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這模樣,北宮逸軒一開口,便是在督促著她這私底下的毛燥性子。


    人前她倒是端的住,這私底下,卻是隨性的很。


    不可否認,他喜歡她這份隨性。


    寧夏一看到這妖孽,就想要跟他一起去走走;可是這來來往往的巡邏侍衛讓她不得不將長嫂的身份擺在那裏,壓下被他刺激到了心肝,轉身便往回走。


    說實話,她現在很羨慕謝雅容;不管怎麽說,至少謝雅容能光明正在的跟北宮榮軒走在一起。


    而她呢?她想跟炮灰一起走走,都得注意著別人的目光;若是跟炮灰走的近了,隻怕對她,對炮灰,都不利。


    寧夏這一走了回去,站在原地的北宮逸軒眸中便是一沉;她的心思他懂,所以,他必須成功!


    若不能給她一個名份,他如何對得起她這份情意?


    或許是一早受到了刺激和失望的心境起伏,寧夏用了早膳再次出來時,整個人就正常了許多。


    遠遠的瞧著北宮榮軒與一眾男兒策馬揚鞭時,寧夏的視線卻是不動聲色的轉向那妖嬈的炮灰王爺。


    在人前,他總是韜光養晦,不與任何人去爭,性子隨意灑脫,倒也配得上那逍遙一稱。


    今天乃在草原的最後一天,大家夥兒這看似隨意比試,卻也是在暗中較勁兒。


    若是先皇在世,這明爭暗鬥必定越加的厲害;畢竟男人和男孩兒的考慮點是不一樣的。


    先皇做為一個男人,想的是如何點鴛鴦譜對自己更有利;而小皇帝做為一個思想不夠成熟的男孩兒,想的東西,自然是不一樣的。


    就像現在,明明那麽多的王孫貴族在借著機會顯露自己的才華和本事,而小皇帝卻是麵色平靜的坐在那兒,就跟看猴兒耍把戲似的。


    想到這,寧夏不由的一愣;沒準兒,小皇帝還真將這些人的明爭暗鬥當了樂子了!


    轉念一想,又不可能吧?這小屁孩兒怎麽可能這般多的心思?


    這般想著,寧夏的視線便不由的轉到了小皇帝身上,就像要研究那小正太到底有多少鬼心思?


    恰巧,小皇帝看的無聊了,目光於場中掃了一圈,見著寧夏帶著兩個丫鬟立的遠遠的時,目光一閃,衝她招了招手。


    寧夏轉眼看了看,這兒就她和兩個丫鬟在,難道是叫她?


    試探的指著自己,她以口型問道“叫我?”


    小皇帝直接點頭,似又些不耐煩的又招了招手。


    寧夏無語,這小正太,耐心真是欠缺!


    小皇帝召見,寧夏自然是不能避開的;帶著兩個丫鬟大大方方的上了架起的台子,走到小皇帝身邊行了一禮“安國叩見皇上。”


    “無需多禮,賜坐!”


    寧夏謝恩之後,坐到小皇帝側後方的位置上。


    “榮王妃這次出來倒是懶了許多,往年你來,可是最灑脫的一個。”


    小皇帝一開口,寧夏不由的撇了嘴;那是莊映寒好吧,我寧夏可沒那本事去出風頭!


    “往年還未出嫁,自然是野了些,如今已是人婦,再那般不知禮數,便會讓人笑話了。”


    寧夏自認為這話回的恰當,可當小皇帝轉過頭,目光怪異的看來時,寧夏不由有些忐忑。


    她不會說錯什麽話了吧?


    小皇帝盯著她看了半響,而後似笑非笑的說道“說起來,榮王妃倒是會給攝政王爭臉麵,這才嫁過去,便是越加的守禮了。”


    寧夏“……”


    好吧,她說錯話了,她不該說嫁人後就守禮數了;她這話的意思,不是在說著太後沒有教人的本事?


    在宮裏頭就為非作歹,不知禮數;這嫁到榮王府便懂得禮數了,這不是在打著太後的臉嗎?


    這小屁孩兒,真會挑人毛病!


    寧夏真是無語這些人不分時候的挑人錯處,又不得不開口挽救“可不是嘛,在宮裏頭有太後和皇上慣著,這嫁到王府去,吃虧吃的多了,要是再不長記性,隻怕小命都不保。”


    這直白的話,聽的小皇帝麵色一沉;那些個宮女丫鬟們離的遠,聽不見主子們說的什麽,可著小皇帝麵色不佳時,立馬將頭垂了下去。


    “阿姐這是在怨朕將你嫁進榮王府?”


    小皇帝這一問,寧夏又無語了。


    她怎麽覺得,今兒個她說什麽都不會對?


    今天這小屁孩兒,有點不對勁啊!


    “皇上,您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


    寧夏真是不想跟他繞圈子,既然小皇帝叫她來,不可能就是為了打壓她;必然是有事情要說的!


    小皇帝又是看了她一眼,最後將視線轉向下方的女眷方向“阿姐覺得那謝家的三小姐如何?”


