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明淨蔚藍,金黃色的琉璃瓦重簷殿頂,在陽光照射下閃耀著耀眼的光芒,顯得格外輝煌與莊嚴。


    皇後是淩楚然的姨母,皇後從小和妹妹感情很好,淩楚然從小聰明伶俐,也深得她的喜歡愛,後來妹妹去世了,她更是疼愛他這個外甥了,甚至淩楚然在她心裏都超過了他自己的兒子也就是當今的太子。


    對於這門婚事,皇後自然是一百個不同意,明顯是那些人的陰謀,她忍了這麽多年,就等著兒子成事,而為妹妹報仇,可是楚然卻是這樣的一意孤行,聽說那個唐小姐,之前是愛慕……慈寧宮內,雪淩跪了也有一個時辰了,膝蓋針刺似的疼,身子也有些晃,暗道,奶奶的,這古代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啊。


    皇後似是滿意的看了看雪淩的表情,這個女孩很有耐力,不急不燥的,如果不是聽聞過她的事情,她還是很喜歡她的,所以她有些好奇,此女子長的什麽樣。


    “唐雪淩,抬起頭來給本宮瞧瞧。”皇後聲音圓潤低回,好聽的回蕩在空曠的宮殿裏。


    雪淩很是無語的扯了下嘴角暗道,kao,還不讓我起身啊,不讓我起身也就算了,還讓我抬起頭來任你欣賞,真是悲催啊,不過這皇權大於一切的古代,自己隻有認命的份。


    雪淩微微抬起了頭,臉上掛著絕對端莊大方的笑容。


    隻見皇後歪坐在塌上,下麵墊著金色的褥子,並沒有穿著傳說中的鳳冠霞披。隻是一件九成新的鏤金絲鈕牡丹花紋宮坎肩,下著千金色撒花裙子,與尋常富貴人家的夫人無異,隻是頭上一支銜著碩大一顆紅寶石流蘇的鳳簪表明了其高貴的身份。皮膚中透著淡淡的粉紅,畫著這個朝代時下流行的宮妝,鼻子很挺,在溫和中透著一縷威嚴,仿佛與生俱來一般,叫人不敢仰視。


    算年紀,皇後今年也有快四十了吧,但本來就生得好,再加上保養的好,襯得她明豔照人,光彩絕世,根本想不到她的長子都雙十了。


    在雪淩打量著她的時候,她也嚴肅的打量著雪淩,儀容不俗,姿態嫻雅,像大家出身的小姐,一點也不像自己聽說的那樣,花癡外加無知,格古怪的女子,尤其見到自己都沒有顯出慌亂之象來,比起那些個初次進宮嚇得戰戰兢兢的高門貴女不知強了多少倍。


    不過,就是表現好,她喜歡淳王,被淳王退了婚,還要死要活的事實是不容改變的,這樣的女子怎麽配得上楚然呢?


    這一打量,對雪淩而言,好似過了整整一日呢,心中在哀怨著皇後怎麽看個沒完了,自己還在跪著呢,實在是受不了了,不過看她的表情,一會喜,一會怒的,真怕她到時翻臉不認人啊,隻能小心的應對。


    忽然皇後嚴厲的說道:“聽說你與淳王已有婚約,你又愛慕他多年,最後落了個被退婚的下場,現在皇上把你許給楚然,你心中可有怨言,你不用說我也知道,本宮不會允許一個心中想著其他男子的人嫁給楚然的。”


    “而且本宮還聽說,你母親對這門婚事很是不同意,她與徐妃是手帕交,她應該中意於淳王嗎?為了這事她還病了是嗎?”


    被退婚,愛慕淳王的事情被皇後提起,雪淩並不吃驚,可是提到母親不同意此事,還為了此事生病這樣私密的事情怎麽傳到了皇後的耳朵裏呢,看這樣皇後也不像是詐她呀,雪淩趕忙恭敬的回道:“娘娘母儀天下,雪淩不敢有任何欺瞞。慈母愛子之心,娘娘定是能理解的,雪淩的母親誤聽了外邊的謠言信以為真,心中擔憂女兒的將來,即便是嫁到任何一家,想來母親都是不會放心的吧,是以有些焦慮,但絕對不是衝著誰而去的,更沒有心中更是中意哪一個。”


