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午飯的時候,尚東海倆口子也到場了。餘嘉雯曾經在金地服裝城工作了一段時間,和尚東海的老婆楚楚關係十分親密,這次回來,楚楚倆口子也收到了消息。


    林安然趁王勇出去點菜的時候,同尚東海提了一下王勇想參與西營舊城改造項目的事情,略微提及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想讓尚東海勸勸王勇,不要卷進改造項目這個深不見底的漩渦裏去。


    尚東海笑嗬嗬道:“這些年,王勇也算是盡心盡力了,綠力集團能有今天,他是功不可沒的。我也可以理解他的心情,好端端一個正經企業,為什麽不能參與競標?但是我也體諒你的難處,況且就如你所說的,這次改造項目,我也看出點問題來了,弄不好情況會很複雜,表麵上看起來是有利可圖,實際上讓綠力集團參與進去,確實會讓問題複雜化,還是找不相幹的企業來做比較好。”


    林安然說:“光說做生意,阿勇是塊好料子,但是說到政治敏感性,東海你畢竟在體製內多年,比他要看得更準一些。我看阿勇有些不高興,你有機會就勸勸他吧!”


    尚東海道:“我隻是個股東,股份在幾個人裏是最少的,你讓我去說服王勇,我看可能性不大。說到底,商人圖利,況且現在綠力集團不是作奸犯科,更不是投機鑽營,是光明正大去做項目,你讓王勇退出去,我看很難。”


    林安然皺起眉頭,他感到尚東海說得有道理,王勇看樣子是鐵了心要去做這個項目,即便自己反對,恐怕也無濟於事,真要阻止,隻能和尚東海聯合起來,讓母親通過董事會施壓才能奏效,不過如此一來,三人一直以來穩如泰山的鐵三角關係,勢必蒙上一層不愉快的陰影。


    正發愁間,尚東海忽然道:“我記得西營片的海邊對過去就是白沙島對吧?”


    林安然看著尚東海,不知道為何忽然提起白沙島這個風牛馬不相及的地方。


    白沙島歸屬開發區管轄,是個三平方公裏的小島,島上灌木叢生,島周圍都是紅樹林,基本算是個無人島,上麵一共才十多戶人家,離西營片區的陸地線僅一海裏。


    之所以一直沒多少人居住,皆因這個島嶼地理位置比較尷尬。作為漁民,為了出海方便,大多數選擇居住在更靠近深海的一些大島上,而且白沙島顧名思義,島上麵都是一片晃眼的白沙,上麵長著一些經濟價值不高的灌木。


    多年來白沙島人煙稀少,島上的十戶人也並非原居民,而是近年來附近海域搞海上養殖,那些養殖戶為了方便,就近選擇了這個島嶼搭建了一些臨時木棚,作為中轉站而已。


    所以,雖然白沙島雖然離陸地近,但地位卻一直尷尬,導致多年來都隻是個無人問津的荒島。


    見林安然滿臉疑惑,尚東海解釋道:“96年的時候,曾經有個投資商來濱海市投資,當時看過這個島,看了之後覺得很有開發價值,感到挺惋惜。原本打算在上麵搞旅遊項目的,不過考察之後又放棄了。”


    林安然問:“什麽原因放棄?”


    尚東海說:“白沙島沒有專門的航線,一直都靠快艇和木殼漁船往來島上,市海運集團覺得離海邊太近,沒有開設航線的價值,如果建跨海大橋,投入十分大不說,西營片區當時是舊城區,十分破落,這麽多年都是買賣舊貨的集散地,整體的區域效應沒有出來。所以從投資角度來看,風險太大。”


    林安然總算聽出點意思來了,現如今西營片區要改造,建成後,整個片區的區域效應就出來了,如果改造項目完成,西營成為濱海市的cbd商圈,當年那個投資商擔心的問題就不複存在,白沙島的旅遊價值就成倍增長。


    如果把那裏打造成一個度假勝地,類似太平鎮的珊瑚度假村,產生的經濟效益將會十分可觀。要做這個項目,唯一最大的投資就是建造跨海大橋,幸好這個距離不算遠,在成本上來說,綠力集團承受力綽綽有餘。


    這個開發項目基本上是附帶這舊城改造項目而生,但是又避開了舊城改造這個漩渦,可謂一舉兩得。


    “行,我看行!”林安然眼睛一亮,說:“東海,這事我找機會同阿勇說說,相信比舊城改造更有吸引力。經營旅遊業、旅業和建築業這些都是綠力的老本行,完全可以自己承攬下這個項目。白沙島是荒島,到時候買下來也行,長期租用也行,成本應該不會太高。”


    敲定了事情,解決了心頭大石,林安然感覺渾身輕鬆。由於機場離市區有好幾十公裏,所以留給午飯的時間很緊,,幾個人簡單用了餐,匆匆就往機場趕去。


    林安然今天沒帶司機,車是坐王勇的奔馳車,幾十公裏的國道需要開大半小時,林安然借機向王勇說起白沙島的項目,問他有沒有興趣。


    王勇本來心情極為鬱悶,因為林安然反對他參與舊城改造項目,眼看著擺在麵前的肥肉卻不能吃,怎麽說都不會有好心情。


    不過白沙島項目的確更吸引人,投入少、收益大,更重要的是,王勇不是傻子,其實對舊城改造項目牽涉到的方方麵麵問題和人物關係都略有聽聞,隻不過巨大的利潤讓他覺得必須堅持而已。


    如今既然有一個更好的項目,而且又能避免為林安然帶來政治上的難題,的確是一家便宜兩家劃算的事情,何樂不為?


