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伏的山巒間,女子一襲白裙勝雪,身姿婀娜似柳,玲瓏曼妙,她似謫仙臨塵,踏著淩波微步,翩然而至。


    清風吹拂,三千青絲飛揚,掠過她如畫般的眉眼晶瑩如玉的耳垂,精致的唇角微微勾起,笑意淺淡,卻動人心魄。


    天生麗質難自棄,右臉頰的疤痕並無損於她的美麗,也許連蒼天都嫉妒於她的完美,給她留下了一道疤痕與缺憾。


    白璧微瑕,但瑕不掩瑜。


    “朧月姐……”


    卓越身形閃掠,瞬息間出現在朧月身前,凝視著眼前的女子,他神色激動,欣喜若狂。


    彈指間,已是八年後。


    曾經他還是青澀少年,她是妙齡女子,八年後重逢,他已是長成英姿挺拔的青年,而她也變得愈加美麗,知性而優雅,比曾經多了幾分成熟的魅力。


    美人如畫,傾城雪。


    朧月,這個曾陪伴卓越四年,不離不棄的女子,在他心中占據著極高的地位,這八年來,為了治好她右臉頰的疤痕,他曾拚了命尋找奇花神物,為此甚至不惜一切。


    “八年後,你真的長大了。”


    朧月看著眼前比自己還要高了一個頭的青年,伸出修長潔白的玉手,輕輕撫過卓越的眉毛眼睛鼻子,她的眼神蘊著極致的溫柔,讓人心醉。


    她的玉手冰涼而滑膩,似瓊脂美玉一般,指尖與卓越的臉頰碰觸,讓他的心微微顫栗。


    卓越握著她的雪白小手,凝視著她比星辰還要燦爛的明眸,輕聲道:“是啊,八年了……”


    八年有多久?


    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足以讓一個青澀少年曆經曲折與磨難,真正長大與成熟,變得偉岸。


    而這八年來,朧月又經曆了什麽?


    卓越不清楚。


    她的人生,她的一切,她所有的所有,好似自八年前起,就與卓越徹底分割開來,除了黑暗之地的一次再見,再無交集。


    “你在怪我?”


    莫名地,朧月美眸有些驚慌,她知道,八年前離開卓越,他心裏必然會有怨隙,但她有不得不走的理由,即便這個理由對卓越來說,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沒有!”


    卓越搖頭,鬆開朧月的手,微微轉過身,望著起伏的山巒,淡然一笑,道:“你有自己的選擇,有自己的路要走,我又怎會幹涉?誰也沒有權利主宰誰的人生……”


    最初的激動過後,他變得很冷靜,當年朧月離開,他心裏的確有不解與怨恨,四年相伴,他把她當成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願意用生命去守護她,而她則留下一封書信便離開,未免顯得太過涼薄。


    起初四年他與朧月相依相偎,那後來的八年則經曆了江湖的跌宕起伏與爾虞我詐,他在廝殺中成長,繼而走向巔峰,登基稱帝,在天卓稱孤道寡,他比當年更加強大,也更加驕傲,麵對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的朧月,他先是激動,而後是冷靜,最後則變得很平淡。


    這並非是說,他對朧月的感情變淡,而是心裏的怨憤作祟。這些年來,他遇到的女子,不論是雪琉璃,還是溫馨兒,抑或是沈朝歌,他都習慣被付出,因此,麵對曾“棄他而去”的朧月,他心中難免會升起一絲不滿。


    總的來說,還是大男子主義作祟罷了。


    “我當年是……”


    朧月有些驚慌失措,她不知該如何向卓越解釋,那些事超出了她的預料,她也沒想過自己一走就是八年。


    看到她神色惶恐,卓越的心微疼,拉過朧月,把她柔軟的身姿抱在懷裏,柔聲道:“算了,都過去了。”


    “對不起……”


    朧月美眸微紅,眼角有著晶瑩閃爍,她也後悔,這些年來,卓越經曆了這麽多,無數次險死還生,她當年若並未一意孤行的離開,而是陪著他一起,又該多好?


    隻是,人生沒有如果。


    卓越搖頭,剛要開口,突然抬起頭望向虛空,眼睛一眯,冷聲道:“老家夥,你有偷窺的癖好嗎?”


    虛無靜寂無聲,許久後突然傳出一道蒼老的歎息。


    “不愧是時空神力,竟能發現老夫的蹤跡!”


    一道蒼老的身影踏破虛空而出,一身白袍,須發皆白,眸子滄桑而深邃,正是與卓越數次相遇的老者,他望著相擁而立的男女,緩緩道:“你天性桀驁,但不應該把這些傾瀉在你的女人身上……唔,是了,你天性如此,習慣了眾星捧月與唯我獨尊,曾經是,現在依舊如此……”


    “現在的卓越,一如當年的雪澈!”


    老者屹立長空下,白袍翻飛,雪發飄舞,眸光深邃無比,頗有仙風道骨的韻味。


    “雪澈?”


