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照慈的死讓姚三斤和束休更為確定一件事......那個所謂的東主就在慶縣之內。


    但正是因為這樣,束休覺得此事有些不對勁。


    穆照慈並不知道那個所謂東主藏身何處,他隻是想把這慶縣之內消息靈通的一些生意人請到招月樓裏喝喝酒。


    穆照慈才出門沒多久就被截殺,以那東主的思謀怎麽會如此冒失?


    “如果你是那個東主,你為何會顯得有些倉促的下令殺人?”


    束休問姚三斤:“一個足智多謀的人,為何會在這種時候顯得有幾分自亂陣腳?”


    姚三斤想了想,回答:“也許他真的就在穆照慈準備請的那些客人的樓子裏住著。”


    束休還是不認可。


    他說:“如果他真的是在穆照慈宴請的某個客人家裏住著,那他完全有時間在這位客人赴約的時候撤走。”


    姚三斤點了點頭:“是這個道理。”


    他在屋子裏來來回回的走動,看得出來他確實有些憤怒。


    穆照慈是他的人,一刻之前還和他談笑風生一刻之後人就變成了一具殘缺不全的屍體。


    “他有時間撤走,以他的謀劃和他手下人的實力,在這段時間內安全轉移到其他地方才最穩妥,可他偏偏選擇半路殺人。”


    束休說到這的時候,眼神忽然飄忽了一下。


    他看向姚三斤,姚三斤也在看他。


    “招月樓!”


    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說出這三個字。


    姚三斤道:“這是唯一合理的解釋了,穆照慈把宴請的地方定在了招月樓,可巧合就在於那個東主就住在招月樓,所以穆照慈誤打誤撞的打了那個東主一個措手不及。”


    束休人已經在往外走了,姚三斤立刻就跟了上去。


    “從穆照慈被殺到現在才過去了不到三刻,也許他還在招月樓。”


    “如果這個人足夠自負的話,他可能就沒想過離開招月樓。”


    兩個人一邊說話一邊走出北院,束休出門之後就從鹿皮囊裏取出來一個鳴鏑屈指一彈,那尖銳的聲音直衝天機,劃破雨夜。


    而姚三斤則從懷裏摸出來一個小小的圓筒,一拉細繩,圓筒裏便有一團煙花筆直的打上高空。


    這個雨夜,注定了不會太平。


    一隊身穿黑衣的廷尉從大街北側迅速的靠近招月樓,東廣雲匯的高手從南側將招月樓團團圍住。


    姚三斤一擺手,東廣雲匯的人從正門直接破門而入。


    兩個刀客一左一右上前,一人一腳踹在門板上,兩扇木門向內飛了出去,把屋子裏的陳設砸倒了一片。


    刀客進門之後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兩人剛邁了一步,從二樓圍欄那邊,至少數十支弩箭激射過來。


    這兩個刀客的實力不俗,不停揮刀將弩箭斬落,可也沒法繼續向前,反而還被羽箭逼的退回到門外。


    “跟上我。”


    束休從正門掠進去,數十支弩箭再次密密麻麻打過來,他用腳勾起一張桌子往前一甩,那桌子旋轉著迎著弩箭往二樓飛。


    隻這片刻,束休從另外一側掠上二樓,手中的黑線刀一掃,兩顆人頭隨即落地。


    第三個殺手還沒有來得及轉身就被束休一把捏住後頸,挺高高大大的一個漢子好像個小雞仔似的被捏了回來。


    束休問他:“你們東主何在?”


    那殺手搖頭:“我不知道。”


    束休一甩手把人扔出去,飛出去的人按理說有足夠的時間調整身形落地,可他想調整的時候才發現渾身氣血不暢,四肢也好像被什麽妖術定住了似的,筆直飛出去,筆直撞在一根柱子上,一命嗚呼。


    束休伸手又抓過來一個殺手:“你們東主何在?”


    那殺手沒有回答,但下意識的看了看高處。


    招月樓一共三層,此時束休已在二樓,他順著那殺手的視線往上看了看,見一個蒙著麵的男人站在三樓圍欄處也正在看他。


    束休邁步在二樓的欄杆上踩了一下,直撲三樓那個蒙麵男子。


    他才飛身而起,從樓頂有四個大漢抓著一張巨網跳下來,束休向上那四人向下,所以給束休避讓的時間幾乎是零。


    黑線刀一掃,居然沒能把這張網切開。


    四個人拽著網把束休從二樓半的高度又壓回一樓,四人都是單手拽著大網,在落地之後,同時將他們身上的連弩摘下來瞄準束休就不停點射。


    束休人在網內不能避讓,那四人一邊點射還一邊繞著圈跑向把他困死。


    一聲龍吟。


    束休手裏不知道怎麽就多了一柄長劍,這劍抖開的時候宛若銀河。


    這把劍絕非凡品,隨意一轉,黑線刀沒能切開的大網就被削出來一個圓,束休躍起的同時手中軟劍不斷的拍打......


    是的,不是刺落那些弩箭,而是拍打,以軟劍獨有的方式將弩箭又給拍了回去。


    四個壯漢有兩個被弩箭擊穿咽喉,另外兩個眼見著已經沒有機會轉身就走,兩道銀芒一閃即逝,那兩人的脖子隨即斷開。


    束休抬頭看向三樓走廊出那個扶著欄杆俯瞰他的年輕男人,略微沉吟再次飛身而起。


    他將黑線刀插回背後掛著的刀鞘,左手一甩,纏繞在左臂衣袖內的廷尉府精鋼鎖鏈繞住二樓欄杆。


    發力一蕩,人直奔三樓。


    可就是在這一刻,三樓的所有窗戶全部打開。


    每一個窗口都有數名弓箭手瞄準了外邊的人,不等有人發令,上百支羽箭朝著樓下東廣雲匯的隊伍射了出去。


    “搞這麽大陣仗你是真不想走了。”


    姚三斤從身上將披風解下來一甩,那披風舞動起來如同一張華蓋,也不知道他這披風是什麽材質所造,那強弓硬弩竟然全都無法將其打透。


    “攻!”


