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關,不許胡鬧!”


    既然已經代替了丁山主持的位置,這場麵上,自然是要擔起事兒來,眼看出了叉子,陳林也坐不住了,起身來到了門口,對著關公伸手阻止。


    原來還真的是姓關啊。沒有擔心麵前的大刀片子,倒是心裏暗喜自己叫關公還真的叫對了。想到這裏,王進臉上不禁有些笑意。


    其他人一看王進這副樣子,心裏暗歎,此人了不得,遇事不慌,實乃良將也,理應擔此重任,其實誰又能想到他心裏想的事情呢。


    看著從台階上下來的陳林,關公收起了刀,虎頭柄杵在地上,青石板當即裂開了一道大裂縫。


    “陳副幫主,我老關怎麽樣,你是最清楚的,我不是來找茬的,雖說是走個過場,但是剛才你也看到了,今天這過場還真走不下去了!”話說完,剛著地的刀又被提了起來,這次刀尖斜向下,倒是沒有對著王進。


    陳林正要說話,卻發現王進正對著自己眨眼睛,看那樣子是要自己別管,看到王進的眼神,陳林低頭思忖了一下,想著以王進的身手應該也吃不了什麽虧,再看一眼周圍的人似乎對王進剛才的表現也是指指點點,這樣下去,就算王進能夠過的了關,人心也是聚不攏的,權衡利弊之後,陳林還是退了回去,但是沒有進去堂屋,隻是站在了台階之下的人群中,雖然堂屋裏也能看的見,而且視野更寬闊。


    王進知道他是怕自己扛不住,出現意外能夠及時趕過來,是以對他心生幾分好感。


    來不及多想,關公的刀已經舞動了起來,耍了一個刀花,“王兄弟,不是為難你,我老關一心為了門中利益著想,莫怪!”


    王進正要說話,卻不想那紅臉關公已經提刀衝了過來,明晃晃的鋼刀拖著地麵,擦出了一串火花,氣勢逼人。


    看他一副還算講理的樣子,怎麽脾氣如此火爆!


    心裏還在想著,手上動作卻是不慢,關公提刀從下往上斜劈過來,刀鋒撕裂空氣的聲音耳朵都可以聽的清楚,刀借風勢,這一刀更顯得勢大力沉,威猛無匹。


    使眾人驚詫的是,王進不動不做,沉穩地站在原地,在那刀鋒即將到自己脖頸出的時候,就連關公都有些想收手了,不過卻就在這時,不可置信的一幕發生了,這一幕讓在場的人很多年後想起來都嘖嘖讚歎,有些人老了之後,還砸吧著一口牙花子蹲在街頭或坐在茶館裏跟別人說著,“哎呀,瞧瞧當年的王堂主,那真是……嘖嘖……”


    總之,這一戰,讓王進成名了。


    刀是大刀,虎頭刀,七八十斤重,平常人雙手都拿不起來,此刻就在王進脖頸旁邊,眼看就要砍了進去,這一刀結結實實,若是真砍了下去,必定是一個圓滾滾的頭顱在地上打轉了。


    “鐺!”輕輕一聲脆響,偌大的院子裏到處都是這聲脆響,按理說這院子裏人多嘴雜噪聲也多本應該聽不見這聲響,但是王進弄出的這聲響愣是把在場所有人都給震住了,不為別的,就是因為王進接下了這一刀,而且毫發無損;但是這安靜也不是因為王進擋下了這一刀,而是因為王進擋刀的方式。


    別人擋刀要不是拿兵器硬扛就是攻其不備直接避其鋒芒而打他軟肋,但是王進接住關公這一刀,卻僅憑兩根手指。對,沒錯,就是左手的兩根手指,食指和中指。


    雙指一彈,而且就彈在那刀鋒上,明晃晃的虎頭刀,先是刀鋒,後是刀柄,再後就是那關公的身軀,整個都是為之一震,雖然刀鋒還是在王進的脖頸上,但是任誰都可以看出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王進微笑著站在那裏,沒有說話,關公也是站在那裏,三五秒之後,收刀,虎頭刀柄杵在地上,刀身有些晃動,而抓著刀柄的手也稍微有些打晃。


    “王兄弟,好功夫!”關公本來赤紅的臉色此刻竟有些煞白,右手捉刀,看虎口那一絲血跡,原來是虎口被王進那一彈已經震裂了。


    知道關公是在逞強,王進心裏倒也有些佩服,“關大哥的功夫也不弱,是在下迄今為止見過最正的。”


    感到體內的血氣翻湧,關公暗中療養了一下,發現並無大礙,這時候心裏也清楚是人家手下留情了,否則就不僅僅是虎口被震裂,怕是整個人都要受內傷了,明白過來後,關公也不再多說話,讓出了道路,“入我洪門者,皆是好漢!請!”


    持刀若是說出這句話,就表示應允你進門了,走過這條路你就是洪門子弟了,從今往後你的命運就和洪門聯係在一起。


    “好!”


    “好樣兒的!”


