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就隻有謝雅容會作戲?她寧夏也是會的好吧?


    雲閑這不厚道的一笑場,寧夏那哀怨的氛圍也跟著有些飄。她可是好不容易才積起來的情緒!


    心中暗罵雲閑壞事兒,那垂下的手用力一掐指尖,疼的微一蹙眉,這才接著說道:“王爺待安國自是極好,故此安國沒有什麽好埋怨的,隻是,今日謝小姐這般咄咄逼人,安國也不得不將事說清楚了;畢竟,太後所賜之物,安國著著實實是帶了一些在身邊的。”


    寧夏這般解釋,看起來的的確確是因為謝雅容的質問才出的口,可是,寧夏這回答,卻是讓人難以置信。


    寧夏這口口聲聲都在說著攝政王如何的心疼於她,可她這話裏話外的意思,卻將攝政王給釘上了虧待妻室的惡名。


    堂堂攝政王妃,沒有錢財不說,連件兒像樣的首飾也沒有,就連衣裳也隻有兩身綠衣裳,近日穿的好氅子還是逍遙王看不過眼,以兄長的名義相送。


    更別提那院中伺候的下人,就是一個普通貴族的姨娘,都有兩個丫鬟伺候著,而王妃自個兒陪嫁的兩個大丫鬟自是不表,王府居然隻安排了兩個丫鬟去伺候王妃,還是洗衣做飯都包了,連個小廝也沒有。


    寧夏這番話一出口,北宮榮軒那麵上著著實實是掛不住了;不管他如何不待見寧夏,卻不能讓人知曉他虧了她半分!


    今日謝雅容愚蠢的給了寧夏機會開口,那女人卻是順著杆子往上爬,這分明是置他於不仁不義之地。


    甭管怎麽說,都是皇上賜婚,他是攝政王沒錯,卻是不能虧著王妃,不然就是對皇上不敬!


    北宮榮軒那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斜,眼下可不是采露偷東西這麽簡單的事兒了,這些必然是她設計好的,她想要做什麽?就是為了讓眾人知曉她在王府的淒慘?還是想借機打壓謝雅容?


    北宮榮軒靜默不語想著對策,小皇帝卻是麵上一沉,那拉成一條線的唇微微下跨。


    今天寧夏做的有點過了,和說好的可是有出入!


    她嫁入王府不受善待那是必然,為防生變,就連太後也曾交待不能給她太多金銀,賞賜陪嫁雖是豐厚,卻都是一些做了特殊記號,不可變現的東西;京中所有當鋪都下了死令,但凡有人拿那記號的飾物去抵擋,直接扣壓交由官府處理。


    當然這事,她不知曉,別人也不可能知曉,但是,如今寧夏將這事說出來,打的何止是王府的臉?連就皇上和太後的臉也一並打了,畢竟是從宮中出嫁,怎麽窮成這副樣子?


    所以,寧夏這話說出來,在場的人別說議論,就是連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你敢吱聲兒?那就是嘲笑皇上,那就是質疑天子!還要不要命了?


    將眾人的神情收入眼底,寧夏心裏也有些忐忑,之前炮灰倒是笑眯眯的跟她說,想怎麽說就怎麽說,不必在乎小屁孩兒的心思,如今她也明白這話說的有些過,就怕一扯上太後,這小屁孩兒又要尋她的麻煩。


    借著轉眼的機會,偷偷看了一眼炮灰,對上他溫潤的眸子時,那份忐忑莫名的就放下了。


    既然炮灰說了可以隨心所欲,那就代表他做了萬全的準備,有炮灰在,她就不怕!


    定了定神,寧夏一聲輕咳,打破這種詭異的靜謐;見到小皇帝目光幽深的看來時,再次說道:“安國其實也是有罪,剛嫁入王府便是大病一場,那些個補身子的東西,著實貴的很,陪嫁的金銀如流水般花了出去;就連太後賞賜及陪嫁的那些個好東西,也因為上次與王爺一言不和之間,被王爺摔了,砸了;就連那些衣裳,也因著屋子受了潮而被蟲蟻給啃.咬的麵目全非……”


    說到這,寧夏跪了下去,滿臉惶恐不安的說道:“安國無用,毀壞了太後賞賜之後,還請皇上責罰。”


    先打一巴掌,再給揉上一揉,寧夏先是說自個兒沒有金銀,把皇上也給暗罵了進去;此時卻是話頭一轉,說自己之所以窮,那是因為到了王府之後大病了一場所致。


    寧夏那場大病,當時京中可是傳的沸沸揚揚,都說王妃因為和謝家小姐爭寵而被攝政王打了,故此臥榻半月之餘。


    王妃病了,攝政王居然讓王妃自個兒出銀子診治,這事兒讓人詫異之餘,更震驚的是,王爺居然與王妃吵架之時摔了太後賞賜之物,這事兒,那可就不一般了。


    小皇帝似笑非笑的看著北宮榮軒,那眸中閃著一抹看不清的意思;北宮榮軒的麵色此時已經是平靜了下來。他忽然明白了,她今日鬧這一出,是要栽贓他毀了太後賞賜之物的罪名。


    她所說的,是那一次,她一怒之下自個兒將屋子裏能砸的都砸了,能毀了都毀了,可那些東西,是王府的;眼下明知她的意圖,他卻是半句反駁也說不出來。


    他怎麽說?難道說她說謊?可她怎麽說謊?這一個接著一個問下去,隻怕扯出那些齷齪的事情,她被人糟蹋之事皇上雖是知曉,可這事兒是不能擺到明麵上來的,這也是她敢拿來賭的原因!


