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端木木醒來,隻是眼前的一片漆黑,讓她仍猶如處在昏迷之中一般。


    後頸疼的厲害,讓她想起被人偷襲的事,端木木心一凜,她首先感覺的不是害怕,而是擔心,“寶貝……”


    她聲音顫抖的叫著女兒,手本能的想去抓些什麽,才發現手和腳都束縛住了。


    再傻也明白發生了什麽,她被綁架了!


    哪怕是這樣,她還是最擔心女兒,“寶貝兒,你在哪?小糖心,我是媽媽……”


    無邊的黑暗之中,隻有她的聲音回應自己,根本感覺不到小糖心的存在,端木木的心真是恐懼到了極點。


    “來人,來人……”她尖叫著。


    咣——


    房門傳來驟然的聲響,伴著一道亮光照了進來,端木木有一瞬間的不適應,本能的閉眼,再睜開眼裏,室內已經一片通亮,而她亦是看清了站在麵前的男人。


    “是你?”這一刹那,端木木的震驚大過恐懼。


    “好久不見!”冷振業溫溫的一笑,卻是讓人毛骨悚然。


    卻你媽的好久不見!


    如果有可能,這輩子端木木都不想見到這個男人,再說了,現在她可沒有心思和他敘舊!


    “我女兒呢?把我女兒還給我,”端木木到這一刻才發現女兒是自己的心頭肉,哪怕身陷囫圇,她最擔心的竟不是自己,而是寶貝女兒。


    冷振業坐到了她的對麵,目光在她的臉上打量,好一會才緩緩開口,“你很疼你的女兒?”


    這不是廢話嗎?


    “冷振業,你把我的女兒還給我,如果她有什麽事,我一定會殺了你!”哪怕當年,她被這個男人綁在床上強取走卵子,她都沒有像現在這樣激動過。


    “看來你很愛你的孩子,”冷振業總是說著莫明其妙的話,隻是沒等端木木開口,他又說,“同樣是你的孩子,你怎麽能厚此薄彼呢?”


    端木木一顫,就看到他隨手按了什麽,身後的白牆上成了一塊影布,一個男孩的視頻被放映了出來。


    這個孩子,端木木當然認得,就是雜誌上的孩子勳勳,雖然這個孩子是端木木想忘記的恥辱,可是當這一刻如此近距離的看著,她的心還是不由的疼了下來。


    “冷振業你無恥!”端木木痛苦的低吼。


    “他很想你,”冷振業看著屏幕上的小臉,“雖然這幾年你從來沒有盡過一天母親的責任,但我一直都有告訴他,你是他的媽媽。”


    端木木聽到全身血液逆流的聲音,手腳開始一陣陣發冷,她看向麵前這個男人,聲音顫抖,“你,你究竟想幹什麽?”


    冷振業又按了遙控器,屏幕定格在男孩的臉上,他向端木木走過來,在距離她幾十厘米的地方停下,“四年前,我從你身上拿走你的東西時,你就該知道我想幹什麽。”


    是的,她知道他想要什麽!


    “你究竟想怎樣?”端木木發覺自己全身都在抖,“你有了孩子,你可以拿到想要的股份了!”


    這樣的話說的她自己都沒有底氣,當時遺囑上說隻有她和冷家男人生下的孩子才能繼承資格,可現在一下子是兩個孩子,而且都是她和冷家男人生的,不管以什麽方式。


    “本來我是可以順利拿到的,可你不該帶著那個小孽種出現,”說這話的時候,冷振業臉上一改之前的溫順,雙眸露出殺氣濃生的光來。


    “我和小糖心沒想爭股權,”端木木嚅嚅的,她確實沒這樣想過,如果她想的話,也不會等到現在。


    “但有人想……”冷振業陰冷一笑,“你不會不知道冷安宸現在正告我吧!”


