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找到了,手指吃力地擠進了濕濡的幽茓裏,輕輕摳弄,她的身子輕顫了下,那股陌生的塊感又來了。很舒服,很喜歡,雖然心裏是排斥的。


    “不要!你手指,出,出去……!”,小手捉住他的手腕,堅決道,聲音裏透著顫抖。


    他不信她不想,紀景年不顧她的反抗,一手捉住她的手腕,拉高在頭頂,控製她的掙紮,右手食指在她緊致幽茓裏摳弄,探進了一個指關節,再往裏,碰到了一層障礙。


    難道,女人的陰。道就這麽淺?不應該吧……他蹙眉,暗想。


    “疼——別碰我!bt!”,顧涼辰激動地掙紮,眼淚不斷地落下,想到跟陸博軒尚過床的那次。


    在渾渾噩噩中醒來,身邊躺著的,竟是全身赤luo的陸博軒,而自己也幾乎yi絲不gua……


    她的世界天崩地裂。


    心在顫抖、絞痛,雙眼空洞地看著天花板,眼淚唰唰地落下。她不幹淨,很髒,隨隨便便地和陸博軒上床了……和陸博軒那個人渣……


    紀景年還在研究她的身體構造,在想那一層阻礙是什麽,要更深一點地刺入,卻聽到了她的嗚咽聲。


    霍地抬手,隻見她捂著嘴,在傷心地哭泣。


    他的動作僵硬,愣了,手指,從她體內撤離,帶出一縷分泌的液體。


    她的花心顫抖,身子也在顫抖,如此敏感的身體,讓她更厭惡自己!


    她的反應,在他看來是討厭他!


    紀景年心裏十分受傷,很想強了她,教訓她一頓,但是,又不忍。因為她哭得,很傷心。


    他坐起身,扯過被子,覆在她身上,自己提起短褲,下了床,找了件睡袍披著,撿起地上的西服,從口袋裏摸出煙盒和打火機,去了陽台……


    臥室裏,女孩的抽泣聲不斷,淩亂的大床上,白色印著紫色碎花的被子下,她裸著雙肩和胸口,白希的肌膚上殘留著激情的痕跡。紫裏透紅的於痕,一朵朵綻放……


    即使被陸博軒奪了清白後醒來,她也沒這麽傷心地痛哭過。


    此刻,卻脆弱地哭了。


    大概是為自己的命運,為心中的愧和自卑吧。


    如果不是那件事,她不會妥協,和陸博軒在一起。


    三根煙燃盡,那股狂躁的欲望終於退卻,他恢複了冷靜。看著窗外的萬家燈火,大腦無比清醒。


    何必執意要得到她,在乎她!


    這樣,對得起死去的董雪瑤嗎?!


    眸色黯然,進了臥室。


    她還在哭泣,那哭聲,煩了他。


    他沒管,從櫃子底下的抽屜裏找出自己的衣物,出了臥室。


    香煙味來了又淡去,顧涼辰哭累之後,爬起身,臥室裏隻有她一個人,陽台也不見他身影。她去洗了澡,將身上殘留的屬於他一切,衝洗幹淨。


    結婚以來,第一次一個人睡。


    沒有他的味道,竟輾轉難眠。


    紀景年在客房睡了,夜裏轉身,自然地伸出手臂,想撈她進懷,卻撲了空……


    內心也空落落,又回到了以前,孤獨、寂寞的日子。


    ***


    同一屋簷下,合法夫妻,卻分房睡,互不幹涉彼此的生活。


    她仍然做一份飯,不管他死活。


    一個大男人,還能餓著自己?每次,她想多煮一個雞蛋時,總這麽想。


    據她不經意的觀察,他好像沒上班。心裏很好奇,卻沒問。


    “什麽?google退出中國?吳主任,這怎麽可能呢,一定是謠言!”,顧涼辰正在吃早餐,她目前為止唯一的客戶,一家私立中醫院推廣部的吳主任打來電話,說,google都退出中國了,他們投下的廣告費怎辦?


    顧涼辰一頭霧水,以為對方是在開玩笑,或是存心刁難!