    這個女人,還真是不要臉到了極致!


    “竟有此事,王妃為何不早與朕說明情況?”小皇帝語調微揚,儼然是對此極為在意。


    “皇上乃一國之君,自當處理朝堂大事,安國此等小事,如何敢讓皇上費神?”寧夏一字一句回的異常認真,那麵上當真是一副想提卻又不敢多提的惶恐模樣。


    小事?將太後賞賜之物都毀了,這還是小事?


    小皇帝淡淡的掃了一眼攝政王,而後交待著身旁伺候著的林公公“林吉,明日先撥兩百兩黃金予榮王妃。”


    “皇上,安國惶恐,安國今日說這些隻是為了查出金步搖的下落,並非為了……”


    “就這樣吧,不管怎麽說,你是從宮中嫁出去的,朕也是你的娘家人;那金步搖必是要找的。”打斷了寧夏的話,小皇帝那言詞之中已然表了態。


    榮王妃是從宮中嫁出去的,有個什麽好歹,他不可能不管!


    眾人怎麽也想不到,這事兒還沒查清呢,榮王妃便得了賞賜。


    再一看攝政王的麵色,卻是異常佩服攝政王的忍耐,今日榮王妃和皇上這一唱一和的,又是陳情又是賞賜;隻怕攝政王虧待王妃的事兒,是瞞不住了。


    今晚這哪裏是在查什麽金步搖啊?這分明就是皇上和攝政王的一次暗鬥!


    而且這一鬥之後,皇上就該追究攝政王損毀王妃嫁妝及太後賞賜之事。


    不想再給寧夏繼續下套的機會,北宮榮軒一個冷笑:“本王一時糊塗,毀了太後賞賜之物,願悉數賠償於王妃。”


    這滿不在乎的一句話,聽的小皇帝心中一個冷笑,隻不過,他也想看看寧夏到底是想怎樣,便決定坐觀情況。


    “都是一家人,說賠償就顯得生疏了,你說呢?榮王妃?”小皇帝依舊是那似笑非笑的模樣問著寧夏。


    寧夏心想:我說?還用說嗎?我不怕錢多!


    此時寧夏真是越加的崇拜炮灰了,炮灰說的不錯,果然能讓渣男大出血!


    心中激動,麵上卻是一副惆悵的模樣“皇上說的是,一家人說什麽賠償,便是顯得生疏了,不如王爺隨便給個百八十萬的銀票就好,那些東西王爺毀都毀了,安國如今隻求能用那些錢在雪域給太後尋點珍貴之物回去,平息太後的怒火。”


    隨便給個百八十萬就好?這女人還真是獅子大開口!


    北宮榮軒那眼底閃過火氣,寧夏卻在此時說道“太後賞賜之物少說也是千八百萬的,安國明白王爺當時也是一時氣憤,也怪安國沒說清楚那些東西的來由,故此也怪不得王爺,所以王爺也不必給那麽多,皇上給了安國二百兩黃金,王爺一向孝順,既然安國是給太後尋禮物,王爺便給個百分百的心意就好,不如,就給安國20萬兩黃金好了。”


    20萬兩黃金?


    別說是北宮榮軒,就是小皇帝聽了這話都是眉頭一蹙,20萬兩黃金,也就是兩百萬兩的白銀,她要這麽多的銀子,是要做什麽?嫂索妙筆閣女配要革命


    在場的人,除了北宮逸軒之外,所有人都被震住,這其中,包含雲閑。


    雲閑那雙眼微微一眯,盯著寧夏,眼睛轉動。


    寧夏看小皇帝很明顯是不同意她得到這麽多的銀子時,抬頭與之對視,慢條斯理的說道:“皇上,安國在出宮前便說過要給太後一個滿意的禮物,這事,也不知太後是否與您提過?眼下王爺孝心為首,您還是不要阻止王爺表示心意的好。”


    與太後說過的,就是那密道之事,而此事,小皇帝自然是清楚的!


    看到她眸中隱藏的狡黠之時,小皇帝那深沉的眸子瞬間放開,仿若一道烈陽從雲層深處打下,將人晃的一時睜不開眼。


    對上小皇帝這視線,寧夏明白,他是不會阻止了!


    果不其然,在北宮榮軒那陰沉的麵色之下,小皇帝語氣輕快的說道:“王爺一心要賠償,那些東西加起來少說也值百萬兩黃金,朕若是準了,指不準回京後,太後如何指責朕不盡人情;既然王爺一片孝心,便如王妃所說,撥出20萬兩黃金為太後籌備禮物,王爺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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