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郎中看病怎麽花了這麽久的時間啊!”有人戰戰兢兢的小聲嘀咕。


    這不怪他亂想,和其他郎中比起來祖乘風做手術所花去的時間多了太多。


    “該不會……”


    “閉上你的烏鴉嘴!老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可以堅持住的!”


    “是的,老爺那麽好的人,上蒼應該保佑他才是。”


    “大家為老爺祈福,保佑他能平平安安度過這一劫。”


    有人發話,其他人連連點頭,皆雙手合十,默默祈禱。


    屋內,祖乘風輕呼一口氣,終於將手術完成了大半。闌尾已經被切除不說,就連引起的並發症腹腔膿腫也被尋找到後引流了出來,剩下的隻需要縫線即可。


    祖乘風唰的一下將匕首往後一扔,那匕首像是長了眼睛樣筆直的射進烈酒桶之中。


    “針線!”說著,他攤出右手。


    見到這架勢,李玄陽才算是鬆了口氣,“這……已經治好了麽?就是這個東西在作怪?”看著盛放在盤子中的闌尾根部發黑壞死,李玄陽問道。


    祖乘風點了點頭,“李叔之所以疼痛難耐就是這部分壞死的腸子所造成的。若是再治療不及時,神仙難救。不過好在的是,罪魁禍首已經被取出,隻要後期調理得當,便不會有大礙了。”


    李玄陽和李婉柔驚喜交加,連連點頭,抑製不住激動的神情。忽而李玄陽想到什麽,繼續問道:“這好歹也是人身體之中的腸子,就這麽被切除了不會有問題吧?”


    “不會!”祖乘風淡淡道,卻懶得詳細解釋,因為沒有那個必要。


    雖然李玄陽很想聽聽為什麽不會,但是祖乘風不樂意說,他也不好追問。


    傷口被祖乘風縫線之後,手術徹底結束。


    將一切料理好,祖乘風扭頭對兩人說道:“接下裏一天不要進食喝水,之後喝點稀粥,如果傷口出現潰破流膿記得叫我。”


    他一邊整理箱子,一邊說道。


    “乘風,那……你李叔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不出半個時辰。”


    “好,好!老頭子謝謝的話就不說了,反正遲早是一家人。”李玄陽臉上的高興是誰都能看的見的,眉開眼笑。心頭的一塊大石頭終於是被除去,本以為山窮水盡疑無路,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啊。之前當整個京都城裏的郎中甚至包括太醫都搖頭說沒法救的時候,李玄陽真是一次又一次的死心,一句句不可救藥就像是一根根銀針無情的紮在他的心口,讓他疼的無法呼吸。


    本來他雖心有不甘,不相信會白發人送黑發人,但是從郎中們反饋的消息來看,兒子似乎確實沒希望了。


    他的心也就死了……


    可哪想到天無絕人之路,一個不被他看好的人闖了進來,更是用神乎其技的高深手法輕而易舉的救治好了兒子。


    “謝謝你!”說這話的時候,李婉柔眼角含淚,那是激動感激的淚。


    祖乘風笑著擺了擺手,湊到她耳旁用細微的聲音說了一句話,頃刻間李婉柔俏臉染紅雲,不自禁的白了他一眼。


    那嬌嗔的模樣看的祖乘風一愣,心頭浮現出那句話:“美,真他媽美,美到冒泡了!”


    屋子的大門終於被推開了。


    祖乘風、李玄陽以及李婉柔三個人說笑著走出門。


    門口沾滿了人,一個個麵色焦急而期待。


    “怎麽樣了?怎麽樣了?”這三人一出門立馬被其他人如潮水一般湧過來問話。


    雖然僅僅看三人臉上帶著笑意輕鬆的樣子大致已經能知道結果,但他們仍舊要確認一遍才會安心。


    李玄陽老爺子笑著點了點頭,咳嗽一聲高聲道:“沒事了,祖神醫以及治好了煜兒的病!大家快來謝謝祖神醫!”


    他話剛說完,就聽見耳邊傳來一聲埋怨:“可以不要這麽大聲嘛?病人需要安靜!”


    李玄陽腦門爬滿黑線,尷尬的笑了笑。他沒有半點生氣,反而對祖乘風的提醒很是感激,這說明人家有職業精神,處處懂得為病人考慮。再者說了祖乘風可是剛剛幫了他們李家一個大忙,幾乎等於是他們李家的大恩人,李玄陽高興還來不及,怎麽會生氣?


    之所以喊祖神醫,那是李老爺子知恩圖報,想要給祖乘風戴高帽子,再者說了在李老爺子看來以祖乘風如此神乎其技的手法完完全全當的上神醫的名號。


    “哎呀!神醫神醫啊!沒想到真的治好了老爺的病,真是太謝謝您了!”


    “當代神醫,大雲第一神醫啊!”


    一夥人激動的無法自已,喜極而泣,甚至有人倒頭便拜。


    當然,這一夥人真的心存感激,但卻不至於這麽誇張。那些仆人家丁們無非是看老爺子旁邊看著,在演戲罷了……


    祖乘風笑著搖頭,連說不敢。這模樣落在其他人眼中,便以為他謙虛,好感更甚。


    手術過後,祖乘風才算是徹底的放鬆下來,可以這是習慣使然。當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祖乘風也感覺吃不消。和以往的手術所不同的是,這次完全是嶄新的環境,麵對各種未知的難題。


    這種虛弱不是身體上的虛弱,而是精神上的!