    卓越皺起眉頭,眯眼望著神神叨叨的白發老者,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演天老人!”


    老者點頭道:“老夫正是演天。”


    卓越身形微震,此前他隻是猜測,如今見老者承認,不由心神一震。


    演天老人可是一代傳奇,沒人清楚他來自何方,亦不知他活了多久,有史冊記載,在亙古時代就有一位神秘老人縱橫滄瀾,他蹤跡飄渺,自稱演天。


    “據說你想收百曉門的莫問心為徒?”卓越眼神奇異,問道。


    “那個天生靈瞳與七竅玲瓏心的丫頭?”


    演天老人搖頭道:“她身上牽扯因果太大了,老夫避之都唯恐不及,怎麽會想收她為徒?當年隻是見她的存在太過非比尋常,為她卜了一卦……”


    卓越挑了挑眉,望向身側的朧月,自語道:“這麽說來,朧月姐才是你選擇的傳人,看來當年朧月姐還是選擇跟你離開了……”


    “小越,我……”朧月俏臉微白,她想解釋,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她當年受鳳來儀所迫,才不得不離開你,隨老夫去修行,你可知,這八年來,她無時不刻不想回到你身邊?”


    演天老人雪白的眉毛皺起,道:“你想為她除掉疤痕,這些年來拚勁全力尋找九彩天花與回天術,但你又豈會知道,這道疤痕對老夫來說,揮手間就能抹去!”


    “揮手間就能抹去?”


    卓越眯起眼睛,盯著演天老人,有些憤怒道:“那你為何沒有動手,反而讓這道疤痕一直留到現在?”


    “因為……她不願意!”


    演天老人看向朧月,無奈苦笑:“她想由你來親手幫她除掉疤痕,為此甚至不惜拒絕老夫的幫助!”


    卓越身形劇震,望向懷中有些哀傷的女子,失聲道:“朧月姐……”


    朧月低頭,柔順的發絲垂落,遮掩住了她的眼眉,讓人看不清她的情緒。


    “小子,你現在已是天卓的帝君,掌控億萬裏疆域,萬萬人之上,修為有成,難道就這點心胸不成?”


    演天老人嗤笑,不屑道:“身為男人,竟然讓自己的女人流淚,僅憑這一點,你就遠遠不如逍遙帝,怪不得當年會敗給他……”


    卓越並未聽清楚演天老人的話,他凝望著懷中的朧月,有些懺愧與歉疚。


    男人豈能讓心愛的女子流淚?


    他還真是混賬啊。


    朧月螓首輕搖,玉指抹去眼角的的清淚,展顏一笑,柔聲道:“隻要你不怪我就好。”


    卓越搖頭,輕輕吻去她眼角的清淚,把她抱在懷裏,很緊很緊。


    兩人相擁而立,許久後,卓越突然道:“朧月姐,我知道你叫靈朧,是烈焰皇朝的長公主。”


    朧月嬌軀微顫,默默點頭。


    卓越好似能感受到朧月心底的淒楚,安慰一笑,道:“當年我曾說過,待我修為有成,能一劍橫掃天下,就帶你去報這疤痕之仇,而今是我兌現諾言的時候了。”


    朧月怔然,有些擔憂道:“可那是烈焰……”


    “烈焰又如何?”


    卓越豪氣頓生,大笑道:“隻要你一句話,我立刻揮師東域,踏平了烈焰皇朝!”


    隻要你願意,滅了它,又如何?


    為美人一諾,不惜傾覆了江山。


    朧月心生感動,搖了搖頭,道:“我終究是烈焰後人,與他們流淌著同樣的血脈,還是不要做得太絕了。”


    “那就隻誅當年首惡!”


    卓越淡然一笑,而後攬著朧月柔軟的腰肢,點指破碎虛空,兩人瞬息間消失在原地。


    演天老人愕然,旋即苦笑道:“要走也不跟老夫打聲招呼,不懂尊老,小子還真是一點禮貌都沒有……”


    他回首遙望天際,眸光似星河輪轉,深邃無比,浩瀚難測,自語道:“蒼天將崩,隻是那個小家夥攜萬古氣運出世,竟短暫鎮壓了這場禍亂,難道……蒼天界還有轉機不成?變數啊變數……”


    “這一世,萬古群雄皆動,齊齊出世,難道……要展開終極大決戰?”


    他閉上眸子,喃喃道:“太古時代,四皇五帝身隕,為星河掙得萬世盛平,亙古之末,淩天帝橫空出世,力挽狂瀾於既倒,但最後也寂滅了,用魂與骨為星河贏得十萬年安寧,而這一世,血荒宇宙大舉來襲,顯然欲一勞永逸,徹底解決天穹……但沒了四皇五帝與淩天帝,誰能應付這場萬古以來最大的禍亂,誰又能收拾殘局,再次為天穹殺出一片光明?”


    ……


    感覺這一章寫的有點亂,但修修改改的總是弄不好,不滿意,把我給糾結的……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瓶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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