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安琪,你怎麽了?難道腳摔壞了,腦袋也跟著不好使了麽?”


    安琪的眼神帶著隱隱冷意,直刺蘭美芳的神經,讓她不由得緊繃起來。


    “你是曹琳琳,對不對?”


    “我不是曹琳琳,你認錯了,以後不要隨便叫我曹琳琳,我警告你。”


    安琪毫不猶豫的否認,但是她的語氣明顯出賣了她的理智,蘭美芳的猜測是對的。


    “曹琳琳你從高中三年級時就去了法國留學,沒想到竟然變化這樣大,從一個平平容貌,變得和默歌幾乎是雙胞胎一樣相似。你是去法國整容了吧?”


    安琪不敢置信的瞪著蘭美芳,她已經說可以做的很完美了,沒有任何從前的影子在她的身上出現過,蘭美芳又是怎樣做到,猜出了她的真實身份。


    她的確是去了法國留學,那是因為周逸把她傷的太深。


    她也整容變成蘇默歌的樣子,為的就是有一天,她可以重新回到周逸的身邊。


    如今她做到了,卻沒想到蘭美芳還是識破了她的身份。


    “你胡說什麽?我告訴你,一會兒有你好受的……”


    蘭美芳雙手抱在身前,聳了聳肩膀,眼底卻是一抹冰冷。


    “我告訴你,十年前你就不是默歌的對手,十年後你仍然不是她的對手,也不是我的對手。”


    “好,那我倒要看看,你怎麽能對付的了我!”


    安琪一瞥病房門口的方向,周逸已經趕回來了,她又抬手重重的扇打她被扇過的半邊臉,原本有著指印的地方,現在更加的紅腫,就像是要流出了血一樣,讓人看著心生憐惜。


    她捂著被打痛的麵頰,坐在地上,吸了吸鼻子,一臉委屈道:“我到底做錯了什麽,你為什麽要打我?隻因為我和周逸在一起,你就要假裝扭了腳,又背著他打我,警告我離他遠一點是麽?”


    蘭美芳也看到了周逸進了病房,但是她並不著急,而是慢騰騰的走下去,伸手指為她輕柔地擦著臉上的淚水。


    這讓趕過去想要阻止的周逸,和一臉慌張想要躲開她手指的安琪都頗為驚訝,沒想到一項暴脾氣的蘭美芳竟然是這樣子對待一個與她逢場作戲的女人。


    “安琪,別哭啊!哭花了妝就不美了!我剛才打你了麽?是你自己打得,自己打自己最痛,這種滋味我懂!”


    她就像是愛惜一件珍貴的寶物,輕輕撫著她的麵頰,但並未去碰她紅腫的肌膚,這倒是讓安琪渾身顫抖,感覺這比打了她更加的讓人膽怯恐怖。


    周逸聽到蘭美芳說的話,已經質疑安琪說的話是真是假。


    要知道他和蘭美芳可是認識十幾年的朋友了,他還是比較相信蘭美芳的為人。


    “你怎麽又走動了?是想這隻腳不要了,成了跛子嗎?”


    周逸果然沒有去管安琪臉上的傷,而是一把將蘭美芳攬在懷中,將她放在病鋪上。


    蘭美芳心裏卻是感動的嘀咕著,真是嘴硬的男人,明明心裏還是擔心她的,明明還是相信她的話,就是不說出來。


    周逸將蘭美芳送到了病鋪上,這才裝作看見了安琪坐在地上,將她扶起。


    他擔心地問著:“這是怎麽了?是不小心從椅子上摔倒在地上嗎?”


    安琪沒敢相信,周逸竟然會對一個與蘇默歌有著九分相似的女人這般無視?還睜著眼睛說瞎話?


    他什麽時候變得這樣聰明了,和狐狸一樣狡猾?


    她含淚,故意鬆開了捂著痛臉的那隻手,讓周逸看到她臉上的紅腫。


    “這裏好痛!”