    沒有檢查設備,沒有消毒器具,沒有抗生素消炎藥,沒有助手……


    現在回過頭來,祖乘風都感覺有些不可思議,自己居然真的成功了。也不知道自己當時在連病人都未看見病情都未確定的情況下那麽自信,一口咬定可以。或許,那個時候的自己乃是想要向李婉柔證明自己的能力,並且從內心深處想要幫助她,不願她那麽失魂落魄吧。


    麵對周遭的一片恭維聲,祖乘風不由深吸一口涼氣,說句老實話,這種手術如果換到地球,就是灑灑水的,但在大陸這種環境,一個不慎就倒大黴了,到時候李家的人估計要恨死自己。


    這次莽撞了,不過祖乘風不後悔。因為若是自己袖手旁觀,或者因為畏手畏腳而錯失了最後的手術手機,或許等不了一兩天的時間李煜就要歸西。再者說了,即便是多活幾天,李煜的病情也隻會惡化的更加厲害,幾乎沒有什麽手段能夠治療。即便是從其他城池尋找來郎中又如何?除非是尋找到大陸頂尖的神醫!


    “乘風,我看你也累了,不如讓婉兒帶你去休息片刻吧。”李玄陽老爺子那是何等人物,眼睛一瞟看見祖乘風臉色不太好看,立即提議道。甚至這裏讓誰送祖乘風去休息都是有講究的,很顯然他也希望寶貝孫女和祖乘風能夠發展一下關係。


    卻不知他這話一說出口,祖乘風頓時來了精神,而李婉柔從臉紅到了脖子。


    “好,那乘風就卻之不恭了。”祖乘風笑了笑,隨即對李婉柔投去一個隱晦卻很曖昧的眼神,當先一馬走了。


    那意思好像是在說,我先走,你隨後跟上啊……


    圍觀的人群帶著感激的眼神看著祖乘風,自覺的讓開一條路。麵對周遭那些崇拜的眼神,祖乘風狠狠的暗爽了一把。


    哪知道祖乘風走的老遠了,李婉柔卻一直站在原地沒有動,表情始終在猶豫,動作期期艾艾,那模樣就像是大姑娘頭一次上花轎,扭扭捏捏的。


    直到祖乘風的身影都看不見了,李婉柔還是沒有動。


    她心中在做著劇烈的鬥爭啊。


    跟上還不跟上,這是個大問題!


    李婉兒越想心越沉重,雖然從祖乘風說‘好了’的那一刻起,李婉兒心中對祖乘風的形象就來了一個大改變,但是無論如何,讓自己一個女人,做那種不知廉恥之事,李婉兒覺得自己恐怕做不到。


    可是,若是自己不做。其一,自己的父親萬一不小心又感染了,到時候必須要依靠祖乘風的,隻怕那個時候祖乘風責怪自己失信而不出手想救;其二,若是自己不做的話,就屬於昧著良心,言而無信,最主要的是,李婉兒卻是怕祖乘風傳了出去,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


    不過,這僅僅是李婉兒的個人想法,雖然祖乘風不是什麽君子,但最起碼也不是那種散播謠言的小人,況且若是這事拿去散播,估計倒黴的是他自己,到時候什麽,祖家兒孫,逼人跳脫衣舞?不知廉恥!什麽祖家兒郎禽獸不如的言語被傳開了,祖乘風絕對要完蛋。所以李婉兒最後的想法是多餘的。


    等祖乘風走後,李家人這才反應過來為何李婉柔這丫頭一直遲遲不動,這乃是李家的待客之道麽?況且祖乘風剛剛還對李家有過那樣的大恩。最不濟,他們兩個人名義上也是未婚夫妻啊。


    “婉兒,你在發什麽呆呢?還不快跟上?”即便是李婉柔的親娘都看不下去了,出聲埋怨道。當然老夫人說這話也有一部分原因乃是看見了老爺子臉上的神色越來越不好看的緣故。她將這個話說出來,搶先埋怨自己女兒一通,總是可以讓李婉柔少點責怪的。畢竟,老爺子最是講究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哦。”李婉柔怯怯的嗯了一聲,偷瞄了一下李玄陽的臉色,腳步不自覺的抬起。


    她沒有辦法再拖下去啦,再拖下去的話即便是祖乘風不說,恐怕即便是李家上上下下都會責怪她不懂事的。


    想到這裏李婉柔就滿心委屈。“爺爺,娘親,你們知道我這是要去做什麽嘛?你們這是把我往火坑裏推啊!”再想到那所謂的脫衣舞以及祖乘風臨走時的曖昧笑容,耳朵根子都紅透了。“呸,真是個流氓,居然會想要我跳這樣的舞,也不知道他怎麽想出來的。”


    祖乘風坐在椅子上歪著腦袋翹著二郎腿休息,在他身邊有兩個丫鬟小心翼翼的伺候著,更甚至害怕祖乘風無聊一個勁的找祖乘風搭話。


    可惜的是,祖乘風哪裏有閑情逸致搭理她們嘛。若是換了以往任何一個時候,隻要祖乘風心情還不錯,必定會調戲一番兩個小姑娘。不過眼下跟即將上演的脫衣舞相比,這些就太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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