    這一問,讓寧夏心中一個咯噔,有個不好的預感在心中蔓延。


    “雖是庶出,可謝三小姐品行聽說是沒得錯處可挑,至於別的,相處的時間甚少,安國亦是不甚清楚。”


    “是啊。”小皇帝歎了口氣,視線在北宮逸軒和謝三小姐的身上來回掃動。


    寧夏放在膝蓋上的手,將袖口給緊緊的揪著,真怕小皇帝會說出那句話來!


    “逍遙王如今已是二十有二了,府中卻是連個侍妾也沒有,旁人都說他這是自持容貌過人,便對女子看不上眼;雖是如此,可不管怎麽說,都得有個妻室才行。”說到這,小皇帝轉眼看向寧夏“阿姐覺得呢?”


    我覺得?我覺得是要討個老婆的!我將來就是要做他老婆的!


    寧夏心中喊著,嘴上卻說道“皇上說的極是,隻是皇兄生性灑脫,受不得拘束,前些日子閑聊之時也問起過此事,皇兄說他是有心上人的,就是不知道是看中了哪家小姐?”


    小屁孩兒,你敢亂點鴛鴦試試!小心我把你滅了!


    小皇帝揚著眉頭,似頗為意外“哦?這倒是新鮮了,倒不知道是哪家小姐如此好的福氣,竟是被逍遙王相中了。”


    當然,我就是這麽好的福氣!


    “著實如此,安國也想問問,皇兄心上人乃哪家小姐?”


    這話說完,兩個人都沉默了,寧夏揪著袖子,心中來來回回的想了許多;小皇帝視線依舊在北宮逸軒和謝三小姐身上來回掃動。


    就在此時,北宮榮軒一箭射出,那隻眾人圍捕的羚羊便是倒在地上四肢抽動。


    攝政王拔得頭籌,這是意料之中的事;大家一陣歡呼之後,便坐在一起喝著奶酒。


    “既然到這裏,皇上不活動活動?”


    北宮榮軒抬眼看向小皇帝,目光中隱隱帶著挑釁。


    小皇帝表情淡漠,語氣平靜的回道“北煜好男兒多不勝數,朕便是看著就好。”


    這意思是,你再厲害,也是我的臣子,我就坐在這高台上看著你耍猴戲便好;至於上場嘛,那就免了。


    北宮榮軒目光一沉,視線在小皇帝側邊的寧夏身上掃了一圈,那表情,像是把對小皇帝的怒火引到了寧夏的身上。


    “王妃今日看上去氣色不錯,往年來此都會活動活動,今年怎的不是病了就是坐在那兒當了雕塑?”


    這一句話,連帶的把小皇帝也給罵了;大家夥兒都在給北煜爭臉,你個領頭人物倒好,坐在那兒看著別人爭光,自己倒是當個雕塑一動不動。


    寧夏默…她這是躺槍啊,她一句話都沒說,就被人給拿來當了話頭。


    “王爺有所不知,往年臣妾不知曉坐在這上頭是多有意思的一件事情;哎,與王爺說了也無用,畢竟王爺是在下方,自然是見不得這台上看下去的樂子。”


    你再厲害,也站不到這個位置;你來找麻煩,我就讓你不痛快!


    見到北宮榮軒麵色果然沉下去時,寧夏好心情的端起茶杯,淺淺的喝了一口。


    小皇帝似對這二人的口舌之爭不感興趣,在寧夏給他爭回了場子之後,他目光轉向北宮逸軒“方才朕在想著,逍遙王如今年歲已長,王府後宅卻是空置;本想借著這機會牽個好姻緣……”


    話說一半,好像是上位者的通病。


    小皇帝這話說到一半就停下時,目光在謝三小姐的身上轉了一圈;這一眼無數人會意,看來,皇帝是想要指婚了!


    寧夏把剛才在外麵的想法給擦了,誰說小屁孩兒跟先皇的心思不一樣了?這麽小的一個娃娃,不想著什麽糖好吃,卻在想著怎麽瞎湊對兒!


    你敢給炮灰塞個女人進王府試試!信不信我不管你了!讓你被燒死!


    寧夏心裏真是不怎麽痛快,小皇帝在想著給她的男人找女人,她能痛快麽?-#~妙♥筆♣閣?++


    北宮榮軒方才還一副氣惱的模樣,此時聽到小皇帝這話時,下意識的將視線掃向寧夏,見她低著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麽時,便是一個冷笑。


    北宮逸軒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對小皇帝這心思,他仿佛全然沒在意。或者說,他在等著小皇帝的下文。


    “本是想借著這機會牽個好姻緣,可方才聽榮王妃說,逍遙王有心上人了,可有此事啊?”


    小小年紀,卻是少年老成,小皇帝這一問出口,愣是像個成熟男人的口氣。


    北宮逸軒淡然著點頭“確有此事。”


    “哦?不知是哪家的千金?”小皇帝一臉興味。


    寧夏揪著袖子的手已經有了汗意,心裏頭有些慌亂,忙端著茶杯,借著喝茶的動作來掩飾她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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