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冷安騰從小到大都是被人當傻子一樣的對待,更沒有女人對他這樣和顏悅色過,他頓時被激的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木木……”他聲音低嘎,如同磨了沙礪一般。


    端木木努力壓抑著心頭的惡心,眉頭皺著,甚至還用小手在鼻尖扇了扇,“你身上的味道好難聞!”


    她剛才吐了他一身,不難聞才怪!


    冷安騰被她這樣一說,倒也覺得難堪起來,緊壓著她的身子微微鬆開一些,看著他已經麵色鬆動,端木木又推了推她,麵色含羞的指向浴室,“你還是先去洗個澡吧”


    此刻的她如沐春風,眼波含笑,直看的冷安騰心神蕩漾,冷安騰哪還有心思多想,就連連點頭,戀戀不舍的在端木木紅唇一啄,便急匆匆的奔向浴室。


    看著浴室的門關上,端木木緊繃的身子驀地的鬆懈下來,抬手在被親吻過的唇上用力抹了抹,仿佛上麵沾了什麽惡心的細菌,以前她對冷安騰好,哪怕他是個傻子,她也沒有嫌棄,可是在今天徹底揭穿他的真麵目後,端木木隻覺得他才是全天下最最惡心的人。


    她不能讓他碰了自己,絕不!


    抬手去尋找自己的手機,現在她需要找個人救她,幾乎本能的就撥出了冷安宸的號碼,可是隻撥了一半,她又停下了。


    他現在不在這裏,遠水解不了近渴,而且如果被他知道此事,想必又會鬧大,冷安騰裝瘋賣傻的在冷家這麽多年,目的肯定不隻是想要她這麽簡單,為了不打草驚蛇,為了暴露他最終的目的,現在還不能讓冷安宸知道這事。


    那她該找誰呢?


    蘇華南不行,他對自己的野心也是路人皆知,找他就等於才出狼穴又入虎口。


    思索了幾秒,端木木決定還是先逃開這個房間再說,她抬手去整理自己被冷安騰弄亂的衣衫,可是手卻抖的厲害,因為她雖然將酒吐出大半,但是畢竟還有一部分殘存她的身體內。


    鎮定,端木木你要鎮定!


    端木木深呼吸,一遍遍提醒著自己。


    終於,她扣好最後一顆扣子,便快速的下床,結果雙腿不聽使喚的軟了下去,她又摔了一跤。


    怎麽會這樣?她明明隻喝了一杯酒,怎麽就醉的連路都走不了?


    端木木此時還不知道自己被下了藥,還以為隻是酒的原因,她撐著床邊想要站起來,可是幾次努力都不行,就在這時,她聽到浴室的水流聲停了下來。


    他洗的這麽快?


    一想到他出來就會侵犯自己,端木木頓時來了股力量,竟一下子站起來,然後直直的向著門口跑去。


    她的手剛觸到房門,就聽到身後浴室的門打開了,冷安騰的聲音響起,“你要去哪?”


    啊?


    根本沒想到他會這麽快!


    端木木回頭,隻見冷安騰隻係了一條浴巾在腰間,發梢還有水珠蜿蜒而下……


    “木木……”冷安騰在短暫的失怔後,似乎明白她要幹什麽,大步騰的就奔過來。


    與此同時,端木木也驟然拉開了房門,然後拚盡全身的力氣向外跑去。


    身後是冷安騰追逐的腳步聲,她能感覺到那步伐的用力,仿佛帶著被耍的怒氣,端木木有種感覺,如果被他追到,自己的下場一定是會被碎屍萬斷。


    不能被他抓到,一定要逃開,一定要……


    端木木腦海中隻有這樣一個念頭,她幾乎忘了所有,僅存的意識就是支撐著她逃。


    乘坐電梯一路向下,然後衝出電梯又向酒店外跑……


    冷安騰就像是抓捕逃犯的警察,步步緊追——


    端木木明顯感覺自己的呼吸越來越短,腳下的步子也越來越力不從心,而且她聽得到身後追逐的腳步聲似乎越來越近了。


    完了,難道今晚真的逃不過嗎?