    紀景年端著水杯走進餐廳,看她激動的樣子,眉心微皺,什麽也沒說。去泡牛奶。


    “不,不可能的,吳主任,如果google真退出中國,我們怎麽會不知道?您先別著急,讓我先了解點情況!”,她一臉微笑,在電話裏安撫客戶。


    紀景年端著牛奶杯走出,隻見她已經掛了電話,跑出餐廳。


    他站在餐廳的窗口,見著她在客廳裏拿著他送她的筆記本上網。


    清楚,她的工作遇到了麻煩。


    google將放在大陸的服務器搬去香港了,這點,他看新聞的時候關注過。


    最近看新聞,似乎常關注互聯網這一塊。(因為他老婆是從事it行業的,(*^__^*嘻嘻……)


    “什麽叫把大陸的服務器搬去香港了?!”,顧涼辰看著新聞,心顫,疑惑自語,摸索著手機,想打電話給經理,又想,一會兒就去上班了,到公司就清楚了。


    “google在大陸的運作,與大陸相關法律法規悖離,所以,遷去了香港。”,紀景年不知什麽時候到了她身邊,沉聲道。


    goolge是美國的搜索引擎,它的一些理念在中國大陸的法律之下,無法實現。在中國大陸,就必須遵守大陸的互聯網法律法規,google做不到這一點。


    “這對大陸用戶會有什麽影響?”,忘了還在跟他冷戰中,顧涼辰疑惑地問。


    “當然有影響,現在已經打不開google這個域名了,直接跳轉到.hk,服務器不穩定,網頁常常打不開。”,紀景年看著她,一字一句,沉聲道。


    網頁常常打不開,那她客戶的廣告,還有人看到嗎?


    看不到廣告,還能做什麽宣傳?


    那他們公司以後怎辦?


    顧涼辰心慌,這於她來說,就是個晴天霹靂。在公司,也從沒聽到過一點風聲啊……


    醫院這筆單子,是前兩天剛簽的合約,一萬二的廣告費,她還沒拿到提成呢……


    回神後,看了眼紀景年,才意識到,剛剛跟他說話了。


    合上筆記本,站起身,拿起公文包,沒跟他再說一句話,出門。


    不僅她的客戶,公司其他客戶也都紛紛打來電話,問穀歌退出中國的事。


    公司開了會,總經理仍說,對他們的廣告業務沒任何影響,大家繼續賣穀歌廣告,對客戶的解釋是:香港也是中國的,怎麽能說穀歌退出了中國?而且,打開.hk和出現的頁麵一樣,客戶的廣告都還在。


    顧涼辰這人性子直,在會議上就提出了疑問:“……雖然頁麵一樣,但是,服務器不穩定,頁麵常常打不開,用戶體驗不方便,以後誰還會用google?沒人用了,流量少了,客戶還願意投放廣告嗎?”


    “這些,就不是你該考慮的了,你的任務是,想辦法,換話術,讓客戶繼續做推廣!”,總經理徐海洲嚴肅地說道。


    “廣告都沒效果了,還怎麽賣?我們總不能騙人吧?!”,顧涼辰激動地反問,總經理的臉色更難看,經理在邊上對她低聲嗬斥,她才紅著臉坐下。


    對這份工作又產生了動搖心理。


    回到辦公室,所有人都無精打采。


    旁邊坐著的是公司最老的員工,顧欣。歎氣地跟她說,公司為了業務,用盡手段,不顧客戶利益,她早不想幹了。


    顧欣在公司做了兩年的骨灰級員工都不想幹了,這讓顧涼辰更消極。


    一整天悶悶不樂的,也沒打幾個電話,被經理嗬斥她也不管,對麵的大師兄瞿恒沒事會逗逗她。瞿恒解釋過,那晚真是喝醉了,才撒了謊,他把她當師妹。


    不敢承認,怕把她嚇跑。


    ***


    紀景年發現,小丫頭這兩天晚上下班回家不忙著查資料了,做飯、吃飯,然後躲臥室上網,也不理她。


    房門被敲響,正上網的顧涼辰從床上下來,不情願地去開門,他站在門空。


    “很閑嗎?洗衣服去!我洗了一星期,現在輪到你了。”,紀景年雙臂環胸,站在門口,淡漠地說道。


    他洗一星期衣服了?


