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喝完了米湯,王嬸又將他們關了一會兒。


    直到天快要黑時,小院裏突然來了來了好多人,有老有少,都是男人。看穿著打扮應該是村裏人。


    王嬸熱情過去迎接,談笑說話的聲音傳到柴房裏:


    “雖然就兩個,但質量好,都是大學生,長得也水靈。人就在裏頭,你們好好看看,這次可不能舍不得花錢了。”


    說話間,柴房的門再度被打開。


    一群村民湧了進來,探究、好奇、審視……


    此時此刻的他們,就像貨物一樣,任人打量和挑選。


    “這個子高,肩膀寬,一看就是能幹活的。”


    “這個也好啊,水靈靈的,比以往那些都漂亮。”


    “可不能光看漂亮,還要看能不能生養……”


    外麵天光朦朧,日頭將落未落。


    屋裏燈光晦暗,照不亮人心的陰暗。


    “我兒子相中這個高個子的丫頭了。王嬸,這個多少錢!”一個老頭兒指著俞北冥,大聲地問。


    王嬸說了個數。


    老頭吃了一驚:“這麽貴?以前弄來的可沒有這麽高的價格!”


    王嬸笑著說:“這姑娘個子高,屁股大,一看就是好生養的,當然要貴一點了。狗剩爹,給兒子娶媳婦,可不能舍不得錢。”


    屏幕外,張雪雪剛喝了口可樂,被那句“屁股大,好生養”逗得一樂,結果可樂嗆到嗓子裏一陣好咳。


    要不是怕聲音太大,犯了忌諱,她此刻怕是要錘地大笑。


    大屏幕上,狗剩爹吃了一驚:“那也太貴了!少一點,少一點!”


    王嬸就指著桑非晚:“這個雖然瘦一點,但是長得好,還是個大學生,能便宜兩千。”


    屏幕外張雪雪顯得有些氣憤:“這些人真沒有眼光,晚晚這麽好,身價居然比俞北冥便宜。真是沒天理!”


    這時候,另一個男人站出來說:“這個屁股大的我要了,看著比上次那個好。”


    王嬸說:“上回那個也不差,是你下手太狠了……嘖嘖。大牛啊,這次你可不能再把人給打死了。”


    大牛趕忙站出來說:“那娘們反抗得太厲害了,我才沒收住力,也不能全怪我啊。”


    王嬸又喊道:“還剩一個,到底誰家要?抓緊點,今晚還能趕上入洞房!”


    旁邊又有幾個村民想走近些相看,狗剩爹急忙說:“我買了,我買了!你們都等下一批,可不能和我家搶,我兒都快40了,不能再打光棍了!”


    最終桑非晚被狗剩父子倆交錢領走,俞北冥則被那個叫大牛的男人買走。


    走出院門的時候,天色灰蒙蒙的。路邊上,幾戶人家的老頭老太坐在門口乘涼。


    看到狗剩和大牛都牽著綁著繩子的“新媳婦”,老人們笑嗬嗬地打趣了幾聲。


    身後,還有幾個光著屁股的小男孩跟在後麵跑。


    他們一邊跑,一邊唱著:“大姑娘,進村來,當媳婦。不聽話,打三下,乖乖生下胖娃娃!”


    稚嫩的童音,唱出的歌謠,卻映射出了村子裏的黑暗。


    桑非晚和俞北冥被繩子牽著,走在後麵,低聲交談:


    “電影裏凡是帶了名字的角色,都會有一定用處。狗剩和大牛,這兩家必然隱藏著某些線索。”


    “我也是這麽認為的。等一下我們就分開了,各自去摸下情況。我們現在沒有靈力,好在一些拳腳功夫還在。去了先想辦法吃飽飯,恢複點兒力氣,關鍵時刻才能有自保的餘地。”


    “北冥你要小心一些,買你的那個大牛,應該是個喜歡家暴的男人。實在應付不了,找雪雪求救。”


    “你在擔心我?”


    “嗯,怕你丟了清白。畢竟你屁股大,好生養。”


    桑非晚很難得地開了一句玩笑。


    說完之後就見夜色下,俞北冥原本白皙的俊臉,紅了一大片。


    他轉過頭去,有些窘迫:“若這裏不是電影,我必要把那些混蛋全部拍死。”


    居然膽大包天的敢說他屁股大!


    桑非晚歎了口氣:“我們隻是在走劇情,但這裏的事情一定是真實發生過的,否則不會有那麽大的怨氣。”


    想到這些,兩人都有些默然。


    這時前方出現了分叉路,大牛和狗剩互相揮了揮手,各自牽著“新媳婦”,往自家的方向而去。


    桑非晚走了兩步,轉身向俞北冥看去。


    他身型高挑,被迫穿著的連衣裙有些偏小,確實襯托得屁股有些大。


    路過的村民還在調笑:“唉喲大牛,你這個媳婦不錯啊,可得看好了。”


    “走啊,看什麽呢?”


    狗剩扯了扯繩子,見桑非晚在看大牛他們,笑嘻嘻地說:“怎麽?想去大牛家?我告訴你,跟著他才倒黴呢!你別看他家裏條件比我們好,他那人可凶著呢。打起老婆來是真的往死裏打。他上一個老婆,就是被他活活打死的。”


    見桑非晚沒說話,隻是定定看著他。


    狗剩還以為她怕了,話鋒一轉道:“你不要害怕,我不隨便打人。但你要是敢逃跑,那我也不饒你。畢竟買你花了我那麽多錢。”


    “哎,聽王嬸說,你叫小秋?是秋天的秋嗎?”


    小秋應該就是她現在的角色名。


    於是點了點頭。


    狗剩似乎很滿意她的順從,裂開嘴憨笑著,並催促她:“走,快點兒!快點兒回家,叫我媽看看你。”


    又走了幾分鍾坑坑窪窪的村道,終於到了狗剩家。


    三間平房,一個滿地雞屎的院子,就是這個家裏可見的全部。


    家中成員也很簡單:狗剩、狗剩媽、狗剩爸。


    狗剩一進屋就見飯桌上還空著,頓時就不高興了,把飯桌拍得砰砰響:“天都黑了,飯還沒做好。你是個廢物嗎?一天三頓飯都做不明白,要你有屁用。”


    一門之隔就是廚房,隔著房門,接著一點昏暗的燈光。


    桑非晚看到灶台前的狗剩媽,頭發花白,身形佝僂。


    她一會兒燒火,一會兒看鍋,忙忙碌碌著。對於男人的罵聲,好像充耳不聞,又似乎早已習慣。


    桑非晚一眼就看出,她身體裏的被困了個魂魄,應該是之前電影院的受害者之一。


    隻是她的意識已經和這裏的人融為一體,就連桑非晚若非多看了幾眼都察覺不出異樣。


    難道說,所有被困這裏的魂魄進入電影後的角色都是被拐者?然後一點點同化,變成村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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