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一聲,防盜門被人拉開,鑰匙撞在門上叮咚作響,一個剛剛打完牌的老頭詛喪著臉進入樓道,看見幾乎擁抱在一起的兩個年輕人,嘟囔著背手上樓,邊走邊說,“這破地方,有什麽可浪漫的。”


    巫阮阮一頭紮進霍朗的胸口,把臉埋在他的圍巾裏。


    霍朗捧起她的臉,狠狠的在她嘴巴上啵出一個響,那老頭十分嫌棄的嘖嘖兩聲。


    浪漫這種事,是需要有愛情支撐,如果身邊站的不是自己心愛的人,就算是熱情奔放的巴塞羅那,空靈唯美的愛琴海,花海連綿的普羅旺斯,也不算浪漫,最多,算一美景。


    他曾在戰火連天的廢墟裏,用一件單薄的軍用外衣給過一個女人浪漫,在隨時麵對死亡的暗夜裏,給她講最動人的情話,許最美好的願望。


    可是浪漫有個屁用,轉身的時候誰還記得那些過往所有。


    阮阮用手背抹了抹嘴,小聲說,“我還沒答應你。”


    霍朗一挑眉,又開始扯她的臉,還晃來晃去,“那你還等什麽呢?”


    她拍他的手腕,抗議道,“你怎麽總是欺負我?我長的好欺負嗎?”


    “對啊。”


    巫阮阮想撅嘴,無奈嘴都被他扯變形了,沒撅起來,隻能翻了個白眼,“你再欺負我,我發誓再也不會喜歡你,我巫阮阮,也說到做到。”


    霍朗這麽精明的人,她話一出口便立刻聽出漏洞,他將阮阮說的“我發誓再也不會喜歡你”,自動理解為“我現在是喜歡你的”。他特別心滿意足的笑了兩聲,帶點得逞的意味,巫阮阮見慣了他倨傲的笑臉,突然之間聽到他的笑聲,反倒陌生,好在他的笑聲也非常的好聽,阮阮也跟著淺淺微笑,可惜這笑容在他的作孽的手指下顯得格外滑稽。


    不管男人還是女人,一旦陷入暗戀,智商就會顯得特別接地氣,霍朗意識到這一點,立馬收斂笑意,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傻笑什麽?看起來一點智商都沒有,往上滾。”


    巫阮阮揉揉臉,轉身融入已經滅了燈光的昏暗小走廊。


    這樓道裏的廊燈,設在防盜門側麵牆上,在每層靠近樓梯的那戶人家門口也有一個開關,一旦觸動,整棟樓都會亮上兩分鍾。


    阮阮小心翼翼的在黑暗裏前行,霍朗安靜的跟在她身後,時刻準備著在她踩上作死的節奏而跌倒時,扶上一把。


    可是巫阮阮很快就在二樓的住戶門口摸亮開關,還回頭朝他柔柔的一笑,“亮了。”


    鑰匙無法在鎖芯裏擰動,阮阮回頭望向霍朗,他冷呲一聲,“看我有什麽用,這明顯是換鎖了,敲門。”


    她收好鑰匙,用拳頭砸了兩下,霍朗覺得這麽砸下去恐怕要等明天早上安燃出門上班才會發現門口站著已經凍僵的一雙人,於是長腿一抬,一腳踹在鐵門上,哐當一聲。


    安燃拎著白色湯勺,趿拉著拖鞋從廚房跑出來,“領導來了!”這別具代表性的敲門聲他不用問就知道來者何人。


    “真香!”巫阮阮連他為什麽換鎖都來不及問,吃貨的本質立刻顯示出來,饞蟲上腦,先來一番對美味的渴望及讚美。


    “香吧,專門給你做的,今天別人我一包銀耳,我記得前幾天你說想吃栗子紅棗銀耳羹來著,待會嚐嚐,不好吃不收費,好吃的話我打算明年漲點房租,現在經濟不景氣啊……”他笑著轉身進廚房,“領導你別客氣啊,隨便坐,反正你從來也沒客氣過。”


    正打算換鞋的巫阮阮尷尬的撓了撓腦門,怯生生的看了霍朗一眼,真就不如不看,本來人就不怎麽白淨,現在氣的這幅樣子,腦門給他貼個月牙,就一美男版包青天。


    霍朗果然毫不客氣,長腿往茶幾上一扔,“搬家。”


