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霍霆就是覺得霍朗身上有一種氣場,強大到無法招架,他自負到好像不在乎所有,又要控製所有。


    “他留在中國我就不安心!死不瞑目!”推開總裁辦公室的大門,霍霆泄憤般的拍了一把立在門側的落地工藝品,金屬圓球飛速旋轉起來發出嗡嗡的聲響,看得孟東頭暈眼花,一抬手按住。


    “那怎麽辦,你是我祖宗,你又不是全國人民的祖宗,你就是全中國人民的祖宗,你也不是主席總理皇上,哪能你說紫禁城誰住就誰住……”


    “他恨我媽恨我恨我們家所有人!誰知道他在等什麽時機?現在是我活著,如果我死了呢?就算他對巫阮阮不感興趣,他如果和我媽相認了呢?他會善待一個拋棄他二十幾年的女人嗎?你沒看到他那副陰狠的嘴臉,根本就不像個活人!”他帶著一股怒氣甩開西服的衣擺坐進自己的真皮辦公椅裏,抽屜被他來回抽拉的鐺鐺作響,找到留在辦公室的備用藥品,從棕色的小玻璃瓶裏倒出一粒白色的藥片,扔進嘴裏,咬的嘎嘣作響,留下滿嘴的苦味。


    他擰上蓋子將藥瓶扔到桌子上,藥瓶一路骨碌著掉到鋥亮的大理石地磚上,孟東上前撿了起來,替他放回抽屜,“誰說我沒看到,我看到了,你說要和他單獨談談的時候他就開始一副棺材臉,要不長的立體都能當砧板剁肉了,你消消火氣,注意一下你的玻璃心。”


    就是因為太注意自己的心髒,霍霆才沒有徹底的大發雷霆,他一而再的克製自己不要亂發火,因為一次暴怒,也許隻能令對方鬱卒一時,卻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喝水啊,吃藥不喝水,你當幹脆麵嗎?”孟東用馬克杯給他倒了一杯溫水放在他麵前,霍霆卻隻是冷冷的瞥了一眼。


    “不苦嗎?”孟東追問,從西褲的口袋裏摸出一塊糖,嫩粉色的包裝上麵印著黃色的小雞,“吃糖,就不苦了。”


    霍霆皺眉,納悶孟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幼稚會隨身揣著這麽卡通的糖果,他別過頭,“你當我三歲,不吃。”


    孟東煞有其事的歎口氣,“那算了,本來是阮阮給我的,說謝謝你給她這次機會,她無以為報,以糖相贈,看你這麽嫌棄,我吃……”


    霍霆不等他說完剩下的那個‘吧’字,劈手便從他正欲收回的掌心中奪過糖果,緊緊握在掌心,臉上的陰霾在一瞬間就被明媚取代,真是風雲變幻人心勿測,他微微彎起嘴角,不敢置信道,“她真的這麽說嗎?”


    “嗯。”


    “她看起來很開心嗎?”


    “嗯,非常開心,一口氣吃了半斤糖,就給你剩一塊。”


    霍霆愣了愣,提高音量疑惑道,“你眼睜睜的看著她吃了半斤糖?”


    孟東不以為然,點點頭,“是,難道我應該幫你多搶幾塊不成嗎?咱又不是吃不起……”


    霍霆端起水杯揚手就朝他潑去,孟東猛的彎腰避過,一道透明晶瑩的水線從麵前拋物線一樣落地,嘩啦一聲,“又怎麽著了!”


    “你好意思說你眼睜睜看著她一個人吃了半斤糖!她是孕婦一口氣吃半斤糖!你在旁邊當屍體來的嗎?你應該告訴她,合理安排甜食,不能一口氣吃這麽多,你連一個孕婦都看不住你還怎麽管理一間公司!我還讓你當副總!當保安都是抬舉你!”他將馬克杯重重落在辦公桌,劈頭蓋臉的對著孟東就是好一頓數落。


    全世界,大概隻有阮阮一個人,能讓霍霆會因為區區的半斤糖果而大發雷霆,他連霍朗的仇視都可以隱忍,卻總在麵對巫阮阮的一切時,變得極不理智,無法控製理智,甚至荒謬,和不可理喻。


    等他發泄完畢,孟東才嬉皮笑臉的看著他說,“你讓我當副總的時候也沒告訴我還有義務和責任照看孕婦啊,你還別說,我要當保安肯定比當副總幹的好……”


    霍霆眼裏立馬射出兩把刀子甩過去,孟東正色,說,“just a joke。事實上是阮阮隻有一塊糖,為了感謝你,她自己沒舍得吃……”


    如果事實是這般,那霍霆手裏握著的,可能不是一塊小小的糖果,而是一個輪小小的太陽,雖然隻能被握在手心,可是卻給予了萬物複蘇的能量。


    他將黃色小雞的糖果揣到了西服內裏的口袋,緊緊貼著胸口,就像在這裏揣著一輪暖陽。


    霍朗從si離開以後,霍朗終於給自己找到一點點休息的時間,他解開領口的三顆紐扣,胸肌的線條若隱若現,手肘杵在自己的膝蓋上,低著頭沉默了許久,才疲憊的起身離開會客室。


    推開自己辦公室的門,童晏維正端著他喝過牛奶的杯子往外走,“霍,霍,霍總,還喝呃嗎?”


