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義,你阻我?”他的聲音似乎有些不愉。


    那虎皮男子麵對阿屠凜冽的目光,有些無奈又心悸的苦笑一聲,無話可說。


    阿蛋這個時候站了出來,走上去輕輕扯動搖晃阿屠的胳膊,撒嬌道:“阿屠大叔,是我讓父親叫你住手的,要怪就怪我好了。”


    “阿蛋,他不是擄走了?為什麽還要幫他說好話,而且流雲豹也因為他而間接中毒。”對其他的人惜字如金深沉如山的阿屠,破天荒的對小家夥說了一句完整的話。


    阿蛋昂起頭看著比他高了足足一倍的阿屠,想了想,“因為……因為我感覺他是好人。”


    阿屠眉毛一挑,沒有再說話。


    見到這情形,祖乘風有些哭笑不得,沒想到自己還要靠阿蛋保存性命,由此可見這小家夥本性也不壞。


    阿蛋的父親陽義檢查了一番流雲豹傷口後,憤怒的走到祖乘風麵前,一手指他,“你!殺我族人不提,更是擄我兒子,最後更是害的部落聖獸奄奄一息,本應罪該萬死。念在你保護了阿蛋,又有他為你求情,死罪可恕,活罪難逃!”


    作為部落的首領,陽義即便是最後一個趕到的人,但在見到金線瀾頭蟒的屍體後,也大致猜測出來了原先的情況。


    祖乘風到底是膽大包天,即便自己的小命還在別人手上捏著,也絕對不允許自己被人冤枉。


    他一步踏出,麵對陽義的苛責,道:“你的族人的確是我殺,也擄走了你的兒子,但這些都是他們主動來襲殺我的,我從未主動動手。”


    “嗯?”陽義眉毛一擰,有些驚訝的看著祖乘風,他倒沒想到眼前的男子居然如此有膽氣,自尊更是強烈的可怕。冷笑了一聲,陽義道:“外來者,似乎你沒有理清楚眼前的情況?你的命在我手裏,隻要我念頭一動,你便要死一萬次。”


    祖乘風目光如炬,絲毫不受威脅,“那又如何,大丈夫敢作敢當不假,但是非曲直要說清。”


    “哼,是非曲直?這黑森林乃是我部落的領地,任何外來者一律被視為入侵者,我的族人擊殺你有何不妥?”


    舒嬋急的走到祖乘風身邊,對祖乘風使了個眼神,示意他不要和對方硬頂。“這傻小子,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本來風波褪去,要是他這樣和對方硬頂的話,又要惹起地方的殺心。”


    祖乘風也不是迂腐的人,瞧見舒嬋遞來的眼神之後,沒有再說話。


    忍耐!


    忍耐!


    眼下實力不夠,唯有忍耐,否則身死隻在瞬間。


    死不要緊,也不可怕,但他現在還不能死,他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做,父親和爺爺還被困在小時空內,等著他救命。


    阿蛋這個時候也走了上來,乖巧的扯了扯父親陽義的胳膊。“阿爸,你不要對我的老師這麽凶。”


    “老師?”本來還一臉怒容的陽義,在聽見這兩個字之後,驚愕出聲,“這是怎麽回事?”


    “我已經認了他做我老師。”阿蛋怯怯的低了下頭。


    這模樣一看就是撒謊了,不過倒是奇怪,麵對外人的時候,阿蛋說起謊話來臉不紅心不跳,但是麵對自己父親,居然說個慌都做不到。


    “阿蛋,你不是在騙阿爸吧?”知子莫若父,陽義似笑非笑的看著兒子。


    聽到老爹這麽問,低著頭的阿蛋慌忙擺手,“沒……沒有。”說完,還生怕父親不相信,扭過頭朝著祖乘風喊了一句,“老師,我沒有撒謊,噢?”


    祖乘風一愣,內心之中一片溫暖,“這小家夥。”


    阿蛋有救他之心,祖乘風怎能不會意?


    “是的,阿蛋沒有說錯,我已經答應做他的老師了。”


    陽義到底是部落的首領,自然深知兒子和眼前這個外來者串通到了一起,不過他卻沒有揭穿,而是不屑的看著祖乘風,“你有什麽資格做我兒子的老師?”


    祖乘風本想說話,但當他看來阿屠投來帶著興趣的表情時,頓時為之氣結,麵對這個男人,他還真說不出口自己有資格這樣的話。


    想了想後,他轉開話題,道:“我既然答應做你兒子的老師,自然是有把握的,是以大可不必擔心我會誤人子弟。”他伸手指了指一旁萎靡不振,受毒氣困擾的流雲豹,“而且,我精通醫術,這流雲豹的毒我可以解。”


    “哦?”陽義有些詫異的看著祖乘風,不可置信的問道:“當真?”


    就連淡然的阿屠都循聲望了過來。


    “我的命都在你們手裏,還有膽子欺騙你們?我說可以救,那自然能救。”祖乘風到底的神醫,雖然沒有親自前去查看流雲豹的傷勢,卻也知道它中的乃是火毒。這樣的毒的確極難祛除,卻不代表祖乘風沒有辦法,隻不過相當麻煩就是了。


    陽義見祖乘風的話不似作偽,點了點頭,“隻要你能治好我族聖獸,我便承認你是我兒子的老師,會以禮相待。我族人的死也不追究了,畢竟大家生死搏鬥,如何?”