    “我不般,這房子我交了一年租,當初和安茜說好退房不退租的,而且那錢都給安茜了,我又不能找安燃要,不住多浪費,況且我哪有閑錢整天到處換房子。”


    “我有。”他言簡意賅。


    “知道你有,但你有是你的,我住我自己租的挺好。”她搖搖頭,給他倒了一杯熱水。


    “我買房子,你住。”


    “誰買房子?”安燃端著托盤,放著三個不太斯文的大碗,升騰著熱氣,“領導要買房子?買我的唄,我賣。”


    巫阮阮像個等著放飯的幼兒園小朋友,從他出來就開始眼巴巴的盯著托盤上的瓷碗,聽到他的話不由一愣,“為什麽?這房子不是你爸媽給你娶老婆用的嗎?”


    “嗯,這地段房價不是高嗎?我想把這賣了去新區買一個,又便宜又新,賣了再買還能餘個車錢,有房有車不是更好找老婆嗎?再說,也省著安茜老惦記,沒看我把門鎖都換了,這丫頭片子又想來拿我錢,真是夠了。”他從口袋摸出兩把鑰匙,扔到茶幾上,“新鑰匙。”他在電腦桌上摸出煙盒,點了一支煙叼在嘴上,笑看臉色鐵青的霍朗,“你要我家鑰匙嗎?”


    霍朗抱著肩膀,麵無表情的冷硬答道,“不需要,我老婆有。”


    巫阮阮已經習慣這倆人一見麵就爭先恐後的給自己當老公了,她拿起小勺舀著碗裏的銀耳羹,呼呼吹了兩口氣,小心翼翼的放進嘴裏,可還是燙,張著嘴給自己扇了扇風,“噢,新區房子便宜的很,你這房子賣了買兩個還拐彎,到時候不僅有房有車還有款呢!”


    霍朗斜著眼睛看她的小動作,目光一寸一寸柔下來。


    安燃叼著煙搬了把小板凳坐在茶幾邊上,比沙發上的兩人矮了一塊,把自己碗裏的幾粒紅棗都挑到了阮阮碗裏。


    “你搬出去。”霍朗突然開口,矛頭指向安燃。


    安燃叼著煙的嘴角一抖,差點掉下來,“憑什麽啊!?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讓房主搬出去,您怎麽好意思說的呢!”


    霍朗看向正和滾燙的銀耳羹頑強奮爭堅持到底埋頭苦吃的巫阮阮,確認道,“你真不搬嗎?”


    “唔唔”嘴裏含著一顆紅棗,她搖頭。


    霍朗抻開五指,扣著瓷碗的邊緣端到自己麵前,輕輕攪動,問,“這房子多少錢?”


    安燃談了談煙灰,噴出一口煙,“這地段啊,市價三萬一平,90平,我這房子帶學位的。”


    阮阮舉著小勺笑笑,“哇,270萬,安燃你要一夜暴富了,媽媽再也不用擔心你找不到媳婦了,so easy!”


    “是啊,從此加入進入富豪行列,懶懶你看,我未娶你已離,我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哄得了孩子打得過情敵,等我把房子一賣,你就和我過吧,有房有車有款。”。


    瓷勺在碗底敲出一個清脆的響,霍朗再大點力氣,就直接把這碗連著茶幾的玻璃麵一起敲個對穿,“想的美。”


    “美就美,想想又不收費。”安燃呼嚕著喝了一大口。


    “房子我買了,你搬出去。”他繼續一勺一勺舀著碗裏的銀耳羹,卻不喝。


    巫阮阮震驚幾秒,扭頭用一副“霍總你真不打算離開我們星球嗎”的眼神看著他,對安燃微微一笑,“不賣他,他沒錢,不會給你房款的。”