    難道不是鍾點工過來洗的?那她的,內衣褲也都是他洗的?!


    顧涼辰難以置信,以看bt的眼光看著他,“我的內衣褲,也,也是你洗的?”


    “是。”,他一臉冷酷,淡淡地回答。


    “你,你bt啊!”,顧涼辰氣憤地吼。


    他仍然麵無表情,“別廢話,洗衣服去。”,說罷,酷酷地轉身。


    穿著吊帶睡衣的顧涼辰跑了出來,“我隻洗我自己的衣服!”,她衝他背影吼,隻見他走去玄關口,換了鞋子,出門。


    這麽晚了,他要去哪?


    鬼混去的吧?


    顧涼辰恨恨地想。


    管他去幹嘛呢,反正不關她的事!


    ***


    本約在ktv玩,紀景年沒答應,來了常來的一家私房菜館。


    一個包廂,隻坐著三個人。


    蘇冬城、錢勇駿和紀景年。


    紀景年在喝湯,蘇冬城和錢勇駿抽著煙,“老紀,看你餓的,新婚燕爾,可得節製!”,蘇冬城不正經地笑著打趣他,又吸了口煙。


    他拿起餐巾紙,擦了擦嘴,瞥了蘇冬城一眼,“老紀,小丫頭才二十出頭,你這是奔四十的人啊,將來……得注重保養!”,錢勇駿拍了下紀景年的肩膀,笑著調侃他。


    這對損友!


    紀景年寒著臉,“放心吧,不會讓二位失望的。”,幽幽地說道。


    “我們哪曉得你的能耐?你在床上陽痿早泄了,我們又不知道!”,蘇冬城那張俊臉上染著痞痞的壞笑,說著下流的話。


    紀景年耳根子還真的一紅,連忙喝水,掩飾。


    “瞧,耳根子都紅了,肯定不行!也是,一直禁欲,那方麵肯定不行的。要不,我介紹個男科方麵名醫給你?”,錢勇駿這時打趣道,掏出名片夾,就要遞名片給他。


    紀景年伸手擋住,“老錢,你跟人醫生這麽熟,也常去光顧人生意?”,紀景年眯著眸子看著錢勇駿,幽幽地說道。


    錢勇駿被他堵得,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


    “兩位,在這開庭也不錯,我倒非常樂意看到你們唇槍舌戰對薄公堂的畫麵!”,蘇冬城拍了拍手,睨著他們,揚聲道。紀景年以前在地區檢察院的時候,常做主控官,經常和錢勇駿對薄公堂。


    全京城恐怕也隻有錢大狀敢跟紀景年打官司了!


    “我倒是有把握在這贏了老紀,就不知,他肯不肯跟我辯論咯?”,錢勇駿自信十足地說道,公堂上他鬥不過他,這,他絕對有把握。


    紀景年想到自己上次在床上的表現,心裏到底是心虛的,但,在這倆損友麵前怎能丟了麵子,隻好死鴨子嘴硬了!


    “是麽?紀某很樂意跟錢大狀切磋切磋。”,紀景年十分淡定地說道,裏子心虛,表麵可不能沒了氣場。


    死鴨子嘴硬!


    錢勇駿譏笑地看著紀景年,等好戲上場,蘇冬城叼著煙,也在等好戲。


    紀景年感覺自己掉陷阱裏頭了,合著,他們是在看他好戲呢!


    錢勇駿在他們這個圈子裏是出了名的風流鬼,換女友比換衣服還勤快。蘇冬城是個過來人,結婚好幾年了,對這檔子事豈會不清楚。


    “冬子,人家老紀答應了,這法官的工作就你了!可得保證公正公平!”,錢勇駿敲了敲桌子,吸引蘇冬城的視線,說道。


    “那我可是榮幸之至啊!”,蘇冬城笑著說道,又點了根煙,慢悠悠地抽著。


    “呐,現在開庭,請控方律師提出問題!”,蘇冬城有模有樣道。


    “辯方,你說你在男性方麵的持久力很強,請問,能堅持多久?”,錢勇駿看著紀景年,似笑非笑地問。


    多久?


    兩分鍾?


    他記得上次還沒進去,兩分鍾就繳械投降了!