    端木木想呼救,畢竟現在大街上,一定會有人幫她,可是當她喊的嗓子都快啞時,才發現這大街寂靜的隻有路燈還不眠不休,哪有個人影?


    絕望如同海水洶湧而至,端木木張著的嘴如果同塞了苦瓜,澀苦難咽,喉嚨裏火辣辣的,鼻腔中也像是被灌滿了風,每呼吸一下都痛苦不堪。


    她就像是被暴曬在太陽底下的魚,終於要耗盡最後一絲生力……


    可是,哪怕還有最後一口氣,她也不能放棄。


    端木木閉上眼,仍拚命的跑,忽的,她鼻尖一痛,像撞到了一堵牆,可是這牆怎麽有些軟?


    她驀地的抬頭,在看到眼前的臉時,頓時,所有的堅持在這一刹那崩潰,就像是鼓鼓的汽球突的被人紮了一下。


    她跌入那個人懷裏,想張嘴說什麽,可是一個字都沒說出,又昏了過去。


    端木木永遠不知道她昏倒後發生了什麽,如果她聽得到,恐怕她寧願再跑,也不要這樣昏倒。


    “怎麽是你?”冷安騰在看到突然出現的男人時,眉頭蹙起。


    冷振業將懷裏的女人交給身後帶來的人,然後看向夜色中的兒子,“這話該我問你吧?你穿成這樣在大街上追著自己的兄嫂,是瘋病又犯了嗎?”


    ‘瘋病’兩個字如同毒.針直刺冷安騰的神經,宛若深淵的黑眸綻開出一道驟然的光芒,但那光芒轉瞬即失,隨即化成比最初那黑還要濃重的暗沉,“我如果不瘋,恐怕早就轉世投胎了吧?”


    似乎沒料到自己這個瘋傻的兒子一開口就是如此犀利,冷振業的老臉僵了幾僵,最後唇角一點點勾了起來,“你既然什麽都明白,就識相一點。”


    “冷振業,你根本就是個禽.獸,”自古都說虎毒不食子,可是這個男人根本就沒有血性。


    被自己的兒子這樣罵,冷振業沒有半點惱怒,他甚至還哂笑了幾聲,“回去繼續裝你的傻子,我可以當作什麽事都沒發生,但是以後別想再打你嫂子的主意,她注定不會是你的。”


    “那你想據為己有嗎?”冷安騰銳利的雙眸微微眯了起來,譏諷的笑在唇角放大,“連自己的兒媳都要霸占,冷振業你真是無恥至極。”


    冷振業的神色在暗夜中有一瞬間的黯然,但瞬間消彌無蹤,“我是無恥,但隻要我得到一切,你就還能在那個家有吃有喝,但如果不是我,你以為你還有資格站在這裏和我說話嗎?”


    說完,不再給冷安騰開口的機會,冷振業轉身上了車。


    汽車嗖的離開,隻留下紅色的燈芒在夜色中拉出長線,卻如同一根尖利的硬刺紮進了冷安騰的身體,惹得他連呼吸都抽搐著疼。


    *


    端木木昏昏的,感覺自己像是掉入了海麵上,飄飄浮浮的,讓她覺得不安穩,更奇怪的是夢裏總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而且還在耳邊說著各種奇怪的話,偏偏她又聽不清那人在說什麽。


    “好吵……”


    她不耐煩了,想揮走那個夢魘般的聲音,可是手一抬,卻聽到空氣中啪的傳來清脆的一聲。


    手上的顫麻,還有這無比真實的聲音讓她原本緊閉的雙眸驟然睜開,卻在看到頭頂的那張臉後,嚇的尖叫——


    “啊!啊——”


    這尖叫隻持續了兩聲便嘎然而止,因為冷振業已經用手捂住了她的唇。


    端木木無比驚恐的看著他,嘴裏發著唔唔的掙紮聲音……


    “不要叫,我不會傷害你,”冷振業慢慢開口,然後才將她一點點鬆開。


    想到在冷安騰追逐自己的最後關頭是他救了自己,端木木點了點頭,呼吸得到解放,端木木劇烈的喘息。


    “爸,你怎麽在這裏?”端木木四處環顧了一下,她能確定這不是家裏,也不是她平日熟悉的地方,這應該是一個酒店。


    冷振業在她不遠處的沙發上坐下,雙腿疊放,黑色的風衣敞開,露出裏麵的條紋襯衫,這個男人有著非同一般的俊朗,隻是年齡有些大了,其實他長的並不算老,隻是神色之間多了歲月的滄桑,這是任何護膚品都抹不去的。


