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北冥有些意外:“為什麽突然這麽問?”


    桑非晚輕笑:“你真覺得我什麽都看不出來嗎?即便我看不透你的命格,但我並不蠢,還不至於看不出你在隱藏實力。”


    “俞北冥,你為什麽要隱藏實力?為什麽你明明很強,想賺錢也不過是舉手之勞,又何必在我麵前裝得那麽柔弱可憐。是想讓我同情你嗎?”


    不遠處傳來秦月兒的一聲“嚶嚀”,她抬起頭,隱約看到了桑非晚,剛要開口說話,桑非晚冷哼一聲:“睡你的覺!”


    與此同時,袖子揮出一道靈力,打到秦月兒的身上,瞬間又讓她暈了過去。


    “你果真是守龍山的山主?”桑非晚質問,“但為何,蔡大師冒充你的祖師爺附身時,你卻一點兒也不生氣。反而是他冒充守龍山的後人,你會動怒?”


    雖然當時俞北冥很克製,可那些許的情緒波動依然未能逃過桑非晚的眼睛。


    “還有我手上的這個法器,”桑非晚把手腕舉起露出那串紅繩鈴鐺。


    “這種高等級的法器,至少要達到半仙的修為才能煉製得出。若我沒看錯,這件法器誕生最多也就100年。近100年來,這個世界最厲害的人大概就是守龍山的初代山主。”


    “這麽珍貴的東西,怎麽能隨便借人?何況你看起來並不像是借,而是送我。”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俞北冥,你到底圖什麽?”


    本來人家山門內的隱私,桑非晚沒興趣窺探,但若是涉及自己,她也並不是那麽好糊弄的。


    “什麽也不圖,你信嗎?”俞北冥問。


    “你覺得我是那麽好糊弄的人嗎?”桑非晚冷笑,“這世間的人,又有幾個人不是因為利益而相互靠近?”


    樹妖們願意給桑非晚當手下,是因為桑非晚能庇護他們。


    如果她第一次遇見樹妖們的時候,沒有用強勢的手段鎮壓住他們,樹妖們也不可能會那麽聽話。


    白俊也是一樣。


    別看他現在祖奶奶長,祖奶奶短喊得得很親熱。


    可最初的時候,白俊是抱著踢館的目的進她的直播間。


    如果那一次,桑非晚沒有算準。白俊那種混世富二代又怎麽可能對她心悅誠服?


    不論是人還是妖,沒有最初的收服和利益給予,也就不可能建立後來的感情。


    即便是血濃於水的親人,也要在長久的相處中相互扶持,給予物質或者情緒價值,然後才能建立穩定的親緣關係。


    而俞北冥從一開始就對桑非晚表現出了格外的特殊。


    她想要做的事,他會暗暗相助。


    她想殺又不方便殺的人,他會毫不猶豫地代勞。


    就連難得一見的高等法器,他也大度地送出。


    如此慷慨,背後必然有更大的圖謀。


    俞北冥道:“你說得沒錯,我對你確實有所圖。我的目的隻是希望能在你身邊,不論以朋友,鄰居還是其他什麽身份,都可以。你若是想保持距離,我可以離得遠遠的,不在你麵前出現。你需要我,我也可以無償相助。”


    “隻是這樣?”桑非晚有些不太相信,“為什麽?”


    她可不相信無緣無故的好。


    俞北冥真誠地點頭:“因為,我和你一樣都是從修仙界而來。作為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同鄉,看到你我就能想起修仙界的一切。所以你也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一點念想。”


    桑非晚驚訝:“你居然也是從修仙界過來的?也是渡劫失敗,被雷劈過來的?”


    俞北冥笑了笑:“也算吧。隻不過我是被你渡劫時的天雷給劈來的。”


    桑非晚更為驚訝:“我渡劫的時候,你居然在旁邊?”


    俞北冥道:“我恰好在天姤山,也恰好目睹了你渡劫,又恰好和你一起,被吸進了時空縫隙,又很幸運地,我們一同落在了這個世界。”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的眼底有劫後餘生的慶幸——還好都在這個世界,還好,還好。


    桑非晚聽他提起天姤山,就確定了他是來自修真界無疑了。


    “你的境界修到了哪裏?”說完之後,她想起在修仙界,境界修為就和女人的年齡一樣,貿然問出不太禮貌。


    俞北冥並未在意,如實道:“半仙之境。”


    “你居然也到了半仙之境?我還以為整個修仙界,隻有我天縱奇才,能修到半仙。”說著,她忽然秀眉一擰,“當初,莫不是因為你在旁邊,渡劫天雷以為我倆都要飛升,所以才霹得那麽猛?”


    俞北冥:“……”


    生怕被誤會,他趕忙解釋:“我當初剛剛突破到半仙中境,距離大圓滿飛升還差了十萬八千裏。絕對不可能引來渡劫天雷!”


    修仙越到後來,難度越大。即便隻是一個小境界,都是天壤之別。


    若他真到了渡劫之期,桑非晚當時也不可能毫無察覺。


    桑非晚點點頭:“這麽算來,我還是稍勝你一籌。”


    俞北冥知道她這是起了勝負欲,趕忙道:“豈止一籌?雖然都是半仙之境,但初境和大圓滿期天差地別。”


    桑非晚很滿意這個回答,又問:“你是哪個門派的?為什麽在修仙界我沒見過你?”


    “散修而已,你自然沒有見過。”俞北冥垂了垂頭,到底還是不敢再往深處說了。


    桑非晚又問:“那你又是什麽時候穿過來的?”


    俞北冥這才抬起來了頭,慢慢地道:“八百年前……”


    “八百年前……”桑非晚喃喃地重複了一句,“時空縫隙,時間多變,流轉不定。即便我們是差不多時刻被吸進來,落入的時間軌道也不盡相同。800年你是怎麽過來的?為什麽你的修為隻剩下金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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