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每天要上班,還要照顧我跟珠珠,真的很辛苦。希望二叔早一點回來,阿姨就不用這麽辛苦了。”希晨嘟了嘟腮幫,老成地歎了口氣,“二叔這兩天都沒有打電話給我,他一定也很忙,要是我快點長大就好了,就能幫你們的忙了。”


    希晨最依賴的人,最信任的人,最親近的人,都是穆宸寒,讓莫淩如何張得開口,告訴他那個殘酷的事實。


    等希晨知道那個消息,小小的他是否能承受得住打擊?


    隻要想到這些,莫淩心裏就難受不已,她雙手握緊方向盤,決定先瞞著他,直到,再也瞞不住……


    汽車駛到別墅區入口處時,希晨突然叫道,“咦,停在門口的那三輛車,是我們穆家的!”


    莫淩臉色微變,穆家的人居然找到這裏來了,他們想要幹什麽,帶走希晨嗎?


    其中一輛汽車的車門突然打開,穆博遠率先從車裏走出,緊接著,潘湘寧也從車裏出來。


    莫淩心弦繃緊,知道避無可避,將汽車靠邊停下。


    窗外,穆博遠和潘湘寧已經朝著這邊走來,莫淩咬了咬牙,穆家是一個吃人的地方,特別是在沒有穆宸寒的情況下,如果將希晨送回穆家,簡直就是羊入虎口,她絕不會將孩子交給他們!


    莫淩下定決心之後,轉頭看希晨,麵色凝重地說道,“希晨,你願意跟他們回穆家嗎?”


    希晨想了想,搖頭,“不願意,我要在這裏等我二叔。”


    莫淩鬆了口氣,鄭重地說道,“好,隻要你不願意回去,阿姨一定想辦法將你留下來。”


    那對夫妻越走越近,距離汽車已經不到五米遠,莫淩快速掏出手機,聯絡穆宸寒手下的保鏢,讓他們趕來助陣。


    咚咚咚,穆博遠手指微曲,敲了敲車窗玻璃。


    莫淩結束通話,降下車窗。


    穆博遠麵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很快將視線投向坐在後座的希晨身上,嚴肅冷俊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希晨,快點下車,爺爺來看你了。”


    “爺爺。”希晨乖乖地叫了一聲,然後下意識地望向莫淩,見她點了點頭,他才解開扣在腰間的安全帶。


    穆博遠看到他們母子間的眼神交流,心裏很不高興,但是礙於希晨在場,他也不好說什麽,隻是看著莫淩的眼神更加冰冷了。


    莫淩三人都從汽車裏麵下來,莫淩牽著珠珠的小手,希晨英挺著小身板,矗立在穆博遠和潘湘寧麵前,粉雕玉琢的小臉上神情嚴肅,禮貌地問好,“爺爺,奶奶。”


    從旁觀者的角度,莫淩發現希晨和穆博遠夫妻並不是很親近,通過這些天的相處,她已經比較了解希晨,希晨在陌生人或者關係疏遠的人麵前,就是一個嚴肅禮貌的小紳士,隻有在親近的人麵前,他才會露出孩童純真可愛的一麵。


    穆博遠看著身前長相酷似宸寒的小人兒,心裏一陣陣抽痛,他蹲下身,撫了撫希晨的發頂,盡量用溫和的語氣說道,“希晨,你現在一個人住在這裏,既不方便,也不安全,爺爺奶奶今天就帶你回c市。”


    “是啊,希晨,你不在家的這段時間,你曾奶奶曾爺爺,還有我們,都很想念你。”潘湘寧彎下腰,愛憐地摸了摸希晨的小臉兒,微微一笑,“咱們今天就回家,啊。”


    “爺爺,奶奶”希晨揚著小臉,漂亮的眼睛定定地望著他們,認真地說道,“我還不能回家,我要留在這裏等我二叔。”


    家裏好多壞心腸的人,他才不要自投羅網呢,他又不是傻瓜,哼!


    穆博遠麵色微變,嘴巴張了張,宸寒已經死了,希晨再也等不到他了,這個殘酷的事實,要怎麽告訴希晨?


    他猶豫不決,狠不下心,潘湘寧卻突然紅了眼眶,聲音顫抖地說,“希晨,不用等了,你二叔不會來了。”


    希晨很討厭這個壞心眼的奶奶,他握緊小拳頭,俊美的小臉沁著冷光,麵無表情地說道,“二叔一定會來的,他答應過我的!他不會拋下我不管!”


    “你二叔他……”潘湘寧右手掩住嘴巴,眼裏泛起淚光,輕聲抽噎,“他……”


    “錦如!”穆博遠打斷她的話,冷著臉道,“不要再說了!”


    潘湘寧搖了搖頭,一臉淒然,“老公,就算現在瞞著希晨,你能瞞著他一輩子嗎?”


