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是妖怪早就應該把你吃了,還留你到現在作甚?找人來抓我嗎?”濟生看著男子反問道。


    男子聽了點點頭,覺得濟生說得很有道理,當下也就放寬了心。


    濟生將他扶起站穩好身子問道:“大伯,你是誰啊?怎麽大晚上的不睡覺來王小二的宅子前幹什麽?”


    男子深深地看了濟生一眼,一番欲言又止的模樣,然後長歎口氣,神情露出極度的無奈。


    “大伯到底發生了什麽,和我說說,說不定我還能幫助你呢?”濟生覺得其中定有蹊蹺,繼續詢問道。


    男子抬起頭看著濟生眼神中流露出來的閃亮光芒,用力吐出一口鼻息,像是下了什麽重大決定般對濟生道:“小兄弟有所不知啊,小的乃是這流沙村最富有的大財主秦老漢的管家,藤伯。這事情就要從兩天前說起了:那天早上,有人村裏的老陳家莫名其妙的的被人給砸了,而且老陳人也不知所蹤。同時,王小二卻是破天荒的被河神收為了弟子,然後帶著一幫人來到了村子裏,口口聲聲說奉河神的命令,要在村子裏選取一對童男童女,供奉河神,起初我們以為他在開玩笑都不相信,誰知道河神的聲音傳來親自授命給了這王小二。”說到這兒,藤伯眼角露出一抹深深地悲意,長歎一聲後繼續道:


    “而且,當場王小二想也沒想立刻就選了我家老爺,讓他交出一對童男童女,然後不顧老爺夫人如何哀求都置之不理,隻是甩下一句:‘準備好,兩日後我親自來取。’便帶著一幫人揚長而去。”


    “王小二與你家老爺是否有什麽瓜葛?”濟生皺著眉頭問道,這王小二做的這些像是在惡意報複那秦老漢似的。


    “嗯,老爺有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兒,名叫楚楚。王小二一直喜歡著,可是老爺卻是不喜小二這人,也不是因為他家沒錢,而是因為這王小二有個酗酒的壞習慣,而且喝醉了之後就打人,老爺怕小姐嫁過去會吃苦所以不答應。但是老爺給過他機會,也隻要他能不再喝酒便將小姐嫁給他,可是王小二隻當是老爺在故意刁難,所以一直懷恨在心。”藤伯想了想後向濟生說道。


    “嗯,怪不得。”濟生點點頭恍然道,如此一切也就說得通了:“對了,藤伯。這王小二去哪了?”


    “這王小二,自從成了河神的徒弟,在村頭強行霸占了一套宅子,帶著他的老母一起住了過去。而原先的這個房子也就因此閑置了起來。”藤伯解釋道。


    “藤伯,你不在老爺身邊為他想辦法,來這兒幹什麽?”濟生到現在還是不清楚為什麽藤伯大晚上還來這裏。


    “小兄弟,我是一心想為老爺分擔呐,老爺讓我帶著許多禮,多次去王小二的新宅去求情,可是都吃了閉門羹,門口的家丁每次都說王小二不在而推脫掉,這不明天就到時間了,老爺讓我再出來碰碰運氣,更是決定將女兒許配給他,可是這王小二還是不肯見麵,依舊是以不在為由,我沒辦法不想老爺失望,隻好來到這王小二以前的宅子碰碰運氣,沒想到就遇到小兄弟了。”


    濟生知道了來龍去脈後在心中暗忖:這正好是個機會拔掉河神這顆毒牙,然後救出老陳叔!


    想到這兒,濟生向藤伯看去,發現他愁眉苦臉的呆在原地,不禁開口道:“藤伯,我們走!事不宜遲,你也不想老爺的兒女成為河神口中的食物。”


    “嗯?”藤伯有些沒反應過來,愣了愣問道:“你有辦法幫助老爺?”


    “嗯,這個自然,快帶路。”濟生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自信道。


    “好,小兄弟,這邊請!”藤伯立刻點點頭,眼中重新喚起了幾分神采,憂慮的臉色也是略微緩解,既然有辦法救老爺的兒女,不管行不行先試試再說,便走在前方為濟生帶起了路。


    流沙村也就數百人口,所以很快便來到了秦老漢所居住的府邸前。


    濟生看了眼大門在心裏暗道:這秦老漢在村裏果然算是第一首富,這全村的人也就他一人可以住得起這像樣的府邸了。


    咦?濟生眉頭一皺,突然聽到從這秦府之中,傳來一陣哭天喊地的聲音,似乎整個府邸都因為這響動而顫抖了起來。


    “我去,這這裏怎麽跟哭喪似的,吵死人了,這不還沒有死人嗎?”大強子伸出腦袋抱怨道。


    藤伯以為是濟生說話便回答道:“小兄弟,有所不知。本來老爺被選中供奉童男童女的人後,便差不多死心了,在心裏早就認定這兩個可憐的娃兒已經死了,眼看期限到了知道一切都無望了,所以在今天給他們倆提前辦起了喪事。”


    “嗯,我們快進去,你老爺這架勢,小心哭得昏過去可就好玩了。”濟生說著便朝著秦府走去,藤伯一聽濟生這話,立刻跑上前帶濟生進去。


    進入府門,濟生便看到一路上紙錢漫天飛舞,掛起白布幡子,而這哭喊聲此刻更為的刺耳!


