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檢驗,他送去的那瓶維生素e軟膠囊裏所含的成分百分之九十是孕激素和雌激素。也就是說,他送去檢驗的那瓶根本不是維生素e,而是一種長效避.孕藥,這種避.孕藥目前國內市場還沒有,大概產自澳洲,最近在網絡上銷售地很火。


    紀錦華在電話裏如是說。


    “你的意思是,那根本不是維生素e而是避.孕藥?”,紀景年一時間腦子還沒轉過彎來,嚴肅地問。


    “老大,這個牌子的維生素e沒任何問題,我們做過抽樣檢查。問題隻是在於,裏麵的ve被換成了避.孕藥!這種避.孕藥的外形像ve罷了。”,紀錦華又解釋道。


    紀景年的腦子“轟隆轟隆”地作響,如正在作業的壓路機緩慢而過,心也一點一點地沉下,收緊……


    一種被欺騙、被羞辱的感覺,磋磨著他的自尊和疼痛的心!


    “我知道了——”


    “老大,不會是小嫂子在吃吧?這種長效避.孕藥不能常吃,很容易引起內分泌紊亂……”


    “華子!不是她吃的,跟我手頭的一件案子有關,這事別對人說,明白嗎?”,紀景年低聲道,雙眸看向廚房門口。


    “我明白!”,紀錦華道,紀景年沒再說什麽,掛了電話。


    他衝出了陽台,大口呼吸新鮮的空氣,可氣管似堵塞了般,呼吸不暢,空氣凝滯……雙手搭在濕漉漉的欄杆上,雨滴濺灑在他臉上,冷雨的涼刺激他,混沌的腦子清楚了些。


    怕他發現,才把維生素e換成了避.孕藥,讓他誤以為她一直在吃維生素?


    心裏苦澀地在發笑。


    “……上次,事後,我吃避.孕藥了,不會懷上的,除非是撒狗血了


    “你吃藥了?!”


    “是啊,我雖然年輕,但不傻!怎麽會允許自己的孩子是強.殲而來的產物?!”


    她曾說過的,冷酷絕情的話在耳畔回響,一句一句像鋒利的刀子,淩遲他的心髒。


    她寧願糟踐自己的身子,也不願懷他的孩子!


    腦子裏隻有這麽個事實,其它的,無法思考更多。


    到底還是不愛他的,一直沒真正接受自己吧?這個婚姻裏,他在努力維護,她卻一直在掙紮、抗爭,盼著離婚的那一天……


    紀景年感覺自己就像個恬不知恥的人,厚著臉皮賴著她,將她強行圈在懷裏,卻忽略了一點,他這不是在付出,是在強行給予她,而她,根本不需要。


    隻是被動地接受,偶爾被他感動了,會表現地乖巧一些。


    她在廚房做吃的,洗菜的時候,看到他站在陽台,又在抽煙。不知道董伯母現在情況怎樣,他去就去了吧,對董家無微不至了那麽多年,突然就斷了,不可能。


    隻是,他為什麽要給她承諾?


    既然做不到,就不要承諾啊,她也不稀罕他的承諾!


    她氣的,其實是這個。


    他永遠體會不了那種滿含希望,忽然落空的感覺。


    也許是沒有真正站在她的角度,考慮她的感受吧……他一直,沒有考慮過她的感受。


    簡單地做了兩份蛋炒飯,一鍋紫菜蛋湯。


    紀景年回到屋裏時,她已擺飯上桌了。


    “吃飯吧。”,她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了句。


    他愣了下,去洗手,也沒說話。


    沒有立即質問藥的事,她還有三門考試,情緒不能受任何影響。


    隻能肚子把這份酸苦往肚子裏咽。


    不一會兒,他回來,在她對麵坐下。


    “董伯母怎樣了?”,她輕聲地問,心裏是真關心的,那老人家也不容易。


    “上午做心髒搭橋手術,我來的時候手術還沒結束。”,他平靜地說道。


    所以,不是她打電話找他,他還想不到她已經考完試了,是吧?她在心裏酸酸地想。


    “哦,你下午再去看看吧,我自己去考場。”,平靜地說道,低頭扒著飯。


    他沒想到她會這麽大方,又或者,她生氣了,隻是沒表現出來,“我不去了,下午繼續陪你。”,他平靜地說,抱歉的話,不想再說。


    “隨你。”


    “上午試題怎樣?”,他輕聲地問。


    “挺好,都會做。”,這是她唯一覺得值得開心的,希望下午也同樣順利!


    聽她這麽說,紀景年為她開心,“繼續加油!”,笑著說了句,隻是在低下頭時,笑容已經僵硬。


    他從沒要阻礙她的飛翔,隻想幫她飛得高一點,卻不想,她把他當成束縛她的牢籠。


    “我會加油的,會考好的!”,會讓你刮目相看的!後一句,沒有說出來,隻在心裏這麽說。感覺自己是個越挫越勇的人,紀景年稍微讓她失望,她便會自強起來,現在,反而一點不擔心接下來的考試了,隻知道要充滿鬥誌地去拚搏!讓紀景年刮目相看,讓他知道,自己不是沒他不行!


