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榮軒借著打量的機會,視線看向樂浩然,見樂浩然不動聲色的搖頭時,心中計較開來。


    不是北宮逸軒安排的,那就可能是別人安排的;這麽多人在這裏,沒理由誰都沒發現這女子,偏偏給冬沁發現了!


    冬沁和秋怡二人近身伺候著王妃,秋怡最是沉穩,冬沁最是感情用事,若真是利用冬沁這個弱點來接近王妃,倒也是個計策!


    隻是,這姑娘到底是誰安排的?


    莫不是-----皇上?


    這般想著,北宮榮軒便是咳嗽一聲“倒不是不行,隻是這姑娘求的是你,本王也得問問她的意思才行。”


    求人相助,還得問問意思?


    眼下,眾人心中也是有了個譜;隻怕這個來求王妃相救的姑娘,是個不能接的燙手山芋!


    說不準,是誰給榮王妃下的套!


    一時間竊竊私語,看向寧夏的視線都有幾分的幸災樂禍。


    若說是個普通的獵戶,受了傷,隨便哪家出個手幫個忙就好,沒準兒還能收個忠心的丫鬟。


    可是,眼下的情況來看,這個姑娘,是沾不得的!誰知道是不是一條毒蛇?


    寧夏似笑非笑的看著北宮榮軒,那表情好像是在說:這就是你說的心中有我?安排一個采露來監視我也就罷了,還要弄一個人來糊弄我?


    北宮榮軒真是覺得冤枉,他確實不知道這女子是誰安排的!


    眾人皆小聲的議論著這事時,卻聽到一個女子嬌聲一笑“都說救人也是看緣分的,這般多的人在這裏,誰也沒發現她,就王妃的婢女發現了她;她誰也不求,偏偏隻求王妃,這不是緣分是什麽?”


    靖小姐,靖淩薇,這個女人,總會在這種時候冒出來刷存在感。


    若是以往,寧夏真是恨不得上去抽她兩巴掌;此時聽到她說話,寧夏不管是心中還是麵上都是冷冷一笑。


    靖淩薇,你果然沒讓我失望啊!你若不開口,今日這戲還真演不下去了!


    寧夏冷冷的掃向靖淩薇,對方卻是一副不怕死的模樣對視於寧夏。


    在知道靖淩薇的身份之前,寧夏一直在想,這個女人到底是有多大的後台?敢這麽跟她叫板!


    當她聽炮灰說,靖淩薇父親不過是一個從三品的太仆寺卿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從三品就了不起了?不過就是一個負責養馬安排馬車的人,有什麽好得瑟的?就算是隨時在皇帝跟前晃蕩,也不過是一個不打眼的人物罷了!


    隻是,雖說靖淩薇父親的職位不算高,可那本事倒是不小!表麵上是皇帝的人,可實際上,卻是依附於劉國公。


    劉國公是什麽人?那可是攝政王的外祖父!


    所以,靖淩薇也有得瑟的本錢不是?


    寧夏冷冷的與靖淩薇對視,北宮榮軒卻是目光一寒。


    難道,是外祖父插手的此事?


    “本王妃倒不知道什麽緣分不緣分的,隻是,本王妃實在是好奇,這位姑娘,你怎的就偏偏認準了本王妃呢?”


    那跪在地上的女子不敢抬頭,許是沒料到連皇上都在這裏,一時間聲音有些顫抖,就連那稱呼和答話的語氣也是隨之一變“回王妃,因為是這位姑娘救的草民,草民不敢讓其他貴人生厭,隻得求助於王妃。”


    “哦?意思是,此時若是有別人願意相助,你也同意了?”語氣涼涼的問著,寧夏看著那女子,嘴角的冷笑是那麽的明顯。


    小皇帝眉頭微蹙,看了看天色,在那女子開口前沉聲說道“捉這狐狸花了不少的時辰,再不啟程,天黑前到不了驛站。”


    說完這話,小皇帝轉身便走,卻在此時,一句話輕飄飄的傳了回來“到底是北煜子民。”


    寧夏一咬唇,看著小皇帝轉身離去時,像是十分的惱怒;而那女子卻在此時跪到寧夏跟前“求王妃救救我兄長!”


    眾人見小皇帝走了,自然也就不敢再留下看戲;雖然很想知道王妃會怎麽處理這事,可小皇帝方才的臉色不好,這是大家都見著了的。


    今天不管榮王妃是願意還是不願意,這女子她都得救下;小皇帝對此事沒表態,可那句話,卻是表明,這是北煜子民,既然求了榮王妃,她便沒有不救之理;至於救下來會出些什麽事,那就看她自個兒的本事了!


    馬車一輛輛的往前行,獨留下寧夏這馬車還停在這裏;過了許久,寧夏這才沉沉的吐了口氣“冬沁,將她扶上車;秋怡,去看看她兄長在何處?”


