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把腳拿走。”這個滿臉油彩的人低著頭說了一句。


    王進小心翼翼地把腳抽走,看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壓在那刀子上麵。他不是害怕,他是擔心這個人會被地雷炸傷,畢竟人家是為了救自己才過來的,而且自己還說了謊話。


    看到王進站在那裏,那個人明顯有些生氣,“滾蛋,別妨礙老子。”


    聽聲音可以判斷這個人挺年輕的,但是說出的話卻是老氣橫秋,王進聽這話樂了,但也沒有說什麽,畢竟人命關天,而且他也很想看看這個人是怎麽拆雷的,不會就這麽壓著卡簧吧。


    “再遠點兒。”


    王進笑了笑,又向後退了有五十米左右的距離。


    等到王進退出去了足夠遠的時候,那個油彩小子猛地抽開匕首然後雙腳發力,直撲向前,而身後的地雷沒有爆炸而是彈了起來,在半空中爆炸,彈片深深地插在泥土中。


    讓王進稱奇的不是那沒有見過的地雷,而是那個油彩小子的一撲,竟然直接跳出去了有十米,這個距離就算是王進自己單靠雙腿的爆發裏也隻有兩三米左右,這小子到底是什麽人啊!


    同時觀看到這一幕的還有世界各國的軍人長官們,但是在他們的眼中雖然也看到了驚奇的成分,但是相對來說他們的表現則淡定了許多,因為他們深知這個組織的可怕和嚴酷,而進入那裏也曾經是他們很多人心中的目標,隻是年華逝去,到現在也隻能看看而已了。


    油彩小子搖了搖頭,吐了口唾沫,吐出了嘴裏的草葉跟泥土,晃了晃身上的泥土,站起身來,看了王進一眼,似乎是在想什麽,隨後又對他說道,“你趕緊走吧。不要繼續往前走了。”


    王進一聽這話,那哪兒行啊,往回走還有更多的士兵呢,“不行,還有很多搶劫的人……”


    話說到這裏的時候,油彩小子伸出了手指,搖晃著手指頭,示意他停止說話,“stop。華夏國到這裏采購皮草的商人都是在初春的時候,而且我還從來沒有見過有哪一個會到俄羅斯東部這個鬼地方做生意的。你如果再對我說謊話,我不介意現在就在你身上開一個窟窿。”


    “哢嚓”一聲,槍栓拉動。


    王進看著他的眼睛,知道他不是在說假話,那種狠辣的眼神不是每一個人都有的,王進肯定這個人手上有不隻一條人命。


    “李,住手。”不知道什麽時候,一個老人突兀地出現在油彩小子的身後,看他那一身迷彩服,就知道這個身材魁梧的大家夥是一個當兵的。


    李?這小子叫李?李小龍?


    聽到身後的聲音,李收起了槍,但是眼睛還是一動不動地盯著王進看。


    這個魁梧的中年男人是一個白皮膚的人,身材高大,像是一座高塔一般,走近了就會給人一種壓迫感,王進看著他,一邊想著這個家夥是什麽來頭。


    “教官。”


    方才還桀驁不馴,天不怕地不怕的李麵對這個教官的態度卻是變的服服帖帖。


    那個教官看了一眼李,“回去吧。”


    李似乎是很奇怪教官為什麽會說這樣的話,按照他的性格應該是直接將他殺死才是。


    “不要問為什麽。”


    “是。”


    從始至終那個教官跟王進沒有任何交流,當王進看著一大一小的兩個背影的時候,心裏突然湧起了一陣特殊的感覺,這種感覺具體是什麽,他說不上來,但是就像是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操縱著這一切,似乎中心都是在自己身上。


    管不了那麽多了,王進繼續朝著東部的深處走去。


    而在作戰室指揮的將軍們卻是再也忍不住了,這是為什麽?究竟是為什麽?為什麽一向殺人不留情麵的“北極地獄”會放任一個生人闖進他們的領地而不聞不問,甚至主動讓路?


    “給我打那裏的電話。”一位將軍對身邊的人說道。


    這位將軍口中的“那裏”指的就是“北極地獄”,雖說兩方人馬並不是一條戰線上的,但是終歸是在俄羅斯國家境內,所以雙方其實在很多方麵都有秘密交流,有時候需要執行一些不幹淨的事情的時候,就需要用到這裏的人,而這些都已經是雙方達成的協議了。


    “將軍,您的電話。”


    這位身材高大的將軍接過電話,“喂,克勒斯中校,近來可好?”


    對麵那位被稱作中校的人言語間十分平靜,並沒有因為被對方喊一聲中校而感到是什麽很值得高興的事情,“將軍,您好,我知道您想說什麽,我也知道您很生氣,但是這次我們必須這麽做。”


    “為什麽?”


