,忍不住問。。


    瞥到她臂彎裏夾著的報紙,他動了動薄唇,“沒事。”


    “別看這些報道跟著擔心,也別總在醫院守著不休息!”


    “我沒事的。”她輕輕的搖頭。


    歎了口氣,他伸手虛攬了她入懷,還是道,“事好多,你別讓我擔心。”


    “嗯!”她點頭,伸手環住他的腰。


    又有高跟鞋的落地聲響起,然後便是不算陌生的女音,也由著焦急,“沉風,你爸怎麽樣了!”


    賀沉風微鬆開瀾溪,聞聲望過去,是本來要去匈牙利的小姨,得知消息後便急忙趕了過來。


    “還在中度昏迷中。”他擰眉沉重道。


    “怎麽她又在這裏?”小姨走近才看到瀾溪,頓時變臉,“沉風,我到底要跟你說幾遍?她媽才是你爸真正的老情人!你忘了你媽怎麽死的了,為了什麽慪了一輩子?你怎麽還跟她在一塊兒?”


    “小姨,醫院裏不許大聲喧嘩。”賀沉風將瀾溪護在身後,冷聲道。


    “那你倒是給我說說,你到底是什麽意思!現在外麵都傳賀氏要垮台了,你爸昏迷不醒的快成植物人,你還有心思跟她在這膩歪?”小姨眼裏盡是失望。


    下巴緊繃,賀沉風感覺到身後女人的僵硬,凝聲道,“小姨,那是上輩的事。”


    小姨氣的臉色鐵青,“我看你媽是白生了你,鬼迷心竅!”


    賀沉風眉眼陰沉,也沒再反駁,隻是拉著瀾溪的手大步走開了。


    一直走了很遠,他才頓住腳步,薄唇動了動,道,“我小姨說話就那麽尖銳,你聽過就算。”


    “嗯。”她點了點頭,他竟然還反過頭來安撫她。


    “她也是和我媽的姐妹感情太深,所以才會這樣。”他又解釋上一句。


    “嗯……”瀾溪再度點頭,似乎這段時間,他的眉心,就一直是皺著的。


    賀父一直昏迷,賀氏陷入危機,還有上一輩的恩恩怨怨在纏繞著,想輕鬆,似乎都很難。


    他說他小姨是因為和他媽媽姐妹情深,所以才那麽討厭自己,那麽他和他媽媽的感情不是更加深厚?


    “璿姐不是說,十分鍾後在樓下和你匯合,公司還有那麽多的事,你快去吧。”她催促著。


    “一起走,我送你回去休息。”賀沉風皺眉道。


    “我一會兒再說,下午伯父還得進行高壓氧,梅姨現在也是身體欠佳,我得陪著。”


    “我小姨這會兒未必會走。”


    “我等她走了再回去。”她笑著道,不想讓他在勞心自己。


    “瀟瀟。”他薄唇扯動,有些被動容,握著她的手越發緊的包裹。


    “嗯?”她眸光靜靜的看著他。


    “你要乖乖的,知道嗎。”低沉的嗓音,慢慢散開。


    “嗯。”她點頭,率先鬆開了他的手,好讓他快點離開。


    見他不動,又出聲催促著,“快去吧。”


    賀沉風終究是點了點頭,轉身大步往電梯方向走,挺拔寬闊的背影在這一刻看來,有那麽多壓力承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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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父的病情一直沒有什麽起色,但生命體態又都正常,就隻是昏迷不醒著,醫生已經初步鑒定為植物人的可能,卻也不排除日後會有蘇醒的可能,但幾率很小。


    梅姨每天都準時的往醫院跑,賀沉風和賀以璿悲痛無奈之餘,每天都忙碌在賀氏中,試圖在將賀氏的危機一點點挽救回來。


    飄雪的天,瀾溪站在醫院的窗邊看著雪花漫天飛舞,日曆上已經快顯示到了春分,不知還能下上幾次的雪。


    還在望著出神時,手機響了起來,她以為是賀沉風,拿出來一看卻不是他的號碼。


    頓了頓,她接了起來,竟然是秦晉陽,有些毫無預兆的,要約她一塊兒吃晚飯,她推脫著拒絕,這兩天,她都是和梅姨一塊在醫院裏吃的。


    那邊的秦晉陽絲毫不死心,在她拒絕後,凝重的語氣道,“瀾溪,找你吃飯還有別的原因,你絕對會關心的,我保證。”


    掛斷電話後,瀾溪還皺著眉,不太懂秦晉陽的話,也被吊起好奇。


    所以她最終對著手機道,“好,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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