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內,寧夏與小皇帝商議了小半個時辰,當小皇帝聽完她這計劃之後,便是難以平靜。


    “阿姐,此舉甚險!”


    “都言富貴險中求,皇上這位置要坐穩,何不乘著這機會博上一博?若是成了,便會清出一條大道來;若是不成,無非就是被太後給握於手中,再辛苦些日子罷了。”


    寧夏這話說的雲淡風輕的,說白了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小皇帝對她這計劃不甚滿意,總覺得太過冒險。


    “皇上先考慮考慮,若是皇上不想參與此事,到時若是出了事,皇上便將一切都推到我身上好了;反正我與謝雅容、攝政王、劉國公都是死對頭。


    方才進宮之時,劉新可是放下狠話不會放過我的;既然如此,這些事兒我來接著便好;若是我死了,你可記得將我與母親葬於一處,雖說還未查出當年之事,可我至少努力過了,去了地下見著雙親之時,我也問心無愧。”


    她這番話,說的好聽那是問心無愧,說白了也就是激將法。


    我一個女人都不怕,你一個男人怕什麽?輸贏之事誰也說不準,可機會眼下卻隻有一個;若是將這機會放跑了,將來還想找這般好的機會來博上一局,便是十分不易。


    受這話所激,小皇帝沉默之後,便是說道:“好!阿姐,我信你!我信你必會助我完成大業!”


    嗯!乖,這才聽話嘛!


    從宮中出來之時,空中一道閃電撕開了層層烏雲,聽得那雷聲轟鳴之時,寧夏攤手瞧著天空。


    又要下雨了麽?看來真是老天相助,這一場雨而來,北宮榮軒那計劃,隻得拖延了。


    這一場雨,整整下了三日,瓢潑大雨打在屋頂之上,讓人一出屋子便是覺得越發的冷了。


    “成了。”


    寧夏還在練著字,房門打開,那人解下披風之時,淺笑說道:“雖說是大膽了些,有他們自個兒暗鬥,咱們也省了不少的事兒。”


    那人帶著一身寒氣而來,寧夏忙端了暖茶遞過去:“那善觀天象之人亦是找到了?”


    “找著了,在民間頗有威望,精通八卦之術,便是他算出了這場雨幾時來,幾時停,我這才將他留下。”


    說話間,瞧著紙上那十字時,便是一笑:“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這可不是你的脾氣。”


    她若是這般認命,便不會攪起此番風浪了。


    “我這字練的如何了?”不答反問,寧夏瞧著那字,淺淺一笑。


    她這般問,北宮逸軒便是認真的瞧了起來,說起來,她的字還是中規中矩的,寫的很認真,卻也因認真而受了束縛。


    過於嚴謹,便是給自己戴上枷鎖,自然是暢快不起來的。


    放下杯子,北宮逸軒立於她身旁,淺聲說道:“想寫什麽你便寫,過於給自己壓力,這可不是蟬兒的性子。”


    “你可別笑話我。”輕笑之間,她再次執筆,當那十字重落之時,北宮逸軒亦是一笑:“萬般皆是命,勝敗由我定;蟬兒,你這……”


    “逸軒,謝謝你。”


    她這話,聽的他目光微閃,許久之後,一聲歎息:“罷了,過些日子那裏也不再屬於我,我已有了你,還去緬懷那些做什麽?母妃牌位擺於祠堂,等這些事兒過了,你好生去磕個頭。”


    “嗯。”抬眼瞧著她,寧夏問的小心翼翼:“你若是心裏頭不高興,你盡管說出來,若是你罵我,我都受著;隻一點,別將什麽事兒都放在心中。”


    她這般小心翼翼,他無奈搖頭一笑,將那筆放下,捧著她那認真的小臉:“自是要補償的,等這些事兒過了,你得認認真真給母妃磕三個響頭;至於眼下如何補償,你可得看著辦!


    時辰不早了,當是回房休息了,若計劃不變,三日之後,謝雅容就當上門來尋麻煩了。”


    瞧他眸中溫潤,寧夏淺笑著應了一聲。


    田府


    田曼雲那丫鬟提著水桶,一臉焦慮的在門口打著圈兒,嘴裏頭是念念有詞,那模樣顯然是嚇壞了。


    那田夫人失了一雙子女,臥床不起,身邊的麽麽瞧著心疼,便想著法子去教訓教訓那田曼雲;當麽麽瞧著喜兒於門前打著圈兒時,眼珠一轉,退了出去。


    沒消片刻,便有一丫鬟遠遠盯著著喜兒,瞧著喜兒提著桶出去時,跟了上去……


    幾日大雨,烏雲籠罩在上空,令人壓抑的厲害;整個京都在大隊而歸之時,布在兩個極端的情緒之中。


    無傷無死的人家,自是感天謝地;那失了子女,白發人送黑發人的人家,便是暗流湧動,與那總是半夜而來的黑衣人暗中商議著大計。


    如今這局麵猶如狂風暴雨之前的大海,表麵上風平浪靜,可那深處,卻是翻滾的厲害。


    那聖女府,白日裏是門可羅雀,可這到了晚上,哪怕是大雨的天,也是有人進進出出,顯得詭異的很。


    房中,謝雅容與謝含好一番的顛鸞倒鳳之後,謝含便是趴在那人身上,狠狠的掐了一把:“容兒,倒是沒瞧出來,你對付那些老頭子,也是這般的厲害!”


