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紮啊,你給我找的底盤呢?怎麽現在還沒到呢?你不會是忽悠我呢吧?”在紮西亞的零件工廠裏,許老實算是真的長見識了,平日裏自己當寶貝供著的s3-7刹車器,在這裏隨地可見,恨不得當垃圾給扔了。許老實直呼自己這輩子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老實啊,不好意思啊,那一副底盤太搶手了,已經被人先弄走了,要不,你再挑一副別的,我給你打八折,怎麽樣?”


    “嘿,大胡子,耍我呢是吧?我朝你咬的時候,你答應的明明白白的,說那副底盤是我的,肯定跑不了。現在可倒好,拿別的破爛貨來打發我,你當我是叫花子啊,那麽好打發。”許老實就這麽個驢脾氣,就是個炸毛呂。


    “不是耍你,是出了點兒意外,有另外一夥兒我們惹不起的人看上了那副底盤,說是一會兒就要來拿貨了,這,這……你也不要讓我為難嘛。這麽著吧,別的底盤,你隨便挑,我給你打八折……不,打五折,怎麽樣?”大胡子拚命給許老實說著好話,像哄小孩兒一樣哄著許老實。


    “你說的啊。五折啊!不許反悔啊!”


    “行,不反悔,肯定不反悔!”


    “車改的怎麽樣了?還有幾天能出來?”許老實看過去,是王進。


    “還得再等兩天,沒有底盤,什麽都不能幹。”許老實雙手一攤,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哎?不是有一副底盤嗎?怎麽了?壞了?不應該啊。”說著說著,王進就去找那副早就看好的底盤,“這不是在這嗎?就用這個吧,別的你不說都不是好貨嗎?抓緊時間,我們急用呢。”


    “嘿嘿,老大,不是我不抓緊時間,是這大胡子把咱們的底盤又轉賣給了別人,所以咯,咱們的底盤就泡湯咯,所以咯,咱們的車就沒有咯,所以咯,咱麽的計劃就泡湯咯,所以咯,你的計劃就隻能完蛋咯,所以咯,……”


    “紮西亞!紮西亞!我們的貨呢?”許老實正說著話,一幫人也來到了紮西亞的攤位麵錢。


    “哎,來了來了,諸位大哥,您的貨在這呢?還有什麽需要啊您內?”


    嗬!這大胡子的華夏語說的不錯啊,連京片子味道都說出來了。


    “嗯,行,看到了,抬走!”為首的一個戴墨鏡的大漢,大手一揮,手下的幾個小弟衝上前來,把底盤裝上了一輛車。


    “哎,我說,這哪兒來的這麽一群狗啊?不僅隨便亂叫喚,還隨便搶東西,還有沒有王法了啊?啊!天理何在啊?!”王進雙手叉腰,擋在了車的前麵,擺出一副無賴德行。


    “你是誰?”墨鏡大漢走上前來,問道。


    “我是我,你是誰?”


    “我是誰不用你管,給我們讓開路就行了。”墨鏡大漢甕聲甕氣,隨手一揮,車上的小弟就準備發動車子。


    “不行!今天你不告訴我你是誰,你就別想走!”王進的無賴功夫可謂練到了家,雙腿輕點地麵,身體已經飛到了車頭之上,一腳踢碎了前擋風玻璃,單手成爪形,隨手一拉,方向盤前麵的人像是被用繩子拉住一般,直接飛了出去。


    “給我打!”墨鏡大漢怒吼一聲,身先士卒,率先衝了上去,身後的一票小弟也嗚嗚呀呀地跟了上來。


    “嘿,死胖子,你是怕別人不知道你長得黑是吧?還戴著一副墨鏡,小心天黑路滑踩狗屎。”


    那墨鏡大漢平生最討厭的就是別人說自己黑,眼下被王進這麽一說,無名火從心裏燒到了體外,從十二指腸直接燒到了口腔潰瘍。


    “啊!”墨鏡大漢手裏抄起攤位上的一根鐵管,直接揮向了王進的頭部。


    鐵棍勢大力沉,眼看就要砸到王進的腦袋了,王進卻是直直地停在了原地,不閃不多,隻管那鐵管砸過來便是。那墨鏡大漢見狀欣喜,心裏暗自尋思:感情是碰到了一個隻會懂嘴皮子的傻子。


    “嘭!”的一聲巨響,鐵管砸到了王進的腦袋上。


    “啊!”又一聲喊叫直衝雲霄,氣貫九天,隻不過,那聲慘叫不是王進的,而是砸人的墨鏡大漢的喊聲。


    “唉,死胖子,沒想到你皮膚不怎麽白,腦袋裏倒是一團團的雪白的豆腐花啊!”王進看著躺在地上慘叫打滾的墨鏡大漢,心情好極了。


    接觸到王進腦袋的一段鐵管已經變成了u型,而王進的腦袋卻是好好的沒有留一點血,不過躺在地上的大漢卻沒有那麽好運了。手腕處已經斷裂,露出白花花的骨頭叉子,虎口震裂了一道血口,血流淙淙,直淌滿了地麵。


    老大已經倒下了,剩下的小弟自然不在話下,王進三下五除二解決了剩下的幾個人。


    “回去告訴你們的老大,我不管你們是什麽人,也不管你們是何門何派,但是從來隻有我搶別人,還沒有被人搶過,如果不服,隻管來找我便是,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葉輕眉是也!”