    “這是怎麽了?難道是有人打你了?”


    周逸故意裝作漏掉了之前安琪冤枉著蘭美芳,說她打她欺負她的話,很關心的問她。


    “不是的,是……”


    “我來說吧!其實是安琪她有半邊臉麵癱症,這種麵癱症還是間歇性的發生,隻要感覺到麵部僵硬,就會伸手去抽,抽疼了神經,臉上的皮膚就變得正常,而且有彈性了!”


    “間歇性麵癱症?”


    周逸聽了蘭美芳的解釋,忍不住要被她逗笑了。


    蘭美芳卻一本正經道:“是啊,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因為這種病都是女人愛美,做了整容手術後的後遺症。周總,我看你真應該補一補關於女人百科全書類的知識了,免得遇到漂亮的女人,被騙了都不知道。”


    周逸頓時無語了,他用餘光瞄了一眼安琪,望見她一張臉都要氣綠了。


    “你要是看不慣我就直說好了!我好心留下來照顧你,你竟然這樣侮辱我……我真的不想再見到你了,壞女人!”


    “安琪,你等下!”


    安琪一甩長發,眼圈紅紅的跑開了。


    周逸想要追過去,因為蘭美芳的話確實很刺激人的,他怕安琪會傷透了心。


    蘭美芳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骨氣,還是她暴躁的性格發作了,竟然從病鋪跳到了地上,一把從周逸的後腰,將他撲倒在地上。


    “別去,聽我的,她不是個好女人!”


    蘭美芳將周逸壓在瓷磚地上,兩個人的姿勢實在*,讓經過病房門口的護士和醫生們看到了,都不由得瞪圓了眼睛,投來詫異的眸光。


    安琪已經跑遠了,她其實也看到了,隻是她現在臉很疼,因為矽膠填充的臉部出了問題,她需要去整容醫院檢查下。


    蘭美芳壓在周逸的身上,竟然整個身子都僵硬住了,不能動彈,像是一塊木頭一樣壓著他不放。


    周逸的心莫名跳的咚咚響著,就像是被敲鑼打鼓了一樣,不能平複他極速跳動的心。


    “你這樣不累麽?起來好麽?”


    周逸想起他們這副姿態趴在地上,還是在醫院的公共場所有些不妥,她委婉的讓蘭美芳起身。


    “我當然不累了!你累麽?”


    “你說你被壓在了身下,你覺得累不累?”


    “哦,看來是很累了!隻不過我的腳傷的嚴重了,起不來!”


    蘭美芳雙手勾住了周逸的腰,竟然讓周逸渾身一熱,很想喝水,那種燥熱讓他有些煎熬和難受。


    “把手鬆開,不知道男人的腰碰不得。”


    “我是怕鬆開了,從你身上滑下去摔在地上,不鬆!”


    周逸皺眉頭,裝作一臉冷酷的樣子:“你把我的白衣服弄髒了。”


    “我回家給你洗,而且是手洗的,怎麽樣?”


    周逸騰的一下坐起了身,差一點將蘭美芳撞到地上,還好他及時的拉住她手臂,讓她也坐穩了身子在地上。


    “周逸,你想嚇死我嗎?”


    “是你耍無賴好不好?我要去找安琪,你就撲過來壓到我,你知不知道我的形象徹底被你毀掉了。”


    蘭美芳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反正我沒有什麽形象而言,所以你的形象怎麽保持,我也不會領悟到了。”


    周逸恨不得掐死眼前的女人,比起蘇默歌的伶牙俐齒,她簡直就是無賴透頂,更讓人牙癢癢,想要撲過去撕碎的感覺。


    蘭美芳看到了周逸臉色變了又變,這次不是羞紅,是惱紅了,她趕緊要從地上站起,可是腳踝真的很痛,差一點坐到地上。


    “站不起身,就別逞能!”


