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臨危不亂的霍總終於表現出一絲的不淡然,甚至有些錯然,他張了張嘴,半天沒說出話,看著眼前不知所措的巫阮阮,因為他的不明就裏,讓一個二十幾歲的大人尿褲子了?


    他忽然一個彎身,將巫阮阮打橫抱了起來,霍朗今早換了一身絲絨布料的修身西裝,這麵料在燈光下會泛著淡淡的珠光,盡管是藏藍色,還是會顯得很鮮麗動人,不過這料子也光滑,和阮阮身上的薄紗料子摩擦,讓他差點滑了手,他迅速的彎下腰,降低了兩人的重心,生怕會把她脫手摔下去。


    巫阮阮隻覺眼前黑影一覆,身子一輕,再然後就是下墜感,還沒反應過來霍朗為何要抱她,就覺得這是生氣了啊,要把她扔下去,她猛的一把摟上他的脖子,死死抱住不撒手,一頭紮進他頸窩裏,差點給霍朗撞斷了氣,雖然動作迅猛到有些殘忍,但是終究是不會掉下去了。


    隻要不滑手,阮阮抱起來還是非常輕盈的,對霍朗這種走南闖北上過刀山下過火海一身肌肉塊的男人來說,和抱一被子差不多。


    巫阮阮手上的力度還是不敢鬆懈,身體微微拉開他一些距離,怯生生的看他,“霍總,這是在公司,一會同事回來了會看到的。”


    “那怎麽辦?”他蹙眉。


    “你說啥?霍總……”巫阮阮不解,眨著眼睛反問。


    “你不是尿褲子了嗎?”他輕巧的抱著她,往外走,準備把人帶到自己的辦公室去,剩下的再想辦法。


    巫阮阮眼看自己就要這樣明目張膽的被抱出設計部,緊忙製止,現在是午休時間,大家都出去吃飯或者散散步聊聊天,辦公室裏沒有人,可是不見得走廊裏也沒有人啊,這麽大的公司,怎麽還不來來回回走幾個人嗎?


    “霍總!那個……我是逗你玩的,你快把我放下來吧,我沒尿褲子,真的不騙你,我就是快憋不住了,你放我下來吧,外麵萬一有人的話,多難為情……”


    霍朗原地站住,麵容冷峻的讓阮阮雖然身在他微暖懷抱,卻仍然覺得風冷從耳邊刮的嗖嗖響,他十分從容的將她放回地上,然後,修長的大腿邁開,信步在前,手指瀟灑的一勾,“給我滾過來!”


    為了體現自己大氣知性且感性從容的氣質,她下頦微微揚了揚,十分淑女的將臉頰處的短發向耳後掖去,步伐娉婷,絕不向美帝走狗低頭的烈士一般,昂首挺肚的跟著霍朗離開。


    進了霍朗的辦公室,她二話不說,直奔休息室的浴室,這裏有洗手間啊,可惜百密一疏,這洗手間的間隔是透明的鋼化玻璃,平時拉著一層淺色的布簾,今天陳姐打掃的時候直接給拉開了,巫阮阮還十分認真的回身把洗手間的玻璃門反鎖了一下,然後脫褲子,一轉臉,就眼睜睜的從透明玻璃處看到霍朗麵無表情的推開休息室的木門。


    他眉頭微微一挑,正正好好對峙上正坐在馬桶上的巫阮阮,她倏地的一抬胳膊,拉上布簾,深深的把臉埋在自己的手掌,恨不得直接埋進馬桶裏。


    不過,既然被看之,則安然處之,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看了,人的臉皮和樹皮是一樣的,初生都是嫩的,一定要經過歲月無情的洗禮才能變得越來越厚,越來越堅硬。


    臉頰還是微微發燙,她用冷水撲了撲臉,抽了兩張紙擦幹,神色自若的走出來,還煞有其事的稍稍整理了自己的上衣,小臉瓷白的跟覆上一層白雪似的。


    霍朗抱著肩膀,依靠著門框,明明姿態慵懶,卻絲毫不影響他的修長挺拔,他沉著英俊的臉,眉峰英挺,眼窩深陷,因為神色不夠明朗,顯得更加深邃,朝著阮阮勾了勾手指,“滾過來。”


    巫阮阮非常心知肚明自己剛剛在老虎嘴上拔了毛,看他怒氣勃發的樣子,似乎她下手略重,將毛拔了個溜幹淨……


    不應該和霍朗開那樣的玩笑,他這硬的和鋼板一樣的人,耍別人可以,自己賺了滿缽樂嗬,別人耍他,純屬挖坑埋自己。


    橫他了子。她不想麵對霍朗那些慘無人道的威脅和苛刻的要求,於是想著,該做點什麽,能讓他直麵自己之前先消消火氣。於是,她遵從了霍總當下對她唯一的要求————滾過去。


    這休息室沒有太複雜的裝修,空間不大,但尚算走得開人,在地上躺著滾顯然是不現實的,肚子是壓不得的,她用自己圓規般的身材,像踩在八音盒上跳舞的小巧芭蕾舞者,一圈一圈的向他轉去。


