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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安然不想把氣氛搞得太僵,汪小海敏感話題說得太多,自己和這些幹部的話就聊不到一起去,隻會讓別人更加顧忌自己。


    於是轉移話題,問陳港生,說:“港生,下午你把上半年經濟工作的總結寫一下,明天交給我,成嗎?”


    陳港生似乎有所顧慮,說:“這個……我寫材料,領導一向認為水平不夠,你還是讓黨政辦寫吧。”


    說陳港生水平不夠,林安然倒是很有興趣知道個究竟,到底鹿泉街道這種高中生當書記的街道的文字水平是否可以高到連一個嶺南大學高材生都不能達標的地步?


    於是說:“你寫,我看,現在我是主管領導,我叫你寫,你就放開心思寫,將你最高的水平呈現給我,別人說了不算。”


    對於賴不才,林安然沒多少好感,倒不是他想跟賴不才過不去,而是自己將要掌握的工作範圍必須要自己掌控。否則所有總結材料都給黨政辦,讓人去別人說三道四,這個絕對不利於工作開展。


    當官的,屬於自己的權力,必須在自己的完全掌控之內。


    從聚友飯店出來,時間已經到了差不多兩點,大家都沒興趣這時候趕回家去。許多人都不住在開發區,而是住在臨海或者東陽區,回去要半個多小時,到了家裏連個囫圇覺都睡不成又要趕來上班了。


    於是大家回到辦公室,趴在桌子上眯一會眼睛。陳港生卻沒睡覺,埋頭寫著材料。這是林安然交待他寫的上半年總結,並且要求他在總結裏對下半年的工作提出一些建議和安排。


    叫陳港生寫材料,林安然意在了解自己這個手下有多少尿水,如果是個酒囊飯袋,那麽日後就要考慮物色能幹的角色來頂替他,一個經濟辦的主任,在街道不可謂不重要,如果這人不行,自己的工作起來事倍功半。


    下午兩點半,上班的人陸陸續續到了,整棟樓開始喧鬧起來。林安然到茶水間給自己倒了杯濃茶,去去酒味,中午他喝得不多,大多數的酒都讓汪小海喝掉了。汪小海見了酒就不要命,而且林安然看出他有酒癮,沒喝之前手老是在抖個不停,整個人就跟被太陽曬蔫的花一樣,一杯酒下肚整個人就精神大振,像打了狗血一樣。


    端著茶水回到辦公室,陳港生居然拿著一份墨跡未幹的稿紙走進綜治辦,將材料遞給林安然,說:“林主任,按您的吩咐寫了一下上半年的工作總結,有什麽不妥的地方,請指導指導。”


    林安然看著牆上的掛鍾,三點差一刻,如果說來,這個陳港生隻用了一個小時時間,就將這份兩千多字的材料寫完了。


    他真的像賴不才和有關領導說的那樣“水平不夠”?


    林安然對陳港生笑了一下,說:“辛苦了,你回辦公室歇一會,我待會找你。”


    等陳港生走了,林安然仔細將這份總結從頭到尾看了一下,等看完了,心裏就有底了。


    他去了經濟辦,對正在閉目養神的陳港生說:“以後經濟方麵的文字材料還是你寫吧。”


    陳港生愕然道:“我寫?可是領導一直說我的水平不夠……”


    林安然說:“這話誰告訴你的?”


    陳港生有點懵,說:“賴主任,街道的文字材料一向是他把關。”


    這下子情況就算弄明白了,林安然也不想多說,便道:“現在我是你領導,我說你行,你就行。”


    心裏暗道,狗屁黨政辦,狗屁賴主任,自己都不會寫,還說人家水平不夠。


    賴不才送來的一些資料,林安然也是看了的,要說水平,賴不才和陳港生差了不止一個檔次。就從詞法上,賴不才就經常出錯,老將“你們”寫成“您們”,根本沒“您們”這個詞,這是機關的行文的一種通病,往往下級為了討好上級,為了表示尊重,亂弄詞語造成的,而賴不才還特別喜歡用,從這一點上看,這個黨政辦主任的水平不過爾爾。


    至於為什麽說陳港生“水平不夠”,這就更容易了解了。倆人都是中層幹部,一個老資格,一個高材生,用腳指頭就能想出他們之間會有怎樣的交集了。賴不才是黨政辦主任,有點兒像從前的大內總管,圍著領導轉,接觸領導的機會多,假傳聖旨就不在話下了。


    至於陳港生,從學校出來時間不長,估計實心眼,沒想到賴不才背後給他使壞。


    陳港生對林安然的態度很是感激。他在街道辦一直不算得誌,剛來的時候和所有剛進體製內的新人一樣,信心滿滿理想遠大,幾年下來又像大多數新人一樣,該碰的壁都碰了,銳氣被挫了個幹淨。今天林安然對他文字能力的肯定,簡直就是知遇之恩。


