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晚報,一九八五年九月三十日。


    馬寧拿著報紙的手有點顫抖,為什麽傳送錯了這麽多,提前了三十年。


    怎麽才能回去?馬寧一頭霧水,比剛到瀾滄大陸的時候還要揪心,這裏已經沒有修真者,沒有真鳳之羽讓自己傳送了。


    馬寧在街上遊蕩了大半個小時,肚子開始咕咕的叫,沒有修為以後,這肚子餓的也快了。身無長物,也沒有可以換錢的東西在衣服口袋裏。經常使用儲物戒指,並且衣服經常的損毀,馬寧所有的定西都是放在儲物戒指裏。


    思索了半天,腦細胞死了無數,最後馬寧還是覺得先想辦法填飽肚子再說。


    八十年代中期,已經沒有投機倒把那一說了,百業待興並且民風還比較淳樸。馬寧在一處包子攤前轉了幾分鍾,用誠摯的眼神向老板娘傳遞了自己的想法,三十來歲的老板娘開始紅了臉蛋,以為馬寧是來窺視自己美色的登徒子呢。


    直到馬寧拍了拍自己幹癟的肚子,老板娘才明白過來,紅著臉給馬寧端出來一屜包子。


    “沒錢是吧,那也得先吃飯啊,下次有錢了再給。看你都餓的臉紅了,趕緊吃吧,那邊桶裏有玉米粥,吃多少自己倒。”


    馬寧耳中聽著老板娘的聲音如同天籟一般,急忙到桶邊倒了一大碗玉米粥,小白菜油渣的一屜包子轉眼就吃了個精光。


    “大姐,再給我來一屜吧,沒吃飽呢。”馬寧吃了個半飽,索性一事不求二主,等緩過來在答謝老板娘吧。


    老板娘又給馬寧端上了一屜包子,看著馬寧狼吞虎咽的吃著,捂著嘴笑著問道:“大兄弟,你這是幹嗎去啦,是不是去幫人挖洞沒給錢啊!”


    “挖洞?”馬寧心想,有個挖洞的活也行啊,先掙個吃飯的錢,別每天要飯吃啊。


    老板娘站起身來,拍了拍手道:“西邊山上,山洪衝出來了古董,好多外地人都來收東西,弄了一群人到處挖洞,幹一天十八塊錢呢。”


    “才十八塊?對了這一屜包子多少錢,我先記著帳,等明天我就來還錢。”馬寧吃了兩屜包子,喝了三大碗粥這才吃飽。


    老板娘大方的說道:“沒事,沒有就不用給了,誰沒有個手短的時候。”


    馬寧又向老板娘詢問了去西山的路途,別的能力沒有,幫人幹幾天活,掙個飯前再說。


    西山腳下,馬寧見證了剛剛興起的古玩市場,小小的村落前邊的一處打麥場,圍著男男女女的幾百人。十幾個攤位前邊人來人往,水泄不通。


    最外邊的一圈場地上,蹲著幾個老鄉,三三兩兩的在抽旱煙。裏邊領頭的高大漢子頭上圍著塊白毛巾,一個勁的叫喊人過來上山。


    “二十塊塊一天啊,最高的價啦,管兩頓飯,頓頓有肉吃快來快來啊!”


    馬寧一個箭步就竄了上去道:“大哥,我去我去。”


    大漢看中了一眼馬寧的身板,猶豫了一下,又看看蹲著抽煙的人們都是五十往上的老頭,馬寧好賴是個年輕人,隨即留下了他。


    大漢名叫高慶,是個本地人,組織一撥人以後給村裏交上三百塊買路錢,就可以上山去尋寶了。如果真的挖出東西來想賣,還必須要在麥場這裏交易,村裏還要抽稅,如果自己帶走,那就要給村裏再交一次錢。這是典型的靠山吃山,村裏的勞力能掙錢,村委會也能收錢。


    市場上古玩價格非常低,行家也少,賣不出高價。不過馬寧一分本錢都沒有,也不懂古玩的深淺,這要是帶著光頭強來,估計靠倒手和買缺就能發財。


    很快高慶組織了八個人,每人都帶上了挖掘的工具,馬寧沒有看到傳說中的洛陽鏟,都是鐵鍬釺子手鎬之類的,由此判斷這個高慶也不是什麽專業人士。高慶背上了個大背筐,裏邊是這一隊人整天的食物,也是最重要最值錢的東西。


    高慶在前邊帶路,很顯然他已經上山無數次,並且早就有選好的位置,一行九個人用了將近小半天的攀援,才到達目的地,這時候天色已經晚了。簡單的吃過飯以後,眾人就在旁邊的山洞裏休息。


    第二天一早,再高慶的的指引下,在一片柏樹林當中的土坡上就開始挖掘。哪裏有什麽技術,整個就是破壞性的硬來,眾人也都很賣力氣,沒有偷奸取巧磨洋工的人。大家都知道,就是一天的活,早點幹完,還能在傍晚下山回家睡個安穩覺。


    隨著上層的土石一層層被挖開,青磚砌成的墓室逐漸露了出來。按照馬寧的見識,這可不是什麽太老的墓地,首先埋在墓室上方的土層不深,也不想經過歲月沉澱的老土,說不定這就是近百年內的無主孤墳,早就失去了香火,沒有後人來祭奠。不過能夠把墳地選在這深山荒嶺之地,想來也不是什麽普通的人家。


    很快的牆磚上邊的土層被人們清理幹淨,露出幾米寬的拱形墓室頂部,高慶拿過來長柄的大油錘,就鐺鐺的開始砸。本地還有個講究,誰包的墳,一定要親手開墓,不然拿不到裏邊的好東西。


    青磚被敲碎了幾塊,墓室頂部露出了黑黝黝的幾個洞口,隨著高慶持續的猛砸,轟隆你的一下,頂部塌下去了半邊,一股濃濃黴爛氣息衝了上來。高慶帶著眾人遠遠的躲開了些距離,要等墓裏的空氣流通一會,才好讓人下去繼續挖掘。


    馬寧忙了半天,出了一身汗,就坐在柏樹下休息,這個墳裏邊具體有什麽他根本不在意,隻要那二十塊錢的工錢別飛了就行。和馬寧一起幹活的幾個老鄉話都少,其實心裏都知道幹的這是缺德事,相互之間也不打聽幫你是哪村,你來自哪個店,多數的事件都是低頭幹活,要不就是埋頭抽煙。


    “哎,那個年輕的,你過來一下。”高慶指著馬寧招呼。


    “怎麽著大哥?”


    “你年輕,身子骨靈活,一會跟著老孫一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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