    房間裏隻有她和冷振業兩個人,聯想到平日他看自己的眼神,端木木有些不自在,起了起身,下意識的拽緊蓋在身上的被子,“爸,你……”


    “小騰的事嚇到你了吧?”冷振業打斷她,輕聲開口,柔聲細語之間透著關切。


    端木木機械的點點頭,有委屈的淚水漫上眼眶,“我沒想到他會那樣?我把他當弟弟一樣的疼,雖然看起來他傻傻的,可是他充滿了陽光,沒有陰暗,讓我在冷家感覺到了溫暖……他怎麽能這樣利用我的感情來欺騙我,還意圖對我做出那樣違背倫理的事來?”


    有些哽咽,幾乎說不下去,被最信任的人欺騙的滋味真的太痛了,痛的她無法呼吸。


    之前,她對冷安騰還是震驚,可現在平靜下來,更多的是難過和心痛。


    “木木,”冷振業走過來,遞給紙巾,“大概這是他的一種生存法則吧,你既然知道了,以後離他遠點就是了。”


    他說的那樣風輕雲淡,一點都不驚訝的樣子,甚至不像是一個父親的口氣,端木木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爸,你……”


    他怎麽能這樣淡定?難道他就早知道了冷安騰一直在裝傻,天啊,冷家的男人怎麽一個個的都如此可怕,比起那些女人明槍帶棒的挑釁,端木木發現冷家的男人才是真正的豺狼。


    她忽的怕了,身體向後縮著,突的,猛然從床的另一側跳下,想都沒想就要向外衝,她不能和眼前這個男人呆在一起,她不能確定這個人對自己有什麽樣的企圖。


    端木木用力的去拉扯房門,可那門像是被鎖上似的,怎麽都拉不開,心裏的恐懼再次被放大,她轉身看向那個神色巋然不動的男人,“開門,你把門鎖上幹什麽?”


    麵對她的吼叫,冷振業愈發神色淡然,隻是說出的話卻讓端木木如跌冰窖,“別費功夫了,你今天是走不出這個房間的。”


    端木木的身子驟然一抖,倒跌在門板上,牙齒都在打顫,她深呼吸,好一會才努力讓自己說出話來,“你什麽意思?”


    他沒有回答,而是一步步向她走近,他每走一步過來,端木木的心就緊一分,仿佛她身後是萬丈懸崖,她雖然沒挪動一步,可是隨著他的靠近,她已被逼到邊緣,隻稍一步,她就會萬劫不複。


    “你是我的公爹,你要幹什麽?”在冷振業離她還有一步之遙時,端木木大吼一聲,似乎想提醒他什麽。


    雖然她覺得自己不該有那樣的心思,而且她認為冷振業再怎麽樣也不會對自己這個兒媳做什麽?但是事實擺在眼前,她不能不多想。


    冷振業在離她半步之遠時站住,暗深的眼眸望不到底,可是精明的光芒卻是讓人心慌,他仿若看穿了她的心思,淡淡一笑,“你不必驚恐,再怎麽著,亂.倫的事我不會做。”


    雖然不該相信,可是當冷振業說出這句話時,端木木還是覺得緊壓在胸口的大石閃開了一條縫隙,讓她又能呼吸了。


    “那你開門,讓我走!”此刻隻有逃開這裏,才是安全的。


    可是,下一秒,冷振業的話讓她才看到的一點曙光又灰暗不堪,“不可能!”


    端木木倚在門板上的身體不可支的下滑,如果不是她緊握著門把,她幾乎要墜地了,“為什麽?”


    三個字透著她聲音的嘶啞,如同被烘幹了水份,幹澀,難聽。


    冷振業衝她伸出手,“過來!”


