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不打,不打就掛了。”霍朗在她的耳朵尖上狠咬了一口,疼的阮阮半邊臉都跟著癢了一下。


    他十分確定霍霆可以聽到自己的聲音,說完這句話,他心滿意足的鬆開了阮阮,懶洋洋的坐回沙發上。


    無論阮阮說什麽,霍霆都沉默的好像他們之間早已失去了聯絡的信號。


    就在阮阮想要放棄的時候,霍霆突然開口,“你們住在一起……”


    巫阮阮也沉默了,幾秒之後,輕輕的應了一聲,“是呀……”


    霍霆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著半個繁華街區的景象,眼底鋪了滿滿一層細碎的光,他彎著嘴角輕輕笑,“你們住哪裏,我帶妮妮過去。”


    這種感覺非常的,非常的糟糕。


    曾經無話不談的愛人,現在隻剩下無話可談,電話裏的沉默空白時間,遠遠超過了他們說話的時間。


    霍霆猜阮阮大概是不想對自己說什麽,如果他沒有很幸運的還擁有著呢呢,可能阮阮一輩子都不會再聯絡自己。


    而他呢,他有汪洋大海般的思潮想要分享給他愛的人,可是,無從開口,也不能開口。


    霍霆回到公司上班的這幾天,唯一做的工作就是看各種企劃的進度報告,還有一些銷售數據,往常隻要他來,就會各種需要他確認簽字的文件。


    他猜大概是孟東怕自己過度勞累,所以包攬了所有的工作,還要經常的外出去見客戶,忙的暈頭轉向,所以看起來,他雖然失去了姚煜,卻也沒有什麽大礙,因為悲傷,也是需要時間來醞釀。


    下班的時間他途經孟東的辦公室,發現裏麵還亮著燈,進去之後卻空無一人。


    偌大的辦公桌淩亂不堪,上下左右交錯的鋪張開許多文件,他甚至能想到孟東麵對這些東西那副焦頭爛額的模樣,他走上前試圖幫他整理,結果真是亂的無從下手,隨意拿起幾頁都是毫無幹係的東西。


    目光不經意一份合同的上內容,他發現很多原本該是他簽字的地方,現在都簽署了孟東的名字。


    可問題在於,如果是由孟東簽字,這些合同根本不會生效。


    他抿了抿唇,沒明白孟東在搞什麽名堂,怎麽每次讓他幹點正事他就想著歪門邪道來坑蒙拐騙。


    他剛剛將文件整理好,碟落在桌子一腳,孟東便拿著一個三明治和一杯咖啡,大步走進來,看到霍霆在為自己整理文件,驚訝的一口咖啡噴在地毯上。


    霍霆嫌棄的看了他一眼,打算下班,“我走了,約了阮阮,她要看呢呢。”


    孟東緊張的看著自己的辦公桌,點頭,“恩恩,快走,別耽誤了,一日不見如隔三十載的德行,你都快千年王八萬年龜了……”


    霍霆回到家裏,給呢呢換了一身白色的公主裙,背後是綁用一個鮮豔的紅色緞麵蝴蝶結,一雙紅色的小皮鞋,路都不好好走,全程都是連跑帶跳。


    司機將他送往阮阮現在所住的地方。


    具體的地址他並不知道,阮阮隻是告訴他在哪一條街道。


    這地段附近早幾年就已經沒有老房子,無論是辦公大廈還是住宅全部是拔地而起,高樓林立,定然價值不菲。


    如果單單是從條件上來看,這生活確實要比和安燃在一起充裕,可如果巫阮阮真的是為了錢而活的女人,那事情該變得有多簡單。


    他們約在麥當勞見麵,因為呢呢還沒有吃晚飯。


    阮阮推著嬰兒車出現在門口四處張望時,霍霆故意不向她招手,他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見過阮阮尋找自己的模樣,總之這種感覺非常的不錯。


    可阮阮的尋找沒有持續多久,霍朗便從外麵進來,他一眼便看到了霍霆,帶著阮阮走過來。


    霍霆拿起餐巾紙給呢呢擦了手,將她抱起來,阮阮見到她,激動的也像個小孩子,熱淚盈眶的朝他們跑過來,一把從霍霆的手裏抱走呢呢。


    “呢呢,你想媽媽了嗎?媽媽好想你……”


    呢呢趴在她的肩頭,向她抱緊自己一樣緊緊摟著她,可她葡萄一樣的大眼睛,卻一直在打量著身後的男人,這不就是自己你那個贗品爹嗎?


    霍霆沒倒出空閑來和霍朗進行視線交流,而霍朗,則是壓根沒把心思放在霍霆身上,他們在同時看著一個屬於自己的女人。


    霍朗發現呢呢一直在看自己,便給小姑娘一記迷人的微笑,小呢呢害羞的在阮阮肩膀上蹭了蹭,也朝他微微一笑。


    “我可以帶她回家住一晚嗎?”阮阮哀求的看著霍霆,希望他能同意。


    霍霆點頭,“如果她自己想去,可以,現在先讓她把飯吃完。”


    霍朗推著喃喃坐到一邊,不和他們交流,也不離開。


    “阮阮,你一定要和他在一起嗎?”霍霆問。


    阮阮正在喂呢呢吃東西,聽到他的話不由一怔,點了點頭,“已經在一起了,就不會分開了。”


    霍霆緊緊盯著她的眼睛,看似薄涼,可那眼神溫柔得,可以羞澀外麵的月光,“阮阮,你和霍朗走在一起的時候,想過我嗎?”


