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十一點。


    鎮海宮最豪華的總統套房內,劉小建和電視台花旦肖丹丹在床上翻雲覆雨。正是驚濤駭浪衝鋒陷陣之際,床頭櫃上的手機不適時宜地響了起來。


    肖丹丹正衝上雲霄,如癡如醉,兩腿一夾,把劉小建的肥腰圈住:“不要停!”


    劉小建覺得現在的自己就像一輛高速奔跑在賽道上的f1賽車,遠處的終點遙遙在望;又像一個即將達陣的棒球手,正竭盡全力進行最後的衝刺。


    目光所及之處,床頭櫃上有兩台手機,一台諾基亞,一台愛立信。響的是愛立信的那一台,屏幕藍光一閃一閃,在昏暗的等光線顯得如此刺眼。


    他頓時打了個激靈,猛地掙開肖丹丹水蛇一樣的一雙白嫩嫩的長腿,翻了個身,一把抓過床頭櫃上的愛立信手機。


    肖丹丹嬌滴滴地叫了一聲,極銷魂地嗔道:“幹什麽嗎!?還有什麽比現在重要嗎?!”


    說罷,耍起了小脾氣,用手狠狠捶了一把劉小建。


    劉小建舉起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低聲道:“寶貝,重要事,別吭聲!乖啊!”


    這台手機,是在中紀委工作組進駐濱海市之後才臨時讓人裝的,隻有為數不多的幾個人知道號碼。


    看了一眼屏幕上的號碼,劉小建驚疑不定問道:“曾局?”


    電話那頭許久沒有回音,隻有細微的滋滋作響的電流聲。


    良久,才算聽見曾春的聲音:“賀新年死了。”


    劉小建又驚又喜,忙問:“什麽?曾局,你說清楚點?”


    電話那頭再一次短暫的沉默,然後再次傳來曾春的聲音:“別問那麽多,總之是老天爺幫的忙。”


    劉小建喜上眉梢,沒等他再問,那頭已經掛斷了,嘟嘟作響。


    放下電話,劉小建坐在床邊發了一陣呆,許久才傻笑了一聲:“我cao!倒是真利索啊!”


    肖丹丹從後麵像條蛇一樣纏了上了,抱著劉小建問:“什麽事啊?”


    劉小建心情大好,比過年還高興,轉頭看著肖丹丹,傻笑不止。


    肖丹丹被他笑毛了,加上剛才快到點了卻被扔在一旁,像從雲端跌了下來,心裏滿腹牢騷,怨道:“你笑什麽笑啊!”


    劉小建忽然冒出一句:“丹丹,你要什麽生日禮物?我送你!”


    肖丹丹趕到莫名其妙,半天才道:“我生日早過了,你這是發哪門子神經啊?”


    劉小建笑道:“就當是送你明年的生日禮物。”


    肖丹丹喜道:“真的?那好,我要一輛淩誌轎車。”


    劉小建很大方地一甩手:“沒問題,明天我就讓水森給你安排。”


    肖丹丹很吃驚地看著劉小建,看出眼前這個男人顯然是碰到什麽大喜事了,她是個很知情識趣的女人,馬上溫柔似水道:“我看出來了,你今晚心情可是太好了。”


    劉小建哈哈大笑,說:“沒錯,等會我們出去,今晚我要在鎮海宮的大排筵席,啥貴咱們今晚就吃啥,你叫上你的小姐們,讓她們都過來,今晚我劉小建請客!”


    肖丹丹媚笑如花,手在劉小建胖乎乎的身子上滑來滑去:“這麽早就想著吃宵夜啊?”


    劉小建看著豐滿的肖丹丹,****一下子又熊熊燃燒起來。


    “吃宵夜是必須的,不過在這之前,我得先喂飽你下麵那張嘴,然後待會再喂你上麵這張。嘿嘿……”


    他用手點了點肖丹丹紅豔豔的櫻桃嘴,一把抱起佳人,倆人又滾作一團。


    市體育館的演唱會現場,寧遠接了個電話,馬上坐不住了,低聲對旁邊的趙奎說了句什麽話,林安然隔了一個位置,現場又極吵,聽得不太清楚。


    不過隱約聽見趙奎一連問了兩次:“怎麽回事?”


    然後劉大同的電話也響了,聽完電話似乎也坐不住了。


    趙奎帶頭站了起來,表情顯得很凝重,看了一眼台上正在演唱的餘嘉雯,猶豫了一下,扭過身便走。


    他一走,所有在場的市領導都跟著走,大家魚貫而出。


    出了門,林安然問寧遠:“寧書記,出什麽事了?”