    端木木搖頭,特別是他此刻的動作讓她覺得惡心,他是公爹,是她的長輩,怎麽能對她做出如此親昵的動作,簡直讓她覺得這是對這個動作的一種褻瀆!


    “你不要過來,不要碰我!”端木木如同一隻受驚的小獸,嘶喊著,似乎隻有這樣,她心裏的恐懼才會少一分。


    看著她這樣,冷振業抬起的手緩緩放下,“木木,你別激動,我說過不會對你做什麽事,你要相信我。”


    她很想相信他,但是她做不到,今晚的她承受的驚悚太多,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讓她魂飛魄散。


    “我不要相信,隻要你放我走,放我走,”端木木劇烈的拍打著門板,可是那門板就如銅牆鐵壁一般,她根本撼動不了。


    “你答應給我一樣東西,我就放你走!”冷振業忽的開口,讓端木木激烈的動作驟然停下。


    她回頭,似乎覺得這樣才正常,她嘴唇顫了幾顫,才發出聲,“什麽?”


    冷振業重又走回去,坐到了沙發上,此刻他的沉默卻如同暗夜下的海漿,卻是攪的端木木一顆心愈發的狂亂。


    “你說啊,”端木木在這種神經緊繃的煎熬中,有些受不住了,“股份嗎?我可以給你……”


    “你覺得有這個權利嗎?”冷振業的眼眸瞥過來,淡淡的反問。


    端木木愣住,是啊,那0%的股份是在她的身上沒錯,可是她卻沒有任何處置的權利,除非……


    冷振業看著她的目光越來越犀利,仿佛要將她洞穿了一般,端木木似乎感覺到了什麽,本能的揪緊衣領,“你休想!”


    “我說的不會做亂.倫之事,”冷振業再次強調,聲音也厲了起來。


    “那你放我走,”端木木崩潰了,她所有的戰鬥力已經被消耗殆盡,現在連呼吸都覺得像做苦力般難捱。


    冷振業收回在她身上的目光,然後舒了口氣,然後空氣中響起端木木死都無法相信的話語——


    “生個我的孩子,把股份給我!”


    她如遭雷擊,雙耳嗡嗡亂想,甚至感覺眼前的天地都在旋轉,可是腦海裏卻有一個聲音在說,不可能,不可能!


    他是她的公爹,他怎麽能有這樣的想法,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不是要與你發生什麽,你不必怕成這樣?”不知何時,冷振業已經站在她的麵前,禁錮了她周圍的空氣。


    端木木想逃開,可是雙腿卻像被上了枷鎖,她根本挪動不得半分,隻有拚命的搖頭,還有一雙大眼裏有恐慌不斷外湧……


    “我隻要你的卵子,”冷振業的話又如一枚重磅炸彈,將端木木尚存的神智炸的支離破碎。


    她不知道自己怎麽被拉開門邊的,隻是待她再反應過來時,屋裏又多了兩個人,他們手裏拿著冰冷的機械,那些東西,端木並不陌生,曾經她在醫院裏見過。


    當初老太太讓她人工受孕的時候,醫生就是拿著這些東西要取她的卵子,不過最後關頭,她逃脫了。


    “剩下的事交給你們了,好了以後,給她打一針讓她睡覺,”冷振業這話是對醫生說的。


    “是,冷先生,”醫生的表情僵硬而麻木,如同他們手中冰冷的器械。


    房門打開又關上,端木木望著麵前陌生的兩個醫生,雖然是女人,可是她仍覺得恐怖不已,“你們不要過來,不要!”


    她的抗拒和掙紮,甚至沒讓那些醫生看一眼,片刻隻見她們整理好一切,便伸出手來,幾乎不費任何力氣就將她按在床上,然後將她固定。


    下身的衣物被強行褪掉,雙腿被分開到最羞恥的姿勢,哪怕麵對是女人,端木木也覺得承受不了,她想發聲,想說什麽,可是她的喉嚨如被人扼住,她說不出一個字來,隻有眼淚懂的她的心思,汩汩而落。


    沾著酒精的冰冷器械終於刺穿她的身體,那一刹那,她閉上眼睛……


    痛嗎,她感覺不到了!