    “半小時吧,沒計算過,bt才會計時間。”,紀景年十分淡定地說道,雖是在撒謊,但也鎮定自若。


    “喲,半小時啊?可不短!”,蘇冬城插了一句,“老錢,人家的回答挺像那麽回事的。”,轉而看向對麵的錢勇駿,接著道。


    紀景年舒了口氣,點了一根煙,淡定地抽著。


    “第一次的時候多久?”,錢勇駿接著問。


    “半小時。”


    “哈——”


    “哈哈——”


    紀景年本能地撒謊,脫口而出,結果,被兩好友取笑了!


    “哎呀,老紀,你這是不打自招啊,難不成,還沒開得了葷?誰第一次有那麽久的?”,錢勇駿狡猾地笑,眯著眸子看著他。


    紀景年這才意識到,自己露陷了。


    難道說,他第一次兩分鍾是正常的?


    “胡說。”,他淡定地回答。


    “甭裝了,老紀,怎樣,跟哥們說說吧,搞不定小丫頭?”,蘇冬城拍著他的肩膀,沉聲問。


    “胡扯!”,紀景年用胳膊肘搗了蘇冬城胸口一下,“小丫頭那麽喜歡我,我怎麽搞不定?”,男人是好麵子的,即便是在最好的朋友麵前,也一樣。


    “我看不見得,這十五年過去了,小丫頭難道不會變心?”,錢勇駿衝他打壓道。


    這話還真戳中了紀景年的軟肋,“老錢,你這是挑撥離間?”


    “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段婚!可別冤枉我!祝你早日搞定小丫頭,搞不定,哥們給你支招!”,錢勇駿連忙道,看了看時間,像是要走。


    “不用你操心!”,紀景年白眼道,蘇冬城也看了看表。


    “不早了,撤吧!”


    “才十一點,急什麽!”,紀景年不悅。


    “嘿!我說這小子沒搞定小丫頭吧?家都不想回了!”,錢勇駿站起身,看著紀景年說道。


    “我看也有問題。還有,老紀,你這次該不會真栽了吧?你說你,最近是怎麽了?明知故犯不說,還來個閃婚!”,蘇冬城站起身,歎氣道。


    “我沒違法,能怎麽栽?大不了呆不了高檢院!”,紀景年沉聲道,站起身也要走,不想跟他們討論這些問題。


    “這可不像紀檢察官說出口的話!”,蘇冬城揚著食指,點著他,對錢勇駿說道。


    “我看是,被愛情衝昏了頭咯!老紀,你自求多福吧!實在不濟,改行做律師也行,我事務所隨時給你留位置!”,錢勇駿邊走邊拍著他肩膀。


    紀景年瞪了他一眼,什麽也沒說,離開——


    ***


    顧涼辰洗了一堆衣服,愣是沒幫他洗。


    看了時間,十一點半了,他還沒回來。


    “肯定鬼混去了!”,氣呼呼地嘀咕道,才不要管他,去了臥室,快要論文答辯了,她最近幾天在忙複習論文。複習完,去客廳倒水喝,看了眼客房,他好像還沒回來……


    這混蛋!


    一副對董雪瑤那麽癡情的樣子,實際,這麽風流。


    想起董雪瑤,內心又是一番翻攪。


    時間過去太久,她也記不清自己當初有沒有向紀爺爺告狀了,感覺自己不會那麽可惡的,也還沒機會問紀爺爺。


    對董雪瑤的死,她當然也是覺得遺憾的,那麽年輕的一個女孩,卻……


    如果沒死,跟紀景年該已經兒女雙全了吧?


    如果,她沒死,該多好。


    她和紀景年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回到臥室,輾轉反側,睡不著。


    耳朵有意無意地仔細聽著,是否有開門聲,然,沒有,直到她支撐不住睡去也沒有……


    ***


    她不知紀景年是什麽時候回來的,洗漱好去廚房做飯,他居然在泡奶,她嚇了一跳。


    她沒理他,走到冰箱邊,找食材。


    “我的衣服怎麽沒洗?”,紀景年沒看她,沉聲問,喝了口牛奶。


    “我說過,不會幫你洗衣服的。”,她不怕他,走到爐灶邊,打開瓦斯。


    “幫不幫,不是由你決定的。洗不好衣服,今天別去上班。”,紀景年冷酷地說道。


    她之於他,像隻需要馴服的小野貓!