    六圈過後,巫阮阮準確無誤的站立在霍朗的麵前,暈眩感和慣性還在,她自己隻感覺到稍稍有些頭暈,然後就見霍朗往一邊倒。


    霍朗一直不動聲色的沉默著看她這撞邪似的怪異舉動,直到她停到自己麵前,然後順著慣性就要倒下去,他才猛地出手,一把將人撈進懷裏,眉心刻進川字,奚落道,“你這作的是哪個門派的死。”


    巫阮阮閉了一會眼睛,待到徹底不暈,才細聲細語的解釋,“這不是作死,這是‘滾過來’……”


    霍朗有些想笑,似乎又覺得現在笑,太不符合他的氣質,於是臉色一沉,修長的手指鉗子一樣捏住她的臉蛋兒,巫阮阮嗷嗚一聲,握住他的手,哀怨的瞪向他,“噗要捏我呃臉啊……會覺的時候會牛口水……”。


    “噢……”他尾音長長的拉著,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手上卻不鬆勁兒,“戲耍公司副總,感覺怎麽樣?”


    “霍總……”


    “嗯?”


    “你有沒有幽默感,我這叫善意的玩笑,為了調節我們之間友好友愛的氣氛。”


    “噢……”他似笑非笑的應聲,突然傾身,鬆開手指,直接向她的大腿根部探去,另一隻手,牢牢按住正欲躲開的肩膀,他在阮阮的大腿上速度極快的摸了幾把,甚至感覺不出是溫柔還是粗暴就已經結束,“我對撒謊的人隻選擇相信一次,以後你的話我都要親自驗證是否屬實,”他拍拍她的屁股,嘴角噙著一抹壞笑,“驗證完了,智商還是有救的,沒低到發呆超時導致尿褲子的境地。”


    巫阮阮臉色緋紅,目光柔柔的看著他,“我不是發呆。”


    霍朗抬手,手指戳向她光滑飽滿的額頭,指尖溫熱,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我管你在幹什麽!記得,隻要有我在的地方,就把我當做太陽,你必須必然必定,要圍著我轉,還有一件事給我銘記於心,別拿有關你的突發狀況以及安危安全來對我開任何玩笑,這種建立在別人擔心之上的幽默非常的愚蠢,因為我會當真,別把我對你的在乎當成你戲耍我的資本,聽到沒有?”


    這是她聽過的,最溫暖人心的警告。


    阮阮慎重的點頭,“對不起,下次不會了。”


    他看了一眼腕表,在她肩上不重不輕的攬一把,“現在我還不想聽到你的抱歉,對不起這三個字,留到甩我那天說,枉我對你一場喜歡,現在用不著。回去穿衣服,出去吃飯。”


    阮阮點頭,正好她中午還沒想好吃什麽,剛剛下班之前童晏維發來信息要說和同事們一起去吃飯,她嫌人多嘈雜,心情也不好,就沒跟著去。


    霍朗帶她去了一家專做牛排的店,整屋的原木裝修,像森林小屋一樣,環境相當的不錯,價格也不算貴,應該是童晏維帶他來過幾次,所以他才輕車熟路的帶著她穿過一條馬路,拐過一間場上,來到這家在粥鋪二樓的僻靜餐廳。


    巫阮阮要了一份普通的黑椒牛排,目光卻一動不動的飄向霍朗的盤子,大概是他的擺盤好看還是配色好看,反正她覺得霍朗那個看起來的比自己的好吃,但又不好意思換,隻好默默的吃自己的。


    她可以不吃,但是不代表她能控製自己嘴饞,孕婦的嘴巴,隻能靠理性控製,感性的話,已然在內心偷做足小動作,比如,她已經吃到這咖喱味道的。


    她抬頭望向窗外一樓綠地,幾個客人帶來的小孩在攆著一隻貴賓犬瘋跑,叉子隨意的在盤子裏叉起一塊切好的牛排,放進嘴裏細細的咀嚼,好半天,突然回神,才發現自己吃到的牛排居然是咖喱味。


    她遲疑的看向對麵的霍朗,正若無其事的吃著他自己盤子裏的東西,連配菜的椰菜花也不會浪費。


    “我剛才吃到了咖喱味的牛排。”


    “嗯。”他隨意的應和。


    “是你給的。”


    霍朗繼續慢條斯理的吃著,沒有打算停下來和她促膝長談細話家常的意思,“不要問這種廢話,我不給你,天花板會掉下來牛給你吃嗎?”


    巫阮阮插起自己盤子裏的一塊肉,舉到他麵前,笑米米的說,“霍總?”


    “不要。”他非常直接的拒絕道,巫阮阮悻悻的放回自己的嘴裏。


    “早上安茜和你說了什麽,為什麽悶悶不樂?”他用餐巾擦拭嘴角,放下刀叉,直視阮阮。


    這個男人真夠精明,雖然總也不動聲色,但仿佛沒什麽能逃過他的眼睛,阮阮彎彎嘴角,“和安茜沒關係。”


    “那是遇到前夫了。”他肯定的陳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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