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蕭瑟,人心更甚。


    元昭儀。


    一隻胡亂巴結的狗。


    本宮算是記住你了。


    念清歌的小手攥著自己的裙擺,若是照以前也許元昭儀還會坑害自己一把,但是現在的離漾已經不是以前的離漾了,而她也不是以前的念清歌了。


    心中的澀然不僅僅來自於後宮的爾虞我詐,更多的還是她腹中沒有孩子。


    是不是經過那次以後她就不會有身孕了。


    腦袋裏煩憂的思緒緊緊的纏繞著她,念清歌垂著眉眼望著離漾那雙暗紋圖騰的龍靴,他的靴尖兒緩緩朝她靠近,一股子安定的龍涎香氣息迎麵撲來,離漾的大掌落在了她的手臂上,拉起她的小手握在自己的掌心裏將她扶起,念清歌失落的別著頭不肯直視他的龍眸,離漾溫柔的捏起她的下巴,灼灼的凝著她:“怎麽了?是不是又多想了?你這個小腦袋瓜兒整天想些什麽?”


    “皇上是不是特別失望?”念清歌的聲音染著哀傷,靠在離漾的懷裏。


    “瞎說。”她的發絲搔弄的他的臉頰十分癢,離漾勾著手指挑開了她的發絲:“記得朕說過,朕不在乎這些。”


    “可是臣妾在乎。”念清歌急急的說:“離漾,臣妾若是無法為皇上綿延子嗣了,皇上會不會......”


    話音未落。


    離漾溫熱的掌心掩住了她柔軟的唇瓣兒,阻止著她接下來的話:“沒有會不會,沒有若是,沒有如果,朕隻要你,有你就夠了。”


    聽及。


    念清歌的小手捶在離漾的胸膛上,將他遠遠推開,嗔怪著:“皇上休得唬弄臣妾。”


    “朕怎的了?”離漾一頭霧水的看著她。


    她嘟著小嘴兒,微抖睫毛:“皇上又要左擁右抱,佳麗三千了,怎的還會在意臣妾呢。”


    “朕真是冤枉。”離漾苦著臉,皺著眉頭:“朕何時佳麗三千了?朕何時要選秀女了?”


    “還說沒有。”念清歌甩甩小手,繞到他身後,不開心的執起筆墨在宣紙上畫畫:“這可是元昭儀親口告訴臣妾的,她要趕去翊坤宮和皇後娘娘商量要選哪些秀女呢。”


    許久。


    離漾沒有作聲,空氣中靜謐一片,念清歌以為他是默認了,心中十分不爽快,點了些許的濃墨直接在他的畫像上戳了兩個洞洞:“哼,自古君王最無情,早知道你是這樣的薄情男子,我就在宮外不回來了。”


    任她自己在那兒賭氣。


    離漾幽幽地說:“婉兒,朕本想瞞著你的,但看你都知道了朕也沒法瞞了,朕的確要選秀女。”


    她拿起宣紙使勁兒的揉在手心裏。


    “而且朕前些日子還讓敬事房做了一些秀女的綠頭牌,你要不要看看?”離漾故意問道。


    “不看,你愛找誰看找誰看,臣妾身子不爽利要告退了。”念清歌氣呼呼的將筆墨一扔,轉身就要離開。


    離漾抓住她的小手:“看完再走。”


    “不看不看不看。”念清歌就差下口咬他了。


    “非看不可,你是不是吃醋了?”離漾打算用激將法。


    “我才不吃醋呢。”念清歌嗆聲,雖然說著無所謂但是語氣還是怪怪的。


    “那便看。”離漾道。


    念清歌咬著唇瓣兒,哪有這麽欺負人的,不想看非要逼著她看,她垂著長睫賭氣不去看他。


    離漾唇角一勾,龍眸一挑,將那些做好的綠頭牌拿過來擺在她眼前,上麵蒙著一層絲紗。


    念清歌瞪了他一眼,小手扯開那絲紗,她忽地咧嘴笑了。


    檀木板裏整整齊齊的擺著六個綠頭牌,六個綠頭牌上麵刻著的都是自己的名字。


    她忍不住那唇角的笑意:“皇上就會戲弄臣妾。”


    “非也,非也。”離漾搖著骨節分明的手指道:“方才你隻是衝朕一味發脾氣,根本不了解情況,所以朕要讓你親眼看一看,有時,不要總是聽信他人的話,可明白了?”


