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菜止住哭,拿了手電筒,光著身子推開石板往洞外跑。錢彩霞嚇得大叫,石頭也顧不得穿衣裳,赤腳跑出去追香菜。


    石頭追到懸崖邊,香菜已經準備跳了。


    香菜,我娶你!石頭猛地喊了出來。


    香菜一愣,石頭跑出去把她抱了回來。香菜軟軟地倒在石頭懷裏,豐腴的身子冰冷冰冷的,石頭慌忙把她抱回洞中。


    錢彩霞用獸皮褥子囊住香菜說她傻,香菜隻是哭。石頭也很難過。


    彩霞姐,石頭,能跟你們兩個在一起,過了一個美好的夜晚,我心滿意足了。讓我去吧。香菜擦了擦眼淚,找過自已的衣裳穿上,又把頭發梳理一番。


    錢彩霞碰了碰石頭,石頭知道她的意思,可家裏有方桂枝,他怎麽能把香菜娶進門?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顧前顧後的。錢彩霞不滿地說。


    我我不能娶她呀!石頭心裏也急。


    香菜說她該回去了。錢彩霞問她回哪裏去。香菜說回家。錢彩霞捅了桶石頭,叫石頭送她回家。石頭麵露難色,要是把香菜送到家,必煩給她一個交代。香菜哀怨地看了石頭一眼,默默往山下走去。


    臭石頭,你不能扔下香菜不管。走,我們一起送她回家去。錢彩霞不管石頭同不同意,拉著他的手向香菜追去。


    到了半山腰,錢彩霞把石頭的貨郎挑子取回來。三個人一起朝香菜的村子裏走去。錢彩霞給石頭出了個主意,讓石頭答應娶香菜,以免她被父母嫁給老男人。石頭說她家裏有老婆,不可能把香菜娶回去。


    你傻呀,你跟香菜在她娘家成親,以後香菜住在娘家,你走村的時候順道去看看她就行。錢彩霞說。


    石頭覺得這個主意不錯,既可以逍免香菜嫁給獨眼老男人,自已又可以收個漂亮的女人。男人總是貪心的,他也不例外。錢彩霞把自已的想法跟香菜一說,香菜答應了。石頭跟香菜約法三章,不許她來美蓉灣找自已,也不許向家裏人透露自已的身份。


    隻要你每個月上山來看我一兩次就行,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香菜是個柔順的女人,知道石頭這樣也不容易。


    香菜,等我嫁到芙蓉灣了,你來我家走親戚,我把石頭叫過來,你們可以。錢彩霞貼在香菜耳邊說。


    香菜羞紅了臉,說錢彩霞真壞,一天到晚想那個事。


    你不想嗎。曉得石頭不能娶你,就尋死覓活的,現在石頭答應跟你好了,心裏樂開花了吧。錢彩霞在香菜的屁股上擰了一把。


    香菜撲過來打錢彩霞。錢彩霞抓住石頭的貨郎挑子躲來躲去。兩個人困著石頭的貨郎挑子轉。石頭叫她們快此走,她們不肯。石頭放下貨郎挑子,一隻手一個把兩人拿住,說再不好好走路,剝了她們的衣裳。


    你剝呀,剝了喂你奶吃。錢彩霞說。


    彩霞姐,我們快點走,石頭急著回家呢,耽誤了人家可不好。香菜很體貼人。


    石頭和錢彩霞把香菜送回娘家,錢彩霞跟香菜父母說,石頭願意娶香菜。香菜父母大喜過望,叫了媒婆把獨眼老男人的婚事回絕了。


    香菜姆媽偷偷把錢彩霞叫到一邊,問她石頭知不知道香菜的事。錢彩霞說石頭不知道。


    那敢倩好。這個媒你來做,你讓貨郎哥下點定親的錢,過此日子我們把香菜嫁過去。越快越好。香菜姆媽像撈著了一根救命稽草,巴不得石頭馬上把女兒帶走。


    錢彩霞說石頭是個孤兒,長年走村掙錢,沒有落腳的地方,香菜跟了他隻能四處飄蕩,不如讓香菜和石頭在村子裏成親,香菜暫時住在娘家,等石頭掙了錢,造了房子再把香菜接過去。


    我以為找了個金龜婿,卻是個窮光蛋。香菜姆媽有此不樂意。


    姨娘,香菜嫁給石頭,總比嫁給獨眼老男人強。你別看石頭現在窮,他可會掙錢了。看看他的貨郎擔,全買空了,用不了兩年,他肯定能讓香菜住洋房。錢彩霞說。


    哎,香菜都這樣了,沒有挑選的餘地,要是她願意,這媒讓你保了。香菜姆媽對石頭的人貌相當中意,心想隻要石頭勤奮上進,女兒跟了他不會吃萬的。


    錢彩霞回來跟石頭和香菜一說,香菜喜極而泣。石頭把昨天走襯賺來的錢金拿出來,挑出所有的大票子,湊了八十二元交給錢彩霞。


    錢雖然不多,可對香菜家來說,也不少了。山裏人一年忙到頭,也積攢不了一百元錢。香菜拇媽很高興,說農曆十二月十二是個好日子,到時候讓石頭來家裏成親。石頭滿口答應。香菜更是歡喜,纏著錢彩霞讓她幫自已置辦嫁妝。


    你又不嫁過去,叫拇媽給你騰個房間裝扮好就行。錢彩霞說。


    石頭這樣對我,我不能萬待他,你有的嫁妝,我也想有。香菜說。


    錢彩霞跟香菜約定,等山下集市的時候,她帶香菜一起去置辦嫁妝。


    香菜和錢彩霞說得親熱,石頭卻歸心似箭,方桂枝昨夜肯定沒睡好,想自已隻怕想瘋了。石頭悄悄跟錢彩霞說他該回去了。錢彩霞搖搖頭,說定親要吃個定親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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