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離殿內,水仙花的清新的香氣似乎已經隱隱變了味道,離妃置身在禦池內,將碎碎的花瓣兒發泄似的揚揚灑灑在了整片天空中。


    如果愛情是一種毒藥,那麽,她已經深重其毒。


    她的愛讓她迷失了自己的思想,自己的心境,自己的方向。


    夜深後,不知離妃會不會做噩夢。


    彌漫的夜始終讓人錯亂心智,念清歌*無眠,滿腦子都是白日裏發生的事情,那溺水的後怕感一直縈繞在念清歌的心頭,她死死的抓住了錦被,宮中之人個個陰險狡詐,滿肚子壞水,若不仔細打量打量,還真的是不知如何明哲保身。


    她的小手疊在一起枕在了玉枕上,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回想起今日剛清醒時眼前出現的那抹深紫色的身影。


    思緒飄遠。


    愣愣的盯著檀木桌上那搖曳的燭光,漸漸入睡。


    *


    燕燕飛來,問春何在,唯有池塘自碧。


    念清歌在琉璃殿足不出戶已然整整三日了,不少人幸災樂禍,她養身子的這三日裏無法侍寢,自然別的嬪妃多了些機會,況且這些妃子巴不得她這輩子都起不來榻。


    靜竹公主整日鬱鬱寡歡,自那日後,離辰逸再也沒來看過靜竹公主,弄得靜竹公主每日望穿秋水的。


    琉璃殿的牽牛花朝朝暮暮,花開花落,反複無常。


    念清歌的神色愈發的好轉,她一襲簡單的素絲長裙,肩上披著一個單薄的披風,將她瘦小的身體蓋的嚴嚴實實,長長的發絲隨意的披散在後麵,一個簪子也未佩戴,琉璃殿的池水噴出四溢的水花兒,靜竹一襲紅色的長裙靜靜的坐在那裏,一言不發,悶悶不樂,水花打濕了讓的發絲,她都渾然不知。


    她抬起玉步款款朝靜竹走去,纖細的手執起一個絲帕替她抹去發絲上的水滴:“回去換件衣裳吧,會生病的。”


    靜竹失落的搖搖頭:“也許病了,他就會來看我了。”


    “傻瓜。”念清歌輕輕的說:“值得麽?”


    她點點頭:“值得。”而後反問念清歌:“你這樣愛皇上,值得麽?”


    念清歌微微一愣,竟無言以對。


    “也許我就不該來中原。”靜竹自言自語的說,望了念清歌一眼,拖著孤寂的背影回到了屋內。


    期間,離漾經常派德公公給念清歌送一些補品,卻從未在琉璃殿過過夜。


    所以宮中都紛紛傳言:婉嬪失*了。


    *


    穀雨。


    二十四節氣中的第六個節氣。


    清明斷雪,穀雨斷霜。


    布穀鳥的聲音恍若天際邊動人的歌曲,高大的桑樹上結滿了紅紅綠綠的團團桑椹,乍一看,十分鮮豔。


    皇後娘娘國母的典範擺的愈發的純碎,每日都來慰問念清歌,再加上大阿哥的身子緩緩好轉,臉上也有了氣色,所以這讓皇後娘娘心情愉悅,打算在穀雨前後在禦花園中辦一次賞花大會。


    蘭溪春盡碧泱泱,奪目群花雨發香。


    禦花園熱鬧非凡,嬪妃嬉笑的聲音顯得整片天空都愈發的生機勃勃,遠遠聽去,和諧一片。


    沛柔扶著念清歌緩緩而來,身後跟著小軒子和崔嬤嬤,她一襲淡色的輕紗長裙,鑲嵌著銀色滾邊的抹胸將她完美的曲線勾勒的愈發迷人,低調卻又炫目,讓人挑不出什麽缺點卻又移不開眼,長長的發絲挽了一個望仙發髻,發髻上插著一朵四瓣兒顏色的依米花兒,她畫了一個淡淡的精致的梨花妝,襯托的她清仙的氣質愈發出眾,她望著那一片和諧的景象,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她偏頭對崔嬤嬤說:“嬤嬤,你瞧,不知道的以為是一個娘胎裏出生的姐妹呢。”


    崔嬤嬤知道她話中嘲諷的意味兒,自從她溺水以後,皇上壓根兒沒有認認真真的去調查過讓她溺水的始作俑者是誰,前段時間,念清歌有時還經常問問他,可是因為她總是問,離漾有些反感,開始回避她,躲避她,連賞賜也是托德公公來,她的心寒了,曾經的那些好如同過眼雲煙一般消失殆盡。