    “哈——我就不洗,你能把我怎樣?”,真是好笑,他憑什麽強迫她做這做那!顧涼辰惱火,雙手環胸,凶巴巴地瞪著他,一副一點不怕他的樣子,趾高氣揚道。


    本不想理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反抗,但他那霸道又冷酷的樣子,實在讓她無法冷靜!


    紀景年那張麵癱臉依舊沒有任何表情,不過,眼神很冷,將手裏的牛奶杯放在流理台上。


    “洗不好,今天別想出門。”,他冷冷地,酷酷地說道。


    她對他凶一點,總比冷漠好。


    “我不洗,而且要出門!”,顧涼辰看著他那麵癱的俊臉,心裏簡直氣死!說罷,關掉瓦斯爐,早飯也不想做了,朝著門口奔去!


    在她經過他身邊時,紀景年長臂一伸,將她拉進自己懷裏。


    “你——”,他的鐵臂緊圈著自己的腰,身子被他牢牢地禁錮在懷裏,清爽的草木香,混合棉質衣服被陽光暴曬過後的溫暖氣息,令她心髒莫名一悸。


    皺著眉,對上他剛毅冷酷的俊臉。


    一瞬間,幾乎要沉淪。


    他即使比她大十歲,快三十二歲,但,根本不算老。


    這樣的年紀,正是一個男人的黃金時期吧,如果不是因為那段“恩怨”,她一定會深陷於他,無法自拔的。


    從短暫的沉淪裏回神,她推拒他的胸膛,他根本不鬆,直接抱起她,出了廚房,朝衛生間走去——


    “你幹嘛?!我要上班了!紀景年!”,大聲嚷嚷著,雙腳不停踢他小腿,偶爾踢到骨頭上,生疼!他皺著眉隱忍著,踢開衛生間的門,衝了進去。


    在衛生間,他才把她放下。


    右手指著髒衣簍,嚴肅地看著她,“不洗完,別走!”,命令完,他轉身走了,衛生間的門被他用力帶上,然後,她聽到了落鎖的聲音!


    門板被她踢得發出陣陣響聲,小女人咒罵的聲音傳來:


    “紀景年!你這是非法限製他人自由!你給我開門!混蛋!自己是檢察官還違法!”


    聽著她氣呼呼的聲音,紀景年不禁莞爾,小丫頭書本知識學得倒是透徹,不從事法務工作屈才了!眸色微黯,若有所思,沒管還在叫囂的她,去廚房搗鼓早餐去了。


    結婚以來,小丫頭就行好做過一頓早餐給他,可能還是因為他送了她筆記本電腦。


    每天早上都吃麵包加牛奶,實在膩了,胃也難受,又不願去買。隻有她手臂受傷的那早,十分積極地去買了早餐,雙份。


    學她做飯的樣子,在平底鍋裏倒了油,準備煎蛋。


    傾耳聽著外麵的動靜,小丫頭似乎消停了,不知,有沒有去翻髒衣簍。


    顧涼辰被關在洗手間裏,氣憤地幹瞪眼。


    “幫你洗衣服?做夢!我又不是來為你做牛做馬的!”,走到髒衣簍邊,看著裏麵男性襯衫、背心、內.褲、襪子等,她咒罵道。


    其實,有幻想過做一名賢惠的妻子,那還在年前的時候。


    她這人很傳統,喜歡做賢妻良母類型的女人。


    但是,那是建立在,愛紀景年,他也愛自己的基礎之上。


    現在……


    那股怒火,漸漸地褪下,一股悲涼浮上心頭,折磨心髒。


    待我長發及腰,少年娶我可好?待你青絲綰正,鋪十裏紅妝可願?卻怕長發及腰,少年傾心他人。待你青絲綰正,笑看君懷她笑顏。


    背著這句詩,鼻酸得難受。


    兒時的心願雖實現了,卻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董雪瑤雖然死了,卻永遠地活在了紀景年的心裏。


    彎腰撿起髒衣簍裏他換下的衣物,想幫他洗一次衣服,就當是為曾經的自己還願……


    卻不想,在拿到他的襯衫時,聞到了一股女人香水味,著名的香奈兒5號,記得,何紫晴在大一的時候,為了買這瓶香味,餓了一星期。


    所以,她對這味道尤為熟悉。


    還發現了一根長長的頭發,瞎子也知道,是女人的發……


    聯想到他昨晚晚歸,很可能早上才回來,顧涼辰的肺管頓時堵塞了,呼吸不暢,腦子也嗡嗡作響。


    真去找女人了?