    林安然放下材料,對陳港生說:“你下午沒什麽事吧?陪我到轄區的幾家企業走走。”


    說是走走,其實就是拜碼頭,新來新豬肉,即便自己是辦事處副主任,在這名震濱海市的工業五朵金花這種大企業麵前,也必須放下架子,親自登門拜訪一下,方便以後工作的開展。


    整個鹿泉街道隻有一輛麵包車,趙士敬管車,規定了優先保障計生工作。林安然到車棚推出自己的摩托,看到街道辦的司機小楊正把車倒出車庫,打了個招呼問:“小楊,有任務?”


    小楊見新來的副主任沒什麽架子,於是笑嘻嘻道:“民主社區打電話來,說抓到個大肚婆,讓我開車過去接回來查一下。”


    正說著,範天來也走進車棚推出自己的摩托車。他的車是一輛鈴木125,和林安然的大黑鯊比起來還略遜色。


    林安然主動打招呼,說:“書記,去開會?”


    範天來一邊將自己的手包掛在車把手上,一邊應道:“是啊,到管委會去開個會。小林,第一天上班感覺如何?”


    林安然說:“蠻好,謝謝書記關心,我現在正打算到企業走走,和他們見見麵。”


    範天來嗯了一聲,點點頭,不再說話,卻向小楊開著的那輛麵包車處望了望,眼神一下子變得有些複雜。


    這細微的變化沒逃過林安然敏銳的神經,他覺得範天來這一看的眼神裏有許多意味深長的內容。


    載著陳港生一家家拜訪五朵金花,這些企業頭頭們還算熱情,尤其是農機廠的廠長魏大山,是個北方漢子,熱情得要命,非得留他們吃飯。街道辦晚上要擺接風宴,林安然隻能推辭。


    好不容易從金星農機廠出來,要走最後一家企業,就是濱海市鄉鎮企業的龍頭老大紫荊花集團了。


    陳港生卻忽然像個踩到了懸崖邊的驢子,顯得躑躅不前,囁囁嚅嚅說:“林主任,紫荊花集團我看你還是找機會叫上趙主任他們一起去吧……”


    林安然奇道:“怎麽了?非要叫上趙主任?”


    陳港生無奈道:“紫荊花集團的老總衛國慶,可不是一般人,不好打交道。”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別人這麽評價衛國慶了,在上任鹿泉街道之前,尚東海就給自己打過預防針,說這衛國慶是一人物,一方土皇帝,可不好打交道。


    關於衛國慶的逸聞,濱海市也有不少流傳,包括政府機關裏,對這位濱海乃至嶺南,甚至全國都有名氣的農民企業家都有許多的評價和傳說。


    幾乎可以說,衛國慶是第一代的農民企業家,之前這個詞還不流行,從衛國慶身上卻得到了很好的詮釋,並在他身上發揚光大。


    衛國慶原本是開發區白泥村的村長,八十年代開始,天生就有經濟頭腦的衛國慶開始從到碼頭倒騰電器。那時候,濱海的漁業公司裏的遠洋船隻上的船員每人每年都有“三大件”的免稅指標。在物資稀缺的年代,衛國慶看中了這條生財之道,每天守候在碼頭上,看到遠洋船回來就上去套近乎,從被人賞白眼到成為碼頭最大的電器倒騰商人,他攢下了人生第一桶金。


    後來在村裏辦模具廠,辦電子零件廠,辦服裝廠,又辦中纖板廠、酒廠,一步步走來,每一步都是神來之筆,使原來一窮二白的白泥村變成了濱海市最富有的村莊,甚至在全國來說,都是有名的。


    衛國慶為人自尊至極,平生最恨別人看不起他。據說衛國慶沒發家之前,到臨海區一個親戚家裏借本錢倒騰電器,親戚對這個窮莊稼漢很看不上眼,拿了一千塊直接丟在地上,錢撒了一地。


    後來衛國慶發家了,那個親戚反而由於經營不善,原本的小生意垮了,上門找他借錢。衛國慶拿出五萬元鈔票,直接在自己住的六層小洋樓的陽台上撒到樓下,讓他親戚去撿,說隻要你撿了,借條都不用打,送你了!


    據認識衛國慶的人說,後來這土豪村長說,我就是拿五萬塊寒磣寒磣他,讓他看看,咱農民也不是好欺負的!


    衛國慶帶動了整條村人致富,被村裏五千多口人奉為神明,從八十年代開始一直連任村長、支書兩職至今無人能撼動,也無人敢去撼動,隻要他還活著,誰都不敢去參加競選。


    其強悍作風,由此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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