    宮中的世態炎涼,她算是看的透透的。


    將臉上那抹冷笑緩緩的收起來,堆起了一抹明媚卻有些憔悴的表情來,在宮中,每個人都要準備一些麵具,而且要保證隨時隨地的能換上,她玉步款款朝她們走來。


    獨有的馨香氣息引起了眾嬪妃的注意。


    皇後娘娘一襲明黃色的金鳳朝天宮服,厚重的金色鳳冠穩穩的落在了她的發髻上,她的妝容精致,像是精心打扮了一番,手腕上帶著翡翠鐲子,顯得人貴氣十足,她的麵容上勾起了一抹溫暖和煦且又端莊的笑容,長長的鳳擺拖在地上,她親昵的抓過念清歌的小手,關懷備至:“本宮還擔心你今日不會出來了,正打算差人去瞧瞧你,來了就好,來了就好,身子好些了吧。”


    當麵一套,背後一套是後宮女人的必備絕活。


    若想看不早就看了,也許巴不得我不來吧,念清歌暗暗在心裏思忖道。


    “臣妾多謝皇後娘娘的關心,臣妾好多了,躺了那麽長時間早應該出來透透氣的。”念清歌嘴角勾起一抹溫和的笑容。


    “好了本宮也就放心了。”皇後道,而後將視線落在了念清歌的妝容上,又落到她的發髻上:“妹妹發髻上帶的是什麽花兒?好生新鮮,本宮從來沒見過呢。”


    念清歌的小手摸了摸發髻:“回皇後娘娘,這是依米花兒。”


    “妹妹天資過人,即使打扮的素淨也難掩姿色啊。”皇後稱讚道,心底卻有著隱隱的嫉妒。


    “皇後娘娘過獎了,娘娘國色天香,臣妾才是望塵莫及。”念清歌順勢誇讚了一番她。


    有些時候,在後宮是需要漲別人誌氣,滅自己威風的。


    “妹妹的嘴真甜啊。”說著,皇後親昵的將她拉了過來:“挺長時間沒和姐妹們聚聚了,婉嬪和大家說會子話吧。”


    念清歌的視線觸及眾嬪妃。


    離妃今日打扮的甚是鮮豔,一襲桃紅色的鮫紗長裙,三層飛邊如鳳凰多彩的羽毛,她珠頭滿翠,妝容豔麗,別有一番味道,看來,在她臥*的這段時間裏,離妃可是變著花樣兒的討皇上的歡心呢。


    再看百裏芷,她似乎謙和了許多,穿的素雅文靜,但是念清歌總覺得她不是真正的改變,人的骨子裏是什麽德行最後還是什麽德行的。


    恐怕,這百裏芷是打算孤注一擲吧。


    穀雨後的花兒是鮮豔,都在爭先奪目的競相開放著,就好比這宮中的嬪妃都要把自己最完美的一麵獻給皇上欣賞是一樣的。


    正說著話兒。


    德公公尖細的嗓音忽而乍響在天空之中:“皇上駕到!”


    這一聲‘皇上駕到’讓多少人的心歡呼雀躍著,眾嬪妃紛紛跪在地上:“臣妾參加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愛妃請起。”離漾一襲明黃色的龍袍,想必下了朝就趕了過來,線條分明,英俊異常的麵容在陽光下顯得熠熠生輝,恍若連那刺目的太陽都不及他的半分風華。


    耀眼的龍冠讓所有的嬪妃傾心不已,那是君王的象征。


    念清歌緩緩起身,沒有像其他嬪妃一樣眼巴巴的凝著他,吸引著他的注意力,視線不經意落在旁邊。


    咦?百裏芷怎麽不見了呢?


    將疑惑重重的壓在心底,離妃和皇後等人紛紛簇擁上去,關切的問著,表麵上是姐妹情深,團結友愛,一起侍候皇上,可是念清歌卻偏偏看出來了爭風吃醋的味道呢。


    “今年禦花園的花兒開的似乎格外豔麗。”離漾的視線落在百花上,道。


    離妃親昵的挽著離漾的胳膊順著他的話頭兒道:“是呢,都是皇上福澤庇佑的。”


    皇後在一旁附和著:“是呢,天下百姓有皇上的庇佑相信都會感激萬分的。”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念清歌側耳傾聽著他們談天,小手兒細細的摸著那濕漉漉的葉子,離漾的視線終於落在了念清歌的身上,他的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情愫,望著她發髻上的依米花兒,終是開口:“婉嬪今日的興致不高?”