    廷尉府的人憋著勁兒為死去的同袍報仇,此時找到凶手藏身處怎麽可能輕易放棄。


    數十名廷尉從後門殺進去,兩人將院門踹開後大步進門。


    剛進門,又倒飛出去。


    一個比人熊還要強壯高大的凶猛大漢兩隻手同時往前一推,那兩個進門的廷尉就筆直倒飛回去,後背撞在牆壁上後滑落在地,同時吐血,同時倒地不起。


    後邊的廷尉看到又有兩名同袍陣亡,他們呐喊一聲朝著那個壯漢瘋狂進攻。


    與此同時,北院。


    一輛馬車在距離北院木樓大概三十丈左右停下來,馬車的車窗打開之後,細雨蒙蒙一下子就變得近了。


    名為溫暖的少女坐在馬車裏看著北院木樓那邊的燈火輝煌,隱隱約約似乎還能聽到那樓子裏的歡歌笑語。


    片刻之後,那隻蔥蔥玉手朝著北院木樓指了指。


    數十名黑衣刀客直撲北院。


    就在姚三斤帶著東廣雲匯圍攻招月樓的時候,他們也沒料到北院會被人偷襲。


    這數十名黑衣刀客衝進北院之後見人就殺,根本不理會那些人是什麽身份地位。


    不管是北院樓裏的客人還是姑娘,不管是打雜的還是唱曲兒的,碰見一個就砍翻一個,從一樓開始一路屠殺到了頂樓。


    “看來他們沒什麽實力。”


    坐在溫暖對麵的溫良自言自語似的說道:“招月樓那邊引過去的無非是東廣雲匯和廷尉府的人,本以為會見到的老一代高手一個都沒露麵。”


    “我本想著,那邊不露麵,北院這裏應該會有高手坐鎮,看來我們是真的高估了他們。”


    溫良看向少女:“東主,沒必要繼續試探了吧?”


    “嗯。”


    溫暖微微頷首。


    北院這座慶縣內生意最好的青樓,隻不過短短不到一刻的時間就被人屠戮殆盡,整座木樓裏,橫七豎八的都是屍體。


    “難道已經出關去了?”


    溫暖自言自語似的說道:“太子如果在西北的話,我一開始以為他隻能是在兩個的地方,一個是白鹿關,一個是慶縣。”


    “場麵已經很大了依然沒有高手出現,太子應該不在此地......慶縣距離白鹿關太近,這邊出事,一個時辰內邊軍就能趕到。”


    她看向溫良:“良叔叔,我先離開,你留在慶縣再看看,從白鹿關內帶兵過來的人是誰。”


    溫良俯身:“東主先走,這裏我看著。”


    溫暖下了馬車,車外有兩個身材高挑的年輕女子早就等著了,一個給她披上披風,一個青褶傘為她遮雨。


    三個女人穿過這條大街走進對麵鋪子裏,對麵鋪子的掌櫃引領著他們到了後院,後院有一條暗道,掀開翻板進去之後沒多久就是一間很寬敞的暗室。


    這裏燈火通明,陳設奢華。


    溫暖解開披風緩步走到那個鋪了一整張虎撲的軟榻上坐下,她示意那兩個年輕女子退下去。


    沒有人能想到此時的她又回到了距離招月樓不遠處的地方,這裏是一家正經的鏢局。


    這家鏢局在慶縣做生意已有十五年,是慶縣內規模最大實力最雄厚的隊伍,出關的那些商人們,都願意和這家鏢局來往。


    隔了一條街,招月樓那邊還在廝殺。


    而這間暗室裏,溫暖輕輕的拉過一張毯子蓋在身上,她對外邊的事已經不感興趣了,在她看來引出來的沒有一個值得她在意的。


    躺在軟榻上眯了一會兒,外邊傳來一陣稍顯急促的腳步聲。


    之前離開的那兩名少女又回來了,兩人進門後見溫暖還在睡著,她們互相看了看,一時之間都沒敢開口。


    “說。”


    溫暖忽然開口。


    其中一個少女猶豫了片刻,俯身道:“東主,溫良......失蹤了。”


    “嗯?”


    溫暖猛的睜開眼睛:“良叔叔去哪兒了?還是被人抓走了?”


    那少女回答道:“還不清楚,隻知道他被人襲擊,那人應該也是高手,兩個人邊走邊戰速度太快,我們的人沒能跟上。”


    溫暖眼神恍惚了一下:“誰能把良叔叔逼到這般地步?”


    ......


    ......


    【這一天太可怕了,昨天晚上覺得嗓子稍顯難受,沒在意,碼字到四點睡覺,五點醒了,斷斷續續又睡了一會兒然後開始高燒,到中午燒到三十九度五,一直燒到了下午四點吃了藥一點都沒退,去輸液,晚上十點左右退燒了,想睡會,但沒有碼字心裏不踏實,這一章沒修改,寫的也不好,但我這態度是不是值得誇獎,早晨起來還要去輸液,整個喉嚨都化膿了,看著真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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