    安燃幹笑兩聲,他可不覺得霍朗買不起這房子,他腕上一塊手表也有百十來萬了。


    可能由於巫阮阮的海拔問題,她不是常常關注到安燃和霍朗兩人的目光對峙,這分明就是情敵見麵,分外眼紅的架勢。


    尤其是她的霍總,一臉冷然不說還外加一臉肅殺。


    其實在霍朗覺得安燃根部算不上什麽威脅,他隻是看不慣安燃一獻殷勤,巫阮阮就會笑的惷光燦爛,雖然她是一個麵對著玻璃杯也能笑得一臉溫婉的女人。


    不是常有人說,在乎夠深的東西,別人碰一下,就算搶。霍朗認為說這話的人占有欲不強,要真是在乎夠深的東西,別人看一眼他就覺得是在老虎嘴上拔毛了。這一觀點,他和他的小夥伴沈茂是截然相反的,沈茂就是喜歡自己女人一走一過都讓別人瞻仰著,看老子女人就是這麽帶勁兒,但你們隻有看的份兒,我就帶出來饞一饞你們,味道有多好,隻有關上門了我自己知道。


    巫阮阮吃了一整碗熱乎乎的銀耳羹,撐的一個嗝接著一個嗝的打,打嗝要是時間長了,也是件非常累人的活,胸腔跟著發酸。


    “你怎麽不吃?呃!”她拍拍胸口,問霍朗。


    “熱。”


    “呃!噢。”她又拍拍胸口。?


    電腦桌上的小音箱發出qq信息滴滴滴的聲音,安燃起身去看消息,“開殺了。”他自顧咕噥一句,把勺子叼在嘴裏,手指飛快的敲擊的鼠標鍵盤。


    巫阮阮好奇的看過去,好像安燃每天晚上都會在遊戲裏殺人,就像職業殺手一樣。


    霍朗看著她望向安燃的目光,突然將勺子往碗裏一扔,抱著肩膀向沙發深處靠去,老舊的真皮沙發已經多處脫皮,像曆經歲月多少無情的磨難一般。


    “你喂我。”


    “嗯?呃!為什麽?”巫阮阮正要端著自己的碗去廚房清洗,聽到他的話又放下。


    霍朗眉頭一挑,“服從上級領導安排你應該義不容辭,對男友體貼照顧是天經地義,我聽韓總監說她已經開始招聘新助理了……”


    巫阮阮頓時驚訝的連嗝都忘記打了,韓總監真恐怖,無所不在無孔不入的威脅到她,看來童瞳說的對,這個女人還是早點離開si好,不然就算她讓自己有好日子過,霍朗恐怕也不會讓自己有好日子過。


    雖然他這個理由和借口稍顯堂而皇之和沒臉沒皮,但是巫阮阮這個軟柿子,確實挺好捏。


    安燃回頭瞅了一眼沙發上的兩人,又看回自己的電腦,眉頭幾不可察的蹙了蹙。


    碗太大,她不好拿,直接用瓷勺舀起一勺羹,往他嘴邊送去,不巧,明明已經嚇沒的嗝半路突然打了一個嗝,這一勺銀耳半點沒浪費,全撒在霍朗的褲襠。


    阮阮臉色一紅,緊忙抽出紙巾去擦,霍朗照著她的手腕拍了一巴掌,阮阮驚痛著收手,“我不是故意的……”


    霍朗自己用紙巾慢條斯理的擦幹淨,瞪了她一眼,“你是不是故意的,和你怎麽說沒關係,在於我怎麽看,你就不會用手接著點嗎?挺大個人,喂個飯都要我教你,難怪隻能當助理,不能獨闖江湖。”


    “我不想獨闖江湖,高手太寂寞。”阮阮輕聲抗議。


    他們倆人完全不覺得這對話有何不妥帖的地方,倒是安燃,在一旁悶笑幾聲。


    吃飽喝足折磨夠,霍朗利落起身,扔下一個炸彈,轉身進臥室,“我要睡了。”


    安燃放下鼠標,把勺子從嘴裏拿出來,走到茶幾旁扔到托盤裏,抬眼看了看正錯愕不已的巫阮阮,笑笑,“進展的挺快啊,懶懶。”


    巫阮阮紅著臉擺手,“沒有,我們領導他比較喜歡開玩笑。”


    安燃漫不經心的點點頭,把碗收走,阮阮緊忙跟在他身後,準備幫他刷碗,安燃用手肘擋了一下,“幹嘛呢你?刷個碗還爭先恐後的,有人給你發三好媳婦證書啊?給你小寶貝兒找後爹才是當務之急,這等小事,就不麻煩你們高手了,我是可以獨闖江湖的男人。”


    巫阮阮忐忑的回到房間,見到霍朗已經大方的脫掉外套和羊毛衫,隻剩一件黑色襯衣和修身長褲,她驚訝的捧著自己的肚子,“你怎麽還脫了?”