    一聽到他提起了自己的名字,念清歌緩緩轉過身來,一拂身子:“回皇上,臣妾的身子才好,沒有興致不高。”


    “恩。”離漾點點頭,而後伸出大掌朝他招招手:“到朕這兒來。”


    他修長的手掌是那麽的好看,在陽光下仿佛照清了他的紋路,思忖了一番,搖搖頭,溫婉的拒絕:“臣妾的身子還沒好利索,臣妾害怕擾了皇上的龍體。”


    離漾略有些尷尬,眼底蘊著一抹冷色,離妃見狀,主動將小手撫上離漾的大掌,替他緩解了這份尷尬:“皇上,妹妹也是為皇上著想。”


    “恩。”離漾冷聲應道。


    眾人沉浸在歡歌笑語之中,念清歌一人幽幽地坐在一邊,離妃見她不說話,為她剝了一個水果遞給她:“婉嬪妹妹的氣色真的是好多了,前些日子去看妹妹的時候,妹妹的小臉兒慘白。”


    念清歌望著那水靈靈的水果接了過來,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個麵子不好否了人家,她淡淡一笑:“多謝姐姐關心,姐姐看我的那日是剛溺水,所以臉色不好,這些日子整日泡在藥壇子裏麵肯定會有所好轉,現在我都成了藥人兒了”


    離妃掩著絲帕一笑:“妹妹真是幽默呢,那日真的是太驚險了,若不是離王爺及時下水救了你,本宮真怕妹妹會有什麽危險呢。”


    話落。


    念清歌微微一愣,大腦一片空白。


    那日,竟然是離辰逸下水救的她?


    怎的沒人告訴她?


    她驚愕的表情落在離妃眼底,離妃的心裏劃過一抹得意的笑容,早就料到她會這般驚訝,於是故作無知的說:“難道婉嬪妹妹還不知道?”


    念清歌的睫毛微抖,輕輕搖頭:“不知道。”


    離妃的話匣子算是打開了,似乎就是在這兒等著她:“那日離王爺似乎很是著急呢,二話不說就衝進去救妹妹,就連皇上都沒攔住呢。”


    這番話無疑成了一枚隱形炸彈。


    她下意識的去看離漾,離漾的眉頭輕蹙著,臉上蘊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表情。


    離妃越是炸她,念清歌就越要沉穩安靜,她淡然一笑:“姐姐言重了,離王爺是皇上的三弟,性子自然和皇上一樣善良,那個時候,臣妾想著一定是情況危急,離王爺不能讓皇上冒險救臣妾,所以才自己親自出馬,臣妾想,若是離妃姐姐溺水了,離王爺也會第一個衝出去救的吧,姐姐,你說妹妹說的對麽?”


    離妃沒想到她如此睿智的化解了她話中的矛盾,微微一愣,臉色有些不自然,掩了掩嘴角,沒有作聲。


    皇後的鳳眸輾轉在她們二人之間,望了一圈,疑惑的問:“誒?百裏貴妃呢?方才還在呢,怎麽現在沒人了呢?”


    恰時。


    漫漫花叢中出現了一抹嬌豔的身影,乍進眼簾的是一團火紅色的焰火的身姿,定睛一看,正是百裏芷。


    她一襲妖紅色的鮫紗長裙,麵帶紅紗,那白嫩的小臉兒上畫著精致的孔雀裝,妖豔且又奪目,仿佛是野山裏逃出的狐狸精,她長長的發絲披散在腰間,發髻上竟然插著一隻火紅色的羽毛發髻,微風拂過,那抹火紅色的羽毛輕輕的搖曳,撩撥在人的心間。


    她玉步款款朝眾人揮來,長長的袖袍如輕紗飄起,恍若鳥兒的翅膀,臉頰上紅暈奪目,恍若盛開的瓊花。


    忽地。


    她飛快的在地上旋轉著,漸漸的變停,而後從腰間竟然抽出了一個軟的玉劍,離漾的視線終於被她吸引,驚訝的望著百裏芷。


    她竟然要舞劍!


    心驚動魄,劍光璀璨奪目,舞姿矯健敏捷,起舞時恍若雷霆萬鈞,落舞時恍若平靜海麵。


    劍纏繞在她的周邊,恍若一條銀白色的龍飛翔著,那妖嬈的身姿曼妙奪目,輕盈如燕,點劍而畢。


    她猶如一條蛇靜靜的伏在地麵上。


    念清歌的眼底劃過一抹驚色。


    離妃的小手死死的攥著裙擺。


    皇後更是萬種滋味兒上心頭。


    忽地。


    清脆的掌聲緩緩傳在空中,離漾起身,那抹明黃色的龍袍來到百裏芷麵前,麵容上蘊著滿滿的驚喜。


    他上前主動的將百裏芷扶起來,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的將百裏芷的麵紗揭下來,離漾驚喜不已:“愛妃真是讓朕驚喜。”