    車到了機場,沒等多久飛機就落了地。大家在出閘口外麵等了十多分鍾,就看到餘嘉雯戴著一副墨鏡,長發飄飄左右顧盼著往外走。


    林安然不能否然,餘嘉雯是個一眼就能讓人心動的可人兒,她穿著一條白色洗水做舊的牛仔褲,腳上是一對簡單的高跟涼鞋,上身一件白色棉質的緊身長袖t恤,一條棉布格子襯衫係在腰間,一身休閑打扮卻把妙曼身材趁托得淋漓盡致。


    顯然同行的旅遊都注意到這位打扮簡單卻入時,氣質異常非凡的女孩子。


    林安然覺得她和離開濱海市時候不同的是,從前的餘嘉雯羞羞答答,一說話就下意識低頭,如今看起來似乎自信滿滿,從她從容淡定的走路姿勢上就能略窺一二。


    很快,餘嘉雯也看到了林安然,幾乎像是觸電了一樣,她停住腳步,站在原地目不轉睛盯著林安然幾秒,然後拖著大大的行李,小跑著,像隻歡快的鳥兒一樣朝他撲來。


    林安然原本打算和餘嘉雯握手,可是沒想到後者到了跟前,把拉杆箱一鬆,人就投入了他的懷抱,把他箍了個滿懷。


    “安然哥哥,我好掛念你……”


    這倒是把旁邊的王勇看待了,好一陣才酸溜溜道:“噯……嘉雯,是不是也給我一個擁抱啊?”


    餘嘉雯鬆開林安然,對著王勇嫣然一笑,說:“勇哥是大老板,又有了家室,我可不敢抱,怕嫂子吃醋。”


    說罷伸手和王勇握了握,轉身同尚東海打了個招呼,然後和楚楚挽起了手,倆人像分別多年的姐妹一樣有說有笑往外走去。


    林安然注意到,尚東海倒是十分平靜,目光裏似乎有些異樣的東西,看了看餘嘉雯,又朝自己這邊瞅了一眼,意味深長。


    剛出了機場,正高興得商量怎麽安排晚上的接風宴和節目,林安然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看了一眼屏幕,竟然是寧遠的手機號碼,林安然歉意朝大家點了點頭,走到一邊去接電話。


    “安然同誌嗎?我是寧遠,現在有急事,你馬上到市委招待所裏來。302房間。”


    市委招待所?寧遠要見自己,為什麽不在辦公室,而是在市委招待所裏?那個地方林安然一點不陌生,很多時候,幹部雙規都會羈押在那裏。


    難道是有人又告了自己刁狀?這也不是第一回了。不過,如果市紀委要對一個幹部采取措施,一般情況下不會直接到招待所的,一般都是黨委領導先談話,之後視情況而定。


    直接把人叫到招待所,顯然是紀委證據充足,而且事情也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


    難道是自己把李善光的舉報信送給寧遠,劉小建作為報複,把自己和綠力集團之間的關係渲染一番,然後報到市紀委去了?


    心裏想著,嘴上卻沒猶豫:“好的,寧書記,我馬上到。”


    寧遠在電話裏又囑咐了一句:“注意保密!”


    注意保密?


    林安然應了好,心裏卻更糊塗了。


    回到眾人身邊,林安然抱歉道:“有個緊急的事,我要回開發區處理一下,如果晚上有空,我一定過來給嘉雯接風洗塵。”


    餘嘉雯已經脫掉了墨鏡,掛在領口上,聽林安然說又有公務,臉色黯淡下去,不過嘴裏還是十分體貼道:“安然哥,有事你先忙,工作重要。”


    王勇說:“也就是你那麽體貼他了,林安然,你什麽公務嘛,能讓手下辦就讓手下辦去,什麽事都要你親力親為?”


    尚東海在一旁說:“阿勇,你這人也是,安然現在是市委常委了,不是一般的領導幹部,你少在這裏瞎攪合。”


    轉頭對林安然道:“你先去辦事吧,晚上有空就過來,電話聯係。”


    忽然想起了什麽,說:“噢,對了,晚上惠丫頭也過來。”


    鍾惠?林安然看了一眼餘嘉雯,心裏咯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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