    “那你是怎麽感覺出來我是會穿著大衣睡覺的人?”他慢悠悠的解開襯衫的袖扣,然後是領口的扣子,一顆一顆。


    巫阮阮轉身將門一關,兩步邁到他身邊,緊緊按住他的手腕,急的臉色發紅,“霍總!別脫了……你還是回去睡吧,這多不合適……”


    他推開阮阮的手掌,繼續解著紐扣,胸肌,腹肌,一寸寸展露出來,巫阮阮一見他脫的幹淨,眉頭擰成一個死結,緊緊盯著天花板,開始數吸頂燈的花瓣,“霍總,這樣真的很不合適,我還沒答應你什麽,就算我答應你什麽,也不能強求我啊,我還是個孕婦,而且我還……”


    “你想的真多,麵麵俱到事無巨細,不過我就是想睡覺,而已。”他嘴角噙著笑,拍拍她的臉。


    “你想睡覺就回酒店去,那床又寬又大,一定特別舒服,又安靜,我這窗麵對馬路,早上很吵,你會休息不好,你還需要日理萬機,千萬要保重身體。”


    “那你跟我回酒店。”


    “我不去。”酒店哪裏有家裏安全,起碼家裏還有一個人,對於男人的獸性一定要防患於未然,雖然常常都是防不勝防。


    “那我就睡你家。”他回答的理所應當。


    “老流……”氓字沒說出口,霍朗一把扯住她的臉蛋,“你再說我老!”


    “牛氓……”她委委屈屈的望向他,整個人柔和的像煮溫了的水一樣,“疼……”


    霍朗鬆開她,泰然自若的脫掉自己的襯衣,劈頭蓋臉的扔到她臉上,一股男士香水味撲進阮阮的鼻息間,是恰到好處的濃度,他的大掌似有似無的在她肚子上輕撫一把,命令到,“掛好,為了慶祝我們在一起,這一覺必須睡。”


    一直不許別人說理由提借口的人,原來才是最能胡編亂造理由借口的那一個,阮阮悶著不出聲,拿下衣服,哀怨的望著他,“我什麽時候和你在一起了……亂慶祝什麽……”


    正準備上床的霍朗突然頓住腳步,他緩緩轉過身,目光深沉,伸出滿是繁雜紋身的手臂,勾過自己的襯衣的一角,嘴角苦澀的一扯,“巫阮阮,第三次。”


    他的眼神太過決絕,讓人不得不篤定的相信他那句‘若有再三再四我便永不回頭’。


    霍朗要走了,以後再也不會多看你一眼了,巫阮阮,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說,一定會勇敢的去愛下一次嗎?


    她一把奪回霍朗的襯衣,小心翼翼的藏在身後,聲音柔柔的反駁,“這個不算,你沒親我,我也沒推你。”


    聞言,霍朗一步步將她逼退,直到將人抵在門上,才試探著靠近她的呼吸,“那我試一試,你到底會不會有第三次。”


    唇齒間是淡淡的棗香,阮阮的牙關還緊緊咬著,卻也沒推開身前的人,霍朗並不強求她能一瞬間把自己愛的死去活來,若是幾年前,有人告訴他會吻另外一個女人,恐怕他自己也不會相信,走出一段感情,忘掉一個人,需要消耗的不僅是我們大把的時光,也是汩汩心血。


    “你晚上會欺負我嗎?”她聲音低的快讓人聽不清。


    霍朗在她肚子上似有似無的撫過,“不會。”


    不知你是否也遇到過這樣一個男人,他說的每一句肯定與否定,都會令你深信不疑。


    巫阮阮已經將床借過他一次,那是在醫院,現在又要借一次,一次又一次,會不會一不小心,就借了一輩子。


    客廳裏還有安燃電腦裏發出的遊戲廝殺聲,霍朗落落大方的給自己脫的隻剩一條四角內庫,


    側身躺在被子裏,連看都不看她一眼,閉著眼睛與她保持半個人的距離。


    被子不寬,阮阮這邊還餘了很多,而霍朗肩頭上卻撅起來了被角,知道他的後背一定在涼著,於是伸手給他多蓋了點被子,霍朗順勢將她摟進懷裏,貼著她身上暖呼呼的珊瑚絨睡衣,被子夠用了,縫隙也消失了。


    阮阮有些不適應,身體僵硬的像石化一樣,好半天見他沒有什麽動作,才慢慢放鬆下來,她把手掌收進衣袖,隔著一層毛茸茸的睡衣在他的鎖骨上戳了戳,“霍總,你真離過婚嗎?”


