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執在離辰逸指中的筷子被狠狠的往桌上一撂,那雙幽深的深眸盛著驚色和薄怒,聲音略有些沉冷的沙啞:“你想回宮?”


    念清歌一個激靈,筷子上的紅燒肉‘啪’的掉在了碗裏,將白色的米飯染上了一層紅潤。


    她‘倏’地抬眸對上他那雙陰蟄的眸子,連忙解釋:“辰逸,不是的,我沒有別的意思,最近你總是為我受傷,吃不好,穿不暖,我心有愧疚。”


    離辰逸陰蟄的深眸稍稍緩和了些,大掌抓住念清歌縮成拳頭的小手:“以後不要再說這話了,本王不會回去,更不會求他,本王寧願每日過著乞討的生活,也不願意回去做那個狗屁親王。”


    他字字珠璣。


    言語裏透著冷冷的憤恨和仇怒。


    眉宇間凝著陣陣陰雨的模樣讓念清歌不由得微歎,她執起筷子替他夾了一道青菜:“我不說了,你別生氣,快吃東西。”


    她也隻是試探的問了下,沒想到,他的反應竟然如此之大。


    “若是不想讓我生氣,那你便多吃東西,把這些菜全部吃光。”離辰逸語氣柔和下來,點著桌上的菜肴。


    念清歌唇角微揚,將方才的不愉快消褪:“讓我吃這麽多我可吃不下。”


    “吃不下就慢慢吃。”離辰逸疼愛的捏了捏她纖細的小拇指。


    “好。”念清歌語氣清清,將方才那塊兒紅燒肉和著米飯吞了下去,有些涼卻的紅燒肉味道並非太過美味,油膩膩的感覺讓她蹙了蹙眉頭。


    離辰逸追隨著她的神情和動作,觸及她蹙眉時,心提到了胸腔:“怎麽了?”


    “沒什麽,吃到了肥肉,不太喜歡。”念清歌淡淡的解釋著,而後伸手去夾了一道青菜。


    後知後覺的離辰逸知道自己方才的情緒太過激動,他微歎,胸口那裏悶痛的感覺讓他窒息,他忍住身體的不適:“清歌,方才.....我不是故意的,我怕你後悔跟我出來,怕你會回宮找他,我......不想失去你。”


    真摯的話讓念清歌的心底湧起一道暖流,她抬起水眸:“不會,不回去。”


    兩個‘不’讓離辰逸那顆動蕩不安的心安定下來。


    “一會兒我們開一間上房先住下來。”離辰逸環繞著周圍:“這家環境很好,人也不雜。”


    “我聽你的。”念清歌柔柔一笑:“不過,一會兒安頓下來後要先帶你去看郎中。”


    “太費銀子了。”離辰逸拒絕道:“你給我包紮的甚好,不需要看郎中。”


    “不行。”念清歌性子倔強,用筷子敲了敲離辰逸碗沿兒:“一定要去,我在瞧病方麵是個半吊子,非要讓郎中瞧瞧我才放心。”


    離辰逸看她焦灼的模樣,心裏不由幸福,學著她方才的話:“我聽你的。”


    二人相視一笑。


    吃飽喝足,離辰逸來到門口,將銀兩拍在桌上:“兩間幹淨的上房。”


    店小二一愣,略有些為難:“客官,真不好意思,現在隻剩下一間上房了。”


    “一間不行。”離辰逸英眉一皺。


    “客官啊,現在能有一間上房就不錯了,現在方圓百裏的客棧,酒樓全都滿了。”店小二抹了一把腦袋上的汗:“現在是秋收的日子,多少人趕著出來做生意呢。”


    離辰逸思忖了一番,他不想讓念清歌跟著他東跑西顛,疲倦不堪了,於是,他點點頭,道:“好。”


    念清歌一愣,小手連忙去拉離辰逸的袖袍:“辰逸,這不太好。”


    未等離辰逸作解釋,店小二笑容滿麵的將棉布搭在肩膀上,曖.昧的盯著他倆:“公子,是不是和娘子吵架了,沒事,*頭打架*尾和,過了今夜兩人兒就好了。”


    這樣說來。


    念清歌的小臉兒更紅了,她隻好應著頭皮跟在離辰逸的後麵。


    雅致的上房讓人耳目一新。


    幹淨的香塌,整潔的檀木桌。


    茶盞整齊的擺在上麵,旁邊還佇著一盞油燈。


    他們的房間比較僻靜所以並沒有閣窗。


    離辰逸將包袱放在香榻上,環視了一圈,眉頭一簇。


    香塌上一個枕頭,一*薄被。


    暗紅色的花紋讓人遐想連篇。


    空氣中浮起了若隱若現的曖.昧,二人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這......”念清歌挽了挽耳邊細碎的發絲,垂著眼眸盯著繡鞋上的圖紋,聲音細弱如蚊。