    說完,轉身便上了馬車。


    秋怡二人相視一眼,秋怡似在埋怨著冬沁的多事,冬沁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采露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幾人,王妃對冬沁極是不滿,這一點毫無掩飾……


    那女子由冬沁扶上馬車之後,冬沁便幫著她給身上的傷上藥;沒過片刻,就見秋怡扶著一個少年上了馬車。


    少年身高比那女子要高出一個頭,同樣的麵容髒汙,看不清容貌,唯一讓人驚駭的是,那身上的傷,深可見骨!


    “王妃,這少年傷的極重,怕是要請大夫來看看才行的。”秋怡為難的看著寧夏。


    寧夏臥於塌上,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受傷的兄妹二人,“大夫?普通的大夫隻怕是來了也於事無補。”


    說罷,擰著赤煉的尾巴晃了晃,直將它給晃的吐著信子噝噝直鬧。


    “小東西,去叫你家主子過來,就說我想他了。”


    這般曖昧的話,聽的那采露眼皮一挑;不過眨眼的功夫,那赤煉便是沒了蹤影。


    不消片刻,那原本與北宮逸軒並行的馬車停了下來,當寧夏的馬車停下之時,那翩翩公子便飛身而上。


    “聽赤煉說,王妃這是想在下了?”


    寧夏的話說的曖昧,可那語氣卻是薄涼;而雲閑所重複的這話,卻是引人遐想。


    秋怡二人麵色不是很好,那垂首立於一旁的采露卻是眸光一閃。


    “雲公子可莫要胡言亂語,呐,靖小姐都說這救人也是看緣分的,既然今日我與這兄妹二人有緣,還請雲公子幫忙救治一番。”


    “救人啊?”拉長了音調,雲閑忽而坐到塌邊,寧夏借著去拿那軟枕的機會,避開了他伸來的手。


    雲閑,演戲麽,誰不會?可是,演戲不代表要吃虧!


    雲閑手中挑了個空,卻是輕聲一笑,轉眼看向那受傷的兄妹二人“也罷,看在王妃相請的份上,今日便救你們一救!”


    雲閑出手,必然是最好的;寧夏抱著軟枕看著他救人,聲音軟軟的說道“本是不想勞煩雲公子,可這人半死不活的在我這車上,我看著煩心;救的活,便救下,救不活,煩請你一針紮下去給他們個痛快!”


    “王妃可真是做了善事還討人嫌!”雲閑一笑,手中動作倒是沒停。


    半個時辰之後,那兄妹二人的傷全部清理幹淨,而寧夏卻是拉了被子將自個兒兜頭兜腦的蓋著睡了個舒服。


    “現在怎麽辦?咱們隻有一輛車。”


    秋怡看著那兄妹二人的傷包紮好之後,有些為難的小聲與冬沁交談著;冬沁也是頗為煩惱,這兄妹二人不可能在這車中一起的。


    雲閑挑了眉頭,看了一眼塌上將自個兒蓋了個嚴實的女人,目光中閃著疑惑。


    今天這事誰都看的出來不對勁,可是到底哪裏不對勁,他卻是說不出來,隻覺得不似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


    “這事不必擔心,在下那輛空置的馬車倒是能騰出來給王妃一用。”


    “什麽叫給我用?不是給我用的。”


    明明是睡著的人,卻在這時候悶聲開口,那聲音從被子裏傳出來,冰涼冰涼的,就像是這雪地一般的寒。


    雲閑一聽,又是一笑“是,這是給傷者用的,可好歹這二人也是要跟著王妃的,不是麽?”


    雲閑這般說,那兄妹二人相視一眼,也不顧方才上了藥,行至塌前跪了下去,朝寧夏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


    “方曉/方童謝主子救命之恩,從今往後,我兄妹二人必當肝腦塗地忠心伺候主子!”


    “肝腦塗地倒不用了,別讓我腦袋搬家就行。”不冷不熱的回了一句,一隻手從被子裏伸了出來直揮“該哪兒去就哪兒去,別打擾我休息!”


    那兄妹二人相視一眼,又是磕了一頭,這才由小廝引著上了另一輛馬車。[妙*筆*閣~]miao筆ge.更新快


    那兄妹二人下了車,雲閑卻是坐在那兒不動,寧夏將手縮了回去,裹著被子一動不動,就跟睡死了似的。


    秋怡與冬沁相視一眼,最後壯著膽子與雲閑說道“王妃這些日子身子不適,需要休息,今日雲公子辛苦了,不如……”


    “身子不適?有我在還有什麽不適的?你們別在這兒礙事兒,去我那車中呆會兒,我與王妃仔細瞧瞧身子。”


    雲閑這話說的簡單,秋怡二人卻是一副為難之色;當見雲閑似笑非笑的一眼看來時,隻能開口問著寧夏“王妃,您可要雲公子給您瞧瞧?”


    “你們先去雲公子車中呆會兒,我這身子著實不舒服,需要雲公子幫忙瞧瞧。”


    寧夏開了口,幾人隻能下了馬車;那采露卻是在下車之時,回頭看了一眼。


    看來,藥效是發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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