    隻有,無休無止的恥辱在她身體內翻騰,如同那些器械……


    也不知過了多久,端木木隻聽到兩個女人說到好了,她才被鬆開,可是一針液體又緩緩的被推入到她的手臂之中,她隻覺得眼前的人一點點模糊,然後她什麽也感覺不到了。


    *


    冷安宸下了飛機,就撥打端木木的電話,可是怎麽也撥不通,他皺了皺眉,將電話打到家裏,女傭說端木木一夜沒有回來,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劃過心頭。


    “杜汶,我老婆在公司嗎?”這邊掛掉家裏的電話,冷安宸就撥通了杜汶的手機。


    “沒有,”杜汶的回答讓冷安宸的心再次下沉,好一會沒有聽到冷安宸的回應,杜汶才小心的問了句,“冷總,總裁夫人怎麽了?”


    望著頭頂的天,明明和走時一樣的藍,可是他就是有種感覺,這天已經和他走的時候不一樣了。


    深呼吸,他努力不讓自己胡思亂想,沉聲開口,“找到她,馬上!”


    與此同時,蘇華南也像是瘋似的滿世界找人,他昨天有應酬回來很晚,直接洗洗就睡了,直到今天早上他才從女傭那裏聽說端木木沒有回來。


    一夜未歸,這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或許並不代表什麽,可是對於一個女人就不一樣了。


    酒店裏。


    端木木如隻顫抖的小貓,身體瑟瑟抖抖,蘇華南將她抱在懷裏,抱的緊緊的,可還是無法阻止她的顫抖,仿佛她一直被冷藏在冰窟中。


    “木木……”蘇華南心疼的喚著她的名字,在看到她的刹那,他已經不止是心疼,幾乎是心碎。


    雖然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可是他看得出來,她就像是一朵被摧殘的花,已經殘敗不堪了。


    “帶我走,走……”端木木緊閉著雙眼,這個房間的一切,她都不想多看一眼。


    蘇華南將她抱起,她嗅到了熟悉的氣息,這一刻,她似乎發覺自己還活著。努當來過。


    昨天一夜,她失去的不是尊嚴,不是卵子,而是她的生命,她整個人都被冷家的兩個男人能踐踏碎了,她就像是被摔碎的玻璃球,再也拚湊不到一起。


    回到了蘇華南的別墅,端木木就連喝了兩杯白酒,現在她隻想讓酒精麻醉自己,希望酒精能忘掉昨夜的恥辱。


    “不要喝這麽急……”蘇華南抓住她的手,可是端木木卻如觸電般的拂開,她看著蘇華南,這才意識到他也是冷家的男人。


    隻是蘇華南並沒有感覺到她的排斥,反而更緊的握住她,端木木此時連掙紮也懶得了,她拿起酒杯笑著,“怎麽著,你也想要嗎?那就來吧……”


    蘇華南眼睛瞪大,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木木……”


    “不就是想讓我懷上孩子嗎?不就是想要那0%的股份嗎?來啊,來啊……”她去撕扯自己的衣服,隻是卻被蘇華南製止。


    “木木,你瘋了!”蘇華南承認自己確實有那樣的想法,卻從沒想過要強迫她,哪怕他給她吃避孕藥,那也隻是不想她懷上冷安宸的孩子。


    “瘋了?不是我瘋,瘋的是你們……”她衝蘇華南笑著,可是那笑比哭都讓人難受。


    她又連喝了兩杯,清醒的意識終於又混沌起來,似乎之前發生在她身上的那種羞辱之事都隻是虛幻的。


    “不是真的,怎麽會是真的……”她開始胡言亂想,開始笑,大聲的笑,然後笑著笑著,就用拳頭捶著自己,“為什麽要把我陷入這樣的境地?為什麽?我不要股份,我不要冷家的一分錢,為什麽要這樣害我?”