    “至於雪淩與淳王之間的糾葛,雪淩也不想多說,清者自清,畢竟那些都是外人傳的嘛,如果雪淩真是癡心於淳王,那麽皇後娘娘,您一定也聽說了,徐妃娘娘還特意帶著淳王去過寒舍,許我正妃之位,被我回絕了,雪淩認為,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是永遠回不去的。”


    “而淩四公子是怎麽樣的人,也是眾人評說的,雪淩也是沒有親眼看見,親耳聽到,所以雪淩也不會聽片麵之詞而定一個人的本,這幾日母親一直囑咐雪淩,出嫁後一定要上要孝順長輩,下要友愛晚輩,恪守婦德,謹言慎行。雪淩是謹記母親的話,一日不敢忘的。”


    皇後聽了之後淩厲的眼神緩緩收了起來,很是滿意雪淩的說詞,和表現,她有點舍不得除掉她了,但是,她說的話是真的嗎?就在此事,一名穿著藍色宮女服的一個宮女走了進來,像是這些粉色宮女的頭吧,走了進來,直接走到皇後旁邊,附耳在她旁邊嘀咕了幾句。


    皇後立馬滿臉驚喜的看著雪淩,然後示意那名藍衣宮女退下,對著雪淩反是笑著說道:“快扶唐小姐起來,瞧你,本宮不過隨意一問,到是把你給嚇著了,你說的很是有理呢,母親愛女,無論女兒嫁到何處都是放不下心的。等你嫁過去後,讓楚然好好你母親去,遇到這麽通情達理的嶽母是他的福氣啊。”


    宮女聞言,兩人一塊扶起雪淩,雪淩起來後,如果不是有兩人架子,差不點沒又跪下去,估計一定是青紫了,真的好疼啊,皇後見狀,向宮女使了個眼色,宮女忙著搬了個椅子,扶著雪淩坐下雪淩哪敢坐啊,便剛想推遲,皇後忙說道:“你們快扶唐小姐坐下,你們也真是的,唐小姐進來這麽久了,你們怎麽也不提醒我一下,一下讓我睡過頭了。”皇後裝作很是氣憤的說道。


    之後皇後就和雪淩很熱絡的聊了起來,聊的就是淩楚然小時的事情,還有問候一下雪淩娘親的事情,直到半個時辰後,皇後臉上似乎出現了乏色,語氣無比親節:“今兒個還有事,便不多留你了。小安子,送唐小姐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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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淩聞言,輕呼了口氣,這算是過關了吧,皇後這是什麽意思呢,剛剛那個藍衣宮女來之前皇後還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呢,怎麽如今?那個藍衣宮女說了些什麽呢,讓皇後改變主意,雪淩整理下思緒,跪退了皇後。


    安公公沿原路送雪淩出宮,來的時候兩手空空,出去的時候卻帶了許多包裹。


    慈寧宮後殿,一個白衣美少年看到皇後進來,便上前摻扶,此男子倜儻,俊美無比,貴氣十足,含笑說道:“母後,剛剛的事情還好我早讓含秋去通知您,要不然我們可要損失了這筆財富了。”


    這白衣少年,正是當朝太子淩楚昱,皇後很是寵溺的對自家兒子說道:“你個機靈鬼,是不是又是你表哥給你出的主意,他就那麽喜歡這個丫頭?”


    “母後,這件事情是真的,徐妃就是打著唐小姐嫁妝的主意,您是知道,淩王府,算是太妃的嫁妝,還有前姨娘的嫁妝,再加上王爺湊的,才有六十四抬,可是,您知道唐小姐,明麵上的六十四抬真金白銀的,比上淩王府的嫁妝不知強上幾倍,而私下她還有好幾個莊子,宅子的,銀票也有十萬餘兩兩,她的那個娘親也真是聰明,為了防著她的姨娘和祖母,卻是私下給了唐小姐不少呢,這些都是元烯說的,您想想會是假的嗎?”


