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妖喉嚨中艱難地冒出一句話:“你莫非是刺……不,我不能告訴你,否則我的下場會很慘。”


    “你以為不說,我就沒辦法了嗎?”


    俞北冥冰冷的眼神微微眯起,神識猛地刺入黑熊精的腦海中,不過眨眼間就已將他的記憶全部搜索了一遍。


    手上隨之用力一捏,黑熊妖就氣絕身亡。


    對於一個低階的小妖,俞北冥解決起來簡直就是輕而易舉。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腳步聲。


    俞北冥翻手一吸,吸出了黑熊妖的妖丹,又迅速將他的屍身踢到內室隱藏起來。


    再搖身一變,他就變成了黑熊妖的模樣。


    如此一來,無論是外貌還是氣息都沒有任何破綻,就不必再憋屈地當人寵了。


    來的是兩個妖衛,手拿武器滿臉警惕:


    “總管大人,剛才察覺到您這裏有不尋常的氣場波動,是怎麽回事?”


    俞北冥學著黑熊總管的語氣說:“剛才一個人寵突然應激了,居然想要襲擊我,我一時沒忍住給打死了。有攻擊性的人寵,絕對不能留在皇宮。”


    這一番解釋合情合理,妖怪們對於人寵的死活也並不那麽在意。


    妖衛聞言,收了武器退了下去。


    桑非晚這邊也已變化成了蛇妖老宮女。


    這時天色已暗,但是對於喜歡晝伏夜出的妖族來說,現在才是最適合活動的時候,整個宮廷也頓時開始喧鬧起來。


    宮女們忙忙碌碌,伺候各宮的主人。


    桑非晚頂著蛇妖老宮女的模樣,才走出去,手裏就被一個小妖塞了個托盤。


    一個宮女對她說:“嬤嬤,這是大公主要的碧仙瓜,往日都是您送,今晚也麻煩您了。”


    桑非晚剛才也抽取了老蛇妖的記憶,知道老蛇妖為了巴結上大公主,每晚都親自給上大公主送上她最喜歡的碧仙瓜。


    隻是剛才時間倉促,記憶搜索得並不詳細,此刻看著那托盤上兩根碧綠碧綠的小黃瓜,一時有些無語:這就是碧仙瓜?


    端著兩根兒黃瓜,哦不對,是碧仙瓜,桑非晚來到了大公主的宮殿。


    隻見一個牛頭蛇身,穿著精致長裙的女妖怪,懶懶散散地躺在柔軟的塌上。


    旁邊有女官勸她趁著夜色降臨,陰氣濃鬱抓緊修煉。


    牛頭蛇身的大公主,用銅鈴般的大眼睛瞪了那女官一眼:“修煉太辛苦了,反正我父皇是蛟帝,母親是牛族金枝玉葉的公主,我就算稍修為差一點又怎樣?”


    桑非晚走過來,學著宮女們畢恭畢敬的樣子呈上了黃瓜,啊,不對,是碧仙瓜。


    大公主瞅了一眼盤子裏的東西,歎了口氣:“又是素!唉,什麽時候才能讓我吃吃人呢?我聽說真正野生的人肉鮮嫩可口,人的魂兒還能滋潤我們的妖元。”


    嘴裏嫌棄著,到底還是拿了根碧仙瓜,放到嘴裏哢嚓哢嚓地嚼了起來。


    等到兩根碧仙瓜都吃完了,大公主見桑非晚還沒走,冷著臉道:


    “怎麽還不下去?別以為給本宮送了幾天碧仙瓜,本宮就能提拔你了。除非你能給本宮弄來真正的人肉,叫本宮能嚐個鮮,本宮才會對你另眼相看。行了,行了,諒你也沒那個本事,滾吧。”


    桑非晚忙裝作誠惶誠恐的樣子退出了大殿。


    走在宮道上,她還在思索著剛才的事情。


    鏡中世界明明也有人類,且妖怪將人類當做寵物飼養。甚至還有些貪吃的妖怪偷吃別人的寵物。


    大公主為什麽卻沒有嚐過人的滋味?後宮裏也有人寵,為什麽她不去吃那些?