    離辰逸的心如溢滿了一汪海水,有些不習慣的摸了摸鼻尖兒:“你睡這兒,我在那兒睡。”


    說著,離辰逸指著那木桌,他邁步上前拍了拍:“我就睡這兒了,既寬敞又舒坦。”


    “不行,不行。”念清歌拉過離辰逸,摸了摸那硬邦邦的木桌,道:“這兒又涼又硬,你後背還有傷,不能睡在這兒。”


    “無妨。”離辰逸大大咧咧的說:“我後背有傷那我就趴著睡。”


    凝著他雲淡風輕的模樣,念清歌打心眼兒裏酸楚:“你忘了,方才你胸口碎大石,你前麵也有傷。”


    話落。


    離辰逸怔愣一下,隨即咧開嘴笑了,露出一排白色的牙齒,映襯的他邪魅的麵容愈發的肆意:“那是小事兒,連點皮毛都沒碰到我。”


    他說的愈發輕快,念清歌就覺得愈發有問題。


    瀟灑的轉過身子,離辰逸想試一試木桌的感覺,念清歌玉步上前,小手去抓他的衣裳,布料一滑,手心不小心貼到了離辰逸的胸膛。


    他‘嘶’的一聲倒抽一口冷氣,下意識的閃開了念清歌的小手。


    他的舉動和表情讓念清歌的心一緊,似乎意識到了什麽,繞到離辰逸麵前,清眸灼灼的盯著他:“你怎麽了?是不是胸口疼?”


    “沒有。”離辰逸閃躲著她的眸子,敷衍的一笑。


    “你過來。”念清歌的聲音蘊著抹怒色,整個小臉兒耷拉下來。


    背對著念清歌的離辰逸心虛的抿著薄唇,心裏思忖著怎樣跟清歌解釋。


    “快點過來。”念清歌催促著。


    他慢吞吞的扭過來,雙手撐著木桌一躍佇立在地上,麵容蘊著抹不自然的笑意:“清歌,我帶你出去看看西湖美景。”


    “不去,太冷。”念清歌秀眉一簇,知道他是在轉移話題。


    “我帶你出去吃東西。”離辰逸又提議。


    念清歌凝著他:“才吃過,不吃。”


    “那我帶你去買幾身衣裳吧,揚州的料子出了名的好。”離辰逸一邊說一邊去拉念清歌的小手。


    “辰逸......”念清歌忽而嚴肅起來,那雙清眸蘊著抹責備一瞬不瞬的盯著他:“把衣裳脫了。”


    “作甚?”離辰逸佯裝不懂,而後嘴角挑起了一抹邪肆的笑意,映襯的他俊容愈發妖冶極致:“想調.戲本王?現在還是白天......”


    “我沒跟你說笑。”念清歌的小手握在離辰逸的手心裏‘突突’的跳動著,清瀲的眸子凝著他蒼白的臉色和額上的汗珠,心中那份不安的惴惴感讓她心生恐懼。


    離辰逸妖冶的笑意緩緩收斂至唇角,大掌擎起伸手向摸一摸她臉頰的輪廓。


    念清歌帶著脾氣的別過頭。


    離辰逸輕輕笑了,聲音柔的如空中被吹走的蒲公英:“出宮後脾氣還長了不少。”


    她微閉著眸子,蝶翼的睫毛抖動,緩緩睜開,那隻小手從他的掌心裏抽離出來。


    兩隻小手主動去解離辰逸的腰封。


    “還真要*本王啊。”離辰逸故作輕快,實則內心緊張,他的胸口悶痛,但是不知道是什麽狀況。


    念清歌默不作聲。


    空氣中,她那股清新的馨香氣息縈繞在離辰逸的鼻尖兒。


    腰封。


    從手心滑落。


    月白色的中衣上也染了少許的灰塵。


    離辰逸呼吸粗重。


    念清歌凝神屏息。


    微冷的屋子流動著獨屬於秋日瑟瑟的微涼。


    溫熱的指尖挑開離辰逸的衣裳。


    他緊張了一分。


    精壯的胸膛展露在念清歌清澈的眼底。


    隨即。


    她的眼眶紅了一片,裏麵墜著點點的波光。


    那健康膚色的胸膛上,淤青了一片又一片,看上去是那麽的觸目驚心。


    他用內力將那石頭震碎時,損傷的不是皮肉之傷,而是內傷。


    她眼底的濕潤如一顆顆銀針刺在他的心頭,讓他心疼,讓他戀愛。


    他唇角雲淡風輕的一勾:“看了本王可要對本王負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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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更送上,晚上還會有第二更。


    謝謝蚊寶對蚊子的支持,(╯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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