    “一言為定!”


    祖乘風所遭遇的這場前所未有的大危機,終於解除了。


    他和這些土著們達成了和解。當然,主要是和阿屠達成了和解。


    阿屠的存在,就好像是一枚核武器一般,讓任何人都不敢輕易放肆。祖乘風從未想到過,在這些黑森林土著當中,竟然也能有這樣一名絕世強者。


    以這阿屠的實力,縱然是在大陸其他地方,也絕對堪稱無敵。


    “好,很好。”


    阿屠口中淡然出聲。僅僅隻說了三個字,他的身影一閃便消失了。


    這裏的危機解除,他也沒有必要留在這裏。


    “老師,跟我們一起走吧,咱們到我們的部落裏麵去,你可要幫我把小豹子給救好。”


    阿蛋從一旁跑過來,可憐兮兮的拉著祖乘風的胳膊搖晃道。


    “也罷,咱們部落雖然從未有外人進去過,不過如今為了聖獸,也顧不得這些了。”


    阿蛋的父親陽義猛然點了點頭,朝著後麵一揮手,頓時便有幾名強壯的土著湧出,將那頭流雲豹小心的抬了起來。


    然後,一群人開始朝著黑森林的一處移動。


    自小生存在黑森林內的這些土著們,對黑森林內的一切熟悉無比,隻用了短短時間,他們便到達了一處十分古樸的部落當中。


    這個部落的建築,大都是直接掏空數目的枝幹而成,偶爾有些樹屋搭建在那些巨大的樹木上,不過卻與四周的環境完美的融合。


    如果不仔細察看,甚至根本看不出這裏竟然會是一處人群聚居的地方。


    “這裏就是我們的部落。”阿蛋的父親陽義開口介紹到。


    “以前在黑森裏內,擁有無數個大小部落,在中樞聖地出現之前,這些大小部落紛戰不休,互相之間敵對嚴重,為了食物要廝殺,為了地盤要廝殺,甚至為了一些外來者,也要廝殺……當時超過五成的族人,全都死在了這種內鬥中。


    後來中樞聖地出現了,所有部落都被聯合到了一起,整個黑森林內的族人們不再是一片散沙,而是真正結合到了一起,共同進退,共同對敵,也是在那個時候,黑森林才真正成為了我們的底盤,成為了你們這些外來者眼中的禁地。”


    提到那個所謂的中樞聖地,陽義的眼中閃現著興奮的神色。


    對於這個中樞聖地,祖乘風也有些好奇,不過,他知道此刻並非自己詢問的恰當時機。


    眼下這些土著對他並不是太友好。之所以和他和解,完全是因為阿蛋在中間搗鬼,而且更重要的是因為祖乘風能夠救治那頭流雲豹。


    “好了,外來者,你已經到達我們部落,請盡快治療我們的聖獸,不然的話,我們不會原諒對我們進行欺騙的人。”


    陽義突然看向祖乘風,冷哼一聲道。


    他對祖乘風仍然充滿了戒心。


    “阿爸,你盡管放心吧,我認下的老師,絕對不比阿屠大叔差多少的。”


    阿蛋在一旁嬉笑道。


    祖乘風和舒嬋明顯能感覺到,阿蛋這是想要緩和他們兩人和陽義的關係。


    “哼,胡說八道,這個世界上,能夠跟阿屠相比的,隻有大巫師。”


    陽義撇了撇嘴,掃了祖乘風和舒嬋一眼,然後便朝著一旁走開。


    “阿蛋,你自己安排這兩個外來者吧。”


    轉眼間,四周的那些土著們已經盡皆散開。


    “這些土著們也太相信自己的能力了吧,若是我此刻再次挾持阿蛋,直接逃亡,甚至於我直接殺死阿蛋,那他們豈不是連後悔都沒用了。”


    祖乘風心中嘀咕了一聲。


    不過他卻完全沒有想過要再次逃亡。對於他來說,能夠和這些土著們暫時和解,這是一個天大的機會,一個能夠取出舒家寶藏內那顆五色石的機會。


    更何況,祖乘風可不相信那些土著會對自己這樣放心,他們此刻雖然看上去已經走的精光,不過在某個看不到的地方,他們一定還在悄悄的觀察著自己。


    “而且極有可能,連那位絕世強者阿屠都沒有離開,若是他離開了,這個土著部落的人根本攔不住我。”


    祖乘風心中嘀咕了一聲。


    黑森林的危險,已經遠遠超過了他的想象。


    若是祖乘風和舒嬋再按照原來的計劃,繼續在黑森林內橫衝直撞的話,取出寶藏的可能幾乎為零。


    不過現在,既然暫時和這些土著和解,那麽取出寶藏的概率卻要大了許多。


    “起碼我能夠借用這個身份,靠近寶藏所在……”


    祖乘風心中不斷的盤算起來。


    “老師,你真的有辦法救好小豹子嗎,連阿屠大叔可都說沒辦法的。”


    等到陽義剛離開,阿蛋那張稚嫩的臉龐上,便突然顯露出幾分苦惱道。


    這小家夥人小鬼大,簡直比大人還要精明。


    “你為什麽要幫我,之前我可從來沒有答應過要做你的老師。”


    祖乘風低頭盯著阿蛋,搖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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