    霍朗搖了下頭,給他讓出半米,然後關上門,一頭倒在沙發裏,側著身弓起身體,將臉埋進自己的臂彎裏。


    他一退再退,換來的隻是他人的一再逼近,他隻想把尊嚴贏回來,其餘的什麽都不想要,他隻想讓別人知道,他不怕輸,不怕賭,他可以去奪,可以去搶,他沒有忘記自己的父親是怎麽死掉的,也沒有忘記最疼他的祖父是怎麽樣抑鬱辭世的,可如今無論他去拿走霍霆的什麽,都無法再挽回自己親人的性命


    ,複仇是無法令人起死回生。


    半米開外的茶幾上上,放著他的早餐和午餐,已經是下午4點,整天米粒未進,他卻一點也感覺不到饑餓。


    他曾因為想念和想見一個女人而在飛機上整整十幾個小時沒有吃東西,那時候胃裏被期待撐的飽滿,現在每一天,他都不想吃東西,他不知道自己的胃現在到底被什麽東西撐滿,恰好他也很忙,忙到沒有時間去吃東西。


    饒是生活變得這樣的不規律,他還會在唯一能空暇的那些時間去健身房,隻要用不到他右手的運動他都會超負荷的去做,累到筋疲力盡連腳步都虛浮,才甘心的回家洗澡,喂貓,睡覺。


    他的身材一如既往的好,隻是稍稍消瘦了些,輪廓與棱角更加分明,還好冬天已經過去,他那些高級定製的大衣,已經寬鬆的半碼,穿起來不再完美的合身。


    他在沙發上躺了好一會,辦公桌上的電腦不斷發出收到郵件的提示音,是他選擇了讓自己忙碌起來,於是他就真的忙碌到不可開交,半個月他一個人簽下整個市場部兩個月的單,所有的設計師幾乎都在為他一個人忙碌。


    有人敲響辦公室的門,他知道是晏維,便窩在自己的臂彎裏沒給回應,門被推開,他聽到外麵辦公大廳裏交談的人聲,然後門又被關上。


    有人走到他身邊,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輕聲叫他,“霍總……”


    他的手指微微蜷起,露出半張麵無表情的臉,冷冷的打量她,“我讓你進來了嗎?”


    巫阮阮被他一句話噎的不知道該作何回答,捧著肚子站起來,辯解道,“我敲門了,你也沒說不讓我進來……”


    “出去。”霍朗閉上眼,重新埋臉進自己的臂彎,不客氣的下了命令。


    他的側臉消瘦的露出堅硬的線條,阮阮看著心裏很不是滋味。可是想到他和安茜在公寓裏那一幕,她心還會針紮一樣的抽疼,那是比麵對霍霆的背叛更令她心酸的事情,她交付給霍朗的信任,恐怕遠遠大於她所有的信任的本身,因為這是一個救過她命的男人。


    誰都不想恩人成仇人。


    可是他現在看起來很糟糕,很不好,他放棄了自己可是並沒有過的很好,晏維說他不吃東西,不睡覺,把自己當做機器人一樣忙碌,連停下來加油充電的時間都沒有。


    他這樣,她怎麽好像又很心疼……


    “你的早飯還在這裏,一天沒吃飯了嗎?”阮阮胸口還悶著氣,提問的口氣並不是那麽動人。


    霍朗置之不理,好像她是空氣一樣。


    “霍朗!我在和你說話!”阮阮扳著他的肩膀將他翻過身,霍朗有些不耐煩,猛的坐起來,阮阮覺得自己真是身如巧燕,身姿矯健,飛快的向後退一步,目的就是防止兩人的臉會直接撞在一起。


    可是她高估了自己,霍朗也高估了她的實力,她以為的身如巧燕身姿矯健不過證實了那句‘理想豐滿現實骨感’,她還是慢了半拍,而霍朗是半眯著眼睛繃直身體,自己也沒來得及收住閘,就這樣毫無預警卻又意料之中的撞上了阮阮。


    撞上了彎著腰的阮阮,的唇,水潤的淺紅,柔軟而富有彈性,帶著一直以來的奶香味,還夾雜著糖果的甜味。


    霍朗扣在沙發邊緣的手指猛的收緊,心口“砰”的一聲,響徹他整個胸膛。


    巫阮阮驚訝的瞪大著眼睛,終於完整了自己後退的動作,一屁股坐在了茶幾的邊緣上,兩個咖啡杯被撞的嗡嗡作響,她捧著肚子,好半天,才想起來吸進一口氣,不可思議的看著對麵的男人。


    饒是這一刻,仍英俊的像個天神。


    ————【匆匆忙忙小劇場】————


    人魚:說好的過生日給我加更!你欺騙了我……


    霍霆:不要!不要加更了!就到今天結局了!你看看他們兩個要幹什麽玩意……又……親……了……好……桑……心……我隻有一塊,小雞的糖……


    原城:七大姑八大姨啥的都來了!電腦都差點讓孩子們拆了!


    霍霆:拆的好!


    原城:你想早點死就吱一聲……


    孟東:你他媽的才想早點死吱一聲,嚇唬誰?


    原城:哎呦,不錯噢,很**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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