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栗沒管前台小哥莫名蒼白的臉色,並不好奇自己在他心中,究竟是怎麽樣的凶殘形象。


    她得到了小哥的所有存貨,隻用了一千點,簡直賺翻了。


    樓梯上的眾人隻是短暫的驚愕了一瞬,其中一名深棕色半長發的少年,冷哼一聲。


    他不滿又輕蔑:“還以為是什麽厲害人物,沒想到居然是個小乞丐。”


    黑色短發麵色微黑的少年按住他的肩膀:“賽德,注意言行,這是院長邀請入學的學生。”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名叫賽德的少年,棕色的頭發都要氣的豎起來。


    他更是憤憤不平:“看他這身板,我感覺能一隻手按死他,他何德何能得到院長的推薦!”


    “而且他還連累我們在這裏等了整整半個月!”


    膚色微黑的少年身材挺拔健碩,他皺了皺眉,幾乎所有人都對這個放了他們半個月鴿子的新生有點意見。


    但顯然這裏不是起內訌的地方,而那個人作為院長和二區區長推薦的人,說不定真的有什麽本事。


    阿爾福塞尼原本是這樣想的。


    直到他看見新生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麵孔,以及那頭淺金色的頭發,他搭在腰間長劍的手緊了緊。


    第一次開始質疑院長的決定。


    眼前這個特征格外明顯的弱基因,真的能在單兵係待下去嗎?


    他懷疑這人在入學測試的時候,就會被刷下去。


    在這群學生中,隻有他和賽德是還未入學的一年級新生,並且早就知道自己能夠進入單兵係。


    畢業後會直接加入安全區的守衛軍。


    這次不過是家族讓他們出來提前試煉,放在他們這樣的貴族中很正常,越是顯赫的家族,維持血脈人才的延續,手段就越是殘酷。


    天生作為軍人中的精英培養的兩人,要說有什麽看不慣的東西的話,那就是那些毫無實力,依靠背後家族上位的蟲子。


    眼前這個人完全踩中了他們的雷點。


    阿爾福塞尼沉默下來,不再勸阻賽德,他看著賽德大步走到那人麵前,他也扶著劍跟了上去。


    穀栗才把所有口糧艱難的塞進行李箱,為此隻能將那個巨大的精美的十字架拿了出來。


    忽然一道陰影忽然覆蓋在她身上,隨之而來的是一道囂張的聲音:“你就是那個被院長推薦入學的新生?”


    穀栗慢半拍才發現他在跟自己說話,慢吞吞的抬起頭,和那人對視一眼,遲疑地點點頭。


    賽德看著她半點不知道感恩的神色,麵色更差了。


    他刷的一下抽出了腰間的長劍,直直的對準蹲在地上的穀栗。


    “你起來,拿起你的武器,我們比試比試,”賽德抿唇,臉上是少年人特有的固執,“你最好祈禱你不會辱沒院長的名聲。”


    事情忽然快進到穀栗懷疑自己少看一集的程度,臉色十分莫名,她下意識摸了摸躺在腳邊的大十字架。


    新同學的邀請,她想,是答應比較好嗎?


    眼見著穀栗真的摸她那把奇怪的武器了,在一旁繃著臉的王勵忽然站在他們中間,將二人隔開。


    “等等,我想現在這場鬧劇可以暫停一下,如果你們不想錯過回學校的飛船,我們現在就該出發了。”


    王勵冷硬的麵容,讓賽德不情不願的收回刀劍後退一步,他的視線還直勾勾的看著他身後。


    王勵又看向身後:“陳國讓我提醒你,最好在學校測試之前,不要隨便惹事。”


    穀栗背上她的十字架,拎起行李:“我沒有惹事。”


    隻是同學之間的切磋而已。


    在場唯一親眼見過穀栗動手的王勵,用眼神狠狠譴責,你別把人家小朋友開學之前就玩兒廢了!


