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風緣、貧道來捉妖兩位兄弟打賞!謝謝你們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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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玉珍在範天來和馬江波的簇擁下走進鹿泉街道辦。


    她是個又黑又高大的女人,出生在營養不良年代能夠達到這樣的高度顯然是鳳毛麟角。都說天賦異稟,在官場上能登高位的領導從麵相學來說往往異於常人。茹光彩有顆生殖器一樣的腦袋,王玉珍有一張男人式的麵孔。


    林安然第一次和王玉珍接觸,就有種遇見了高倉健似地感覺。高倉健的臉長在一個男人脖子上,那叫味道;長在女人脖子上,就隻能是一出悲劇。


    而且,王玉珍的嗓門很粗。


    林安然還在辦公室裏窩著,就聽見她破鑼一樣的聲音傳了進來,然後隔壁民政辦裏傳出一聲喜出望外的歡呼。


    “二姑!”


    不用看,林安然也知道那是同樣奇葩的王玉珍的侄女王月敏。


    林安然對於王月敏這種在公事場合公然喊親屬昵稱的行為十分反感,秀親情大可回家慢慢再秀,何必在街道辦這種辦公地方呢?


    王玉珍一來,林安然知道又要開會了。最近這位管委會副書記頻繁造訪鹿泉街道辦事處,名義上是指導工作,實際上來了坐在會議室裏漫無邊際一扯就是天南地北,工作上的事情壓根兒沒談多少,就算談了,也是一些假大空的話。


    果然沒過多久,賴不才就過來敲門,說是範天來讓領導班子成員到二樓會議室開個小會。


    會議依舊是老調重彈,最後竟成了民政工作會議。王玉珍是主管政法工作的,偏偏會上談的都是民政方麵的事情。


    林安然原本準備了一些綜合治理工作方麵的材料想匯報一下,見王玉珍根本沒興趣,幹脆起身借口打電話離開了會議室。


    到了樓下,拿出煙倚在大門旁抽起煙來。


    沒一會竟然看到陳自強和張學平也前後腳下了樓,大家一照麵,都是會心一笑。


    林安然看了看樓上,說:“陳主任、張部長,你們倆也中途退場,領導會發火的。”


    說罷抽出兩根煙遞給倆位。


    張學平是個直腸子,張嘴就說:“咳!發個毛火呀!這王副書記來這裏無非是給他侄女造勢,隻要範書記和馬副書記陪同就行了,哪還要我們在場,你看趙主任都不在,不是一樣好端端的?”


    陳自強較為深沉,隻抽煙不說話,隻拿眼睛在林安然和張學平身上溜來溜去。


    林安然說:“上麵在談什麽了?”


    張學平張嘴欲說,看陳自強一副隔岸觀火的態勢,忽然又不想說了,一腳把球踢給陳自強:“老陳,你說。”


    陳自強見張學平死活要拉自己下水,隻好吸了口煙,想了想,覺得說了也無大礙,才道:“也沒什麽,就是誇一下王月敏的工作能力。”


    張學平撲哧就笑了,說:“還工作能力呢。平時報告都寫不直,都是陳港生和黨政辦代寫的,虧她還敢說自己侄女很有文字能力,要範書記多給寫機會她鍛煉鍛煉。”


    林安然故意火上澆油,說:“上次好像說王月敏同誌敢想敢幹,挺有拚搏精神的嘛。”


    這回輪到陳自強忍不住了,他分管的是民政工作,實際上,自從王月敏來了,壓根兒就沒將他這位分管領導放在眼裏,好幾次沒大沒小對他指手畫腳。


    “哼!是敢想敢幹,連我都敢嗬斥,哪有什麽不敢幹的?拚搏精神也是有的,是跟自己同事和上級之間相互拚搏了,你看來了才多久,哪個沒跟她吵過架?”


    陳自強一向老成持重,城府極深,極少有說人壞話的時候,可見是意見極大了,不過因為範天來和王玉珍的原因,才沒敢發作。


    林安然心裏很清楚,隨著之後的幹部調整,自己提拔到趙士敬的位置上,副主任必然空缺一個,王玉珍之所以跑得這麽勤快,恐怕是衝著這個位置來的,包括在管委會領導班子裏,王玉珍恐怕已經開始做工作了。


    他忽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能不能把陳港生提拔上去,填補自己的位置。這種操作性不是沒有可能的,陳港生已經當了好幾年的中層幹部,論資曆比王月敏還老,而且要談到工作能力,甩這皇親國戚不止一條街。


    如果這次讓王月敏提拔,不但對陳港生是一次打擊,恐怕以後自己當了主任,工作也不好開展,王月敏當個中層幹部就已經目中無人了,當上副主任還有誰能管得了?