    周逸扶穩了她,讓她坐回病鋪上。


    蘭美芳嘟著嘴,表麵上與他不和,像是冷戰。


    其實她心裏樂開了花,想到剛才她撲到他身上,他沒有拒絕,就是說明他的內心還是有她的。


    她的肩膀寬厚的令人想要一輩子依靠,他的懷裏更是溫暖的想要她貪戀不放,她今天的大膽,讓她得到了很多她不敢想象的愛。


    蘭美芳想著想著,唇角不禁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周逸瞧見她笑得很幸福快樂,他也忍不住笑了。


    蘭美芳打完點滴後,醫生說她可以出院了,不過傷筋動骨的腳傷,是需要靜養的。


    周逸怕她走路,腳傷更嚴重了,也就背著她往回走。


    在經過醫院走廊時,女護士們看到一身白衣飄逸陽光般的男人,她們都盯著看,甚至有的跟了過來,一直都在誇著周逸的外貌氣質好,令她們都要沉迷其中。


    直到周逸背著蘭美芳上了車,開車從醫院駛離後,那種花癡風才刮遠了。


    蘭美芳輕歎了一聲:“現在的女人啊,都怎麽了!有多久沒見到男人了嗎?怎麽一個個像是吸血的蚊子叮一口酒不放呢。”


    “這車裏酸溜溜的,是不是你喝醋了?”


    周逸一般不喜歡開玩笑,今天他破天荒的說了這句話,倒是把蘭美芳嚇了一跳。


    “你說我吃醋了?拜托……我們什麽關係也不是,我吃醋什麽?”


    蘭美芳心裏美滋滋的,她心想著,她就是吃醋,讓他知道,看他什麽反應。


    “真是妒婦!”


    “妒婦?我還沒結婚呢,怎麽就成了婦人啊?周逸,你說這話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周逸不理她,任她喋喋不休的說著,車子開到了蘭美芳住的小區,還未進小區內,就有人敲了下車窗玻璃。


    周逸將車窗打開,瞧見是一臉端莊的周夫人朝他微笑。


    “小逸,原來你在這裏,我找了你很久!”


    “媽,你找我做什麽?”


    “我是想看看……美芳的家,不知道美芳願不願意請我到屋中做客?”


    蘭美芳雖然知道周夫人是來查崗的,也是來試探她和周逸之間的關係。


    可她畢竟是麗麗的媽媽,她怎麽能不尊敬的待她。


    “媽,這不是我們家……你要是有事找我說,我們回家說去!”


    “逸不要這樣對阿姨說話!阿姨,請進吧!”


    周逸轉過頭看向蘭美芳,卻見她向擠了擠眉頭,他也就默不作聲,將車子開進了小區,周夫人緊跟著也將車開了進來。


    車子都停到了車位上,周逸先下了車,他為蘭美芳開了車門,伸手要拉蘭美芳下車。


    蘭美芳扶住他的手,感覺有些不自在,雙腳還未踏出車子,就被淩空的抱起。


    她差一點沒驚叫出聲,因為周逸竟然是把她公主般抱下車,讓她貼近了他結實的懷中。


    周夫人下了車,看到周逸公主抱著蘭美芳,不由得愁眉不展,心裏實在不暢快。


    蘭美芳對周逸,小聲嘀咕:“快放我下來,阿姨還在這裏。”


    “就是要給我媽看的!”


    “啊?哦,知道了,你記住啊,這就當作你欠我的。”


    周夫人走在他們身後,看到他們說悄悄話,湊了過來想聽聽他們說了什麽,可是兩個人心照不宣地停住了話。


    這讓她心急了,但也沒辦法知道他們的想法。


    周逸抱著蘭美芳站在電梯裏,電梯裏隻有他們三個人,周夫人皮笑肉不笑道:“都這麽大的人了,還要人抱著,會不會有些太任性了?”