    蘇華南看著她用近乎自虐的方式捶打自己,心疼不已,扯住她的手將她拉進懷裏,“木木,別這樣,別傷害自己。”


    “華南……”所有的委屈和堅強在這一刻破碎不堪,她反手摟住他的脖子,把所有的呼吸都隱藏在他的衣間,哭的悲傷悲愴。


    “你們把我毀了,冷家把我毀了……”端木木有些醉了,呼吸間全是濃重的酒氣,“我不該愛冷安宸,不該愛他的,我好後悔,好後悔……”


    她醉了,可是她說愛他!


    蘇華南隻覺得自己胸腔內的那顆心猶如被車輪轟隆的碾過。


    她醉的厲害,最後在哭泣中睡去,蘇華南看著睡夢中的她,伸手撥開她額頭的碎發,她漆黑的長睫上還沾著淚瓣,晶瑩閃爍的像是上好的珍珠,他抬手,為她拭去那顆顆珠花,指腹落在她的臉上,輕輕的摩挲著她細嫩的肌膚。


    她昨晚受了怎樣的傷,雖然他不知道,但是從剛才她的低泣中,她似乎猜出了大概,冷家的男人個個精於算計,偏偏老太太臨死又將她置於這樣的風口浪尖上,真是足以要了她的命。


    “木木,要我怎樣幫你?怎樣才會讓你擺脫這一切?”蘇華南低喃,可是她聽不到,而他知道自己也幫不了她。


    從她口袋裏掏出手機,他輕輕打開,隻是想查找一些昨天發生在她身上的蛛絲馬跡,可是手機才打開,就有來電,屏幕上跳躍的‘老公’兩個字如針戳著蘇華南的眼睛,他惱火的掛斷,可是不到一秒,她的手機重又響起。


    蘇華南的眼眸望著屏幕上的稱呼變暗,最後有亮光一閃,然後接聽,“喂……”


    電話接通,隻是那端卻沒有聲音,隻有讓人神經驟緊的沉默。


    蘇華南揚了揚唇角,故意說道,“木木在睡覺,有事你說吧!”


    仍舊沒有回音,仿佛電話被中斷一樣,可是通話時間明明還在繼續,蘇華南耐心極好的等待著,好一會,終於聽到那端有聲音傳來,帶著疲憊的沉悶,還有陰寒,“她在你那裏?”


    是質問的語氣!


    蘇華南似乎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眼底的笑意綻放到極致,甚至還故意打了個嗬欠道,“是啊,她還在睡,有事麽?”


    那端又是死一般的沉寂,片刻,便傳來嘟嘟的收線聲。


    蘇華南看著手機愣了一會,翻了翻她的通話記錄,最後一通電話是賀明蘭打的,其他的也沒有什麽異常,難道是和賀明蘭有關?


    蘇華南望著沉睡中的女人,大腦快速轉動著,似乎在理順著這其間的各種聯係,就在他還沒有想出個頭緒的時候,就聽到了門鈴響了。


    來的真快!


    蘇華南在心裏腹誹一句,然後又看了看床上的女人,最後從櫥櫃裏拿了套睡衣給自己換上,才去開門。


    如果用這樣的方法能讓他們分開,能讓她回到自己身邊,蘇華南也不介意,至少他敢保證她在自己身邊,他絕對不會讓她受一點傷害。


    如蘇華南料想的那樣,來人正是冷安宸,俊朗依舊,隻是臉上帶著疲憊的憔悴,還有濃濃的怒意,尤其是一雙暗沉的眸子裏烏雲密布,像是要有一場狂風暴雨降臨。


    他看著蘇華南身上的睡衣,頭發是睡覺後未整理的淩亂,腳下一雙淺灰色的棉拖,透著家居男人的慵懶,這樣的他讓冷安宸心裏的恐懼和怒意到了極點,抬手一拳就揮了過去,隻是蘇華南像是早就料到了,輕易的躲開。


    “想打架另找時間,她還在睡覺,我不想吵到她,”蘇華南開口的話又是提醒,特別是在說睡覺時,仿佛特別加重。


    冷安的心早就被煎炸的難受,此刻聽到蘇華南這樣一說,頓時又如被狠狠刺了一刀!


    他白皙的肌膚騰時如籠了一層霜,寒氣逼人,仿佛整個冬天的寒氣都被他凝在了他的身上。


    相比起冷安宸,蘇華南卻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樣,甚至還挑釁的說,“冷秘書如果是有工作匯報,那今天就免了,端總身體不太舒服,還是另找時間吧!”