    能夠約束大公主的,隻有蛟帝。所以,是蛟帝不讓她隨便吃人的嗎?


    俞北冥現在怎麽樣了?別真的給當成人寵,弄去給那些後宮的妖怪們耍樂子了。


    剛才分開得太匆忙,忘記和他約定一個匯合的地方了。


    此念剛起,迎麵走了一隻黑熊幻化出的胖女妖。


    在老蛇妖的記憶裏,這黑熊妖是皇宮的大總管,統領所有宮女內侍。


    桑非晚趕忙退到一邊,正準備請安,忽聽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晚晚,是我。”


    “北冥?”桑非晚的警惕心立刻就鬆懈了下來,“你用妖丹遮掩?難怪我沒看出你來。我也用了蛇妖的妖丹,你又是怎麽認出我的?”


    “鈴鐺。”俞北冥指了指她的手腕,微微一笑。明明頂著一副醜陋的皮囊,笑起來眼睛依然亮亮的,一點兒也不醜。


    桑非晚把鈴鐺往袖子裏藏了藏,避免再被旁的妖怪看出破綻。


    “你那邊有什麽發現?”


    俞北冥看了看左右,帶著桑非晚走到一片隱蔽的樹影下,道:“我現在身份是皇宮大總管,每晚要去蛟帝身邊伺候。”


    “這個國家既然是蛟帝開創的,那麽這個世界的存在與否肯定也與他息息相關。所以我準備去他身邊探一探。”


    “按照黑熊總管的記憶來看,那蛟帝倒是個勤勉的妖怪。每晚都要在自己的寢宮裏修煉,哪怕現在的修為已是整個國家最高的,也從未怠慢。”


    “每到子夜,黑熊總管會送一顆培元丹給蛟帝服用。我就借著送丹的時機,去他身邊兒探探。如果他當真是惡妖,就該設法擊殺。”


    桑非晚說:“若是殺了他,鏡子的問題就能解決,不再危害人類社會,倒是也一勞永逸。可萬一殺了他並不能解決問題,反而會讓這個世界崩潰大亂呢?所以我覺得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更何況,蛟帝是元嬰高手,而你我的修為受到限製被降了境界,要是不能一舉將他拿下,反而會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


    俞北冥說:“我明白。在沒有絕對的把握之前絕不會輕舉妄動。你的化身不方便進去,就在外麵等我吧。”


    桑非晚說:“我也這麽打算的。”


    兩人商量的差不多了,等到子時,便一起到了蛟帝的寢宮外。


    桑非晚留守在外,俞北冥則拿著裝有培元丹的錦盒,以大總管的身份,輕而易舉地進了蛟帝的寢宮。


    蛟帝的寢宮建造得十分恢宏大氣,頗有幾分紫禁城的風格。隻是細節處,不夠考究,更像低級山寨版的。


    蛟帝一襲黑袍,頭戴紫禁龍冠,正盤坐在九根盤龍柱下,入定修煉。


    強大的氣流在他周身不斷湧動,攪得長袖翻湧。


    大殿外,濃鬱的妖邪之氣不斷湧入,落入他的身體裏變為強大的妖氣。


    隻一眼,俞北冥就看出了他的真身。是一條巨大的黑蛟。


    蛟雖和真龍相差十萬八千裏。但是能修煉到這種程度的,也屬於十分厲害的大妖了。


    察覺到有人靠近,蛟帝睜開陰鷙般的雙眸,道一聲:“呈上來。”


    他轉過了臉,也讓俞北冥看清這蛟帝乃是50歲左右,人類的模樣,不過身高足有三米高,十分魁梧,頗有幾分壓迫力。


    俞北冥就學著黑熊總管的樣子,低頭哈腰,呈上了培元丹。


    蛟帝將丹藥在鼻尖嗅了嗅,又道:“血。”


    血?什麽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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