    希晨從他們兩人的對話中依稀猜測到什麽,他雙手緊緊握著,小臉兒慘白,長長的睫毛顫了顫,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們,“我二叔怎麽了?受傷了嗎?”


    穆博遠麵露悲傷之色,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什麽,終究沒有說出口。妻子說得對,有些事,是希晨必須要麵對的。


    潘湘寧悲傷地搖了搖頭,眼淚奪眶而出,“不是的,希晨,你二叔他,他再也醒不過來了!”


    莫淩心頭一痛,猛地握緊珠珠的小手,擔憂又心疼地望著希晨,生怕他承受不住這個噩耗。


    出乎意料的是,希晨沒有大哭大鬧,他安安靜靜地站著,薄唇緊緊繃著,似乎在竭力抑製著什麽。


    “希晨?”莫淩眼睛酸澀,忍不住向他靠近,穆博遠猛地抬頭,冷冷地盯著她,眼神充滿了威脅之意。


    莫淩全然不將他放在眼中,依舊邁著沉重的腳步向希晨走去,“希晨……”


    希晨突然大聲叫道,“我二叔不會有事的!”


    他聲音清脆有力,目光堅毅,就好像守衛自己領地的小獸般強悍凶猛。莫淩卻注意到,他垂在身側的小拳頭在微微顫抖。她的孩子,用堅強偽裝著自己,不願意在外人麵前露出脆弱的一麵。


    心酸,心疼,猶如潮水般席卷而來,莫淩再也抑製不住內心洶湧的情緒,快步上前,將希晨瘦小的身軀緊緊抱在懷裏。


    別怕,希晨,乖寶貝,媽咪在這裏。莫淩眼淚全部流入心底,在心裏默默地念著,寶貝,別怕,以後由媽咪保護你。


    “莫淩?你幹什麽?你放開希晨!”


    潘湘寧對於突然衝出來打擾他們談話的莫淩非常火大,她一把抓住莫淩的手臂,想要將她拽開,“快,放開希晨,你這個瘋女人!”


    莫淩猛地抬頭,冷厲的目光猶如淩淩寒冰,“在穆宸寒離開之前,他將孩子托付給我照顧,我有責任保護他!”


    “你算什麽東西!”潘湘寧怒火直燒,指著她的鼻子大罵,“我們穆家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指手畫腳,我告訴你,現在宸寒去世,我們就是希晨的監護人,你再碰希晨一下,我就告你拐騙兒童!”


    莫淩唇角微動,還沒來得及開口,被她摟在懷中的希晨突然大聲叫道,“我二叔沒死!我不許你胡說八道!”


    潘湘寧心裏怒火熊熊燃燒,這算什麽,母子倆聯合起來欺負她?可是,當著穆博遠的麵兒,她又不能撕破臉皮,勉強壓製住火氣,柔聲說道,“希晨,我沒有胡說八道,你二叔真的不在了,你乖乖跟爺爺奶奶回家,我們都會好好疼愛你的。”


    “不,我不回家,我要留在這裏等我二叔!”希晨伸出雙手抱住莫淩的脖子,語氣堅定,神情肅穆,“我二叔沒死,他一定會回來的,他答應過我的,二叔一向說話算話,他一定不會欺騙我!”


    “希晨,你不要這樣,你這樣自欺欺人是不對的,我們已經驗過你二叔的屍體,真的是他啊!”


    潘湘寧眼淚汪汪,向前邁步,伸出手想要撫摸希晨的臉頰,莫淩快速後退幾步,避開她的手,冷冷道,“穆夫人,穆先生,希晨不願意跟你們回去,在穆宸寒回來之前,我會負責照顧希晨。”


    “莫淩!”穆博遠忍耐不住了,他麵色鐵青地怒斥,“宸寒已經去世了,你不要跟著孩子胡鬧!現在,立刻將孩子給我!”


    “不給,希晨不願意跟你們回去,我說什麽也不能將他交給你們!”莫淩緊緊抱著希晨,同歲,將珠珠護在自己身後,神情冰冷而堅毅。


    穆博遠怒火中燒,死死地盯著她,“你這是執意要跟穆家為敵了?”


    “你們如果執意要搶走希晨,我就算拚死也要攔著!”與穆家為敵又怎麽了?在她的心裏,什麽事也比不上兩個孩子重要!


    “好,好,很好!”穆博遠麵色陰沉地點頭,猛地抬起右手,揮了揮,“你們還愣著做什麽,還不趕緊將希晨給我搶回來!”


    他話音剛落,五六個穿黑色西裝的保鏢突然從四麵八方圍了過來,將莫淩母子三人團團圍住。


    穆博遠陰鷙的眼眸望著莫淩,厲聲道,“莫淩,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放下孩子!”