    “而且,他的這個表妹真的變了好多,上次在福滿樓遇上了,他對於淳王竟然不聞不問,像是不認識般,後來當著眾人的麵說了句‘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扔下這句話便轉身離去,所以母後,我覺得這個唐小姐還有些意思,沒準真的是為表哥所準備的呢,而且最大快人心的就是,這是淩王府的那個徐氏一手促成的呢咱們宮裏的那個還病了幾天呢,今天還找淳王進宮呢”太子溫潤含笑的說道。


    皇後越聽越滿意,本來她對那個唐雪淩的第一印象也很是不錯,沒想到一個女子卻是有這樣的胸懷,這樣的瀟灑,讓她不也佩服起來。


    皇後眉梢帶十分滿意的神色笑說道:“楚然能夠娶到這樣一個女子為妻,日後母後也能放心了,不用再為他的婚事懸著了,自然也算對得起你的姨娘了。”


    隨後皇後又很嚴肅緊張的說道:“不過告訴你表哥,這次一定要保證唐小姐的安全,我怕那些人,又要惦記起唐小姐來,你表哥再也不能惹上克妻的名聲了。”


    “母後放心,這個唐小姐很是聰明,早早的就想到了表哥‘克妻’的事情不尋常了,所以早就找了元烯找了一個侍衛暗中保護她了,而某人也不放心,自然也派了人當然也包括他自己的偶爾路過”淩楚昱玩味的說道。


    “”


    雪淩隨著安公公與雨兒匯合,出了宮門,先是命小廝把東西都堆到後頭下人的馬車裏,這些都是宮中之物,不能出一點差錯的,雪淩站在一旁邊看著。


    等一切就緒,雪淩上了馬車,車夫駕車離開。


    馬車不過走了一會,就忽地停了下來,其中一個護院在車外高聲回道:“小姐,前邊有些吃醉的王孫公子擋住了去路,馬過不去了。”


    南匯路,這附近可全是權貴之家的別院,有公主府,國公府等能在這附近出沒的定不是簡單的公子爺們,所以護院不敢大意,先來回與雪淩,由她定奪。


    雪淩已經聽到了外邊的喧嘩聲,她自然清楚那些人可能惹不起,這條街的背影她也是知道的,可是這條胡同是條死胡同,眼下又快到午時了,再不回去元氏必然焦急憂心了。躊躇之下,她欣起了車簾的一角向外觀望,總得看看是些什麽人才好打算。


    五六匹高頭大馬,六七個錦衣公子,尾隨的幾十個小廝,的確把一條小小的胡同堵的沒有一點餘地。雪淩坐上馬車上,視線頗高,能勉強看清前麵的形勢。


    一個穿著寶藍色華服的男子,抱著另一個白錦袍的男子,身形有些搖晃,麵上薄薄的緋紅,看來是喝多了。口裏隻管嘟囔著:“韓珺灝,我好歹也算是你的姐夫吧,況且,你還是福滿樓的老板,讓你陪著一塊喝個酒你有什麽願意的,你家老爺子,一向把你拘得緊,剛剛在福滿樓又看不到,你幹嘛不給麵子,本來那個怡紅院的頭牌,是要留給你享用的,肯定讓你樂不思蜀的,可是好好一個機會讓你搞砸了,哼。”


    旁邊一個石青色華服的男子笑著中間勸說著:“好了,楚然,珺灝的子你還不清楚嗎?他家老爺子又是個認死理的,咱們也別為難他了,反正事情都過去了,咱們回去吧。”


    先頭說話的男子一把推開了拉他的男子,不滿的叫道:“你懂什麽,珺灝也不小了,我這個差不點就成了他姐夫的人還不能照應著他嗎,咱們自個兒回去有什麽意思?”


    回話的護院見雪淩從縫隙向外看,不由與她解釋起來:“小姐,這就是國公府的院子,那個穿月白衣服的就是上次咱們在酒樓碰見的,他們的小候爺。表少爺正勸說著呢,那邊穿著黑衣服不說話的就是華宣王府世子,他身邊站的紅衣少年是鎮國公的小兒子。”他們這些人,可是在京都很是出名的,所以他們這些常常出門的小廝肯定是認識的。


    “哦,那個穿著寶藍色的是哪家的少爺?”雪淩聽得很仔細,詫異小廝毛發以沒有介紹剩下的那人,難道他不認識?剛剛表哥勸說的時候,她沒有聽清楚那人的名字。


    小廝眼睛不敢看雪淩,有些不知所措,小聲說道:“他是淩王府的四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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