    她深呼吸,保持鎮定,一手死死地抓著那白襯衫,一手緊握成拳,緊咬牙關,咀嚼肌微隆起,閉著眼,皺緊眉心,隱忍那股呼吸不順的痛。


    檢察官又怎樣?就代表為人正直?年少時善良正直又怎樣?


    他不還會在酒店開.房時找公關,不還會欺騙、利用她,不還會利用職權從陸博軒手裏搶來老宅,不還會逼迫她嫁給他?


    所以,這女人香水味、頭發,足以證明,他昨晚是去鬼混了……


    紀景年,你究竟變成什麽樣的人了?!


    終究是,放下了襯衫,木然地走到門邊。


    一動不動,等他開門。


    約莫一刻鍾的時間,門開了。


    她一動不動,木然地站在那,衣服,一件沒洗,那件白襯衫垂掛在衣簍邊緣。


    “怎麽還沒洗?”


    “我不會。”,她看了他一眼,麵無表情,眼神淡漠,淡淡地說了句,然後,直接出了洗手間。


    以為,她看到那件襯衫,發現蛛絲馬跡,會對他大發雷霆,然而……


    她,一點都不在意!


    紀景年出去的時候,她已經上班去了——


    幼稚,紀景年,你真幼稚!


    他十分鄙夷自己對她的“試探”行為!


    ***


    下午約到了一位客戶,離市區很遠,要坐火車或者大巴才能到。她做這份工作已三個星期了,出門拜訪客戶早可以一個人了。收拾了公文包,帶了合同就去了。


    經理好心提醒,最晚一班回來的車在下午六點。


    想散散心,她坐了大巴,沿途還可以看看窗外的風景。


    一路上,總在想,該怎麽和紀景年繼續下去,似乎,看不到一點希望,她現在對他,很失望也很排斥。


    繼續,努力地,無視他吧,努力掙錢,還掉那三百萬,然後,離婚。


    各安天命。


    ***


    申副檢做東,請了紀檢的一撥人,為的是,紀景年的事。


    紀景年本不願如此,隻要紀檢處罰理由充分,無論把他調遣去哪,他都無所謂。被申副檢嗬斥了一頓,指著他的鼻子怒罵:“你以為這事就這麽簡單?你就是我的‘車’,一車十子寒!沒你這個車,我這個帥怎麽跟人鬥?!你無所謂,你無所謂就對不起在檢徽下發過的誓!甭跟我提到哪都一樣,隻有在高檢院,才能充分發揮你的所有能力!”


    申副檢的器重,對事業的那份心,他選擇赴宴。


    申副檢出馬,誰敢不給麵子?隻要紀景年姿態放低點。


    酒席到了一半,氛圍融洽,對紀景年違紀的事,仍隻字未提。


    就在這時,他手機響了。


    是嶽母趙素妍的來電。


    他出了包廂接電話。


    趙素妍在電話裏很焦急,精神有問題的人,總大驚小怪的。


    她說,顧涼辰關機了,她聯係不上,擔心。


    紀景年安撫了番,掛斷後,連忙打她手機,以防趙素妍是病發了。結果,她還真關機了!


    打了家裏的座機,沒人接,那她應該還沒回家。連忙打給她同事,臧經理的號碼他是有的。


    “小顧不會還在豐山區吧?下午去那拜訪客戶的,下班時還沒回公司,我打過電話,她說,剛見到老總的麵……”


    “哪個公司?哪個老板?”,紀景年沉聲問,眉心輕皺。


    “陽光水產有限公司,老板叫,董大鵬。”,每個業務員出門拜訪客戶都會填寫公司的客戶係統,作為部門經理,臧經理每天都要監督客戶係統,所以,清楚顧涼辰去了哪。


    臧經理的話才說完,紀景年已經掛斷,接著打電話。


    申副檢找出來時,紀景年剛掛電話,“你小子又作甚?!趕快給我進去!”


