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宿舍裏簡單收拾了下行李,還沒弄好,林安然手機就響了。


    電話那頭,文濤聲音急促:“安然,快回廳裏,出情況了。”


    林安然心頭咯噔一下,這仗還沒開始打,怎麽就出情況了?他問:“出什麽事了?”


    文濤道:“一下子說不清楚,你趕緊回來。”


    林安然提著行李包三下五下幾乎是一步三個台階,很快就下了樓,上了車催著司機道:“最快速度,回省廳。”


    到了省公安廳大要案處,文濤在走廊上抽著煙,不時看著表,見到林安然便將他手裏行李遞給另外一個警察,說:“走,到會議室裏去,肖廳長在等著。”


    倆人進了會議室,肖振林招呼林安然坐下,看了看幾個在座的幹將,說:“這次中央交代的任務很重,我們是一個關鍵,負責先遣抓捕,如果走漏一點風聲,恐怕就會讓整個專案小組的工作陷入被動,甚至導致整個調查都會泡湯。但是目前忽然從出入境那邊傳來一個不好的消息,今天早上一大早,b1號和b4號忽然經鵬城市關口出境,已經回了香港。”


    林安然道:“肖廳,為什麽不能事先通報出入境管理處,讓他們截住b1和b4?”


    肖振林道:“一則提前截住他倆會打草驚蛇,二來現在整個案子還沒運做起來,所以早上的時候出入境那邊沒收到預警,是剛才文濤去查名單上人下落時候才發現的問題。”


    林安然道:“現在魚跑回了水裏,要再撈起來恐怕不容易了。”


    在座的副廳長梁衛浩道:“我看這樣行不行,據我所知,b1和b4倆人在香港的公司都由一個叫做陳明的人打理,將錢經過各種投資進行洗錢,這個陳明等於是b1和b4在香港的守門人,我們能不能派人到香港去,和當地的警方聯係,以涉及洗黑錢的名義將他們公司的資金暫時凍結起來。這些人的錢就是他們的腿,沒錢,他們哪都跑不掉。”


    肖振林點頭,想了想道:“那就讓反黑處的何軍和肖進倆人去吧,他們和香港警方打交道多,彼此也很熟悉,但是他們去之前要再提審一下鄧海洲,盡量從他嘴裏挖出香港德隆公司的一些財務情況,便於你們同香港警方的合作。”


    敲定這件事後,肖振林轉頭問林安然:“安然,你對秘密進駐濱海有什麽想法?”


    林安然說:“濱海市打工的外來人口不多,但是確是個旅遊城市,現在正是旅遊的旺季,我想了一下,是不是偽裝成校友聚會組團出遊,這樣可以以旅行社的名義帶著二十多人進去,租下一個小賓館的單層,方便我們工作?”


    梁衛浩和肖振林對看一眼,點了點頭,肖振林說:“行,那麽事不宜遲,老梁你派人去給他們弄一套旅行社的相關證件和手續,並且聯係好一家小賓館,要地點不算太繁華的。安然,你和文濤倆人馬上準備一下,人員已經到位了,就在下麵辦公室裏集合了,待會在食堂吃個飯,我給你們送行。等晚上天色晚下來,你們再開車出發。”


    深夜十二點多,濱海市東陽區大德路的一家賓館外,八輛吉普和麵包車依次停進了停車場,從車裏下來一群帶著中青旅行社帽子的人。


    一個舉著導遊旗的導遊招呼著大家走進賓館大堂,這裏的生意不算十分火爆,平時都靠做旅行社的生意才能賺點小錢,櫃台上的值班人員已經撐著手打起瞌睡來。


    “你好,我們是中青社的旅行團,過來拿房的。”那名導遊模樣的人將手續和自己的導遊證遞了過去。


    值班人員也不怎麽看,反正這群人訂了三樓一層十多個房間,也算是大客了,況且旅行社的團,肯定沒什麽問題。


    於是拿過單子看了一眼,打了個電話給經理,問清楚訂房的情況,然後放下電話開始刷刷刷寫起房單來。


    忙了一陣這才弄好了房單和房卡,值班的小姑娘也將一疊厚厚的房單房卡遞給導遊:“都在這裏了,三層都是你們的了,具體怎麽分房我就不管了,你們自己搞定。”


    說罷,又坐回椅子裏,瞟了一眼這些人,又低頭開始打瞌睡。


    林安然和文濤倆人領著眾人,還真像一個旅行團一樣大搖大擺上了三樓。


    分配好房間,大家集中在林安然和文濤的房間裏,這個房間是個套間,有個不大不小的廳,眾人坐下開個小會。


    抓捕組裏的人,多數都找了在濱海市辦過案子的幹警,免得出現路況不熟悉的情況。不過為了定位,林安然還是費了一番功夫,道了深夜兩點多,這才大概講了個清楚,第二天一早,所有人都分成小組,開始實地進行監視。


    等人都走了,林安然在房間裏抽起煙來,文濤洗完澡出來,見狀便問:“安然,明天一大早就要出發監視,你不早點睡?”


    林安然吸了口煙,搖搖頭道:“睡不著。”


    文濤擦著頭發走過來,在他對麵坐下,也抽出一根煙點了,說:“怎麽?很大感觸?”


    林安然道:“當然感觸了,其實查處幹部,雖說是反腐,可是看到一個個培養多年的幹部倒下去,還真是痛心的。別的不說,就說這次的a1號,當年我跟他是一起辦過利達通號的案子,當時他剛從總署下來,還是一個清廉的好幹部,才不到兩年,如今就成了頭號嫌疑犯了。”


    文濤歎氣道:“路是他自己選的,怪也怪不了誰。”


    文濤的話讓林安然忽然想起了曾春,曾春一直以來都讓林安然充滿了懷疑,他隱約知道曾春肯定和劉小建、馬海文之間有著某種聯係,包括當年賀新年的死,林安然總覺得賀新年雖然表麵驗屍顯示是死於心髒病突發,但是曾春當晚恰好去巡視,這個細節讓人遐想無限。


    倆人當年也算是好友一場,如今雖然沒有證據直接指向曾春,可林安然相信,隨著案情越來越大白天下,曾春恐怕也難逃一劫。


    曾春不能不說是個有能力的幹部,而且曾經也有過抱負,這一點林安然很清楚。倆人之間多少一些瑜亮情結,當年倆人惺惺相惜,有些惜英雄重英雄的味道。


    路是自己選的,想到這句話,林安然不禁有些概歎。


    “老文,有件事我得提醒你,明天你得跟組裏的同誌說說。在濱海市這幾天,不能和本地公安有任何聯係,如果有聯係,恐怕這事情就得泡湯。當年我覺得公安係統有問題,這才導致利達通號案子沒法查下去。在廳裏我沒證據,也不好當著肖廳的麵說,但是這次我和你一起來濱海市辦案,就算給你的一點建議。尤其是公安局長曾春,你要提防著點。即便將來我們要用到當地公安,你也要監視好這個人的言行,據我所知,他和劉大同、劉小建、馬海文之間的關係相當密切。”


    文濤有些吃驚,煙夾在手裏,半天沒說話,最後點頭道:“行,我記住了。”


    看到林安然眉頭緊鎖,心事重重,便勸道:“早點睡吧,明天一大堆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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