    百裏芷知道自己成功了,壓抑住心裏的激動,朝皇上嫵媚一笑,一拂身子:“皇上,臣妾知道臣妾的性子不好,經常惹皇上生氣,臣妾在這段時間反思了許久,臣妾做了許多的錯事,所以特意學習了舞劍來給皇上賠罪,希望皇上不要跟臣妾一般見識,原諒臣妾。”


    一席話說的楚楚動人,離漾的深眸凝著她,許久,許久。


    大掌握住她的手:“芷兒真是改變了不少。”


    “皇上......”百裏芷有些委屈的哽咽:“臣妾好思念皇上。”


    說著,鑽進了離漾結實的懷裏:“臣妾知錯了。”


    離漾的心早已悸動,視覺上的衝擊感早已讓他原諒了百裏芷,將她緊緊的抱住,聲音沉厚卻砸碎了身後念清歌等人的心:“朕原諒你了。”


    百裏芷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今晚,百裏芷的牌子離漾是翻定了。


    這是毋庸置疑的。


    有人歡喜有人愁啊。


    *


    念清歌蔫蔫的回到了琉璃殿,才進了殿門口便撞見了一襲深紫色點降袍的離辰逸,他眉宇輕蹙,神色凝重,靜竹公主眼淚汪汪的趴在門框上看著他,卻不敢追上來。


    念清歌似乎明白了什麽,猛然想起了今日離妃說的話。


    她語氣溫和:“王爺既然來了,不如在靜竹公主那裏多坐坐。”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念清歌,視線落在她發髻上的依米花上時臉上劃過一抹驚訝之色,而後迅速的收斂:“不必!本王還有要事。”


    說罷,轉身要走。


    “謝謝。”念清歌細弱如蚊的聲音緩緩傳來。


    離辰逸微微一愣:“不必!”


    “王爺可知道我因何而謝?”念清歌疑惑的問,他甚至都沒有問自己因為何事而謝他。


    他高大的身軀遮住了琉璃殿前的陽光,那雙黑曜的深眸凝著她:“你到今日才知道那日溺水是本王救的你,你也真夠愚蠢的。”


    “......”念清歌微微一愣,每次見麵,他都要這樣劍拔弩張的麽?


    抿了抿唇瓣兒,蒼白的紋路愈發的明顯,她低垂著頭,醞釀了下情緒,而後緩緩抬頭,仰望著他邪魅的雙眸,慢慢的說,語氣似是自嘲,似是憂傷:“是啊,我愚蠢,愚蠢到我一直以為是他救的我。”


    一聽這話,無疑把離辰逸胸腔裏的怒火拱了起來,他箍住她的手腕:“在你心裏,在你眼裏,全是他,念清歌,你以為你算什麽東西?他怎會親自救你?”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念清歌煩躁,今日的事情深深的刺激了她,在禦花園裏,離漾隻和她說了那一句話就把她當成了空氣一般:“你不必這樣來提醒我!”


    離辰逸盯著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兒,忍住想吻她的衝動:“你不知道,你什麽都不知道,他若在乎你,便會幫你查出那幕後之人,查出那想至你於死地之人。”


    念清歌的心驟然緊縮,在他麵前不能軟弱,隻能倔強的說:“他答應會幫我找出那人的。”


    說罷。


    離辰逸哈哈大笑起來,笑聲是那麽的刺耳,邪魅的雙眸蘊著一抹冷嘲:“念清歌!你不要再欺騙自己了!事情過去了這麽久,他給你一丁點兒消息了沒?”


    他總是這樣深深的捅破這層窗戶紙,每一次都是這樣。


    她自嘲的勾勾唇角:“這些......其實我都清楚,隻是不說罷了。”


    離辰逸握著她手腕的力道稍稍鬆了下來,自然也是感覺到她有些變化了,細心的傾聽著她接下來的話:“宮中的人,人人險惡,這次我沒死,不代表下次我不死,我不會放過她們的。”


    這番話讓離辰逸滿意極了,鬆開她的手腕,望著她濕潤的眼眶,嚴肅起來:“你想不想知道這個害你溺水的人是誰?”


    念清歌的美眸驟然抬起,小臉兒緊繃,唇瓣兒哆嗦:“王爺知道?”一個激動抓住了離辰逸的手臂。


    離辰逸看了一眼她白嫩的小手,白色的肌膚與他紫色的衣袍成了對比鮮明的顏色,念清歌似乎也感覺到了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妥,想收回手,離辰逸的大掌反應極快的摁住她的手:“你要答應本王,不允許情緒激動,以後見到那個人不允許把表情擺在臉上,要一如既往的與她相處。”


    他嚴肅的表情讓念清歌緊張不已,她堅定的點點頭:“王爺,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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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不是虐到bt的文,大家放心看。


    念清歌會慢慢的堅強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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