    見此狀,眾人皆是一陣叫好聲,畢竟在洪門中敢和關公對手的人沒有幾個,不是因為他功夫有多高或是背景有多大,而是這人暴脾氣,如果跟他纏上了,照他的脾氣,不跟你說出個一二三來,那就是至死不休。而像今天這樣服服帖帖的樣子倒是比那太陽打西邊出來都讓人驚訝,而且剛才王進露的一手也確實讓在場的眾人開陽,要知道,像這樣的手段也隻有在電視上才看的到了。


    左手抱拳,右手立掌,王進向周圍的人們還了一禮,同時又向那堂屋走去,畢竟真正的老大還在前麵呢。


    “設香堂,拜祖爺!”


    這聲喊不是別人,王進知道自己拜過之後就是坐堂大爺了,而喊號子的人就是洪門的禮堂堂主,禮堂是一個專門為各種儀式舉辦包括平時的各種規矩教條,沒有實權,但是輩分在那壓著。


    香堂並不在這前院之中,而是在這複合型四合院的最後一院,那裏有一座大堂,不是宮殿造型,卻也跟宮殿差不多,這裏是舉行重大儀式的地方,堂裏燃著香火,供奉的是“少林為五祖”的畫像,五祖分別是蔡德忠方大洪馬超興胡德帝李式開,當然,各地的洪門供奉的人也不一樣,關於香堂上供奉的牌位,有的按照師祖的牌位,即洪英傅清主顧炎武黃梨洲王夫之;有的則是按照五祖或是五傑五義的順序,但是到了現在已經沒有人追究這些,隻是一個地區的習慣而已。


    先前的入門儀式已經完成,接下來就是一些繁瑣的規矩,必須由專門的人來實施,因為到現如今,已經少有人能夠將這儀式的流程給記下來了。


    前院的眾人已經轉移到了後院,寬敞的院子裏絲毫不顯得擁擠,王進身在前,等著儀式的開始。


    既然已經來到這裏,那第一步自然是開壇了,禮堂堂主高喊“請壇主!”,之後,陳林從後麵走來,此時的他已經換了一身衣服,不再是先前隨意的黑色練功服,而是一身黑色的中山裝,壇主可以是龍頭大哥,也可以是二路元帥,也可以是堂口大佬,陳林擔當這個堂主,自然是合情合理,接過三炷香,全場洪門子弟都跪下,何老六等人倒也知趣,沒有進來這後院,估計在前院等著。


    第二步就是傳新人,這新人指的自然是王進,由壇主傳清香一支,王進雙手舉過頭頂,下跪敬香。


    這第三步則是較為繁瑣和枯燥的問話了,“執事紅棍”手持大刀,用刀背拍王進,每拍一下,則問王進一句門中之事,並在口裏念念有詞,宣布洪門的三十六誓七十二例:


    自入洪門之後,爾父母即我之父母,爾兄弟姊妹即我之兄弟姊妹,爾妻我之嫂,爾子我之侄,如有違背,五雷誅滅。


    倘有父母兄弟,百年歸壽,無錢埋葬,一遇白綾飛到,以求相助者,當即轉知有錢出錢,無錢出力,如有詐作不知,五雷誅滅。


    各省外洋洪家兄弟,不論士農工商,以及江湖之客到來,必要留住一宿兩餐,如有詐作不知,以外人看待,死在萬刀之下。


    ……


    如此等等,王進別的沒有聽進去,就隻聽到一溜的“死在萬刀之下”和“五雷誅滅”,心想這立誓之人心思端的是歹毒,也忒狠了點兒吧。


    待那執事紅棍念完這一串說詞,王進都有些昏昏入睡了,不過隨著一片起立的聲音,王進抬頭看了一眼,陳林眼神示意自己可以站起來了。


    剛站起來,隻聽見一個小弟已經拿上來一直火紅的公雞,王進舒了一口氣,他知道這是最後一道程序了,隻見禮堂堂主接過那公雞,手起刀落,雞頭落地,拿大號酒碗承接七分白酒,三分雞血,上至壇主,下至“新馬”,都要手指沾血喝酒。


    後雙手接過禮堂堂主的三炷香,走到供奉的牌位麵前,先行上香之禮,後行三跪九叩之禮,行完之後,至此禮成。


    “恭喜王堂主啊!”


    王進的入門儀式剛剛結束,從前院就來了何老六等一行人,而說話的人卻不是何老六,而是他身邊的另外一個人。


    “薑貞,你怎麽能和外人在一起!成何體統!”向來就對何老六看不慣,竇傑指著那個說話的人喝道,看來這兩個人認識。


    “竇老爺子,您年紀已經大了,就不要再喊打打殺殺之類的話了,免得再傷了身子。”


    王進知道這時候沒有在積極說話的份兒,遂站在一旁隻是觀看形勢罷了。


    這個叫薑貞的人當真是生的一副好皮囊,濃眉大眼,白皙皮膚,好生俊俏,若是身材再壯實一些更好,不過王進卻發現此人雖然外表華麗,雙眼卻是有精無神。


    “何老六,方才你在前院,念你是一幫之主,也就給你留幾分薄麵,但是這裏卻是我洪門大堂,你趕來所謂何事,再不走,我老竇就不客氣了。”竇傑眼睛一瞪,似是要吃了何老六一般。


    “哼。”何老六冷哼一聲,上前一步說道,“我來不是為了找你洪門,而是因為他!”


    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那人正是王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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