    他極力隱忍心口的質問,吃過飯,讓她去休息,他去洗碗,收拾廚房。


    顧涼辰拿著書本還在看,肚子稍微還有點疼,經量也挺多,真不知道身體怎麽會這樣,月.經不調,經量多,經.期縮短,痛經還很嚴重!


    也許,正如紀景年說的那樣,跟他在一起後,情緒起伏很大所致吧。


    總共就吃了兩次避.孕藥,影響應該不會這麽大吧?無暇思考這些,繼續專心看書。


    下午,雨還沒停,紀景年送她去了考場,沒多說什麽話,隻鼓勵她繼續加油,然後一直在外等。下午三.點的時候,董雪琦打來電話說,董母手術順利結束了,他表示,下午就不去了,等老人家醒來後再去看她。


    董雪琦讓他安心陪顧涼辰考試,不要牽掛醫院這邊。


    他不知道顧涼辰有沒有因為這件事而生氣,他隻知道上午的時候,猶豫過。怕她出來後,沒看到他而感到失望。但是,在他心裏,她是自己人,董家是外人,覺得她能體諒自己為難。


    雨淅瀝瀝地下,學校門口隻站著他一個人,雨水打濕.了膝蓋,他一動不動。


    想了很多事,皆是關於他和她的。


    那個明媚的未來,因為避.孕藥的事,蒙上一層霧霾,讓他有些看不清。


    下午考的是試卷二,主要考刑事與行政法律製度。仍舊是死知識,這些對她來說,都很簡單。越挫越勇的性子,讓她比上午更自信,一點不緊張,甚至提前交了卷。


    以為出校門不會看到紀景年,誰知,他卻在。


    一身深色,打著黑色雨傘,腳上穿著短靴,深色牛仔褲的膝蓋處被雨水打濕,越走越近,發現他表情嚴肅。


    “怎麽提前出來了?”,她那自信的表情告訴他,她考得不錯,迎上前,和藹地問。


    “全部做好,檢查好幾遍就出來了。”,她驕傲地說道。


    “嘚瑟!”,紀景年寵溺道,跟她一起朝停車位走去。


    顧涼辰也沒多說,上車後,坐在後座,看下一門考試的複習內容。


    下一門考的是民法、商法、民事訴訟法,內容很雜,也是她最薄弱的地方,所以,更認真。


    紀景年沒打擾她,也不知該跟她說什麽,心裏一直梗著那件事,又不能開口。


    回家後,她還在看書,他在書房忙最近的公事。


    晚上睡覺時,他仍像以往那樣抱著她,隻是,話不多,也很老實,不像平時會趁機吃她豆腐。


    她感覺他有些奇怪,可能是覺得又做錯事,沒臉對她怎樣吧!不錯,還算有自知之明!


    她在心裏氣他!不過,很快就將思想集中在到下一門考試上,閉著眼,腦子裏在認真回想知識點,不一會兒,沉沉睡去了。紀景年卻無眠,實在睡不著,去了書房,給錢勇駿打了一個很長的電話。


    回到臥室,看著熟睡中的人兒,他靜默地看著她,很久。


    第二天,是個大晴天,天氣開始炎熱起來,一早,他仍送她去考場,看著她信心滿滿地去了考場,他在考場外等,下午也同樣。


    令顧涼辰驚喜的是,試卷四的幾道案例分析題全部被紀景年壓對了!按照他曾經的講解,她一點一點將答案寫下。


    出考場的時候,她一臉笑容,“試卷該不會是你出的吧?”,小丫頭的粉拳捶了下他的胸口,仰著頭,笑著問。


    她的笑容,感染了他,教他心情豁然開朗,不禁笑了,“此話怎講?”


    “後麵的五道大題全被你壓中了!”,她大聲道。


    紀景年瞪了她一眼,看了下四周其他同學的目光,“低調點!我家有老婆要考試,怎會讓我出題?要避嫌的懂嗎?笨蛋!”,紀景年寵溺地敲了下她的腦袋瓜子,沉聲道,攬著她的肩膀,走向停車位。


    顧涼辰吐吐舌頭,“你才是笨蛋!”,掙開他,小跑著走了。


    紀景年看著陽光下,她那換看的背影,嘴角不自覺地揚起,轉而又化作苦澀的笑……


    考試結果11月份才會出來,正當顧涼辰思索著這兩月該做什麽的時候,錢勇駿打來電話,說律師樓缺一文員,問她樂不樂意做,工資不算高。


    她當然樂意!爽快地答應了!


    準備上班前一天,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去醫院看看董母,買了禮物就去了,在醫院東麵的偏門口馬路對麵,看到了紀景年,他從門口出來,上了一輛檢察院的警車。


    ps:女王們,婦女節快樂啊!今天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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