    “老爺,我回來了!”藤伯在前頭領路,來到大廳前向裏麵呼喊一聲道。


    “藤伯,你怎麽去了這麽久?”一個充滿威壓的聲音從廳內傳來,語氣中帶著幾分責怪,裏麵的哭喊聲依舊繼續,但是一個精瘦的男子從中走了出來,頭發花白一片,臉上看起來是那般的憔悴。


    不過,他的腰杆卻是若一根標槍般筆挺,背負著手,來到他們的麵前,這才顯露出幾分精神氣!


    “老爺!”藤伯見到秦老漢出來立刻上前恭敬的一拜道。


    “嗯,這位小兄弟是……”由於天色昏暗加上雙眼因為哭泣而紅腫起來,所以秦老漢倒也沒看清濟生的模樣。


    “老爺,這是我遇到的高人,公子小姐可能有救了!”藤伯對秦老漢解釋道。


    “什麽?!”秦老漢一聽自己膝下的這對兒女有救,褶皺的老臉上都因為激動而顫抖了起來,突然跪倒在濟生麵前道:“恩公若是能救下我的兒女,我秦老漢必當肝腦塗地做牛做馬的報答恩公!”


    “老爺,您這是幹什麽,您的腰不好!”藤伯見秦老漢下跪驚道。


    “秦大伯快快請起,快快請起!”濟生立刻上前與藤伯一同將秦老漢給扶了起來。


    “咦,老爺你這頭發?!”藤伯突然驚奇的發現秦老漢的頭發竟然花白一片,記得自己離開前,老爺的頭發才不過隻有幾根灰白的發絲而已!


    “嗯?”秦老漢這時才發現自己的頭發竟然在一夜間熬白了頭,但也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搖搖頭長歎一聲,心中無限堆積的哀愁與悲傷,何時才能吐盡?


    可憐天下父母心。


    濟生神情動容,伸手在秦老漢的白發上,若一道清風悄然拂過,頓時神奇的一幕發生了,秦老漢的頭發驀然重新煥發出勃勃生機,變得烏黑鋥亮,柔順無比,仿佛是一個二三十歲年輕的小夥子那般充滿了生命力。


    “老爺,你的頭發!”藤伯突然發現秦老漢的一頭白發不禁瞬間變回了黑色,而且色澤也是更為的鮮亮!


    “你閉嘴,我知道我的頭發變白了,你非要全世界都知道是?”秦老漢有些惱火了,自己的兒女要被供奉河神,而自己也愁白了頭,這藤伯還在這兒大驚小怪的,自己不禁有些心煩意亂的。


    “不是,不是……”藤伯極力想要解釋卻因一時激動慌亂,嘴就像是打了結一樣竟然說不出話來。


    “你到底想說什麽?難不成頭發還變黑了不成?”秦老漢白了藤伯一眼道,隨後下意識的看了眼自己的頭發,眼睛驀然瞪大跟個牛鈴鐺似的:“這是在耍戲子嗎?我的頭發怎麽又變成黑發了,而且怎麽感覺和自己年輕時候的一個樣子!”


    “老爺,是這位小兄弟妙手回春,讓老爺的頭發又變回了原樣!”藤伯把舌頭屢直了但依舊帶著幾分激動對秦老漢解釋道,剛才他可是看到了濟生施法的全過程,對濟生能救老爺膝下兒女的話也說更為的信服了。


    “多謝恩公!多謝恩公!”秦老漢也是立刻反應過來眼前不正是有位能夠救自己兒女的高人嗎?能夠使自己的頭發重煥新顏自然也是輕而易舉的,不禁再次就要作勢跪拜了下來!


    “誒!秦大伯萬不必如此,快快請起!”濟生連忙上前阻止秦老漢的跪拜行禮:“秦大伯我們快進去,不然再過會天可就亮了,到時候王小二來了,恐怕就難以就您的這對兒女了。”


    秦老漢一聽這話,也顧不上什麽形象,立刻拉著濟生的手臂便往裏屋拽去,同時在口中連連賠罪道:“恩公快請!恩公快請!你看我這記性一直在外頭讓恩公受涼,都不曾讓恩公進屋歇息喝杯熱茶。”


    “藤伯,還愣著幹啥子呦,還不快去泡杯上等好茶給恩公!”秦老漢接著轉身又向藤伯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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