    單位的幹部調整問題頭一次在林安然的腦海裏出現,他忽然發現,自己需要再次調整狀態,正如當年從臨海區一個小股長升任街道辦副主任一樣,要轉變思路和看事的角度,如果擔任了鹿泉街道主任,自己就要用一個正職領導的眼光去看問題,布控全局,而不是隻是一個副職,思考的問題會複雜許多,更要有遠見許多。


    張學平又說道:“咱們幾個副職還是別操心了,當著帶副的官兒,操著正職的心,何苦?你看人家馬江波馬副書記,現在儼然就是一個主任的架勢,不過也難怪,畢竟很快就要當主任了嘛。”


    陳自強眉頭緊蹙,歎了口氣說:“馬副書記提拔我倒沒什麽想法,人家畢竟是三把手嘛,不過這王月敏……我是保留意見的。”


    林安然說:“上去吧,免得離開太久,顯得不尊重領導了。”


    仨人上了樓,馬江波見他們進了會議室,一臉嚴肅,有些不悅道:“開著會呢,不要隨便離開。”


    他沒明說是誰,可誰都知道是在說誰。


    陳自強和張學平臉色有些難看,不哼不哈回到位置上,林安然卻衝著馬江波道歉:“對不起啊,馬副書記,我剛才想起有些統計數字要向區裏匯報,怕遲了耽誤了,所以就下去先匯報了。”


    馬江波也不顧許多領導在場,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勢,說:“這些事可以讓陳港生去做,你好歹是個副主任,不要凡事都親力親為,那樣還怎麽發揮同誌們的主觀能動性?”


    陳自強和張國平還有在場的何秀麗,都覺得馬江波過分了。你教訓人家林安然就教訓嘛,說一句就可以了,還不依不饒了?好歹人家也是個副主任呢。


    他們都受過林安然的好處,自然挺欣賞林安然,若說工作能力,馬江波在林安然麵前算個球!


    都以為林安然會不高興,就連範天來也有點擔心林安然發作。這人好歹是街道的財神,有他在,將來招商引資這一攤子事上恐怕還會好處多多,鬧起來自己還真不知道幫誰好。


    於是趕緊做和事佬,說:“行了行了,馬副書記,林副主任也是為了工作嘛。”


    馬江波見範天來開腔了,馬上換了副嘴臉,笑哈哈點頭道:“是,書記說的是,我語氣是重了點,也是為林副主任著想嘛。”


    沒想到林安然還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一點沒生氣的跡象,邊回到自己位置邊說:“馬副書記批評得對,我接受批評,以後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會議結束後,回到辦公室裏,林安然見陳港生在桌前準備年度計劃,便道:“港生,你對金星農機廠有多少了解?”


    陳港生說:“不敢說十分了解,八分總有的。”


    林安然從抽屜裏拿出一疊資料,說:“市裏打算重點改造金星農機廠,未來一年這是我們街道工業發展的首要任務,你給我寫一份調研,如果從引進國外技術角度,你該怎麽寫?”


    陳港生拿過資料,翻了一下就想回答,林安然擺手止住他,說:“現在我不想聽你的分析,我要的是報告,你用你最高的水平把這份報告做好,然後給我看。”


    說完,靠在沙發裏想了想,拿起電話給張偉權撥去。


    “張大哥,是我,安然啊,你在單位?”


    張偉權心情顯然還是十分低落,懶洋洋答道:“啊,是林老弟啊?我在家呢,有點不舒服,有何貴幹啊?”


    林安然說:“是這樣的,茹部長說你最近精神不大好,情緒有些低落,讓我約你喝喝酒吹吹牛,開解一下你。晚上有安排沒有?沒有的我就定地方了。”


    張偉權歎了口氣,說:“還是茹部長和林老弟你有心了,是我沒臉見茹部長了……我晚上沒安排,你說我還能有安排嗎?最近人見了我都繞道走了,好像我有艾滋病一樣。”


    他不說,林安然也能猜到,自從上次在省城濱海大廈裏張偉權大醉出了洋相之後,恐怕關於曲曉紅上位和他沒落的消息都會迅速傳開。官場就是這麽現實,人紅的時候,門檻都能給你踩爛了;人衰倒黴的時候,門前冷落車馬稀。


    林安然哈哈笑道:“老哥,車到山前自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有撥開烏雲見月明的一天,你就別多想了,出來和老弟我喝喝酒,金地服裝城的王老板也來。”


    張偉權平素喜歡和商場老板打交道,上次在聚友飯店和曾春、林安然吃飯時候見過王勇,對王家自然是仰慕不已,於是答應下來:“沒問題吧,定好地方你告訴我房號,我過去。”


    放下電話,林安然下意識又拿起電話想約曲曉紅,看看表,是下午三點半,想想還是親自跑一趟計生局找曲曉紅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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