    端木木頭皮一緊,她當然知道。


    “你知道他告我什麽嗎?”冷振業壓的更低,噴出的氣息都落在端木木臉上,讓她汗毛都豎了起來,“他告我強迫你……”


    端木木閉上眼,臉扭向一邊,“難道他告錯了嗎?”


    雖然他並沒有用身體強占她,可是他卻用最恥辱的方式侵蝕了她的靈魂。


    “告訴他收手,股權他想要也可以,但每人也要0%,”這算是退讓吧,冷振業知道上法院的後果。


    端木木睜開眼看他,那眼裏的陌生像是她從來不曾認識這個人一般,“冷安宸是你的兒子,你可以去找他,而不是來找我。”


    這話端木木說的很在理,他們是親生父子,想分錢財完全可以私下商量,但是這話卻像是毒蛇咬到冷振業一般,讓他驟然間惱怒起來,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他不是我兒子。”


    端木木一愣,而冷振業的手也一抖,又說,“我沒有他這樣的兒子,居然要和老子爭財產。”


    “是你們把錢財看的太重了,”端木木冷笑。


    “我放你回去,但你要讓他撤消起訴,還有告訴他,股權隻能拿0%,”冷振業的手鬆開,臉上又恢複了一派平靜。


    “這個我做不了主,”端木木直接拒絕。


    卻不料冷振業忽的一笑,“那你就等著給你女兒收屍,到時那丫頭死了,他一毛錢都拿不到。”


    女兒?


    這會她光和這個禽.獸理論了,差點忘記了女兒。


    “我女兒呢?”端木木的雙眸因驚恐而放大。


    “她現在很好,不過幾個小時後就不一定了,”冷振業說完,打了個手勢,有兩個身形高大的男人進來。


    “把她送走!”冷振業命令。


    “不,還我女兒,”端木木現在寧願呆在這裏,至少她離女兒是近的,可是如果離開了,她怕就再也感覺不到女兒了。


    端木木的哭叫並沒有改變什麽,她又被蒙上了頭帶走,直到被扔了下來。


    空曠的街頭,並沒有行人,空氣中飄浮著露水的味道,告訴她現在應該是清晨,端木木四下看著,一時間不知道自己在哪?


    身邊沒有女兒,可是冷振業警告的話還在耳邊嗡嗡亂響。


    她的寶貝兒絕對不能有事,她要找到冷安宸!


    冷家別墅,燈火通明,所有的人都整整一夜沒睡,冷安宸更是如此!


    她和女兒都消失了,他又如何能睡得著?


    雙眼布滿了血絲,指尖是一根又要燃盡的煙蒂,那半截的煙灰搖搖欲墜。


    明明知道就是冷振業所為,可他就是找不到那個人,一想到這個,冷安宸的黑眸就會泛上猩紅。


    “嘀嘀——”


    單調的手機鈴聲打破一室的靜寂,冷安宸的手抖了下,那煙灰倏的墜落,跌在他漆黑的皮鞋上,髒了一片,可是他根本沒有心思去管,抬手拿過手機,看著陌生的號碼,心跳一點點加速。


    “喂,我是冷安宸,”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卻是掩蓋不了熬夜和抽煙帶來的沙啞。


    “冷安宸,救救小糖心,求你救救她……”當帶著嗚咽的哀求傳到耳膜,冷安宸高大的身子驟然一顫。


    他還以為這個電話是冷振業打來的,原來不是,竟然是她。


    “老婆你在哪?你在哪?”他慌亂的邊說邊向外走。


    “我不知道,小糖心被他綁走了,你要救她……”端木木哭著,電話從她的手裏跌落。


    杜汶和警察早在樓下的客廳裏守著,他這樣下來,將他們驚動,而冷安宸的手機也早已被跟蹤,有警察過來報了端木木所在的地址。


    冷安宸趕到時,看到公用電話亭裏蜷縮著一個小小的身影,頭發淩亂,雙眼呆直,嘴裏反複叨念著,救救她的女兒。


    他的心如被人直直的插了一刀,“老婆……”


    聽到這個聲音,端木木絕望的眼中露出希望的光來,她撲過去,緊緊的拽住冷安宸,“我求你撤訴,我求你別要財產了……”


    冷安宸微愣,手臂卻被她的指甲掐痛,“你說話啊,你說啊!”