    “蘇華南……”冷安宸死盯著蘇華南,幽暗而深邃的眸光中有毀天 滅地的怒火在閃爍。


    蘇華南薄而淩厲的唇角浮起一絲嘲諷,“冷秘書這是怎麽了?看起來好像神色不太好,是不是出差太累了,那還是回去早點休息吧!”


    “滾開!”冷安宸根本不想和他廢話,直接動手推人。


    “這是我的家,冷秘書你這樣擅闖,我可以告你!”蘇華南再次攔住冷安宸。


    “好啊,”冷安宸唇角陰冷的一斂,“那就讓警察看看是你囚禁我的老婆有罪,還是我擅闖有罪?”


    “你現在知道她是你老婆了,她被人傷害的時候,你又在哪?”蘇華南的臉也陰了下來,如黑雲壓頂。


    “你說什麽?”冷安宸捕捉到了他話裏的另外含義。


    蘇華南現在也不確定,他揉了下鼻尖,“沒什麽,反正你現在不能帶她走。”


    “如果我非要呢!”冷安宸心裏越發的不安,左手一勾,重重的打了過去,這次蘇華南沒有設防,被他一下子打倒在地,待他起身時,冷安宸已經直奔他的臥室。


    寬大的臥室,滿滿的都是男人的氣息,還有淡淡的酒香,冷安宸的怒火在這氣息中陡然上升。


    一張男人的大床上,端木木瘦削的身體在被子底下縮成小小的一團,就像每個他不在她身邊的夜裏,她都會睡成這樣一般,讓人緊緊的心疼。


    可是她睡在了別人的房間,睡在了另一個男人的床上……


    隻是看到這樣的情景,冷安宸就憤怒的想要殺人,那絲疼惜瞬間如遇了水的火星,嗞的就滅了。


    冷安宸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她睡的很熟,臉頰一片不正常的潮紅,濃密的長發披散著落了滿枕,如營養豐足的海藻,她睡的極為酣甜,小巧的鼻翼隨著呼吸微微翕合,泛著淡粉色光澤的唇還微微的嘟著,透著憨憨的可愛,這樣的她如同誘人的罌.粟。


    此刻,對於冷安宸來說她越美他就越惱火,他甚至討厭極了她這種睡在別人床上,卻極享受的模樣,伸手去掀開被子,可是手落下的瞬間,他突的猶豫起來,甚至是害怕,怕的呼吸都變了頻率……


    手落下的瞬間,他竟選擇逃避的閉上了眼睛,似乎有種不願接受什麽事實的逃避。


    手觸到她的身子,有衣服隔著,這樣的觸感,讓他才敢將眼睛睜開,直到看到她衣物整整齊齊的,冷安宸才覺心口有什麽東西驟然落地。


    門口,蘇華南將冷安宸的樣子盡收眼底,譏諷的哼道,“連最起碼的信任都不給她,你根本不配愛她。”


    冷安宸看著懷裏帶著酒氣,睡的香甜的女人,揚了揚唇角,迎上蘇華南挑釁的眼神,“我沒有不相信她,我信不過的人是你。”


    顯然沒料到他會這樣說,蘇華南的眼眸噴火,甚至就在他準備有所動作時,隻見冷安宸對他搖搖頭,“要打改天,現在不要吵醒她!”


    他這是在關心她嗎?


    蘇華南神思偏遊,目光落在端木木身上,此刻的她仍舊睡著,臉緊貼著冷安宸的胸口,而她的一隻小手竟揪著他的衣服……


    昨晚,她醉後說的那些話,說她愛冷安宸時的傷心,讓蘇華南喉嚨緊澀,再也張不開口,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從自己的視線裏被冷安宸抱著離開。


    不甘,卻又無可奈何……


    回來的路上,端木木一直都在睡,睡的很安靜,如隻困倦的小貓蜷縮在車椅上,呼吸勻淨,隻是呼吸間盡是酒氣。。


    她又喝酒?