    阮阮抬起頭,觸及他溫柔的眉眼時,睫毛微微顫了顫。


    “你想過我的身份嗎?我的前妻,要和我同母異父的哥哥在一起,而我和他,就像兩個不共戴天的仇人。”他聲音平緩的好似準備給她講述一個長篇故事,“霍朗的爸爸死了,我爸爸就莫名其妙的成了殺人犯別他們家裏人汙蔑一生,連死都拜托不了這個罪名,如果你曾經對我有過真感情,至少該對我和我父親有一個起碼的尊重,你讓我的女兒將來叫她爸爸,在我眼裏,這個認賊做父沒有區別……”


    阮阮看了他半晌,用她認為的,隻有他們兩個人的聲音反問道,“霍霆,你說這些話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呢?如果你曾經對我的感情是真的,至少你不會三番兩次要喃喃的性命,如果你要考慮我,為什麽已經和我分開了,還不讓我過自己的生活?我們生下來成為誰,長大了愛上誰,都不是自己一句話可以決定的,隻是我很不巧的愛上了一個和你有重疊軌跡的男人,可對於我而言,他仍是未知而神秘的,有無限的吸引力,我……”


    “我知道了。”他突然出聲打斷了阮阮的話,轉頭看向窗外,“我對你多愛他不感興趣。”


    “我曾經祝福過你和於笑,現在我不求你祝福,隻求你別再擾亂我的生活了,可以嗎?無論是我還是霍朗,我們之間唯一的交集就是呢呢一個人,不再有任何人,上一輩的恩怨,這一輩人解決不了的。”


    霍霆轉頭看她,嘴角噙著一抹自嘲的微笑,“我也會祝福你的,我希望你幸福,但,不是和他。”


    自從霍霆知道霍朗來過綺雲山頂,他就更不相信霍朗是一個心思單純的男人,他覺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報複,他故意和阮阮一起出現在自己母親眼前,故意讓她不安寧,因為他意外死亡的父親,也為了拋棄他的母親。


    呢呢牽著阮阮的手,有些害羞的指著喃喃的嬰兒車,問,媽媽,那裏麵的是你肚子裏的寶寶嗎?


    阮阮點頭,笑著捏她的小臉蛋,“對啊,你和她都是媽媽肚子裏出來的小寶寶。”


    呢呢笑的眉眼眯成一條小縫,說,我可以看看她嗎?我悄悄的看,不碰到她。


    阮阮把她抱到喃喃的嬰兒車旁,溫柔的說,“為什麽不碰她,你是姐姐,她是妹妹,你們兩個是這世界上最親密的人。”


    呢呢一臉天真的問道,那我弟弟呢?我弟弟也是我的親人嗎?為什麽於笑媽媽不讓我碰弟弟,她說我一碰,弟弟就壞掉了。


    阮阮笑了,“因為你弟弟是早產兒啊,媽媽告訴你,早出生的小嬰兒身體不好,你每天到處摸來摸去,手上有細菌,就不能去碰弟弟,不然他那麽小,生病了怎麽辦呢?不過小妹妹不怕,你妹妹長的壯!”


    霍朗剛剛正低頭認真的用手機玩著鬥地主,他看著阮阮像模像樣的一個大力士的動作,不自覺的笑了一下,收起手機,打開嬰兒車的頂棚,一把抱過呢呢,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拉著她的小手去握正在熟睡的喃喃的小手。


    霍霆坐在距離他們幾米的位置上,憂傷的皺起眉頭。


    有剛剛買餐回來的小情侶看到阮阮和霍朗在逗兩個小孩,還很羨慕的看上兩眼。


    這種羨慕的眼神,好像炎炎烈火一般焚燒著霍霆的耐性,灼痛他的雙目和心髒。


    不知不覺的,莫名其妙的,他成了自己家庭的,自己愛情的局外人。


    本是他的一切,卻被他的仇人敵人奪走,他有多不甘,沒人能懂。


    而霍朗,竟然那麽和諧的與她成為了一家人,或者,霍朗是看出了自己在意阮阮,所以他才對喃喃好,才對呢呢和善,或許,他隻是在想,你曾經搶走我的全部,現在,我要搶走你的全部,取代你所有的幸福。


    這多殘忍,對阮阮多殘忍。


    想到這種可能,霍霆竟有那麽一瞬間,希望霍朗是真心對待阮阮,他到底是舍不得阮阮,再次陷入一場沒有結果的愛情漩渦裏。


    他靜靜的看著他與她,還有小小的她們,心髒酸楚的好似切了片的檸檬,連目光都變得哀傷起來。


    阮阮,如果我能證明,他是真的愛你,不如,我就真的祝福你。


    祝你和另一個男人,白頭偕老,地久天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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