    “好,好,我答應!”冷安宸似乎料到了什麽。


    果然冷振業綁她走是有目的的,現在隻放她回來,就是讓她提條件的吧!


    那個老狐狸!


    冷安宸看著神智都有些混亂的端木木,剛要將她抱起,就聽到身邊電話亭的電話響了——


    這樣的清晨,這個電話怎麽會響?


    他一把抓過來接聽,那端傳來熟悉的聲音,“媽媽,媽媽……”


    是小糖心的聲音。


    端木木也聽到了,可是虛弱的她像是有了神力,一把搶過電話,“寶貝兒,寶貝……我是媽媽……”


    隻是這樣一句,她就再也說不出話來,隻剩下滾滾不停的眼淚。


    冷安宸緊緊的握住的肩膀,示意她別激動,而電話裏,小糖心的哭叫聲卻是漸漸遠了,取而代之是一個沉悶的男聲,“讓冷安宸聽電話!”


    那端的人像是有了千裏眼似的,看得到眼前的一切,竟然知道冷安宸就在端木木身邊。


    冷安宸聽到這句話,立即去拿電話,可是端木木像是抓著救命稻草一般的不肯鬆開,“我的女兒呢?小糖心,我是媽媽……”


    此刻,她已經失了理智,握著電話哭喊。


    陰森森的聲音再次傳來,“你不要妄圖拖延時間,再廢話,我現在就扭斷小丫頭的脖子。”


    冷安宸的雙眸陰雲翻滾,給身邊的杜汶使了個眼色,強行把端木木拽開,他接過電話,“你真卑鄙!”


    四個字,艱澀而僵硬,每一個字裏卻都飽含著他的憤怒,哪怕那個人是父親,他也不得不罵人了。


    電話那端的男人冷笑,“罵吧!”


    冷安宸握著手機的手用力,關節呈現青白的顏色,“冷振業……”


    “現在都敢直呼大名了?”冷振業哼了聲,“不過也無所謂,反正你從來沒拿我當父親。”


    “你不配!”冷安宸咬牙。


    “少廢話!”冷振業何等精明,似乎感覺到了什麽,“想必你老婆告訴你了吧?想讓你們的女兒沒事,那就去撤訴,還有股權我可以分你0%!”


    說的像是他多大方似的,真是無恥至極!


    冷安宸知道現在自己不能說不,否則女兒的性命真的堪憂,“好,我答應你!”


    “在九點法院上班後,如果我接不到撤訴的通知,那你就等著給你女兒收屍吧!”冷振業說完,掛了電話。


    由於這是公用話亭,警察還沒來及查到對方的電話位置,信號就被中斷了。


    “總裁,現在該怎麽辦?”杜汶神色也凝重的不行。


    冷安宸望了眼電話亭外霧氣靄靄的天,又看了眼倚在一邊的女人,緩緩開口,“撤訴!”


    兩個字的沉重隻有自己他知道,為了能拿出證據扳倒冷振業,他付出了那麽多的努力,可是現在都隨著他開口的兩個字灰飛煙滅了。


    但是沒有辦法,因為他不能拿女兒冒險。


    “哇——”


    聽到這兩個字,端木木哭了出來,無力的手捶上冷安宸的胸口,雖然一個字沒說,可他知道她在恨自己。


    一次次,他總是讓她陷入這樣的驚恐之中,想想這個,他就覺得自己不可原諒。


    冷安宸緊緊的抱著她,她的嗚咽聲被悶在他的胸口,她的哭聲像是針一般的紮著他的心,他曾經許諾過她,保護她,照顧她,可是現在他都做了什麽?