    冷安宸緊握著方向盤的手收緊,黑眸閃過惱怒。


    車子開進了冷家別墅,冷安宸將她抱下來的時候,冷安騰就站在不遠處,隻是今天的他似乎很安靜,一直沒有開口,隻是默默的看著,冷安宸並沒有多想。


    昨晚他讓端木木召集家裏的要宣布事情,可是看著她現在這個樣子,肯定是不行了,冷安宸對女傭吩咐通知大家都不要來了。


    臥室裏,冷安宸將端木木放到大床上,又定定的看了她一會,才準備離開,隻是這時才發現她的手指緊摳著他的扣子,仿佛害怕他會離去一樣。


    冷安宸心頭驀地的一軟,雖然不知道昨晚她為什麽和蘇華南在一起,而且一夜未歸,可是此刻她對自己的依賴,還是讓他心底複雜的情緒沉澱下來。


    他試著想拽開她抓著自己的手,可是試了幾次,都不行,他無奈的搖搖頭,於是和衣躺在了她的身邊。


    其實他這一夜幾乎未睡,不知怎麽的,總像是心裏不安,此刻看著她睡的如此沉寂,他也多了倦意。


    端木木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再加上窗簾緊拉,遮住了外麵那幾不可見的光亮,仿佛現在已經是深夜。


    動了動身子,隻覺得頭像被敲開了一般的痛。


    抬手想揉揉疼痛的頭,才發現自己的手臂被壓著,而她的腿和腳都是如此……


    昨晚的一切,如漲潮的海水快速漫襲……


    嗡!她的大腦一陣轟鳴!


    “啊——”她尖叫。


    “鬼吼什麽?”冷安宸被吵到,不悅的睜開眼。


    看到是他,端木木幾乎不可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又四下看了看,當確定自己真的不是在做夢時,她哇的哭了出來。


    “哭什麽?”她看到他先是尖叫,這會又哭,她是不想看到自己嗎?


    一想到她那樣不設防的睡在蘇華南的床上,冷安宸就又怒火升騰。


    端木木怔怔的看著冷安宸,可是眼前卻閃過冷安騰和冷振業的臉,他們的行徑讓她害怕,讓她覺得此刻冷安宸也和他們一樣變成了可怕的魔鬼。


    冷安宸瞧了她一會,也發現她的狀態不對,他眼睛眯了眯,伸手捋遮住她眼睛的那縷頭發,“你這是怎麽了?”


    “不要碰我!”當他的手指從她的臉頰上劃過,她仿佛又看到冷安騰這樣撫摸自己的情形,頓時情緒激動的打掉他的手。


    “老婆……”冷安宸低喚。


    “不要碰我,你走開,走開……”突然間,她像個受到驚嚇的刺蝟,瞬間張開了身上所有的尖刺,充滿了防禦與攻擊。


    冷安宸完全懵了,她這一醒來是怎麽了?怎麽變成了這樣?


    “老婆……”他強行將她摟進懷裏,可是她卻如被侵犯似的劇烈掙紮。


    這樣的她實在讓冷安宸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老婆,是我,你怎麽了?”


    她捶打了一會,最終停了下來,然後是哇哇的哭!


    她感覺到了,這個人不是昨晚的那兩個,可是正是眼前這個熟悉的懷抱,熟悉的氣息,還有熟悉聲音,讓她所有的委屈決堤。


    聽到她哭泣的聲音,感覺到她身體的顫抖,冷安宸心中各種疑惑又聚在一起,好一會,他才微微的拉開她,伸手擦著她的眼淚,“老婆,你這是怎麽了?”


    他不問還好,一問便如同揭開了她所有疼痛的傷疤……


    一想到昨晚她經曆的種種,端木木就覺得再也無顏躺在他的懷裏,而她知道隻要一天她不生下冷家的孩子,那種傷害隨時都還會發生。


    那樣可怕夜晚,一輩子,她經曆一次就夠了!


    她從他的懷裏退開,一雙滿是淚水的眸子看著他,那樣的眸光如同流沙跌入他的心底,隻是還沒聚起,就聽到她聲音幹啞的說,“冷安宸我們離婚吧,我求求你,我們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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