    霍朗抓著她淘氣的手指,放在自己的腰上,沒有回答,隻是用氣息在她頭頂輕聲命令道,“睡吧。”


    這個問題如果要解釋,可能需要半個晚上,他很困,因為此刻很安心。


    霍朗沒有結過婚,也就無所謂離過婚。他隻是和那個女人定了婚,卻沒結成。


    婚姻是需要一紙法律來確立,但在他看來,更需要感情來確立,他不是為了一晌貪歡而選擇和哪個女人在一起,他的戀愛,要一條路走到黑,走到盡頭,走到生命結束,我和你在一起,便想著最好的結局,爭取最好的結局,絕對的,肯定的,不會去想我們會怎樣分離。


    因為相愛的目的,本就是要在一起。


    所以在霍朗的心裏,他不是分過一次手,而是離過一次婚。


    小區外,一輛黑色的奔馳在路邊停了許久,後座的男人,懷抱一個蓋著大衣熟睡的小女孩,沉默的望向那扇窗口,眼睜睜的看著一個身影高大的男人為她拉上窗簾,然後,燈被熄滅,一切歸於黑暗,像夜一樣,無星,無月。


    “寶貝兒,媽媽睡了,你也睡了,我們回家吧。”手掌輕拍在小女兒的背後,他滿心悲涼的說。


    呢呢呼呼的睡著,睫毛上的濕意還未幹透,薄薄的鼻翼呼扇呼扇,霍霆將纏在她額頭的發絲輕輕勾起,拂過耳後,路邊的門店招牌閃著各色燈光,打在他安靜的側臉,將他一如月下寒雪的肌膚襯出幾分彩色,看似不再蒼白。


    “回去吧。”他抬頭,對司機低沉吩咐一聲。


    靠在黑色真皮座椅裏,微微側頭,眼看著那扇已經暗下來的窗一寸寸從眼前略過,直到車子開出停車位,在午夜空曠的馬路上飛馳起來。


    阮阮走了,這條愛情路上,終究隻剩下他一個人。


    如同一片白雪皚皚的森林,豎立著唯一的亮著暖黃燈光的小木屋,木屋裏有一個燃燒的壁爐,他的阮阮在裏,而他在外。


    他將自己扮作一隻野狼,讓她恐懼這森林,這雪色,讓她心甘情願的生活在一室溫暖下,他頂著漫天鵝毛的雪絮,從森林裏尋來幹柴,放在她的門外,躲到樹梢後,看到她將幹柴抱走,看到煙囪嫋嫋升煙,他才安心轉身離開。


    因為他帶不走這冬天,便隻能逼迫她去擁抱木屋裏的火焰。


    從次以後,我對你隻可遙望,最可悲的是,連遙望啊,上帝給我的時間,也並不那麽長。


    呢呢不知做了什麽夢,突然在霍霆懷裏掙紮兩下,瞪大眼睛驚醒,霍霆將她抱緊,在背上緩緩拍著,輕輕的為她哼唱著: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天上的星星流淚,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風吹……冷風吹……


    等不到你陪……


    浪打牌地。————【6000字】————


    霍朗:為了慶祝我和阮阮在一起,今天必須留言推薦。


    安燃:刷完碗,我來刷一下存在感,大家別介意,懶懶家的領導一直這麽胡攪蠻纏。


    霍朗:看見你遊戲裏的那個小人怎麽死的了嗎?


    安燃:你想那麽死?


    霍朗:不,我覺得你可能要那麽死。


    安燃:不可能,我這級數,你這種範兒的一看就不懂玩遊戲。


    霍朗:嗬嗬,那你這種範兒的一定不懂什麽叫人民幣玩家。


    安燃:嗯,大家快來給他留言,他有錢,讓他付款,一條一百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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