    “申副,對不起了,我有急事,得走!”,紀景年看著申副檢,認真地說道。


    紀景年的話,幾乎讓申副檢血壓升高,臉色頓時鐵青,“你小子能有什麽事比這事還急?!”,申副檢低聲,跺著腳,吼。


    “申副,實在對不起,我跟他們道個歉。”,紀景年微愣了下,道,進了包廂。


    ……


    不管後果如何,他對紀檢一撥人說了告辭的話後,出了酒店,開車,直奔豐山區。


    做檢察官這麽多年,白道黑道都有人,找個人不難。


    直接上了高速,即使喝了一兩白酒。


    他原本可是一名遵紀守法的檢察官……


    很容易想象,跑業務的,在跟土老板談合約時,會是怎樣畫麵,而且,是在酒席上。


    喝酒,免不了,她酒量再大,也會被灌醉。


    又不免被人趁機揩油、吃豆腐,畢竟,她是個貨真價實的天然小美女,正合這些土老板的口味。


    加速,一再加速……


    ***


    生意場上,一般客戶酒喝足了,生意便成了。


    顧涼辰記得在入職培訓的時候,經理有講過。


    此刻,她正坐在一架農家樂包廂裏,一桌子的中年男人,隻有她這麽個女孩。這些老男人看起來並不壞,很豪爽,董老板吃飯前就說了:“吃飯不談公事,隻喝酒!”往往,客戶這麽說,隻要陪他們喝得開心了,合約就到手了!


    一萬二的單子,兩千四百塊的提成。


    這筆單子得手,加上這月的工資和提成,她大學最後一學期的學費就有著落了,興許,還能湊足弟弟下學期的學費。


    在保持大腦清醒的狀態下,她喝下一杯杯五糧液。


    這些老板看小丫頭酒量這麽好,十分開心!一杯杯地灌著她。


    顧涼辰的底線是,不被他們毛手毛腳吃豆腐,他們確實沒這麽做,她放心,繼續喝。


    “小顧真不錯,小姑娘不容易,也就跟我閨女差不多大的年紀,人家都能出來掙錢了,有出息!老董,拉拔人一把!”,一位中年男人叼著煙,看著顧涼辰,衝董老板道。


    “好說好說……”,董老板有點醉了,顧涼辰機警,連忙掏出合約。


    “董老板,既然這樣,咱們先把合約簽下吧,你們公司急著做網站的,這網站早一天做起來,早一天對咱們公司有利!不然,人百度陽光水產,結果搜不到,網站都沒有,人家還以為是騙子呢!”


    “騙子?”


    “不,不,我不是說您公司,這是大眾的觀點!”


    顧涼辰連忙解釋,隻見那董老板被刺激地拿起筆在合約上簽了字,還將隨身攜帶的公章掏出,印上,然後就醉得不行,倒下了……


    有了合約,有了老板簽字和印章,還怕收不到錢?


    出了包廂的瞬間,顧涼辰覺得,這酒,沒白喝。


    出了農家樂,在馬路邊就吐了,大吐特吐,胃都掏空了。


    那股空洞,蔓延至心口,一手捂著胸口,那裏,好難受……


    站在黑漆漆的馬路邊,一股後怕和悲哀浮上心頭。


    為了掙錢,她陪客戶喝了半斤白酒!如果,這幫土老板是那種好色之徒?那她和三陪有什麽區別?


    以前所不屑的,為了生存,她竟做了……


    一陣風吹過,她一陣惡寒,站在空曠的馬路邊,有種不知所從,無助彷徨的感覺……


    向前走了一段路,看了手機,發現,早沒電了,這麽晚,她身上隻有不到五十塊錢,而且,早沒回京城的車了。


    她今晚該去哪?


    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連個旅館都沒有!