    寧遠臉色很難看,搖搖頭說:“賀新年死了。”


    林安然大吃一驚,正想問他賀新年是怎麽死的,但一想又覺得不好這麽問。趙奎現在中途離場,顯然就是要去找工作組過問一下這事。


    賀新年雖然是海關的人,但是好歹也是廳級幹部,這次剛轉看守所看押就丟了命,已經是極大的一件事故了。


    工作組是中紀委和省紀委、海關總署一起聯合組成的,現在出了事,他必須到現場看看,然後把情況向省裏的葉文高和鄔士林匯報一下。


    到了醫院,工作組的黃海平他們已經到了,就連曾春也在場陪著,大家都坐不住了,都站在搶救室外頭,在走廊上轉來轉去。


    看到趙奎,黃海平伸出手來同他握了握,說:“趙副省長,看把你也給驚動了。”


    趙奎也不同徐中傑和牟誌高握手了,隻是朝他們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急著便問:“情況怎麽樣了?”


    黃海平道:“情況不樂觀,發現的時候已經斷氣了,現在醫生在做最後的努力。”


    趙奎不高興道:“黃主任,你們辦案我本不該說什麽,但是還得注意一下方式方法,賀新年是濱海海關關長,如果真的在看押期間丟了性命,恐怕會起不小的風波。”


    寧遠拉著廖柏明走到一旁問:“老廖,到底怎麽回事?不是說病情好轉了嗎?怎麽一轉看守所就出事了?”


    廖柏明皺著眉頭道:“我也說不清,剛才醫生初步判斷是心髒病複發,這種病,誰也說不準。”


    寧遠生氣道:“既然說不準,就不該讓他出院,一直在醫院裏看押就行,何必送到看守所去?”


    正說著,搶救室的門開了,醫生出來把口罩一摘,直搖頭說:“不行了,太遲了,人恐怕都已經死了一個多小時了。”


    眾人麵麵相覷,氣氛一下子有些沉重起來。


    徐中傑忽然快步走進搶救室,走到床前把蒙在賀新年身上的白床單掀起一角,確認躺在上頭的正是賀新年。


    他有些不能接受地自言自語道:“這怎麽可能嘛!今天轉看守所的時候,他精神還是十分好的。”


    劉大同說:“中傑同誌,這也說不準啊,弄不好是回光返照也不定。”


    林安然問曾春:“看守所的值班民警都查問過沒有?”


    曾春說:“問過了,沒什麽異常,值班民警就連一點異常動靜都沒聽到,直到藥水吊完了他進去檢查的時候才發現賀新年已經死了。”


    林安然看了一眼賀新年,見他麵孔扭曲,雙目圓瞪,死狀可怖,心裏升起一絲懷疑,看賀新年的死相似乎不是在睡夢中就安靜死去那種,而是死的時候極為痛苦,怎麽會一點動靜都沒有?


    便說:“曾局,今晚值班民警有沒有擅離崗位?”


    曾春搖頭道:“不可能,我還親自去檢查了一次,叮囑他們一定要24小時看著賀新年,不準離開一步。”


    林安然隨口問道:“你去過看守所?”


    曾春道:“去過,我放心不下,就去看了看,走的時候賀新年還好好的。”


    趙奎說:“現在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調查出賀新年的死因,另外……”


    他對寧遠說:“注意做好輿情處理,不能讓這事上報紙或者媒體,嚴格封鎖消息,還要做好賀新年家屬的工作,避免她跑到省裏或者中央上訪。”


    說罷,想了想,對黃海平說:“黃主任,我就不便久留了,這事畢竟是你們紀委工作組的事情,希望你們還是要把工作盡量做得周全一點,考慮問題要全麵一點,查案是好事,但是不能因為查案弄出什麽事故來。”


    他是南海省常務副省長,如今賀新年是在濱海出的事,他語氣當然不會友好。


    黃海平隻好點頭檢討道:“趙副省長說得對,我們下一步會注意的。”


    從醫院裏出來,林安然一直在琢磨著賀新年的死因,他始終不相信賀新年的死純屬意外,不過看黃海平的口氣,顯然他也查問過值班民警,似乎事情沒什麽破綻。如今賀新年的屍體肯定是要屍檢的,一切還是等屍檢結果出來再來判斷。


    趙奎要回賓館休息,臨走前在停車場裏同寧遠倆人私下談了一小會兒。趙奎和寧遠是學長學弟,同一個大學畢業,現在又是上下級關係,林安然猜趙奎是想批評一下寧遠的工作,但是又不好當著所有人的麵落他的麵子,所以才將他拉到一邊私下談。


    最近寧遠麻煩事不斷,從張芳芳受賄,之後自己又離婚,現如今這案子的關鍵人物賀新年又離奇死亡,不能不說,這足夠讓他頭疼的。


    倒是林安然覺得這一切似乎都有一隻看不見的手,所有的事情都是從中紀委工作組進駐濱海市開始頻頻發生,如果劉小建也參與了走私,這事就說得通了。能夠在背後左右這一切的,隻有市長劉大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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