    莫淩薄唇微啟,冷冷地吐出兩個字,“不放!”


    “好得很,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麽本事跟穆家抗衡!”穆博遠猛地一揮右手,那些保鏢開始動作,一步步朝著莫淩逼近。


    “穆家?嗬,好大的口氣!”


    小區門口的大鐵門突然開啟,一個頭發花白拄著拐杖的老人氣勢凜凜地走來,他的身後,跟著四個黑衣保鏢,個個神情肅穆,麵容冷酷,氣勢洶洶。


    “外公!”莫淩看到白發老人,心下一緊,還是驚動外公了嗎?她原本不想將趙家攪進這件事的。


    趙老爺子掃了莫淩一眼,微微頷了頷首,沉聲道,“阿淩,別怕,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竟然在趙家的地盤上鬧事!”


    “趙老爺子,我們穆家和趙家井水不犯河水,你的外孫女現在押著我的孫兒不放,算是怎麽一回事?”


    穆博遠麵色陰沉,礙於對方年事已高,他不便撕破臉,但身為上位者多年,鑄成的一身官威還是很自然地釋放了出來,周圍的人都感受到了他凜然的氣勢。


    趙老爺子冷哼一聲,“是你們穆家的老二將那孩子托付給我外孫女,讓她幫忙照顧,在他回來之前,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別想動那孩子!”


    在穆宸寒和希晨搬到莫淩家對麵之後,趙老爺子也曾想過動用關係將他們兩人趕走,但是,當他看到莫淩和希晨相處融洽,就連笑容都變得多起來之後,他終究沒有動手,他知道那孩子是莫淩的骨肉,也知道她雖然不曾提起過,但心裏是很掛牽那孩子的。


    穆家的那些彎彎繞繞,趙老爺子不想管,但是,有誰敢傷害他的外孫女,他第一個就要站出來!


    穆博遠臉色越發難看,隱忍著怒氣,說道,“趙老爺子,你這是故意刁難,我家宸寒已經發生意外去世,他還怎麽回來?希晨是我穆家的人,我們有權利將他帶走,你們這樣扣著人不放,是違法的行為!”


    “是不是違法行為我不知道,我隻知道,”趙老爺子手中拐杖用力戳了戳地麵,鏗鏘有力地說道,“今天,誰也別想傷害我外孫女!”


    “你們這是執意要跟穆家過不去了,那就被怪我不客氣!”


    當眾被人拂了麵子,穆博遠很是氣憤,他使了個眼色,圍在莫淩周圍的保鏢便要開始動手,趙老爺子帶來的人快速衝了上去,雙方交戰,誰也不讓誰。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汽車飛快駛來,一個漂亮的甩尾停靠在路邊,緊接著,一名身著黑色皮衣的英俊男子帶著兩名手下從汽車裏下來。


    莫淩眼睛一亮,是厲魂和穆宸寒的保鏢,他們來了!


    厲魂和他的兩名手下一出現,穆博遠和趙老爺子的視線同時落到他們身上,兩人都以為他們三人是對方的幫手,不約而同地皺了皺眉。


    厲魂沒有看他們,帶著手下徑直走向莫淩,前進途中,有人想要阻攔他,被他一手抓住衣領猛地扔到幾米開外,他恐怖的力道令人大驚失色。


    被厲魂甩開的人趴在地上哎喲哎喲叫喚,其他人咬了咬牙又衝上前,依舊被厲魂一手擰一個扔到遠處。


    最後,隻剩下趙老爺子的保鏢將莫淩母子三人圍在中間,擺出格鬥的架勢,警惕地盯著厲魂。


    莫淩掃了一眼保護自己的保鏢們,說道,“沒事,自己人。”


    即便她這樣說了,趙家的保鏢還是沒有放鬆警惕,但收起了格鬥架勢。


    厲魂看也未看他們,就這樣大咧咧地走進包圍圈,走到莫淩麵前。


    他低頭看著趴在莫淩懷中的小家夥,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腦袋,語聲仍舊清冷,“希晨,願意回穆家嗎?”


    希晨搖了搖頭,聲音清晰明亮,“我不要回去,我要在這裏等我二叔!”


    厲魂漆黑的眸底閃過一抹複雜的光芒,他沉默片刻,點了點頭,“好,既然你說不願意回去,那咱們就不回去。”


    穆博遠對於這個突然冒出的力大無窮的男人有幾分忌憚,但是,對方目中無人的態度將他激怒,他厲聲嗬斥道,“你是什麽人?穆家的家事什麽時候輪到你來管了?”


    厲魂冷硬的唇角牽了牽,轉身,望向穆博遠,冷冷道,“穆希晨是我的少主人,我聽從於他的命令,保護他的人身安全,我這麽說,你聽懂了麽?”


