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發生在清源縣的這一幕,林熹並不清楚,他要是親眼見到牛廣勝此時的狀態一定會有種忍俊不禁之感。


    盡管對方在他的眼中隻是一個可憐的小人物,但俗話說得好,閻王好見,小鬼難纏,越是這樣的角色,越是遭人記恨。林熹盡管是一個重生者,但在對待此事的態度上卻與常人無異。


    牛廣勝既然是曹慶鬆的人,那他怎麽會讓督查的人查他呢?其中的原因很簡單,曹慶鬆自身難保了,他當然無暇顧及牛廣勝了。曹慶鬆很清楚,牛廣勝的級別太低了,就算犧牲掉對方這個小卒子,也不要想保得住他這個車。


    不管怎麽樣,該做的姿態還是要做的,至少通過這個做法能表示他認識錯誤以及改正錯誤的決心。至於說領導們會不會注意到這個細節,曹慶鬆就不得而知了,他現在的做法是盡力而為,聽天由命。


    牛廣勝要是知道曹慶鬆內心的真實想法的話,怕是忍不住一頭撞到牆上去。他這個小卒子未免也太苦逼了一點,但正應了那句老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之所以淪落到如此地步,又能怪得了誰呢?


    林熹這段時間心情很不錯,周末的時候,他本來準備回清源去東盛看一看的,由於寧一珂的那頓飯耽擱了下來。他本以為隻有等到下一個周末再說了,誰知周日下午,何璿竟然趕到了學校,將情況向他做了一個介紹。


    經過何勝強和三位木匠師傅的共同努力,現在一套命名為“秋之韻”的組合家具已經初具雛形了,初看下來,效果還是挺不錯的。


    何璿則忙著負責油漆的工頭聯係,將林熹的想法一五一十地說給對方聽。誰知對方聽了以後,卻縮頭了,壓根就不敢接這個活,這也是何璿過來找林熹的主要原因。


    何璿當時把這個情況作了介紹以後,便對林熹說道:“林熹,我看這事要不就算了,將那幾片楓葉的造型給去掉,這樣的話,我都覺得要求太高了一點,這可不是一般的漆匠敢攬的活,怪不得人家。”


    林熹當然知道這活的難道,否則上周在和何家兄妹交流的時候,他就不會特意叮囑他們一定要水平過硬的漆匠了。想不到清源最出名的漆匠都不敢接這個活,這倒有點出乎林熹的意料之外。


    看著眼巴巴看著他的何璿,林熹笑著說道:“何璿,你應該也看得出來,這幾片楓葉對於整套家具而言,起的就是畫龍點睛的作用。如果把他們去掉的話,那整套家具立馬就會降一個檔次下來,你沒有意見吧?”


    何璿聽到林熹這話以後,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她想了想,開口說道:“上周日,你離開東盛以後,我和我哥仔細研究了你畫的圖樣,說實話,我們兩人都挺佩服你的。你搞出來的這套東西確實很上檔次,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我甚至覺得這都不是我們這個時代應該有的東西。”


    林熹聽到這話以後,微微一怔,想不到何璿的意識如此敏感,竟能感受到他創意中超時代的東西,這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感覺得到的。


    盡管如此,林熹卻並沒有認賬,而是衝著何璿笑著說道:“你這話是故意的吧,是不是想現在把我抬得高高的,到時候再狠狠把我摔到地上,用心很險惡呀!”


    何璿聽到這,抬手啪的給了林熹肩膀上一下,然後嬌嗔道:“你胡說八道什麽呢,我可是認真的,這也是我哥和我一致的結論,隻是……”


    說到這的時候,何璿閉上了嘴,沒有繼續往下說。她話中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正因為林熹的想法太過超前,工匠們做起來可就費勁了。木工這塊還好,一方麵,她哥本來就是木匠出生,另一方麵,東盛裏的三個木匠師傅都是家具方麵的行家裏手,所以基本能實現林熹的想法。漆匠這塊可就麻煩了,連清源縣最好的漆工都不敢接這個活,其他人自然更不用說了。


    “林熹,其實我也不想放棄,不瞞你說,在到泯中來之前,我特意去找了專門為福樂居做的漆工,他們也沒有把握。能想的辦法,我都想了,可結果……,唉!”何璿在說這話的時候,滿臉的失落。


    何璿的年齡雖然不大,但在家具行業裏麵也算是個老資格了,她當然看得出來林熹這個創意的價值。現在眼看著如此好的一個創意,卻因為漆工的水平不夠而不得不放棄,她的心裏也很不好受。


    “何璿,這樣吧,你回去以後和你哥說一下,讓他和那幾位師傅加點工,盡量在一兩周之內把那套家具趕出了。”林熹看著何璿說道,“對了,還有那辦公桌,我想了一下,你讓他們打一張一米八的,再打一張一米五的,寬度都是一米二,別忘了。”


    “這些都沒有問題,他們也能按照你說的時間完成,現在關鍵問題是漆工怎麽辦。”何璿有點著急地說道,“你的創意主要靠漆工來體現,如果漆工的水平不夠的話,那可就是畫虎不成反類犬,絕對壞事。”


    林熹笑著地看著何璿,並沒有開口。他絕對何璿此時像極了後世的那些職場美女,讓其有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何璿當然不知道林熹心中的想法,見其臉上掛著不以為然的笑,便下意識地認為林熹沒有意識到這事的嚴重性,決定給其來個當頭棒喝。


    “林熹,我們別的不說,就你說的那個辦公桌,你應該清楚那些板材其實根本不如實木的,並且你還一定要把它們漆成暗紅色的。如果搞不好的話,你有沒有想過後果,別說不說,東盛要想在清源立足都難。”何璿本想提醒一下林熹,誰知說到最後這句的時候,隻覺得鼻子酸溜溜的,眼眶裏竟隱隱有淚花閃動。


    林熹見此情況,心裏很是感動,他一臉嚴肅地說道:“何璿,不妨和你說句實話,我投進東盛的六萬塊錢是和別人借的,你覺得我會任由他就此一敗塗地嗎?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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