    “不是的阿姨,我的腳受傷了,是周逸體貼照顧我,不想讓我下地走路。”


    “又不是斷掉了,何必這樣膩歪在一起!”


    周夫人淡淡一笑,朝著蘭美芳翻了下白眼。


    蘭美芳又不好反駁長輩的話,也隻好默不作聲,當一次受氣包子。


    周逸卻有些看不慣了:“媽,她的腳傷很嚴重的。你說這樣的話是不是太傷人了?”


    “我說什麽了?我實話實說而已!”


    周夫人毫不給周逸麵子,讓周逸也氣的臉色有些蒼白。


    蘭美芳彎著唇角笑了笑:“阿姨,要是你的腳也崴了,就算沒我嚴重,逸還是會抱著你,背著你的。”


    “你是詛咒我崴腳對麽?你按的什麽壞心思啊你!”


    周夫人瞪圓了眼睛,哪裏有名門貴婦人的端莊氣質,這讓蘭美芳很難將她想象成,她還是很小的時候來這裏做客,看到的那個溫柔善良的婦人。


    電梯到了蘭美芳所住的樓層,周逸和蘭美芳要了房門鑰匙開了鎖。


    蘭美芳還沒走進屋中,周夫人已經走進去了,四處還望著這裏的布局,不由得咋舌。


    “這樣的屋子,太簡陋了,就不知道好好裝修下在住?一看就知道你的生活很粗條,不知道好好打理和管理這個家。”


    周逸反駁一句:“家裏有你管理,以後還需要芳芳管理嗎?你放心,她一定不會撼動你在家中的威嚴。”


    “小逸,你怎麽和媽媽說話的?”


    周夫人有些不大高興,眼神中帶著淩厲,看向了周逸。


    蘭美芳坐在沙發上,笑著相勸道:“都是一家人,何必鬧的不愉快呢!一家人和和氣氣的才好。”


    “誰和你是一家人了?別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


    周夫人將淩厲的眼光掃向了蘭美芳,蘭美芳並不是怕她,隻是尊敬她,也就沒有和她對視,更沒有反駁周夫人的話。


    “媽,你來這裏到底想怎樣?”


    “我是來告訴美芳,麗麗不帶孩子回家,都是她的錯!我們母女、母子關係不合,也是她的錯!她的存在就是問題所在,所以希望她不要……”


    她朝著坐在沙發上的蘭美芳走去,低下頭看著她,冷冷的望向她的雙眼。


    “你若還是麗麗的朋友,就不要破壞我們家庭關係。”


    “媽……夠了!”


    周逸過來拉了周夫人一把,周夫人甩開了周逸的手。


    “這個家裏,還是我說的算!你若是還把我看成你媽媽,就離開這個女人。”


    周夫人拎著包氣怒的離開了蘭美芳家,走進了樓梯之中。


    到了一層樓,出了電梯,她深吸一口氣,心裏有著隱隱的難受,想起她看到了蘭美芳無辜的眼神,還有周麗曾對她說起她愛周逸十年堅定不移的心,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壞人,專門破壞一對有*的感情。


    不過現實就是如此殘酷,如果可以選擇的話,她會允許這兩個人在一起。


    隻是眼下,沒有選擇的餘地了,因為周氏集團如果沒有他的支持和讚助,怕是要走向覆滅。


    原諒她這個做媽媽的決定,她做的這一切也是為了整個家庭。


    離開蘭美芳所住的小區,在開車行駛的路上,她撥打了電話過去,帶著苦澀的笑容,卻說著很敬畏的話。


    “曹總,您放心!我的兒子我還是可以管住的,周氏還需要您的支持,我想他會選擇你們家美麗的千金,他們才是良配。”


    已經是傍晚,屋子裏傾斜進了玫瑰紅般的夕陽,卻把整個房間渲染的有些唯美淒涼。


    她忽然看口,眼底充滿了堅決:“周逸,我們以後還是不要見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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