    更加覺得無助,還有些害怕……


    不敢再往前走,她躲在了一棵水杉樹下,背靠著樹,膽怯地看著黑漆漆的馬路。


    這個時候,如果遇到不法分子,她隻有送死的份。


    此外,馬路對麵的野地裏,好像還有幾座墳頭,一股陰森的感覺,讓她不禁抱緊胸口。


    好怕……


    一道強光亮起,顧涼辰嚇得雙腿打顫,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喘。


    燈光下,穿著一身工作服的女孩,雙臂環胸,低著頭,猶如一隻躲在樹根底下的小白兔,荒郊野嶺,隻有她一個人……


    他走近……


    聽到窸窣的腳步聲,她更慌了,但是,又不想坐以待斃,“誰!別過來!我不怕你!我身上有槍的!別過來!”,她猛地大喊,企圖嚇跑妖魔鬼怪。


    誰知,逆光裏,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那……


    麵容,無比熟悉……


    “是我!”,紀景年沉聲道,她的樣子,教人心疼。


    紀景年?!


    聽到熟悉的聲音,以為自己遇鬼了,她不敢確定,但是,那輪廓太像他了。


    仍不敢說話,呆呆地站在那,那身影在移動,身影遮住了車子的疝氣大燈,不那麽刺眼了,她才看清楚,那真是紀景年。


    屬於他身上特有的那股煙味,十分真實。


    “你……你……你,想嚇死我……啊……”,她衝他斥責,聲音漸漸地染起哭腔,最後,真的哭出了聲,所有的防備和畏懼被放下後,她原本緊繃的情緒崩潰,眼淚流下,心也踏實了……


    隻是,想哭。


    剛剛差點被嚇傻!


    “我來找你!”,紀景年沉聲道,靠近她,抬起手,朝她的頭靠近。


    “你不能按個喇叭啊?!我以為,我以為是鬼呢!”,她激動地哭喊,看著他的臉,他的手僵硬住,還沒觸碰到她。


    她身上一股難聞的煙酒味,他身上也是。


    紀景年知道,她又喝酒了。


    想到她陪客戶喝酒,心裏很不快,更多的是擔心她的安危!


    “誰讓你這麽晚在這種地方——”,惱怒、斥責,話到一半,打住。


    “我想的嗎?我還不是被——”,話也說了一半,幹嘛跟他訴苦,他又不在乎自己!


    “怎樣?”


    “不想跟你說話,回家!”,她倔強地說道,拎著公文包朝他的車走去。


    紀景年也走去車邊,她正要打開副駕駛的門,卻在他經過她身邊時,放棄,一個轉身,麵對著他……


    兩人愣了下,她驀地撲進了他的懷裏。


    “抱抱我……”,她雙臂緊抱著他的腰身,臉埋在他的心口,啞著聲說道。


    像個受了委屈,急需人安慰的孩子。


    此時此刻,忘了他曾經的欺騙和傷害,隻想抱抱他,這個曾給過她“溫暖”和“關懷”的鄰家大哥……


    許是自小沒爸爸的緣故,才會對他這個鄰家大哥哥那麽依賴。


    就是喜歡跟他在一起,喜歡黏著他,喜歡被他寵,被他教訓……


    那瞬,紀景年的心也軟了,她的身子冰冷,緊抱著他,那樣無助,脆弱,還哭著……


    大手緩緩地覆上她的後腦勺,輕輕地撫摸。


    她感受到了他的撫摸,酸澀的心,漸漸地溫暖,淚水更加洶湧、肆虐……


    阿景哥,此時此刻,他僅僅是那個溫暖無害的陽光少年……


    他無言,不停地撫摸她的頭,圈著她的腰,將她納入自己的懷抱裏,溫柔安撫。


    如一頭冷獅,懷裏抱著一隻溫順的小白兔,本該矛盾的畫麵,此刻無比和諧……


    能夠感受到她顫抖的身子,也能想象她剛剛遭受的委屈和恐懼,不然,她不會如此。


    “別怕,我在……”,他低喃地說道,低下頭,下巴抵在了她的發頂,雙臂將她圈進懷裏,她也緊抱著他,閉著眼睛,像是內心深處,片刻的寧靜,暫時忘掉一切……


    有他在,她是不怕了。


    可是,他抱她能有多久?


    這份溫暖能持續多久?


    現實不是夢,人不可能一直活在夢裏,總要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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