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頭五大哥一跳出來,響應的人就多了,那些老娘客都嚷嚷著說自家沒錢。


    臭石頭,你要是能免費給村裏通上電,大隊書記讓你當。大隊書記見局麵被石頭攪得大亂,怒不可遏。


    石頭,你不是跟城裏那個女人有一腿嗎。讓她幫你把襯子裏通上電,大隊書記的位置就是你的了。爛頭五大哥帶頭起哄。一群老娘客也慫恿石頭跟大隊書記叫板。


    書記,我沒別的意思,隻是想為笑蓉灣的百姓說句公道話。我們不要把好事變成壞事。通電修路原本就是政府的事,就不要讓大家出錢了。石頭忍住氣,盯著大隊書記說。


    別廢話,你這麽熱心,你來辦。辦成了,大家都記著你的好。大隊書記把重擔往石頭身上壓,要給他難堪。


    我算什麽呀。這個事真輪不上我來管。石頭無奈地笑了笑。


    石頭,你有城裏女人呀,把這個事接下來辦成,羞死大隊書記。爛頭五大哥根住石頭不放,你要是給村裏免費通上電,瘸子三久我們的賭債全取消。有了電,夜裏亮堂堂的,就不會有男人去趁黑摸桂枝了。


    石頭知道爛頭五大哥故意羞辱自已,氣得滿臉通紅。秀梅怕石頭和爛頭五大哥發生衝突,想把他從人群裏拉出來。爛頭五大哥色迷迷地摸了一下秀梅的臉,說她的乳長得真大,跟她姆媽的一樣。


    秀梅差點被氣哭了。石頭一拳揮了過去。爛頭五大哥早有準備,笑著躲到一個老娘客身後。大隊書記嗬斥石頭滾回家去,別在這裏添亂。


    我也是大隊的一份子,怎麽不能管這個事。石頭翠著脖子問。


    要管就全管去,我把大隊裏的公章交給你。大隊書記從口袋裏摸出大紅的公章在石頭眼前晃了晃說,小狗吃不得大堆糞,隻怕這個公章會壓死


    你。


    石頭,拿過來,拿過來呀!爛頭五大哥又跳出來叫著。


    石頭,你要是免費給村子裏通上電,我們都把女兒嫁給你。一群老娘客也想看看石頭怎麽跟大隊書記鬥。


    石頭盯著那個大紅公章,感覺到它像山一樣大,自已根本撼動不了。秀梅怕石頭吃虧,用力拖在他往外走。


    秀梅,這閑事管的,好像你是他老婆一樣。嘖嘖,你跟石頭好親熱哦。爛頭五大哥陰陽怪氣地說。


    爛頭五大哥一說,一群老娘客也拿秀梅開玩笑,說她胸大屁股大,肯定不是黃花閨女了,沒少跟石頭滾過花草地。秀梅生氣了,抓了一把泥沙撇在那幫老娘客頭頂。老娘客可不好惹,圍過來要脫秀梅的衣裘。


    別吵吵,我讓公社書記免費給村裏通電。石頭話一出口就後悔了。


    可眼前的情形容不得他半點猶豫。笑蓉灣的老娘客發起瘋來什麽事都做得出,不要說秀梅這個大姑娘,就是彪悍的大男人,她們也會把他剝得光光。


    公社書記是你爹嗎。你讓他給村子裏免費通電,他就給村裏免費通電。大隊書記笑了。


    我是公社書記的爹。石頭氣呼呼地應了一句。


    公社書記,他是你親家公呢。老娘客們哄笑起來。


    大隊書記氣得說不出話來,想把公章往石頭臉上砸,又覺得不妥,他猛地把公章塞在石頭手裏,說:你要是不給襯裏免費通上電,大年三十爬出美蓉灣去。


    我要是免費給村裏通上電呢門石頭反問道。已經騎到老虎背上,石頭沒有退縮的餘地。


    你要是免費給村裏通上電,我我把書記讓給你。大隊書記老臉魯紫,也被逼到了死角。


    大家說,我該不該和他打這個賭。石頭跳到台階上大聲問下麵的老娘客們。


    石頭,跟他打賭,你要是賭贏了,我們都把女兒嫁給你。老娘客們見有便宜可圖,又有熱鬧可看,興奮得很。


    我不要你們的女兒,隻要支持通電就行,把你們的男人都讓出來。石頭笑著說。


    我們的男人白天讓你,晚上可得放回來。不然沒人暖被窩。一個老娘客說。


    其他老娘客都笑起來。大隊書記黑著臉站在一邊。在笑蓉灣,他的權威第一次受到了真真切切的挑戰。石頭揚著鮮紅的公章,像個英堆似的說著美蓉灣通電後的情景。那些老娘客都被他說動了。


    看你怎麽下台。大隊書記背著手,冷眼打量著石頭。通電的事辦了好多年,沒有一次辦成,他不信石頭能有辦法。


    方桂枝和張三嬸聽秀梅說石頭跟大隊書記打賭,慌慌張張跑進來,隻見石頭站在台階上像領導似的做講演。方桂枝一愣,橋開人群走到石頭麵前,叫他下來。


    桂枝,瘸子三欠我的賭債該還了吧。爛頭五大哥從人群裏探出頭來,他不想方桂枝壞了這出好戲。


    你找他要去,我跟他離婚了。方桂枝沒有理睬爛頭五大哥。


    瘸子三把你押給我五弟,你嫁給了石頭,這錢得向你和石頭要。爛頭五大哥說,不過,我跟石頭打了賭,他要是能給村子免費通上電,這筆錢馬上劃消。


    方壯枝叫石頭馬上回家,不要跟人打賭。石頭知道鬧過分了,想把公章還給大隊書記,大隊書記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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