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白冰雪定了下神。


    她望著漫天飛舞的雪花,似在自言自語:“我當年出生的時候,湘南也下了這麽大的雪,然而雪花飄落的地方,卻成了一座牢籠,我隻能待在那裏麵。”


    “那是一種很高明的陣法。””江凡利用自己的理論知識,分析起來:“布陣之人以雪花為符,落下了多少雪,就畫了多少道符。然後以你為陣眼,讓那個陣法運轉起來,從而達到某種目的。因為你是陣眼,所以很重要,不能離開那個陣。一旦離開,就會有雷劈你。”


    “那麽現在,我這個陣眼跑出來了,會發生什麽事嗎?”白冰雪有些擔心的問道。


    江凡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鬼知道呢,反正我保你就是了。”


    聽到這句話,白冰雪心裏暖暖的。


    她情不自禁的,傾斜起了身子,將頭靠在了江凡肩上。


    “你幹嘛?”


    “別小氣,隻是靠一靠嘛。”說到這,白冰雪想到了什麽,帶有一絲哀求說道:“江凡,你別再突然消失了,我知道你厲害,我也不會想太多,就想靠一會兒。”


    江凡聽後,不再說什麽,默默看向了前方。


    女人淪陷前和淪陷後,簡直是兩個不同維度的生物。


    曾經那麽高冷的白學姐,居然是個戀愛腦,這麽的粘人。


    她的腦子裏難道除了男人,沒有對這個世界的求知欲嗎?


    她的出生可是引動了天地奇景,那麽的不凡。


    這在道門中,可是天生大機緣之人,修行的奇才!


    所以,江凡原本打算引導一下,把白冰雪引向道之一途。


    但這個二比壓根不吃這套。


    戀愛腦徹底蒙蔽了她的道心!


    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算了,強求不得。


    或許未來某一刻,她能夠頓悟吧。


    此時的白冰雪,陷入了感情的旋渦中。


    她的雙眼越漸迷離:“江凡,謝謝你,真的好謝謝你!”


    “甭客氣。”


    “你知道這一晚,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麽嗎?”白冰雪情真意切說道:“很多人都認為湘南很大,的確很大,我呆那裏麵一輩子,衣食無憂,也該知足了。況且有些人,一輩子也是呆在一個地方,別說出省,可能連家鄉的縣城都沒出去過,還不是過得好好的嗎?”


    白冰雪突然冷“哼”一聲。


    “但我和他們一樣嗎?不一樣!他們想去哪,可以隨時去。但我不可以,我不僅人被困在了這裏,我的心也被困住了!別人的內心可以無限廣闊,可以是祖國的大好山河,可以是整個世界,甚至可以飛出這個星球,是一片星空。”


    說到這,白冰雪美麗的眼中,湧現了晶瑩的淚花。


    “但我不行,我去不了其他地方。它們對於我來說,就像不存在一樣,我的世界隻有那麽大。就像被罩起來的一頭蒼蠅,嗡嗡亂飛,叫再大聲也沒用,嗚嗚嗚~我就是一隻飛不出去的無頭蒼蠅,嗚嗚嗚~”


    白冰雪終於把憋在心裏的委屈,全部哭了出來。


    其實,江凡不喜歡女人哭。


    他曾經在三更半夜接了個電話。


    剛一接通,對方就在那兒哭。


    他當時就掛了。


    哭哭哭,哭尼瑪啊哭!


    但如今,白冰雪在自己身邊哭了,江凡倒也沒有那麽反感。


    畢竟她的經曆比較特殊,也沒有做作。


    情緒到了,就哭了出來。


    還是可以接受的。


    江凡看向身邊的淚人兒,忽然道:“我給你彈首小曲吧。”


    白冰雪微微一驚,離開江凡的肩膀,伸出小手抹了抹眼角的淚花。


    “你還會彈曲呢?”