    此時此刻,他知道再多的語言都是徒勞,他唯一能做的,也是必須做的,就是把小糖心完整無缺的帶回來。


    “老婆……”他輕聲低喚,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溫和不幹澀,“小糖心一定會沒事,我一定會把她安全救回來,有我就有女兒……”


    雖然他的一次次發誓都落了空,可是這次他說出這話時下了決心,哪怕他粉身碎骨,他也要保護他們的女兒。


    一邊的警察和杜汶看著這一幕,都不忍濕了眼眶。


    冷安宸低頭吻了吻端木木的臉頰,下巴摩挲著她的發頂,“我現在帶你回去,你去睡一覺,你醒了,女兒就能回來了。”


    “不,我不要睡!”端木木緊緊的摟住冷安宸的脖子,這是分開四年後,她第一次如此主動親密的依靠他,“冷安宸不要讓我睡覺,我要等著,等著小糖心回來。”


    從現在到九點還有三個小時,可是卻像三個世紀般漫長,法院那邊在九點鍾準時撤消了冷安宸的上訴,現在他們要做的就是等待冷振業的電話。


    果然,在九點一刻,冷安宸的手機再次響起,隻是沒等對方開口,冷安宸就先說話了,“小糖心呢?什麽時候送回來?”


    “不用著急,”罪惡的聲音在那端響起,與這邊的著急比起來,沉穩的讓人想憤怒,“撤訴隻是第一步,第二步是要把股權給我!”


    冷安宸握著手機的手在顫抖,他就知道冷振業這個狡猾的狐狸不會輕易就把女兒還給他們,隻是聽到他再提出無恥的條件,他氣的連身體都是抖的,眼裏更是火焰與冰霜交織……


    可是再憤怒,他也隻能壓抑,此刻,一切都敵不過女兒的安危,冷安宸深呼吸開口,“你想怎麽做?”


    “讓你的老婆去律師那裏辦好股權簽字手續,而且我要把那些股權全部變現,然後再聽我的通知!”


    冷安宸全身的骨頭都在咯咯作響,這個混蛋居然提出這樣的條件,是他萬萬沒想到的,但為了穩住他,他隻能應承,“我答應你,但現在我要先確認我女兒的安全。”


    冷振業聽到這話,卻是哈哈一笑,“你不用擔心,等事情辦 妥了,我還會送你們另外一份驚喜。”


    沒有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冷振業的電話再次掛斷。


    接下來,冷安宸又是一通忙碌,帶著端木木去辦簽字手續,然後變現,可是0%的股權變現是何等容易的事?他聯係了銀行,將股權和冷氏做了抵押。


    時間又過去了一天一夜,可是誰也沒有眨下眼,都像是都失去睡覺功能一般。


    端木木的雙眼早就被哭幹了,隻剩下兩個無底的空洞,每次看著冷安宸的時候,都像是無底的深淵吸吞著他。


    “睡會吧!”他知道再熬下去,她會垮掉的。


    她剛要搖頭,冷安宸就說,“他肯定還會要求你去做交易,如果你沒有精神,昏倒了怎麽去救女兒?乖,聽話……”


    端木木似乎也覺得有了道理,她很想閉上眼睛,可是她的眼睛像是被撐住了,怎麽都合不上。


    冷安宸似乎也發現了,低頭去吻她,直到她的眼皮緩緩的合上。


    她終於睡了,冷安宸鬆了口氣,可是趁著這個空檔,他便和警察等人研究起了方案,隻是他們的會才開始,冷安宸的手機就響了。


    “事情辦的怎麽樣了?”冷振業的聲音傳來。


    冷安宸現在一聽到他的聲音,就恨不得拿把刀將他碎屍萬斷才能解恨,可現在不是發怒的時候,他故意沉著氣,“一切都按你的要求辦了,說吧,接下來要怎麽樣?”