    穆博遠猛然一驚,頓時反應過來,厲魂等人都是宸寒的手下。


    穆博略一思索,擰了擰眉頭,語重心長地說道,“既然你是宸寒的人,應當知道宸寒意外身亡的事情,他已經不可能回到應城。希晨是穆家的子孫,怎麽能獨自一人留在應城?你應該勸勸希晨才對,怎麽能跟著一個孩子胡鬧?”


    厲魂抬了抬眼皮,淡淡道,“我的職責隻是聽從主人的命令,保護主人的安全,二少回應城之前,曾經交待過我,在希晨少爺成年之前,都要讓他生活在應城,既然希晨少爺自己也不願意回c市,我自然要按照命令辦事。”


    “胡鬧,簡直是胡鬧!這麽小的孩子,獨自留在應城怎麽生活?外界會怎麽談論我們穆家?”


    “二少已經替希晨少爺安排妥當,生活上不成問題。”厲魂目光陰沉地看著氣急敗壞的穆博遠,冷冷道,“如果你們堅持要帶走希晨少爺,就要先過我這一關!”


    “你!”


    穆博遠氣得咬牙,剛要招呼穆家的保鏢衝上去硬搶人,莫淩突然開口說道,“穆先生,我想說幾句話。”


    “你還有什麽好說!”穆博遠恨不得將眼前這個搶走自己寶貝孫子的女人千刀萬剮。


    “穆先生,我猜,穆家現在應該亂成一鍋粥了吧,在內憂外患的情況下將希晨接回家,真的是對他好嗎?”


    莫淩垂眸看了一眼懷中的孩子,小小的他,雖然強裝作鎮定,堅強,實際上他的心裏比誰都難受。她心裏一陣酸澀,繼續說道,“恕我直言,穆家現在人心渙散,各有所圖,您真的能保證他的安全嗎?”


    她的話,猶如一盆冷水,澆熄了穆博遠心頭的怒火,他不是傻瓜,當然看得清穆家有人圖謀不軌,欲圖謀害希晨,若不是宸寒一直護著希晨,他怎麽可能活到現在?


    穆博遠心裏開始猶豫,一方麵,他不希望希晨出事,另一方麵,希晨是穆家的人,自然應該回到穆家,流落在外算怎麽一回事?


    潘湘寧看出穆博遠內心動搖,連忙說道,“莫淩,你說這些話,真的是太過分了,難道我們堂堂穆家,還保不住一個孩子嗎?你抓著希晨不放,該不會是別有居心吧!”


    穆博遠猛然一震,莫淩是希晨的親生母親,難道她說保護希晨是假,趁機奪走孩子是真?不,絕對不能將孩子交給她,那可是念琛和宸寒血脈的延續,穆家未來的希望啊!


    他目光一凜,說道,“沒錯,莫淩,你強製扣留希晨,你才是那個圖謀不軌的人吧!別忘了你以前的承諾!”


    莫淩唇角勾起詭異的弧度,很好,既然要翻舊賬,那就看誰翻得過誰!她沒有急著回應他們,轉頭將護在身後的珠珠牽了出來,柔聲說道,“珠珠,去曾外祖父那邊。”


    雙方對峙這麽長的時間,珠珠一直很乖巧地站在她身後,一雙小手抓著她的衣服,不哭也不鬧,懂事得讓人心疼,此刻,她抬起小臉兒,水汪汪的眼睛望著莫淩,擔憂地嘟了嘟嘴,“我走了,媽咪和希晨哥哥怎麽辦?”


    “沒事,媽咪和希晨哥哥很快就過去找你。珠珠,乖,去曾外祖父那邊。”


    珠珠轉動小腦袋,看了看護衛在自己媽咪身邊的保鏢們,又看了看衝自己招手的曾外祖父,終於乖乖點頭,“好吧,我去曾外祖父那邊了,媽咪和希晨哥哥要快點過來。”


    “嗯,去吧,真乖。”


    莫淩溫柔地笑了笑,輕撫她的發絲,目送保鏢將她帶到趙老爺子身邊,然後才轉過頭,麵向穆博遠。


    她臉上的柔情早已斂去,隻剩下一臉寒霜,她冷冷地開口,“穆先生,你剛才提起我以前的承諾,那我請問你,我過去承諾了什麽?”


    承諾了什麽?當然是承諾生下希晨之後,離開穆家,不再跟穆家任何人扯上關係,包括希晨!


    這種話,當著希晨,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穆博遠肯定不能說出口,他臉色一黑,感覺被這個女人擺了一道。


    “你承諾過不再跟穆家有任何關係,你現在這是什麽行為?想要搶走希晨嗎?”


    莫淩唇角揚起詭異的弧度,語聲清冷地說道,“給我一個理由,我為什麽要搶走希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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