    江凡並不做聲,隻是神秘一笑。


    而後,他站起身子,走進了小竹屋。


    一個恍惚間,江凡的身影已經不見。


    小竹屋的中間,有一桌青案。


    青案上,放著兩壺老酒,還有一張古琴。


    一名穿著青衫長發飄飄的男子,正坐在青案前,將手撫在了古琴之上。


    他已經好久沒有彈曲了。


    依稀記得上一次,還是在月下林間,清風搖擺。


    與人同飲,不知今夕何年。


    好不快活!


    “咚”的一聲。


    青衫男子纖細的手指,撥動了琴弦。


    隨即,悠揚婉轉的曲調,從小竹屋中傳了出來。


    回響在了大雪山之中。


    那一曲肝腸寸斷。


    那一曲,又是情意綿綿。


    有山有水,有花有月。


    總之,在白冰雪聽來。


    那是她一生之中,聽過最好的曲兒。


    不知不覺,她合上了雙眼。


    整個身心,沉浸在了淒美的小曲中。


    當江凡一曲彈完,發現白冰雪已經靠在門邊,睡著了。


    剛才這首曲,他彈得有幾分唏噓。


    沒想到過了那麽久,當展開那些回憶時。


    那些人,那些事,都出現在了眼前。


    仿佛昨天發生的事兒。


    江凡穩定了一下情緒,散去古裝扮相,不再多想。


    他站起身來,走到門邊,將白冰雪抱了起來。


    隨即,兩人消失在了原地。


    白茫茫的大雪山上,留下了一間翠綠的小竹屋。


    ……


    江凡回到家時,已經到了淩晨三點。


    他將美美睡去的白冰雪放在了床上。


    隨後,去到了老媽的房間。


    李冬梅平日裏十分節儉。


    就算安了空調,為了省電。


    晚上睡覺時,她把空調的溫度調到了26度。


    雖然房間的氣溫並不是很低,但夜深了,寒氣襲來。


    江凡進屋時,老媽身上的被子,隻蓋了一半。


    想必是睡著後,有踢被子的壞毛病。


    跟個小孩兒似的。


    江凡不由笑了笑,走上前,幫老媽蓋好了被子。


    總是擔心我照顧不好自己。


    你呢,晚上睡覺連個被子都踢。


    你就能照顧好自己啊?


    看著老媽睡熟的麵龐,江凡不禁在心中數落了一番。


    這份感覺,很有趣。


    他忽然覺得。


    其實人嘛,追求那麽多物質。


    最終的目的,還不是為了精神上的享受。


    而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精神享受,莫過於真情。


    這個世界最真的情,就是父母的愛。


    豪宅車子,每個人都向往。


    是因為絕大多數人得不到,


    因為得不到,所以才在心裏加了很多分。


    而父母時時出現在身邊,嘮叨這嘮叨那,就會覺得很煩。


    如果讓一個人沒有了父母,天天呆在豪宅車子裏。


    他可能就會明白,冰冷的東西,哪比得上有血有肉的溫暖。


    江凡不禁打量了一眼房間。


    媽媽的化妝台很樸素,沒有女人常用的各種小瓶。


    隻有一支眉筆,一瓶素顏霜,以及白冰雪送她的那瓶蘭蔻黑金麵霜。


    為了把自己養大,老媽一直充當母親的角色。


    忘了她是一個女人,丟掉了愛美的天性。


    想到這,江凡再次看向了熟睡中的媽媽。


    她飽經風霜的臉上,布滿了皺紋。


    “冰雪家裏那麽有錢,他們家裏人應該保養得很好吧。不像我,老成什麽樣噠。”


    江凡的心裏,響起了老媽說過的這段話。


    忽然感到很惆悵。


    媽媽。


    你生我養我,苦了一輩子。


    從今以後,就讓我來照顧你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人在大乘期,今年上大一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君無涯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君無涯並收藏人在大乘期,今年上大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