    那端並沒有立即回話,而是沉默,可是沉默了片刻,就被孩子的哭聲代替……


    “小糖心!”冷安宸的隱忍崩潰。


    “不用這麽慌張,這隻是告訴你,你的寶貝女兒還很好,你聽哭的多有力……隻是她的小手破了點皮,正汩汩的流血呢!”冷振業陰怖的聲音如同緊箍咒一下子罩在冷安宸的頭上。


    “你,你把她怎麽了?”冷安宸額頭的青筋突突直跳,這句話幾乎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放心,她可是我的搖錢樹,我不會把她怎麽樣的?隻不過我要提醒你,如果你敢報警,那麽她破的肯定不止是手指那麽一丁點了!”


    冷安宸痛苦的把頭撞在牆壁上,聲音幹啞的開口,“我警告你,如果我女兒少一根頭發,我就是不要命,也不會放過你。”


    聽到這話,冷振業在那端失笑,“是嗎?我親愛的兒子,沒想到你對自己的父親一向冷血,卻對自己的孩子如此情深?我現在真懷疑你是不是我的種?”


    冷安宸此刻真想摔了電話,真想透過電話把那個人揪過來爆打一頓!


    冷振業居然還有臉說是他的父親?他知不知道他現在連禽.獸都不如!


    如果他拿自己當兒子,那就該知道小糖心是他的孫女,他又如何能狠下心去傷害她?


    “怎麽不說話了?是在想辦法對付我嗎?兒子,我可警告你,不要讓警察插手,否則那隻是給你的女兒尋死路,說實話吧,我籌劃了四年,就是為了今天,所以我的計劃是相當周密的……當然如果你想冒險試一試,我也沒有意見,你家那小丫頭的骨頭可是嫩的很,我隻要一隻手就能把她捏碎,至於我能不能做出來,這一點,相信你根本不用懷疑,對吧?哈哈……”


    在陰冷的笑聲中,冷振業再一次掛斷電話,冷安宸卻還一直握著手機,耳邊明明傳來嘟嘟的忙音,可他耳邊卻響著女兒的哭聲……


    “冷先生,電話位置已經查到了……”警察欣喜的過來。


    冷安宸卻是呆呆的,沒有反應,最後還是杜汶過來,“總裁……”


    “不能去!”冷安宸終於回了神智。


    “冷先生……”警察似乎很意外他會這樣說。。


    “那個人是瘋子,他什麽事都做的出來,再等一等……”冷安宸隻覺得累,這幾天幾夜的堅持,他都沒有感覺到累,可是這一刻,他累的不行了,幾乎撐不下去。聲眼襲般。


    警察也聽到了剛才的對話,知道他這樣做必然是為孩子考慮,在沒有萬全之策之前,其實他們也不能亂動。


    “好吧!”警察點點頭,看著冷安宸灰白的臉,不忍的說道,“冷先生還是休息一下吧!”


    冷安宸腳步像是踩著海綿的走出會議室,隻是剛打開房門,就聽到撲通一聲,一道身影跪在了自己腳邊,“老婆……”


    不知何時,端木木已經醒了,而且看著她的樣子,似乎已經聽到了全部的內容。


    “冷安宸……”端木木跪在他的麵前,幹涸的眼淚再次如同噴湧的泉水嘩然而下。


    “老婆,你起來,你這是幹什麽?”冷安宸心如刀割,伸手去拉她。


    可是,她怎麽都不肯起來,用力咬著唇,一雙淚眼,滿是哀求的看著他,然後隻見她雙手緩緩舉起……


    這是一個盒子,隻是盒子的一角,似乎被鮮紅的液體浸濕……


    這一瞬間,冷安宸的心痙攣似的抽搐……


    他的手顫抖著好久才伸出去,在打開盒子的那一瞬間,他幾乎不能呼吸。


    可是,當盒蓋打開的那一瞬間,他整個人卻如被搗了一拳似的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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