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醫走到架子前,瞧著寧夏手裏頭烤著的雞翅時,眼睛轉動,“哎,小丫頭,這是雞翅膀吧?看起來好像差不多能吃了。”


    “嗯,是能吃了。”


    轉首瞧著鬼醫雙眼都盯著雞翅時,寧夏笑了笑:“大叔再等等啊,我這再上點調料。”


    “行行,我不急,我不急。”


    說是不急,鬼醫卻是站在旁邊兒就不走了;寧夏狐疑的上著調料,抬眼瞧向北宮逸軒時,眼裏都是質問。


    這人你認識?


    這人穿著粗布麻衣,肩膀上搭著一件破襖子,看起來是個再普通不過的農家大叔,可他瞧著北宮逸軒這張臉能不為所動,那保證不是普通人的;北宮逸軒能讓這人過來,就表示是認識的。


    畢竟他的性子她還是清楚的,對於外來威脅,向來都是先出手為強。


    麵對她無聲之問,北宮逸軒點了點頭,卻是沒多說。


    真是認識的?


    寧夏那腦子裏想啊想,想啊想的,然後就直接想到了他的師父。


    心裏頭莫名的激動了起來。


    說起來,回京之後可是一次都沒見過他師父的;他沒提,她也很清楚,他師父必然是接受不了他和她在一起的事實;避著她不見,那是自然的。


    所以,她也沒問。沒想到今兒個倒是師父自個兒來相見了;這醜媳婦兒見師父了,她這心裏頭能不激動嗎?


    想著想著,那翻烤著雞翅的手就有些不穩,這翻了一翻之後,又覺得不對勁兒了。


    若是他的師父,沒理由方才昊天幾人還以保護之態擋著他啊!


    這心裏頭彎彎道道的想了許多,當寧夏把那雞翅遞給鬼醫,瞧著那人小小的咬了一口,而後點頭歡快的開啃時,這才走到北宮逸軒身旁,小聲問道:“逸軒,這是哪位前輩?”


    “是……”


    “哇,小丫頭,這東西真不錯,怎麽做的,你與我說說。”


    鬼醫咬著雞翅,跳到二人之間,就似無心之舉,卻是將二人給分開,擋著北宮逸軒不讓他多話,那一臉歡喜的模樣,看起來真似對這燒烤很感興趣一般。


    北宮逸軒輕聲一咳,與她說道:“沒事,先吃,等吃過了再與你介紹前輩。”


    哦,這樣啊。


    狐疑的瞧著他,看他含笑望來時,隻得回到架前,與鬼醫說著燒烤之道。


    “哇,這樣啊,這個也行?”


    “哎,烤羊肉串兒?這不膻麽?”


    “這不是雞心麽?這不是小腸兒麽?這也能烤?”


    “這個好這個好,這個骨頭若是烤好了,肯定好吃。”


    越叫越興奮,當那骨肉相連吃到口中時,便是搖頭叫道:“哎呀哎呀,可真是太好吃了,我這輩子可都沒吃過這麽好吃的啊。”


    雖說是好吃,卻不至於這麽誇張吧?


    寧夏心中一動,抬眼四處掃了一圈。


    那藏於樹後的人忙扯著被風吹動的衣裳,不讓她發現蹤跡。


    寧夏覺得是這安逸的日子過的久了,腦子也開始生鏽了,這思來想去的想了許多之後,便瞧著赤煉於盒子裏抬了頭,那小腦袋搭在盒子邊上,十分愜意的瞧著幾人。


    赤靈卻是在她肩頭,裂了嘴瞧著鬼醫,那模樣像是在笑,就像是笑著這人怎麽這般搞笑。


    心裏頭轉了許多,寧夏轉眼看向北宮逸軒,那轉著的目光看了看赤靈,又瞧了瞧鬼醫,最後目光轉向他時,他淺淺一笑,點了點頭。


    得,又不與她說!怎的總是這般喜歡讓她猜呢?怕她腦子閑的久了不頂用,所以給她機會腦筋急轉彎兒?


    還道是什麽大人物呢,敢情是鬼醫啊!


    不過,這鬼醫倒是有意思的很的!


    瞧著鬼醫吃的滿嘴流油,寧夏一聲輕咳,又端了一盤子食材過來:“前輩有沒有吃過烤的鵪鶉蛋?還有雞蛋烤了也很好吃的。”


    “以前倒是埋土裏烘過,這般烤還真沒試過。”


    一邊吃著,瞧著她將一串串大小均勻的鵪鶉蛋給擺上架時,一手羊肉串,一手烤腸吃的很是歡快。


    等到那鵪鶉蛋烤好了,寧夏遞了兩串過去,等到那人吃的點頭叫好時,這才問道:“前輩,是茶葉蛋好吃?還是這烤鵪鶉蛋好吃?”


    “各有千秋!”