    王進坐在車頭之上,俯瞰著一片小弟,是在是享受至極。


    “葉輕眉?難道是離哥一直尋找的那個葉輕眉?”


    “先回去再說吧。”


    幾個小弟一商量,決定還是先走為妙,於是給王進三拜九叩之後,一行人連帶著托著墨鏡大漢,灰溜溜地走掉了。


    看著麵前的底盤,紮西亞欲哭無淚,得罪了本地最大的實力幫派,紮西亞隻感覺天塌地陷,“俺滴娘類!!!”


    “哭什麽,有哥哥罩著你,不會再有人來找你麻煩的,放心吧。”王進拍了拍胸脯,大方地保證到。


    “嘿,那個……那個老實啊,你去家裏把葉子叫來,就說這裏有了點麻煩,需要她擺平一下,好,就這樣啊,我有點兒事情要先出去一趟,這裏就麻煩你們先照看一下哈。好,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啊。拜拜了您內!”


    王進大手一揮,瀟灑地轉身而去,隻剩下還在對著底盤默默哭泣的大胡子,“餓滴娘嘞!!!”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打了架總是要被打回來的。


    這句話,沒有驗證在王進的身上。


    這天下午,許老實正在老老實實地改裝車子,底盤以及安上,整個車子的架構已經基本完工,隻剩下一些小的地方稍加改動就可以王工交貨了。


    隻是,底盤風波並沒有結束,這場風波的餘波,又來了。


    “喲,兄弟,改車呢?來,抽根煙。”許老實抬頭一看,是一個戴著墨鏡的年輕人,染著黃頭發,脖子上海戴著一根金鏈子。


    “咱……咱好像不認識吧?”許老實這回真的老實了,直起身就走,“我去給你叫老板去啊。”


    許老實想走,可是現在卻已經由不得他了,“綁上。斷他一隻手!”聽到墨鏡年輕人發話,許老實想死的心都有了,心裏直罵:王進!你奶奶個嘴兒!


    修理車子的大錘,有一百多斤,斷人的一隻手,並不難。


    大錘高高舉起……


    墨鏡青年嘴裏吐了一個煙圈,神態甚是享受……


    周圍的一票小弟,已經開始亂砸東西了……


    似乎一切都已經成定句了……


    “天一生水,地生萬物!”


    “嗯?住手!都他媽的給我住手!”一票小弟聽老大的話,挺住了手。


    高舉的大鐵錘沒有落下來,依然停留在空中,雖然不懂,卻是比平常看起來更加可怕……


    砸東西的小弟也不再砸東西了,開始四處查看,想找出是誰在說話……


    “誰?是誰?出來!”墨鏡青年直起身沒有方向和目的的大喊大叫著。


    “怎麽?天機閣就剩你們這些人了嗎?張離呢?難道他也奏了嗎?四大護法難道真的就說散就散了嗎?”


    依然是飄渺沒有方向的聲音,讓人波不透,尋不著,迷離而慌亂。


    “你到底是誰?出來!不要裝神弄鬼!”墨鏡青年感到一陣沒來有的慌亂,這感覺太可怕了,敵人在暗處,自己卻在明處,這種感覺就想案板上待宰割的魚肉一般,無可奈何,動彈不得,隻有一個詞可以形容這種感覺——絕望。


    “想當年的天機閣是何等輝煌,沒想到如今也淪落到充當社會黑幫的地步,真是不可同日而與。天機閣閣主如果今天還在世,豈不是一佛尚未出世,二佛就已經升天?”


    “啪”的一聲響,“啊!”循聲而去,卻是一個小弟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腦袋上的血淌出來,滴答滴答地,一滴又一滴……


    “你出來!快出來!有本事跟我單挑,我們光明正大的決鬥!”墨鏡青年已經快瘋掉了。


    “啪”地一聲,又是一聲響,循聲而去,又是一個人倒在了血泊裏,所不同的是,這次的人是腹部留出了血,但是卻比那頭部流血的人更要可怕,因為肚子裏的內髒,此刻也盡數流了出來。


    “啊!魔鬼啊!我們遇到鬼了!”那個舉著大鐵錘的人像瘋了一般,把錘子丟在一邊,雙手抱頭,腦袋像要炸裂一般,瘋狂地跑了起來。


    “啪”的一聲,瘋狂跑的人也倒下了,這次看到的隻是一具屍體,一具還在抽搐是屍體,一具外表完好,卻依然躺在地上的屍體。


    恐懼降臨,籠罩著大地,所有的人心裏都是端端不安,每個人都在考慮下啊一個人會是誰?下一個人會是怎樣的死法?是躺著?還是站著?是流血?還是一具幹屍一般躺在那裏?


    如果你那把刀在我麵前,我回害怕;如果你在我看不到地方,那把刀對著我,我會恐懼;可是如果你在我看不到地方不聲不響,並且我知道你的存在,那我會——絕望!


    現在的墨鏡青年一夥兒遇到的就是讓絕望到無以複加的地步的情形。


    你是誰?你究竟是誰?


    天機閣是什麽?你跟天機閣到底是什麽關係?


    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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