    念清歌有些尷尬的不知該說些什麽,隻好傻乎乎的朝他傻笑著。


    離漾揉了揉她柔軟的發絲,轉身將德公公喚過來,聲音清冷:“告誡元昭儀,若是再在宮中顛倒是非,胡亂造謠,朕定不饒她,這次就罰她三個月的俸祿了。”


    被懲戒的元昭儀稍稍老實了些許,但是她卻對念清歌懷恨在心。


    翌日。


    翊坤宮。


    冬日的嚴寒讓本就怕冷的皇後愈發的哆嗦了,麵前是將要熄滅的銀碳,她哈著冷氣:“怎的今年的冬日這般寒冷,桂嬤嬤,快再些銀碳來燒。”


    桂嬤嬤一愣,略有些為難的說:“皇後娘娘,宮中沒有銀碳了。”


    “沒有了?”皇後疑惑的挑起鳳眉問道。


    “是。”桂嬤嬤道。


    “那就去內務府取一些來。”皇後攏了攏披在身上的大氅。


    桂嬤嬤輕咳一聲,道:“娘娘,內務府那邊也沒有了,今兒個的銀碳全被琉璃殿取走了。”


    “什麽?”聞言,皇後怒了,坐在鳳椅上把持不住自己的脾氣:“內務府是怎麽辦事的?難道不知道本宮這裏需要銀碳麽。


    “娘娘,內務府說了是皇上吩咐的,有什麽好的東西先可著琉璃殿的那位用。”桂嬤嬤歎了口氣。


    皇後的鳳眸眯起,滿眼的憤怒:“念清歌,現在真真的欺壓到本宮的頭上了,雖然本宮還在禁足中,但怎的這樣欺負本宮,若有一日,她是不是還想坐上本宮的後位!”


    “娘娘喜怒,所以娘娘要防患於未然啊。”桂嬤嬤道。


    皇後端起一盞茶將麵前火爐裏小小的火苗瞬間澆滅,泛出‘刺啦’的聲音,她聲音陰冷:“幸虧元昭儀告訴了本宮念清歌好像有孕的消息,要麽,她誕下子嗣以後還不知道狂妄成什麽德行呢。”


    “娘娘言之有理。”桂嬤嬤附和道。


    “若是她自己不注意流掉了孩子那可就不是本宮的事兒了。”皇後的眼底劃過一絲狠毒的笑意,轉頭問道桂嬤嬤:“桂嬤嬤,你說是麽?”


    淒涼的寒風吹在皇後的肌膚上,她抖著身子在心裏暗暗咒罵著念清歌。


    *


    邊疆。


    荒成一片片的枯黃的草原上被茫茫的大雪覆蓋著。


    離雲鶴懷著激動的心情策馬奔騰在邊疆的路上,馬兒疲倦不堪,後來幹脆不走了,離雲鶴隻好拉著韁繩一步步的拖著馬兒走。


    經過了三天三夜。


    離雲鶴終於到了邊疆,他攏了攏身上的裘狐大氅將手擎在額頭上,望著前方就恍若看到了希望。


    即使雙手凍的發紫,臉上凍的泛紅,白雪花白了他的鬢角卻依然抵擋不住他那顆想見靜竹的心。


    茫茫大霧將前方的天空染的愈發的灰白。


    邊疆的勇士們認得離雲鶴,於是輕而易舉的把他放了進去。


    當他看到靜竹的時候,靜竹著著一身白色的襖子,毛絨絨的毛領豎在她的巴掌小臉兒兩側,將她襯托的愈發可人。


    但她似乎生病了,一直咳嗽個不停,小手還不停的在火爐上取暖。


    邊疆是出奇的冷,一般人很難抵禦住這份寒冷。


    他心疼的無以複加,徑直衝過去大掌握住她的小手放在唇邊兒給她哈著熱氣:“傻瓜,怎的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那突如其來的溫暖讓靜竹微微一愣,雖然離雲鶴的掌心也是寒冷的,但是她冰涼的指尖兒卻是暖的,她有些反應不過來,怔怔的問:“你......你怎的來了?”


    離雲鶴那雙仙逸的眸底染著白霧,薄涼的唇一字一句認真的說:“我來找你,我來娶你。”


    “你在胡說些什麽?”靜竹的心‘咯噔’一下子,小手從他的掌心抽出來。


    離雲鶴從懷裏將休書掏出來:“我沒有胡說,這是休書,三弟的休書,靜竹,和我在一起吧,我會好好待你。”


    “他回宮了?”靜竹的小耳朵悄悄的豎起,美眸凝著離雲鶴,望著他手中的休書接過來緩緩打開:“他回宮的第一件事就是休了我?”


    “靜竹,三弟......三弟也是希望你幸福,三弟是想要成全我們。”離雲鶴解釋著,而後凝著她有些受傷的眸子,有些失落地問:“靜竹,你還愛他,對麽?”


    “我......”這句話把靜竹問愣了,離辰逸在她的生活中消失了許久了,她早已忘了愛一個人的滋味兒了,一時半會兒她也答不上來。


    “靜竹。”離雲鶴忽而嚴肅,那雙疲倦的眸底布滿了因這幾日奮命趕路而出現的紅血絲:“你想和我在一起麽?你喜歡我麽?你對我有感覺麽?哪怕......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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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收尾中,有些卡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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