    當將軍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對麵出現了一個短暫的停頓,在這停頓的檔口,將軍聽見對麵似乎有小聲討論的聲音,等到那陣討論的聲音結束,那個名叫克勒斯的中校說道,“將軍,我們不想被人當兔子一樣殺死。要知道,這個人可是當年‘龍組’的人。”說完,電話裏傳來“嘟嘟”的盲音。


    還從來沒有人敢掛掉一國將軍的電話,隻是這次,那將軍也隻是歎了一口氣,便不再說話。


    東部是越來越荒涼的地方,王進隻能看見人越來越少,建築物也越來越少,不過身後的軍隊的敵人卻是越來越少了。


    王進在等,雖然不知道當時為什麽軍隊的追蹤會突然停止,但是隱隱也可以猜到是跟那兩個人有關,他在等一個機會,而那個機會就是頭頂的偵察機。


    一輛飛機無論多麽先進,都會有油料耗盡的時候,王進等的就是這個時候,如果自己一路走直線的話,即使有飛機前來交接,那也一定會有一個交接真空,隻要自己沿著直線走,就一定會有機會出現。


    王進的算盤打的很好,事實上,俄羅斯國防部也確實沒有仔細考慮這個問題,所有的人都在計劃采取什麽樣的方式才能抓住這個人,直接衝過去是肯定不行的,北極營的人能夠放王進過去,並不代表他們就能放一支部隊過去,所以這種局麵讓在場的人頗為頭痛。


    “報告。”


    “講。”


    “u-72飛行員請求返航。”


    “怎麽回事?”


    “油料不足。”


    猛然間,所有人都明白了什麽,一時都愣在了原地,再看那屏幕上的王進,現在正對著他們比出一個中指,像是正在嘲笑他們,一聲哀歎從那將軍口中傳來。


    這就失敗,一群人對一個人的失敗。


    當王進感到頭頂的威脅消失的時候就立刻反身往回跑,沒喲任何的猶豫,像是狂奔的兔子一般,反正周身的元氣已經將自身的周圍磁場擾亂,空間衛星無法監視到自己,王進跑的忘乎所以,不消半個小時,已經出現在了莫斯科的城郊。相貌不是問題,不過就是換張臉而已,隻是這身衣服卻是頗為尷尬,一身破爛服裝出現在一國首都總是不合適的。沒辦法隻能搶了。


    當穿著一身黑色“淑巴”的王進出現在莫斯科的時候,東部地區的偵察機已經再也找不到任何人的蹤跡了。


    而在火車站等各個交通要道,都張貼著王進的畫像,海關航空部門也都有關於王進這個人的電子檔案,隻要王進出現,就會第一時間將他的情況上報給國家部門。


    文化節已經進入了尾聲,而從國家傳來的消息是“王進已經回國”,這讓諸位領導在麵對俄方的詢問時候也有了幾分底氣。但是王進究竟去了哪裏,誰都不知道。


    入夜了,黑色的天空又沉了下來,大街上的人少了很多,消息總是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速度進行傳播,誰都知道了一個能夠打過飛機的人,雖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新鮮刺激的信息對他們來說總是願意更多的相信。


    “嗨,美女。”正在房間裏坐著的張清雅忽然聽到一個聲音,那個他魂牽夢繞了很多個日日夜夜的聲音。


    回頭看,就是那個被她牽掛了很多個日子的人。


    在她的麵前不需要太多的偽裝,王進恢複了本貌,隻是在這個人麵前他又不得不偽裝起來,因為心裏的人在現實世界已經不能重疊了。


    “你回來了。”


    “我回來了。”


    兩個人本來激動的心情又一下子恢複了平靜,想象中的擁抱場麵並沒有出現,兩個人隻是你一言,我隻一語。


    稍作平靜之後,張清雅倒了一杯水給他,“累了吧?”


    “還好。”


    水是清水,隻是兩個人都知道,兩個人的關係似乎都已經不是像以前那樣了。


    “呃……老先生在嗎?”


    張清雅心裏忽然一陣失落,他的第一個問候就是別人。


    “咳咳,你們……好啊。”


    隔壁的那老頭兒手裏拿著一瓶酒走了過來,不知道還是有什麽顧忌,總之這個老頭兒看起來好像還有什麽緊張。


    王進簡直就是要謝謝老爺子的光臨了,光是這個局麵都不能讓他該怎麽辦了。


    “老爺子,這次還是要謝謝你啊。”


    “少來這套,你趕緊走吧,那個周逸仙走了?”老人眉毛一挑,那個“走了”兩個字說的陰陽怪氣的。


    王進當然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他的秘密在老爺子這裏不算什麽秘密了,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走了。”


    老人聽到這話,不禁歎了一口氣,“可惜了,不過也不怨你,換做是我,也得為活下去打一場。幹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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