    這話一出口,鬼醫那眸光便是一眨,二人目光相對時,他那眼睛就跟進了沙了似的,眨個不停。


    “哎呀哎呀,這風吹的,將炭灰都吹進眼裏頭來了。”


    鬼醫這般說著話,北宮逸軒朝幾人打了眼色,“烤的東西不少了,你們去那邊自個兒吃便好,本王與夫人在這裏烤著。”


    主子烤了給奴才吃,這絕對是不行的,可瞧著這眼前的人時,幾人也知曉他們在這兒是礙事兒的。


    應了聲是,便端著烤好的東西走到遠處那桌邊,輕聲交談間愜意的吃著。


    閑雜人等走的遠了,寧夏這手拿兩串羊肉串,一邊吃著,一邊問道:“前輩,吃湯包的法子他可有與你說?當初他不聽我的,非得一口吞,結果被湯的不要不要的。”


    這用詞很歡快,鬼醫聽了之後,整個人就笑的不要不要的了。


    這小丫頭,可真是有意思!還挺聰明啊,這般快就知曉他的身份了!


    咬了口羊肉串兒,鬼醫心道:這小丫頭,真是太有意思了!


    笑了一陣兒之後,裂著嘴嗬嗬的瞧著她:“都是我那徒弟不聽話,我都說了不要去偷人家的東西,他就是不聽,不光偷吃的,還將那鍋啊,蒸籠啊什麽的都給偷來了,對了,那煲仔飯不錯,他正說著尋日子將那些東西還回去呢。”


    這話,聽的寧夏心中悶笑,周宇鶴那是誰啊?那人可是傲的人,才不屑那些吃的,哪兒能進莊府去偷吃的?


    再者說了,周宇鶴去偷了,北宮逸軒能不與她說


    這明擺著的事實,寧夏也不拆穿,又將生肉擺上架,將扇子給了鬼醫:“前輩說的是,這吃就吃嘛,若是喜歡,大大方方的來,咱們還能擋了不成?這又是端鍋又是上灶的,可不好;前輩您說對不對?”


    鬼醫忙接過扇子,那力道極好的給她扇著火,瞧著她翻著肉時,忙說道:“對對對,你說的對!對了,那鵪鶉蛋好吃,再來兩串兒呢。哎,對了,你那是怎麽弄的?怎的還有一絲絲甜味兒回味無窮呢?”


    “這啊,這是先將鵪鶉蛋煮熟了,剝了殼,然後抹了層上好的冬蜜,再放入調好的醬中醃製一刻鍾,然後串起來就好了;若是喜歡味道好些,也可以稍稍的過了個油鍋再串起來烤。”


    她這般細心的說著,同時拿了幾串鵪鶉蛋放到烤架上。


    腦子裏轉這一圈,她也算是明白了北宮逸軒的用意了;這鬼醫的吃貨本性一暴露,可不要對她太有利啊!


    與吃貨結交最快的法子是什麽?不是讓他評價這個好不好吃,而是跟他說:來,咱們敞開肚子隨便吃!你想知道怎麽做的?來,我告訴你!再不行,咱們同時研究研究有沒有更好吃的法子!


    鬼醫對她這話,想了想,而後點了點頭,“高!實在是高啊!”


    “前輩謬讚了。”


    眨了眨眼,寧夏將那烤好的鵪鶉蛋遞了過去,“前輩,都說徒弟不離師父的,您在這兒吃的高興,您那徒弟遠遠瞧著會不會太可憐了?要不,讓他一塊兒來?”


    “你願意啊?”咬了一個鵪鶉蛋,鬼醫轉眼瞧著她,那眼睛轉動間,也不知在算計著什麽。


    他算計,寧夏也在算計,隻見她淺淺一笑,認真的點了頭:“前輩有所不知,晚輩之前犯了許多的錯處,我這人也是死要麵子不太好開口,最好的法子就是讓他一塊兒吃點新鮮的東西了;這冤家宜解不宜結嘛,總有辦法解了那些仇怨的,您說對不?”


    “哎!對!還是小丫頭懂道理!”


    鬼醫十分認同的點著頭,末了不忘將她遞來的烤羊肉串兒給咬了兩口。


    “看來前輩也是認同晚輩這觀點,這讓他自個兒出來也沒什麽誠意,您說說他在何處,咱們親自去請!”


    她這一問,鬼醫立馬抬手,指著那後頭的大樹。“那,那兒呢,那三人合抱的大樹後,他肯定在咽口水。”


    “……”有這麽賣徒弟的師父,可真是太好了!


    與北宮逸軒相視一眼,那人明白,抬步朝那大樹而去。


    這旁人都走了, 鬼醫這才走到寧夏跟前,肩膀一抬,蹭了她手臂一下,“小丫頭,他就是死要麵子活受罪,其實他可喜歡你做的東西了,就是死撐著不說。他對你還是有心的。”


    有心?當然是有心了,沒心還怎麽恨?


    一聲輕咳,寧夏笑眯眯的瞧著鬼醫,“前輩,咱們不提那些不高興的,咱今兒個就大口的吃,您說您想吃什麽,我這就給您做!”


    “還有什麽新鮮的?”


    那人瞧著那長桌上還剩大半的食材,瞧著那些蔬菜時,直接搖頭,“菜烤著不好吃啦,肉烤著還行。”


    “什麽都得試試嘛,不如我先給前輩烤一串菇試試?若是不好吃,咱便不吃了。”


    那頭,寧夏與鬼醫在那兒商議著烤什麽東西;這頭,北宮逸軒走到樹後,瞧著那麵色有些尷尬的人一聲輕咳。


    “既然來了,不如一起試試新鮮的東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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