    穀栗悻悻地點點頭。


    搞得她好像是那種惡趣味的人一樣,她隻是有好奇而已。


    阿爾福塞尼上前帶走了他的好兄弟,單兵這邊沒討到好,光之子這邊有氣也隻好憋在心裏。


    一路上都在無視飛船上多出的那個人。


    穀栗沒有領會他們的用心,她一直在透過窗戶觀察外麵的景色,他們所乘坐的飛船和她想象中的公共交通不一樣。


    這架筒體銀白,船身印著巨大劍與玫瑰標誌的大型飛船,在接上他們這群人之後直接起飛。


    窗外的風景在飛快倒退,在某一刻又會忽然模糊幾秒鍾,畫麵再次清晰下來,外麵的景色就會發生變化。


    她若有所覺,飛船通過了某種方式在點了點之間飛快移動。


    賀薇坐在她身邊,聲音有些驕傲:“這是我們聯邦,近十年來,在神秘研究上最顯著的成果,空間躍遷。”


    穀栗眼神一動:“神秘研究?”


    她指了指穀栗的皮箱,她親眼看到穀栗往裏麵塞進了超過巷子數倍大的包裹。


    “去了學校你就知道了,可以看做是製作道具的一種。”


    “隻是從借用異種蘊含力量的肉體,變成了某種更加莫測的東西。”


    穀栗注視著外麵模糊的景色,輕輕的動了動鼻子,難怪她從剛才開始就一直能聞到淡淡的汙染氣息。


    她猜大概是利用類似於她身上骨鯨這種形式的力量吧。


    她想到自己差點被這玩意兒掏了心,又險些在精神世界被它吞噬,心中不由對神秘研究升起些許敬意。


    這一定是個非常艱難且充滿犧牲的過程。


    行進了一天一夜的飛船忽然顛簸了一下,穀栗在黑暗中緩緩睜開了雙眼,天藍色的淺瞳在黑夜中仿佛帶著流光。


    她握住身側的十字架,悄無聲息的走出卡座。


    飛船內的空間非常大,他們每個人都擁有自己的休息空間,可以說是非常豪華。


    而現在卻給穀栗造成了一點困難。


    她在空氣中輕輕嗅聞,汙染的氣息越來越濃了,要是放著不管的話,很快飛船內就會出現低級種。


    外麵一定發生了什麽。


    好幾處氣息分散的很開,她很難在不驚動其他人的情況下,將那些東西解決。


    穀栗幾乎瞬間做下決定,她如同貓一樣靈巧的融入黑暗,來到了王勵的卡座旁。


    她伸手輕輕敲了敲門。


    黑暗中手指好像觸及到了門上的什麽東西,刺耳的鈴聲在船艙內響起。


    緊接著頭頂上的燈忽然亮了。


    在數道抱怨聲中,承載著眾人怨念視線的穀栗,幾乎凝固在原地。


    她看著手下和門融為一體的呼叫鈴,克製住想要問候製作人員的衝動,朝眾人麵不改色的點點頭。


    好像她本來就打算這麽做一樣。


    “異常情況,飛船內的汙染濃度在上升。”


    穀栗怕他們不相信,還補充了一句:“我能感覺到。”


    賽德翻了個白眼,站在他身邊,幾乎和白天一樣著裝齊整,神色清明的阿爾福塞尼朝他點了點頭。


    他也感覺到了。


    賽德這才收回視線,開始四處查看警惕起來,嘴裏嘟嘟囔囔:“她有事直接喊人唄,按什麽鈴,腦袋都被震破了。”


    “還有,她拖著那個十字架到底有什麽用?”


    看起來非常笨重,難道要用十字架猛敲異種的腦袋嗎?


    恰好經過的穀栗:“……”


    她沒有感情的捧讀:“因為我是一個虔誠的信徒。”


    賽德狐疑:“那你遇上異種怎麽辦?”


    穀栗拖著十字架走遠,聲音越來越遠,似乎帶著些不近人情的冷漠:“那就超度它。”


    同樣被驚醒的王勵揉了揉額頭。


    物理超度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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