    這話,聽的謝雅容眸光一寒,將身上的人推開,拉了被子側身而眠。


    若說之前對謝雅容是一種癡迷的話,此時對謝雅容,謝含便隻是一種發泄。


    這女人滋味兒好歸好,可一想到她與那些老頭子都能翻雲覆雨,他便覺得心裏頭不是個滋味兒了。


    那人不給個好臉色,謝含也不再理會;起身穿著衣裳之時,不冷不熱的問道:“王爺讓你與那些人要貼身之物,你可是都拿了?”


    “自然是拿了。”冷冷的回著話,謝雅容翻身朝他看去:“明日多帶些銀兩過來。”


    “又帶銀兩?你這些日子都添了什麽了?前兩日不是才給了你一百兩銀子?”


    “自是有用處的。”


    說罷,謝雅容轉身不再多言。


    謝含鼻間哼了一聲,甩袖便走;滋味兒好歸好,可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妓子罷了。擺什麽架子!還不是在他跨下叫著!


    那人心中不喜的走了出去,半響之後,房間再次打開,聽著那不輕不重的腳步聲時,謝雅容便是身子一個瑟縮;一轉身,瞧著蒙麵之人抬步而來時,忙坐了起來。


    “爺,你來了。”


    黑布取下,染九那本是天真的麵容之上,布滿戾氣;走到床前,便是將肩頭那一紅一綠兩條蛇給丟到了床上。


    “你個廢物!你不是說一切都辦妥了?為何那靖明進宮去,卻跟狗似的夾著尾巴出了宮來?莊映寒倒是一根毫毛都沒少便是出了宮!”


    幾日之前的事,此時才來尋麻煩,這讓謝雅容心中越加的害怕。


    這種情況這下,染九是不會放過她的!


    “看來是那些男人沒將你伺候舒服是不是?既然哪些,我讓小紅小綠來伺候你,保管讓你舒舒服服的!”


    染九發了話,那口中也不知吹著怎樣的哨音,那兩條蛇聽著這聲音時,便是往那被子裏鑽,謝雅容害怕的渾身發抖,卻是不敢有所動作;直到她麵色發白,身子抖的越加厲害之時,染九口中這才轉了調子,那兩條蛇得了命令,這才從被中鑽了出來。


    瞧著謝雅容慘白的臉,染九那眸中便是興奮之色:“如何?小紅小綠可是將你伺候的舒服了”


    “舒服……”抽著冷氣,謝雅容垂下眼,掩去那眸中狠毒之味,再次抬眼時,便是媚眼如絲:“爺,既然你這般喜歡這法子,不如去那莊府,也讓那莊映寒試試這滋味兒;若是她說不舒服了,爺不如親自去伺候伺候她。”


    自打雪貂死了之後,染九性子便是古怪了許多;對付人的手段也是越加的狠戾。


    聽謝雅容這般說,染九盯著她細細瞧著,許久之後,這才說道:“你別激我,你道我是不敢去?”


    “奴婢不敢。”


    謝雅容一副惶恐模樣,染九卻似聽到什麽新鮮事兒一般:“你倒是給我出了一個好主意,若是有好多小紅小綠的爬上了莊映寒的床,那情況想想便是有意思的緊!”


    說罷,拍了拍謝雅容那蒼白的臉:“等爺回來再與你說結果啊!”


    “是!”


    直到染九笑眯眯的帶著兩條蛇走了,謝雅容這才掀開被子,瞧著被單上那一團血跡。


    忍著痛,下床尋了藥,細細的抹於***之時,便是疼的厲害。


    “莊映寒,你等著,你給我的一切,我都會全部還之於你!”


    謝雅容咬牙切齒,眸中盡是恨意。


    話說染九離開之後,卻是沒有去莊府,而是去了攝政王府,直接進了北宮榮軒那臥室,將正準備就寢的人給攔住:“我要蛇,我要毒蠍,我還要許多的毒物。”


    以往都是他自個兒去尋,可眼下他不能現身讓小皇帝給捉住,便理直氣壯的差遣起了北宮榮軒。


    取了麵具的人,那臉上腐肉雖是結疤,卻是異常駭人,那半張臉猶如泥石爛路,看著甚是恐怖。


    當他轉臉看向染九時,染九立馬就擋了臉:“你別看我,醜死了,真是比莊映寒都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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